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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除了杨天和仁叔,其他人对于杨光宣布的事情反应都是大吃一惊。其实宣布的人并不是杨光。只是当晓情将他们已经决定订婚的消息说出来后,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了杨光。 杨光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只是以点头的方式表明晓情说的话是真的。 在儿子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杨珞夫妇总算是松了口气。杨珞赞许的看着儿子,露出满意的笑容,丛蓝眉开眼笑的将晓情拉到身边,一起坐下。 杨光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蔚宜,在他点头承认订婚的事情时,蔚宜就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了。现在,她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头坐在那里。 杨天顺着孙子的目光看向蔚宜,说着不合时宜的话,“蔚宜呀,现在你这个姑姑可是落在侄子的后面了,看来你要加把劲才行。” 蔚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起身离开,“我还要去医院,要先上楼去准备一下。” 在她走到自己身边时,杨光忍不住上前一步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蔚宜看都不看他一眼,生硬的拒绝后就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杨光心中隐隐的感到了后悔。他之所以会做出那个违心的决定,完全是希望自己和蔚宜的关系可以恢复正常,但现实却没有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蔚宜似乎离他更远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杨光在心里质问自己,不但没能解开捆绑他们的结,竟还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玻璃幕墙。 杨珞夫妇正和晓情谈论订婚仪式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此刻的不妥。只有杨天,正静静的坐在那里,注视着孙子的一举一动。 杨光坐在沙发上,很高兴周围已经安静下来了。爸妈准备带晓情去看礼服,他们永远都是这样,想到什么就会立刻行动。不过杨光很高兴他们能离开,给他一点私人的空间。在作出那个决定之后,他真的需要有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 本来丛蓝希望儿子也能一起去,但杨光以有公事要忙而拒绝了,好在父亲是一个认为什么事都没有工作重要的人,所以杨光才能躲过一劫。 “是什么原因让你做了这么愚蠢的决定?” 杨天的突然出现吓了杨光一跳。 “爸妈还没出门呢。”杨光提醒爷爷,现在还不太方便谈这个话题,但他还是忍不住用不满的口气为自己辩解,“我也不认为我做了什么愚蠢的事。” “是吗?”杨天撇了撇嘴,坐到孙子对面的沙发上。他刚才一声不吭的主要原因是不想扫儿子的兴,现在只剩下杨光了,他这个爷爷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我还记得你之前很抗拒这门婚事,现在这是怎么了?你爸还没出招呢,你就乖乖的顺从了,这会让他很没有成就感的。” “爷爷,您该不会是希望看到……我做出什么忤逆我爸爸的事吧?刚刚他的样子,我一点也看不出他没有成就感,一脸的高兴倒是真的。” “我实在不想看着你因为一时的糊涂,而做出让你以后会后悔的事。” 杨光低着头,良久才缓缓开口,“其实,我这么做正是为了一些本不该发生,现在却发生了的事,为了不继续错下去,我才选择和晓晴……这么做至少爸妈会高兴。做能让他们高兴就算我不喜欢的事,已经是我的习惯了,也是对我所犯的糊涂事的一种惩罚。” 他的这番话,让杨天听得直皱眉,用手指不停的按摩着太阳穴,“天哪!你究竟在说什么?我的头被你搞得好痛,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说一些让人难以听懂的话了?我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理由,总之,没有爱的结合,是不会得到幸福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阳光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您真听懂了我的话,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不会这么在意爱与不爱了。您一定会认为晓晴是个很好的对象,至少……”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但杨天是按自己的思路思考问题的,他瞪着孙子,结结巴巴地说:“你小子不是要告诉我你是个同性恋吧?如果是这样我会因为你选了晓情而高兴,因为她至少是个女人。” 杨光简直哭笑不得,冲爷爷摆了摆手,说:“放心好了,我很确定自己不是同性恋。上帝呀!爷爷,你怎么会想到……”他叹了口气,声音又变得幽幽的了,“如果我真的是同性恋,一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也没什么好烦恼的了。” 杨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孙子的脸上,他很认真地说:“杨光,在我看来,没有比你喜欢男人更糟糕的事情了。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女人,不管她是谁,哪怕是……你在不知不觉中对晓情产生了感情,我对会支持你的。只要是因为你爱她,就和她在一起,不用顾及其它。” 