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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一晚睡得并不是很好,杨光很早就起来了。如他所料,晓情早早的来到了杨家。好在,蔚宜已经去上班了,爷爷他们还没有回来。仁叔为他们准备好咖啡,便下去了。 晓情一张嘴就是一堆的疑问,杨光耐心的一一做了回答。直到晓情没有问题了,他才提出了自己对她的请求。 听完后,晓情突然笑了起来,轻轻的摇摇头。 “怎么了?”杨光不解的看着她。 “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悲。我问的全是关于你的事,你说的也只是关于你和你那个小姑姑的事,而我呢?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吗?你也同样撞见了我,却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去那里、和什么人在一起?” 杨光看着她,沉默了一下后,缓缓的说:“我觉得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或者说,我没必要质问你这些问题。说实话,你问的那些问题让我觉得很……我不想让你产生跟我一样的感觉。” 晓情冷笑了一声,“你是在间接地说,我不该出于关心而询问你了?” “你真的是出于关心吗?”杨光死死的盯着她。晓情的态度让他有点生气了。 “你认为我会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问这么多吗?”晓情显然更生气,她肆无忌惮的提高了声音,“我对你的感情,你为什么非要以冷酷相对呢?” “晓情,我们坦白一点不好吗?要不是为了你母亲的生意,你会这样忍气吞声的面对我吗?在我父母面前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很辛苦吧?你打算继续装多久呢?直到成为杨家的媳妇,还是一辈子?带着面具的感情,我怎么可能以真心相对!你是个聪明人,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这笔生意划不来,还是趁早抽身吧。”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还不错嘛,晓情收起了刚刚的表情。的确,要不是杨家有能力资助母亲的生意,要不是看杨光各方面都符合她找丈夫的条件,它是不会千里迢迢的追他追到这里的。 抽身?开什么玩笑!已经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没有钓到想要的鱼,她是不会轻易收网的。 “付出的人是我,划不划得来、成不成比例,我自有标准。我不是没为你考虑过,我们在一起,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所以你没必要这么抗拒。” “好处?我们讲的是感情,婚姻不是在做生意,不需要讲利益。你根本就不爱我,我甚至怀疑,你是否明白什么是爱。” “不明白又有什么关系?我照样活得好好的,难道明白了爱是什么,就会衣食无忧了?”晓情一脸的不屑,“真没看出来,你对婚姻还抱有这么天真的念头,一定要有爱存在,呵呵。” 杨光不理会她的嘲笑,直截了当地说:“我会一直坚持这种天真的观念,所以就算你费尽心机的讨好我父母,也不会得到你所希望的结果。” “你是在威胁我吗?好像就在不久之前,你还在为一些事情而拜托我呢,难不成你已经改变主意了,想让你爸妈知道你昨晚去了那里。” “说出来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也知道我把对女孩子的品行看得有多重,要是让他知道你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种地方,你以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你现在真的是在威胁我!”晓情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了杨光。 杨光则不以为然地说:“随你怎么想,真难得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很想保住自己完美的形象的。你可以把这次的合作当成是一个美好的开始。”或者是结束,他没把心里的这半句话说出来。杨光一向不喜欢说很话,晓情有她的立场,没必要因为大家的想法不同,而伤害她。 但晓情已经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她不喜欢处于被动的位置,只能乖乖听话,没有反击的力量,那是弱者的处境。她天生就不喜欢。 紧咬着嘴唇,盯着杨光,晓情就算不甘心,也清楚的知道,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忍了,但就算是这样,她嘴上也不服输,“至少我们之间还可以开始,可有些人呢,注定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 晓情微微一笑,“我是在说你那个小姑姑。”说完,她起身离开了杨家。 杨光怔怔的坐在那里,还没有想出来晓情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发现,最近只要是涉及到蔚宜,自己都会变得有点迟钝。还有一点就是,他觉得晓情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离开的。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杨光摇了摇头,想赶走这些没有答案的疑问。对了!他应该通知蔚宜一声,要是她在医院里,还在担心自己有没有说服晓情的事,搞不好会出乱子的。 