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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婚礼变葬礼
林天因为一天的忙碌,有些疲劳,很快就入睡了,他也没多想李唱的反常情绪。 其实李唱彻夜未眠,萦绕在她心头的疑团,终于破解了。开始她还作过种种猜疑,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她愧疚自己差点冤枉了亲人,同时她也下定了一个决心,这一切皆出于林天与杨星的意料。 第二天一早林天就起来了,因为要到酒店做些设宴的准备工作。他见李唱合着眼,好像睡得很香,就不想打扰她,让她多睡一会。 一直到上午10点多钟,林天才叫杨星去喊她妈起床。 虽说李歌被带到县里去了,但听他来电话说,没什么大事,吴蕙也就忙着张罗李唱的婚礼了。包厢是经过吴蕙精心设计装扮的,一进门的墙上,贴着大大的一个剪纸红双喜字,“囍”字两边围着彩绸,上端还系着一个别致的五彩绣球。看过去既喜气洋洋,又体面大方。 菜谱也是吴蕙亲自定下来的,她要在父亲面前露一手,知道她在这方面的能力。 客人们陆续到来,吴蕙代新郎新娘忙着收红包,很久还不见他们来,怎么回事呢?岂不知此时林天、杨星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在急得到处寻找李唱,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 等了三个小时还不见新郎新娘来临,吴老先生预料出事了,带头回去休息,婚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取消了。 找遍了整个温泉景区,都不见李唱的踪影。长沙、南宁的单位,以及所有熟人的电话都打过了,没有消息。林天向景区派出所报了案,镇政府动员了数百群众寻找,仍然没有找到人。 杨星抱着小年放声大哭,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吉兆,因为她回想起来,这两天妈妈的脸色与行动,都有些不寻常的表现。 傍晚时分,李唱的尸体在灵谷寺绝情崖下被发现了。派出所要求保护现场,县公安局连夜来了刑侦人员。因为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封遗书,遗书注明只能给杨星一人看。杨星哭泣着告诉公安人员,母亲是自杀的。这样,李唱的死因就不再调查了。 李唱的遗书是这样写的: 星儿:请不要责怪妈妈丢下你们不管,妈妈也是在无奈下作出的抉择。还记得你跟妈妈说过你得过一种病吗?妈也得了那种病。我知道,这病是林天传给我的。开始我想不通,林天不可能像他儿子那样,跟吴菲、田梅乱来。因为他毕竟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有涵养的学者,不可能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所以我就一直妄加猜疑,以为他跟你有染。这次来温泉,我下决心弄明白真相。经过我逼问,林天才说出一次醉酒后被田梅诱奸的事。我这把年纪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出没医院治这种病。我能原谅林天,但不能原谅自己。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长痛不如短痛,我只能走这条彻底根治的路。你舅借的那20万块钱,留作小年读书用,我相信你会照顾林天的生活。此信只你一人阅读即可。 你的妈妈 即日 杨星看完妈妈的遗书,哭得呼天唤地:“怎么会是这样啊,妈呀,你为何要走呢……” 一旁的人只管劝慰杨星,但都不知道遗书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有人认为,李唱是不愿嫁给前夫的好朋友;还有人认为,她在易咸、林天两个男人之间周旋,为情所困……不管外面有什么传言,杨星始终不能透露妈妈真正的死因。 婚礼变葬礼,李唱的丧事办在灵谷寺,让她陪父母长眠于家乡的青山绿水间。她的丧礼是按当地风俗举行的,杨星与小年披麻戴孝,棺木是灵谷山上最好的木材制作,土葬埋在她母亲坟边。易咸法师还专门为李唱做了诵经仪式,求佛保佑。 李唱的后事办完后,林天、杨星带小年回到南宁。去时兴高采烈,到家悲痛欲绝,林天几番劝慰杨星要坚强些,自己却常常以泪洗面。