杨光看着爷爷,那慈祥的面孔让他产生了一丝的冲动,好想把一切都告诉爷爷,最近常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那个身影是谁,好想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不受控制的想着谁。 可这种感情怎么可能轻易地说出口?杨光不怕被长辈责骂,也不介意四周充斥着讶异、鄙视的目光。他只拍一点,那就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对蔚宜有所伤害,这是杨光所不愿见到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第一次有竭尽所能也要保护好一个人的冲动,杨光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之情,更没有幸福的悸动。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的不正常,沉溺在这种不伦之情中,竟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只是很遗憾,命运为何如此的捉弄人,偏偏让她做自己的姑姑。 在杨光感叹的时候,他那个姑姑,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伤心。 蔚宜回到自己的房间,连门都忘记了关,无力的坐到了床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黄蔚宜,你究竟是怎么了?”她不停的问自己,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到底因何而来? 从哥哥口中得知杨光有可能喜欢自己,一开始时让她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蔚宜承认,自己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但原来一切只是空欢喜一场,现在,是杨光亲口承认他要和晓情订婚了。 “你别在痴心妄想了!”蔚宜对自己吼道,“人家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大脑已经认清了事实,但心还是无法接受。蔚宜感到胸口闷闷的,无论自己怎么做,似乎都无法解脱。现在,她只能做一件事了。 拿起手机,她拨打了所有能联络到哥哥的电话号码,可未能找到他。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心烦意乱的蔚宜根本无法理清头绪,好好想一想。与其说她此刻想找哥哥,还不如说她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更准确一些,不然自己可能会被憋死。 一个名字闪过脑海,蔚宜像是看到了救星般,急忙拨通了她的电话。 当听到温莉柔的声音时,连蔚宜自己都没料到,她会激动的掉下眼泪,哽咽的喊出一声:“莉柔姐……” 听出了蔚宜略带哭腔的声音,莉柔紧张的问道:“蔚宜?出什么事了?” 蔚宜努力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后,一口气说道:“莉柔姐,我快受不了了,又找不到哥哥,我该怎么办?我无法再继续骗下去了,我好想马上离开这个家,立刻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去。莉柔姐,你帮我找到哥哥,好不好?告诉他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求你告诉他,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这些话说完后,她早已泪流满面了。 莉柔不停的劝慰她,希望蔚宜能够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能让一向坚强的蔚宜如此失控,看来事情很严重。 蔚宜的确有些失控了,胸中的郁闷之气,因为找到了发泄的渠道,而不再感到压抑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加严重的心痛,从没有想过心可以痛成这个样子。好想也把这种心痛的感觉一同告诉莉柔姐,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般的心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杨光吗?是因为他要订婚了吗?是因为他喜欢的人不是她吗?太多的疑问,最后蔚宜只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杨光了。就算知道他要和别人订婚了,就算他不喜欢自己,蔚宜还是喜欢他。 意识到这一点,让蔚宜感到很害怕,更激动的对着电话那边的莉柔喊道:“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我不想继续冒充另一个人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该属于我!” 电话的另一端,莉柔除了对蔚宜说一些安慰性的话,其它什么都做不了,这让她觉得很对不起蔚宜,同时,心里不免升起一丝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可这种感觉莉柔没有告诉蔚宜,她已经够乱的了,莉柔不想害她更加的不安。 此时的蔚宜将周遭的一切都抛于脑后了,一心一意的发泄自己的痛苦,根本没注意到,在虚掩的房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天之后,蔚宜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了电话上,每次电话响起,她都希望是哥哥打来的,或者是莉柔姐来电话告诉她找到哥哥了。但一次次的希望,都已失望告终,哥哥始终没有音讯。蔚宜感到有点蹊跷了,这么长的时间,谁都无法联络到哥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不过等冷静下来,蔚宜也没有那么急于离开杨家了。最近这几天,杨珞夫妇一直忙着杨光订婚的事,同时也让杨光被动的忙了起来。回到杨家,也未必能见到他们。 见不到面,自然不会想得太多。蔚宜一再的告诫自己,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早点有哥哥的消息,好早一点离开杨家。