想到这里,杨光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简讯给蔚宜,“美男计成功,你可以安心了,可我的损失却很大。” 很快,蔚宜就回复了他一条简讯。她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呀!杨光皱着没看那条简讯,“辛苦喽,小姑姑会补偿你的。” 正当杨光舒展双眉,脸上露出笑容的时候,手机显示又收到一条简讯,打开一看,又是蔚宜,“我现在是在休息室,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在偷懒呀!” 呵呵,她竟然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杨光面对着手机,脸上不自觉的展露出笑容的时候,仁叔走了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光少爷,和情小姐见面后,还能看到你的笑容,这可是第一次,看来你们的关系有所进展。” 杨光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笑容不是因为晓情,而是因为……想到蔚宜,他不禁脱口而出:“我很高兴她能来到这个家里,出现在我身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彼此的了解也不够深,但我却……可能是亲情产生了作用,让我觉得生活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仁叔盯着他说:“看来,你终于对情小姐动情了。” “我指的是……”杨光刚要解释,突然一愣,忙抬头看向仁叔,“你刚才说……动情?” “是呀。”仁叔点点头。 “什……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听你的口气,看你的表情,我觉得你是喜欢上她了。” 喜欢上她?这怎么可能呢!杨光呆坐在那里,仁叔是误以为他是为了晓情而这样的,但他自己很清楚,他心里想的那个人,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姑姑呀。即使蔚宜和他年纪相仿,他也不可能喜欢上她的。 “有些人,注定一点机会也没有。”晓情的话回荡在杨光的耳边,原来她是这个意思。连晓情都觉得他和蔚宜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看来他真的是有问题了。 杨光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仁叔忙阻止他,“光少爷,咖啡已经凉了。” 但已经晚了,杨光现在根本不在乎咖啡是冷是热,此刻品尝什么,对他来说都如同嚼蜡。 对他的这个行为,仁叔很是不高兴。这咖啡可是他辛辛苦苦煮出来的,杨光就像喝水一样一口灌下去,还是在他面前,实在是太过分了! 如果仁叔知道杨光心里在苦恼什么,也不会再责怪他了。 两天过去了,蔚宜觉得杨光这两天变得很奇怪,不只是她,杨家上下都感觉到了。杨光竟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邀请晓情来家里作客。 “你是不是牺牲色相牺牲的上瘾了?”在下楼吃饭的时候,蔚宜遇到了杨光,便开玩笑似的问道。 杨光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先下楼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蔚宜皱起了眉头。这两天他都是这样,他们说话的字数都可以数的过来。本以为经过那天之后,他们之间会变得更亲密,没想到反而比以前更疏远了。 大家在餐桌前坐好,准备开始用餐。 仁叔走了进来,他不是来上菜的,直接走到蔚宜身边,大声的说道:“有位姓何的先生找您。” “找我?姓何?”蔚宜吃惊的反问道,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里找她呢?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是的,他说他叫……和尚。”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仁叔差点说出这句话。 “什么!”听到是哥哥,蔚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赶忙冲了出去。 “是什么人呀?”看到蔚宜慌张的样子,丛蓝好奇的问仁叔。 仁叔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是她以前的男朋友。”杨光开口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悦的情绪。竟然找上门来了,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男朋友?”丛蓝看向杨天,“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名字怪怪的。” 杨天却一点也不以为然,边低头吃东西,边说:“都说是以前的男朋友了,没必要在意。” “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找她呢?”晓情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的话使得丛蓝更不安了,赶忙询问儿子,看他知道多少有关那个人的事。 杨光没由来的心里就觉得烦躁,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起身离开了餐桌,对身后母亲的呼喊也置若罔闻。 “他这是怎么了?”丛蓝已经顾不上想蔚宜的事了,儿子的样子更让她担心。 杨天看着孙子离去的身影,暗暗的思索着。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看到哥哥,蔚宜一把抓住他,将他拉到了院子里。