好端端的一个家,曾几何时,就变得这样七零八落了,能不使人伤心吗? 不过最让林天伤心的是,他几次试探着问杨星,李唱的遗书到底写了些什么,她为什么突然选择跳崖自杀,想弄个明白。可杨星始终守口如瓶,总不肯给他看遗书,更不愿透漏任何细节。 林天又病倒了,每天都是咳嗽不止,还间歇性发烧。他的病纯粹是压抑憋闷所致,这一点杨星是清楚的。她请了假在家服侍林天,小年也从学前班领回家,由她一块照顾。 “星星,你总不能让我把这个谜带到棺材里吧?”一次杨星给林天吃药,他瞪大眼睛突然很严肃地说。那眼神让杨星感到害怕,好像他真要随妈妈而去似的。 杨星觉得再不给他看妈妈的遗嘱,他的病情很可能会加重。但她又担心,给他看了遗书,他能承受得了妈妈对他的那份怨尤吗? 思来想去,她还是把那份遗书拿了出来:“林叔,妈妈的遗嘱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无论里面写了什么话,你都要心平气和的对待。为了小年,为了我,你要尽快康复。” 林天坚定地对杨星点点头,然后双手接过李唱的遗书,认真看了两遍。看完之后,他不禁愕然木立,两手也跟着颤抖,表情非常痛苦。顷刻间,他当着杨星的面放声号哭,嘴里呐呐自语:“都是我啊,一足失成千古悔,可我不知道失呀……” 杨星收起遗书,忙为他递上热毛巾:“林叔,我妈心里知道的,我也知道的,你答应我要顶得住啊。” 林天哭声渐停,他回忆起来确有此事。那天坐李歌的车回到家后,有几天解小便时感到灼痛,他到医院看过,医生说是炎症,只打了一针就好了。怎么会?他不敢想下去了,一想更加后怕。 过了几天,林天的病开始好转,他叮嘱杨星快去学校上班吧。杨星推说不忙,仍然在家做饭带孩子。 林天以为,她还没有从丧母的悲伤中缓过神来。趁吃饭的时候,林天对她说:“星星,到我来劝你了。活着的人好好活,就是对逝去亲人最好的祭奠。孩子要带好,但班还是要上的……” “林叔,我已经辞职了。” “什么?你……”林天心里想,这么大的事也不商量一下? “对不起林叔,这事自妈妈去世开始,我就下了决心。我准备到炎井小学去任教,已给县教育局领导打过电话,他们十分欢迎。” “哦,那小年怎么办?” “我带去到那读书。” “哦哦,这……”林天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给弄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林叔你知道吗?小年在学前班小朋友们都喊他‘毒仔’,不是独生子的意思,是吸毒者的儿子。他问我,妈妈,他们为什么不叫我名字?我能说得清楚吗?” 林天第一次听杨星说这事,小孙子还不懂事,就蒙上了心灵阴影,将来怎么办啊? “你就是为这个才决定去炎井小学?” “不,我姥爷、我生身父母、还有你,为什么依恋炎井村?为什么孜孜以求的为一个山村小学付出精神、财富,以致血泪生命代价?我是你们的后人,作为一个教师,知道该如何补偿前辈的遗憾。” 短短几句话,让林天听得入了迷。真想不到,这个杨星也有一股子韧劲。他不再说什么了,也说不出什么了:“好、好、好,就这么办吧,尊重你个人的选择。” 天随着地,地跟着天 天地之间有方圆 太阳月亮和星星 各自光耀亮闪闪 山随着水,水跟着山 山水之间有田园 花果林木和稻穗 各自硕实留人间 缘随着情,情跟着缘 情缘之间有隘关 祖辈父辈和孙辈 各自心里溢苦甜 杨星开始做准备工作,林天也在忙着他的温泉配套工程设计。有天晚上,吴蕙打电话来说,李歌的案子其本清楚了。主要是贪污挪用公款,以权谋私,权财色交易,包养情妇等,涉嫌金额200多万元。县里放出风来,至少要判个十年八年。 杨星还没出发,林天又接到吴老先生的大红聘书,聘他为温泉旅游景区的总经理。李歌的下场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他本人被聘却是没想到。 林天及时向学校汇报这件事,经校党委研究并报教育厅批准,林天可以提前退休。受聘的事基本上落实了,杨星也为他感到荣幸。 温泉景区配套工程,包括灵谷寺大修,吴老先生又注入资金2000万元。这么大的工程,没有可信的人主持是不行的。因此,林天肩上的担子是很重的。 有杨星来学校执教,易咸法师把精力全部放在寺庙大修上。寺庙竣工后,他将全身心投入佛事,并管好这个重要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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