比起自己那份没有结果可言的感情,她更加担心不知身在何处的哥哥。 这天一回到杨家,蔚宜就觉得有点异常,所有人都在家,不仅这样,他们还全部都聚在客厅里,似乎在开家庭会议。 可能是在商量订婚仪式上的事,蔚宜在心里猜想着。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更不想介入其中了。所以在简短的打过招呼后,蔚宜就想马上躲到楼上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晓情竟走过来拉住了她,“蔚宜小姑姑,我有话要跟大家说,全家就差你一个人了,现在人总算都到齐了。” 蔚宜极不习惯她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一种绝对没好事的预感。蔚宜僵硬的随她走过去坐下,坐在大家中间。 晓情并没有坐下来,她像一个表演者,卖着关子,尽可能的想钓足大家的胃口,让所有人都能把焦急、期待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光显得有些不耐烦。 “耐心一点,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晓情微笑着对他说完后,又转而面向杨天,“爷爷,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向您解释一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杨家,决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 杨天向她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无需顾虑什么,大可以继续说下去。 晓情很高兴得到了杨天的理解,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后,大声的说道:“本来身为要和杨光订婚的我,是很高兴能多一个亲友给于我们祝福的,但有一点我实在不能接受,在这么神圣的仪式中有个冒充者,满口谎言的欺骗着我们每一个人。” 听完她的话,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到蔚宜身上。 而蔚宜只是低着头,紧紧的攥住了衣角。谁都听得出晓情说的人是她,可让蔚宜想不明白的是,早就意识到会有被揭穿的一天,可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晓情会突然知道了真相?眼前最大的问题是,她该怎么做? 蔚宜曾不止一次的在头脑里构思事发的状况,演习自己将作何反应,来应对难堪的局面,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发现自己竟呈现出空白的状态,什么都想不到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光看到蔚宜面如土色的脸,转头斥责晓情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晓情异常的自信,将一叠东西扔到了蔚宜面前,“坐在这里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你的小姑姑,这完全是一个圈套,是她和她哥哥一起设计的,想骗得杨家财产的圈套。” “哥哥?”杨光将疑惑的目光又放到蔚宜身上。真正的小姑姑是不可能有什么哥哥的。 “就是那个自称是她以前男朋友的人,其实他们是亲生兄妹。”晓情回答了他的疑问,并得意的看着蔚宜,故意说道:“他的真名叫黄少禾,”和尚“的确是他的外号。我说的没错吧?黄蔚宜小姐!” 蔚宜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事实上她现在也的确没有立场介意任何事情。蔚宜看了一眼晓情扔到面前的那堆东西,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由得浑身一震。因为摆在眼前的那些东西,绝不是靠私家侦探之类的人就能拿到的。她猛地抬起头,急切的问晓情:“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晓情耸了耸肩,说:“这些东西可花了我不少的钱,至于具体的数目嘛,你那个哥哥可比我记得更清楚。” “什么?”蔚宜简直难以置信,她站起身,向前迈了一步,再次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光也站了起来,他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蔚宜的手臂,急切的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蔚宜没有理会他和他的问题,仍直直的盯着晓情,等待她的回答。 晓情似乎觉得蔚宜的问题非常好笑,回答的语气里却带嘲讽的意味,“那个人可是你的亲哥哥,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难道你认为钱不能从他口中买到实话,不能从他手里买到这些证据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你实在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哥哥了。” “不会的!我哥是不会那么做的!” 当蔚宜冲口说出这句话后,整个客厅陷入到一种凝固的气氛中。她整个人都不记得该怎样正常呼吸了,唯一有知觉的是被杨光抓住的手臂。他不但越抓越紧,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是因为生气吗?气自己欺骗了他,蔚宜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他,生怕看到的是一张愤怒的脸,眼睛里满是失望。 而事实恰恰相反,杨光颤抖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激动,原来他是正常的,时时刻刻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对她的感情是可以被世人接受的,他甚至在曾以为将是一片漆黑的未来里看到了光明。