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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我怕赵洋又会躲到哪里去,第二天一早,没上班就开车去了他们公司的门口等。上班的时间已经到了,还没有看到他来。也许,昨晚他就在办公室过夜的。 正在犹豫是不是该直接进去找到,我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进了他们公司的大门,从车上下来的就是赵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我的车,但只是稍停了一下脚步,还是匆匆走进了办公楼。 “您好!您是……孙经理。赵助理已经在等你了,我帮您带路。”接待小姐认出了我。 “进来!”接待小姐敲门后,就听到赵洋在里面应着。 “坐吧。”他直直地坐着,非常的平静。 我就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用眼睛盯着他的眼睛。任我盯着他看,他的眼睛一直很宁静。接待小姐倒了杯水来,就关上门出去了。 “赵洋……” “孙晓月。”他打断了我,“我们都是大人了,都有家小了。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 他的最后三个字,很轻,口气也软了,几乎是一种恳求。 “我就是想……”对,我就是想胡闹。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一对很好的朋友,就象兄妹一样。”他再次打断我的话,“还是……多为我们的儿女想想吧。” “可是……可是,这不公平!”我还是不甘心。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命运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也许,我们都是属于那种应该得到惩罚的人,或许仅仅是为了我们曾经的幼稚、曾经的懦弱。而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成了父母,所以我们应该坚强起来,平静地去接受现实。” 也许,赵洋放弃我,就是一种懦弱,我屈从王全,也是一种懦弱。 “你曾经是我梦中的情人,但正如我在信中说过的,那只是曾经!现在,我只希望你是我的一位好朋友,象兄妹那样遥相守望着,互相鼓励着……”赵洋接着说下去。 “但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真切地抱我一下吗?”我打断了赵洋的话。 我的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愿望了,尽管我也清楚,他要是抱了我,我还是会不顾一切地要求更多。我想象着,他的拥抱一定会很有力,他的胸怀一定会很坚实。在我心底里,就是在这样地妄想着,希望紧紧的拥抱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他略加思索后站起了身,伸出了他的大手,只是其中一只大手,“还是……让我们握一下手吧!”那诚恳、那坚决,不容我再拒绝,不容我再妄想。 他的手很有力,但又不会握得我痛。他久久没有松手,好象在向我暗暗地传送着一种力量,也好象是在要我作出一个承诺。 他看到我点了点头,才放开手,“我也有一个要求……晓月,你能笑一下吗?” 我好象很多年没有开怀地笑过了,在他灿烂的微笑面前,在他炯炯的眼神之下,我最终还是笑了。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笑得很勉强、很苦涩,但心里宽慰了许多。 “好了。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你把儿子带上,我把女儿带来。” “好!还是我来请客吧。因为我想谢谢你!”不仅是为了谢谢他促成了生意上的合作,更要感谢他真诚的一握。 我下定了的决心,就这样被他消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