脚步虽然停住了,但紧紧抓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 少禾完全配合她,在妹妹开口之前,他一句话也没说。现在,他终于可以说话了,“我听说那天你们离开酒吧后,遇到点麻烦,所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真的?”蔚宜不太相信的盯着他,不对!就为了这么一点事,哥哥怎么可能冒险来杨家找她呢。他的出现只可能因为一个原因。 果然不出蔚宜所料,很快,少禾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那个“钱”字刚从他口中说出来,蔚宜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去向杨家要那笔钱吧?之前你不是怕被他们怀疑,所以不要我插手这件事吗?” “那笔钱的事先放在一边,我只是想向你借点钱。” “借钱?我没听错吧?你缺钱用的时候,不是一直有个”自动取款机“在你身边嘛,怎么,莉柔姐终于清醒了,不再无私的资助你啦?” 少禾低着头,喃喃地说:“我之所以要借钱……就是为了她。” “莉柔姐怎么了?” “她没怎么……不过……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给她买礼物,总不能还用她的钱吧。” 蔚宜张大嘴巴,一脸吃惊的看着哥哥,“真的假的?你要买生日礼物给莉柔姐!” “我每年都有买的。”说到这件事,少禾的脸有些发红,“只是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只能先向你借一点啦,放心好了,有钱了我一定会还你的。” 看着哥哥的那副表情,蔚宜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还?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不过看在你对莉柔姐这么有心的份上,我不可能不帮你的。等我一下。”说完,蔚宜跑进房里,直奔二楼。因为跑得很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落地窗变的杨光。 他一直站在那里,远远的注视着院子里的少禾和蔚宜。看到蔚宜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很快又跑了出去。杨光发现,她之前的慌张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喜悦。目睹她跑向那个让她喜悦的人,杨光感觉心里怪怪的。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两天的努力全部白费了,自以为只要疏远蔚宜,就可以让心中的不安、奇怪的感觉都消失掉,恢复成正常的自己。可当他站在这里,不由自主的想窥视蔚宜和她前男友的一举一动时,杨光发现自己更不正常了,他竟然开始嫉妒那个“和尚”了。 那个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和蔚宜说笑,无需掩饰自己的感情,那竟然是杨光所渴望做到,却因为心里的害怕,而竭尽全力要克制的。本以为在这个家里,终于有了一个理解他的人,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要躲避她。 就算是现在这种复杂的心情,杨光仍很庆幸蔚宜的出现,也许……那不正常的感觉,终有一天会消失掉,等到那个时候,他和蔚宜就不必这个样子了。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蔚宜把一张提款卡塞到哥哥手中。 少禾有些错愕的看着手中的卡,“只需要一点现金就可以了。” 蔚宜笑着说:“你拿着吧,我现在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可不能全部花光了,我们以后还要生活呢。对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用我的生日做密码?”少禾感动得一把将妹妹搂在怀中,一向能说会道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了。 靠着哥哥那结实的胸膛,蔚宜第一次感觉到由哥哥带给她的安全感,她微笑着享受这种感觉,“这个日子出生的那个人,我可是要为他操心一辈子呢,用来做提款卡的密码最合适了,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她抬起头看着哥哥的脸,发现他的眼睛湿湿的。“我送你出去吧。” 少禾都不敢开口说话了,生怕一张嘴,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一直认为哭泣代表一个男人软弱,所以他只是点点头,拉着妹妹的手,向门口走去。 骑上自己的机车,少禾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你可要对莉柔姐好一点,难得她这么好的女孩,不求回报的喜欢着你。”蔚宜还不忘最后叮嘱哥哥一番。 听到“喜欢”两个字,少禾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打量着妹妹。 “怎么了?” “我在想,杨家的那笔钱,拿不到也无所谓,我有更好的发财办法……哎呦!” 没等少禾说完,蔚宜就重重的一掌打在他头上,“喂!我刚对自己的哥哥稍稍有点改观,就算是假象,也不用这么快就让我幻想破灭吧,哪怕是只做一天的美梦也行呀。” 少禾揉着自己的头,语气里满是冤枉地说:“我只是想好好的利用现状,完全是为你着想。” 蔚宜对此深表怀疑,站在那里不出声,准备听听他又有什么高论。 “我仔细想了想,与其像现在这样,让你冒充他们家的人,不如真正成为他们家的人。