他和蔚宜是有未来的。 “你现在是间接的承认了自己是个冒牌货了?”晓情问道。 已经到了这一步,蔚宜也不想死不承认了,“没错,我跟这个家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我哥哥的?” 晓情还没有做出回答,杨光就用力向上拉起蔚宜的手臂,让她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那些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蔚宜不听他说完,就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样更好,至少面对着他,我可以大声的说话了。蔚宜不但这么想,同时也这样做了。 “对你来说当然不重要了!但对于我,那是很重要的,哥哥是我现在心里唯一重要的人了。”她的声音不但大,语气还很坚定。 杨光微微一愣,差一点脱口问她,“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就不重要吗?” 但他根本没有机会问出口,他的母亲突然站了起来,“我们还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既然已经知道她心怀不轨了,我们……我们应该马上报警。” 母亲的话让杨光吓了一跳,他看了父亲一眼。杨珞对妻子的提议表示出了赞同的神情,这使得杨光更加的着急了,最后,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和目光都放在了爷爷的身上。 事实上,这么做的人不单只有杨光,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杨天身上,等待着他做出一个决定。 发现大家都安静下来,并集体注视着自己,杨天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啊?你们……说到哪里了?” 杨珞站起身来说:“爸爸,我们还是……” “我不同意报警!”杨光急切的打断了父亲的话。 他的这一举动,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杨天也饶有兴味的看着孙子,听他将要发表怎样的言论。 “事情……事情还没严重到需要报警的程度吧?何况这件事……一开始,我们就太过自信了,蔚……黄小姐在来到家里的之前和之后,都曾希望我们能好好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可我们根本没做进一步的确认。有今天这个局面,并不能全怪她。” “杨光!”丛蓝真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儿子的口中说出来的,她显得有些吃惊。 而晓情则表现得很气愤,“你……到现在,竟还在为她说话!” “这是杨家的事,请你不要随便插话!”杨光已经够心烦意乱了,所以对她的指责,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晓情被他的态度惊得一时完全说不出话了,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把黄蔚宜的真实身份抖出来,似乎没有完全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其他的人反应实属正常,但杨光的反应,大大出乎晓情的想象。 杨珞自然也对儿子的言行感到诧异,在他刚想开口训斥杨光的时候,杨天突然开口说道:“杨光说的也有道理,报警的确没有必要,传出去对杨家也没有什么好处。” 这一句话,让杨珞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他很坚决的让蔚宜立刻离开这个家。 见丈夫做出了让步,丛蓝也只得收回了自己的提议,可她依然不放心,当众吩咐仁叔看着蔚宜收拾行李,生怕她会拿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不需要那么麻烦。”不等仁叔作出回应,蔚宜就抢先说道,“我没带来任何东西,现在也不用收拾什么行李,不用害怕,我不会带走任何东西。” “那可不见得吧?”晓情轻蔑地说,“至少我就因为你的出现而损失了一笔钱,所以,你也不用装得自己很清高似的。” 蔚宜咬了咬嘴唇,一股邪火在心里升腾起来,她很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对晓情说道:“等我找到我哥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把你的钱还给你的。” 晓情冷笑一声后,说:“还?还是不用了,等你找到他,恐怕钱也被他花光了。我就全当是做了件善事,有了这次的教训,想必你们以后不会在想要拿这种钱了。” 蔚宜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对每个人都一样。她最后看了杨光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在杨光想要开口叫住她之前,杨天抢了个先,执意要仁叔送她回家。 “既然双方都有错,事到如今,也没必要互相敌视,杨家的人,还是有起码的礼貌。”这是杨天对蔚宜最后说的话。 蔚宜听完后,也不再推辞了,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说什么客套感谢的话,尽快的离开,对谁都好。 眼睁睁的看着蔚宜走出了杨家,杨光的内心有些许的不舍,也有些许的遗憾。蔚宜并不是没有带走属于杨家的东西,她带走了他的心,他还慷慨的附赠了自己的牵挂。 凝重的气氛随着蔚宜的离开,渐渐的消散了。 杨珞夫妇很庆幸也很感激晓情识破了这件事情,在感激她之余,杨珞还不忘叮嘱老父亲。 “爸,要不是您突然说要回来找什么亲戚,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看,我们都要谨记这次的教训,下一次一定要……” 杨天摇了摇头,起身打断了儿子的话,“不会有下次了。” 丛蓝忙问道:“爸爸,您的意思是……不找了?” “不找了,经过了这件事后,我也怕了。”杨天说完,意味深长的环视了一下面前的四个人,最后把目光停在杨光的脸上,“有没有缘分走进这个家,就要看她的情有多深,份有多长了。” 他最后的这句话,听起来似有深意。杨光听完不禁感到有些恍惚。他目送爷爷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而身边的父母与晓情的说话声也渐渐飘远了。杨光有一种感觉,也许这并不是结束,事情才刚刚开始罢了。 晓情本以为经过蔚宜的事后,自己在杨家的地位更坚固一些,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杨珞夫妇对这个精明能干的准儿媳妇喜欢的不得了。可偏偏她最在意的杨光,非但没有对她更好一点,反而提出要取消他们订婚的这件事。 “为什么?”晓情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了,其实她根本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杨光有了这个决定,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会在已经快到达目的地时,中途放弃的。 “原因很简单,之前我很担心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才会一时心急,用了你这个下下策。现在真相大白了,证明我很愚蠢,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既然这样,你的计策也就不需要了。”杨光歪着头,朝她的方向轻轻点了一下,“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 “你是在嘲笑我?自己搞砸了自己的事情。”晓情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杨光很肯定的回答说,“我是真心感谢你的,毕竟是你让我得到了解脱。” “你解脱的也只有思想罢了,就算知道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取消了和我的订婚,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你父母对她的成见比天还大!” “那是我们的事,你无须操心。” “你们?”晓情感到好笑,“你当我是什么人?利用完了就可以这么轻易的丢掉?” “我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不错,可你会得到幸福,而我呢,将一无所有。” “这么说,你也承认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会幸福的喽。”杨光得意的看着晓情。他真心的希望晓情也能把感情摆在正确的位置上,这样他们都会得到各自的幸福的。 见晓情听完他的话后,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杨光想尽量使气氛缓和一点,便走到了酒柜前。“要不要喝一杯?”他背对着晓情问道。 她并没有回答。杨光也料到了,她需要时间考虑和接受,而她,也会给她这个时间的。 当杨光将亲手调好的酒放到晓情面前时,他看到晓情的目光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眼神有些呆滞。 杨光举起为自己准备的那杯酒,对晓情说:“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晓情看了看他,缓缓的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后,突然将杯子重重的摔在了吧台上。 她的这个举动吓了杨光一跳,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看到晓情用仍握在手中的玻璃碎片抵住了脖颈。 “你干什么?” 晓情冷笑着说:“我很想知道,你那伟大的爱情和我这条命,哪个更重要!杨光,如果我因为你的爱而受伤,甚至死掉,你会好过吗?还会幸福吗?” “别做傻事,不值得!”杨光从晓情的眼神中看得出,她是认真的。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吧台上残留的碎玻璃了,用一只手用力一撑,整个人一跃而起,越过了吧台,跳到了晓情的面前。 晓情见状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杨光快步上前,抢她手中的碎片,晓情怎会轻易松手,两个人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仁叔听到了客厅里的奇怪声音,跑进来一看,不由得惊呆,眼前发生的事,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直到看见杨光示意需要他过去帮忙,他才如梦初醒般,跑过去帮忙把晓情手中的碎片夺了下来。 晓情像是失去了依靠般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杨光和仁叔站在那里,惊魂未定的看着她。 在确定了晓情已经无力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后,仁叔才转头看向杨光,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竟看到他的一只手正在往下滴血,他不禁大声惊呼道:“光少爷,你的手!” 杨光这才注意到自己受了伤,手掌心还插着几片碎玻璃,应该是刚才越过吧台时扎到的,手腕处还有几道划伤,是跟晓情纠缠时划到的。想阻止别人受伤,最后伤痕累累的人竟是自己,杨光苦笑着摇摇头。 “你还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杨光看了看晓情,对仁叔说:“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她吧,我自己去医院。还有这件事尽量不要声张。”他不想让爸妈和爷爷知道发生了这么严重和荒唐的事,虽然清楚不可能瞒得住,但他还是要叮嘱仁叔一声。 “你这个样子,怎么开车呀?不行,还是我……” 杨光用那只没事的手紧紧攥住另一种手的手腕,有气无力的对仁叔说:“帮我叫辆车就可以了,和我的皮外伤比起来,他更严重。” 仁叔知道现在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争辩上,只得照他说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