这样也不用怕身份被揭穿了,我们还攀上一个有钱的亲戚,两全其美呀。” 蔚宜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试温度,想确定哥哥是不是因为发烧而胡说八道。“既不发烧,你说的也不是外国话,为什么我会完全听不懂呢?” “有什么难懂的?再清楚不过了,你和那个富家子结婚的话,不就是名副其实的杨家人了嘛。” “什……什么?”这回蔚宜彻底呆住了。 “干嘛那么惊讶?难道你对那小子一点好感都没有?我看未必吧。”看到妹妹脸上有些躲闪的神情,少禾知道自己猜中了,免不了洋洋得意起来。 缓过神来的蔚宜,又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你终于开始打我的主意了,想靠卖妹妹得到好处,门都没有!” 她转身要走,少禾抓住了妹妹的手,赶忙解释:“要不是知道那小子喜欢你,我也不会产生这个念头。我一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人,好巧不巧,他又很有钱,就更好了。” “你凭什么说他喜欢我?不要忘了,在他的眼里,我可是他的姑姑。” “我本来也没往这方面去想,要不是阿是告诉我,他看出那小子对你有意思……我想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少禾突然笑了起来,“现在回想一下,那小子对我的态度……分明是把我当成他的情敌了嘛,哈!” “你还笑!都是因为你乱说话,才让他产生了误会。”蔚宜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说:“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我,绝对不可能的!” “可阿是……” “阿是只见了杨光一次,能有多了解他呀!”蔚宜推了推哥哥,“你还真天真,竟会相信他的话。” 少禾抚摸着妹妹的头,说:“我当然想你得到幸福了。” “那也没必要做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梦呀。”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没有不可能。”少禾说完,冲妹妹笑了笑,骑着他的机车离开了。 他是走了,却把更多的烦恼留给了蔚宜。低着头走回房里,她还在想着哥哥的话。精神的不集中,使得她竟撞到了前面的一个人。 “对不起!”蔚宜忙抬起头道歉,看到竟是杨光,不由自主德望后退了几步。 “在想什么?” “没什么!”蔚宜摇头否认。他,真的喜欢我吗?当看着杨光,心里产生这样的疑问时,蔚宜发现自己很渴望答案是肯定的。该不会自己真的…… “你……那个朋友找你有什么事吗?”杨光尽量让自己问得很随意。 “没什么事,哦,他听说了那天我们离开后遇到点麻烦,特意过来看看我有没有事。”蔚宜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说慌了。 想到那件事,杨光难免有点生气,脱口而出道:“他应该很清楚,之所以会遇到那种事全要怪他,与其在事后担心你,不如和你保持点距离的好。你也应该清楚,他这种人是我们惟恐逼之不及的。” 蔚宜皱起眉头,看着他,“”他这种人“,你什么意思?”她承认哥哥身上是有缺点,也不介意别人批评他,但杨光的语气不是批评,他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好似是地上的垃圾。 其实杨光本身没有想贬低少禾的意思,他只是在为蔚宜担心,同时也是在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烦躁,所以话不经大脑的就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你是颗珍珠,而他是株杂草,你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蔚宜苦笑道:“我出生在那个世界,成长在那个世界里,还有,你不要忘了,要不是那个世界里的那个人,你根本没有机会为你的理想走出第一步!”而你我,才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 杨光摇了摇头,“你已经脱离开那个世界了,你……” 不等他说完,蔚宜就猛地向前跨进一大步,吓得杨光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样我自己很清楚,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我可是你姑姑,请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蔚宜没有再给杨光开口的机会,夺路而逃,往楼上跑去。尽管她跑的很快,还是听到身后杨光在大声的喊着:“你以为我不记得这一点嘛?就是因为这样我才……” 后面的话,蔚宜不知道是自己没有听到,还是杨光根本没有说出来,反正她已经不关心了。跑进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的关上,她随即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突然,一股咸咸的味道流进了口腔,蔚宜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哭。 这眼泪不是无缘无故流下来的,蔚宜很清楚,是因为自己终于知道了杨光的真实想法。现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把哥哥看的很低了,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事实的真相,知道自己不是颗美丽的珍珠,而只是草尖的露珠,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呢?蔚宜想都不敢想。 呵!草尖的露珠,也许会有晶莹剔透的时刻,但那是转瞬即逝的假象,这个比喻还真的很符合自己。 注视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杨光有一种想冲上去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蔚宜说得对,他们身份有别,他……自己被这种复杂的情绪困扰住,既然知道深陷其中有多痛苦,就没必要再把蔚宜拉进来。 如果她因为他的不正常而离开这个家,那就算自己有恢复正常的那一天,也没有意义了。 杨光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就看见晓情正站在不远处,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管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杨光都不在乎,现在也没有心情和她说什么,径直的从她身边走过。 就在他们的身体即将错开的一瞬间,晓情突然开口道:“你也感觉到自己有问题了吧?” 杨光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晓情侧着头看着他,“之前我还只是猜测,但现在,连你自己也意识到了,说明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杨光转身面向她,“我的确有问题,那又怎么样?对你而言,这只能说明你更没有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杨光,别这样,我是在帮你。” “帮我?” 晓情点点头,“你很清楚这件事有多严重,要是你那个姑姑知道你对她……你认为她会有什么反应?OK!就算她和你一样头脑发昏了,可你爸妈呢?他们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可不保证不会针对你那个小姑姑。就算爷爷再怎么疼她,可比起宝贝孙子,她还是差了一点。真可怜呀,刚刚找到点家庭温暖,就要被赶出门了。” 杨光怎么看她,都觉得她不像是要帮自己,好像生怕事情发展的不够精彩似的。 不过他也不的不承认,晓情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比起她的态度,她所说的更重要。 “那你想怎么帮我?” 看到杨光终于软化下来了,晓情很是得意,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不……”杨光听完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但晓情并没给他这个机会,不等他将话说完,就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别着急,我给你时间考虑,从这一刻起,你要考虑的可就不是只局限于你自己了,多想想那个你在乎的人,那样有助于做出明智的决定。” 她的喋喋不休,让杨光决定不再开口说话了。这一招至少让晓情心满意足的走开了,这正是杨光想要的。但晓情所说的办法,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回转身再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杨光的目光,随着台阶移到了二楼,那里有一个才和他相处短短数日,就已经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了。杨光意识到,不管自己给晓情的答案是怎样的,都只能更说明自己在乎蔚宜,在乎的是她的全部。 “我真是太离谱了!”杨光用力的甩了甩头,也许晓情是对的,在自己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做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决定,才是他现在最该做的。 杨光一直站在那里,身体里的理智与情感在不停的斗争着。他太过投入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他。 “喔,那这么说,他还在考虑当中喽。”听完仁叔的回报,杨天似乎显得很高兴,并一个劲的在追问细节,“不行,下回我要亲眼看看,这种事光靠听还真是不过瘾。” “还有下次?”仁叔失声叫了出来,“老爷,那个到底是不是您的亲孙子呀?” 杨天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么快就老年痴呆啦?他出生后第一次从医院回到家,还是你开的车呢。” 仁叔当然记得,只是……“哪有人忍心看到亲孙子经理痛苦的?光少爷的那个样子呀,就好像是电视剧中的悲情男主角,看了叫人心疼。” 对于他的抱怨,杨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仁呀,以后少看点电视剧,不利于大脑的运转。至于杨光嘛,你以为他现在很痛苦,殊不知现在不过是他成长的一个必经阶段罢了。” “可看样子,他没有按我们希望的方向成长。” “只不过是走了些弯路,事事岂能尽如人意,我们能制造开始的机会,也可以去预测结局,可这中间的路要怎么走,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最终能否得到幸福,靠得不是别人,而是杨光自己。” 看着杨天坚定的神情,仁叔能理解他做为长辈,对晚辈的用心良苦。事已至此,除了相信杨天,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 杨天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冲仁叔微微一笑。是呀,我们能做的真的已经做完了,所剩的就只是静观其变了。希望变数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