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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尾声
炎井村乡民怒砸希望小学事件,一夜之间惊动了县、市、自治区三级政府。自治区有关领导同志,还在一份调查报告上签字:火速兑现征地款,当面向群众赔礼道歉。 原定第三天来校兑现欠款的工作,提前一天进行,而且要求越早越好。第二天清早,林天接到吴老先生的电话,要他在灵谷寺等,因为县里决定先为大雄宝殿剪彩,接着到学校开会。 自打吴化果老先生从台湾回来后,一直都想到灵谷寺烧香。除了仰慕千年古寺的神韵外,更主要的是缅怀妹妹和妹夫。分手50多年后,亲人之间两世相隔,他们俩竟然入土远山古刹。往事历历在目,怎能不令人浮想追忆呢。 吴老先生年事已高,县里领导劝他只到学校就行了,因为从学校到灵谷寺这段路要爬山步行,担心他受不了。可老先生坚持要上去,吴蕙只好全程陪同。 他之所以这样坚决上灵谷寺,还有一个重要的心思,他要为以身殉情、罹难绝情崖的外甥女李唱也烧上一炷香。他深为妹妹这一家的传奇与不幸所打动,同时也为吴蕙、吴菲的不争气而内疚。 市、县、镇三级领导同志及易咸法师,早已在山门外面恭候吴化果老先生。由一行人簇拥着、吴蕙搀扶着的吴老先生,终于走上来了,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市县宗教、教育部门的领导走上前,紧握着他的手说:“感谢您回报故乡的赤子诚心啊!” “应该的,应该的……”吴老先生今天心情特别好,他为自己的捐助成果感到自豪。 大雄宝殿竣工暨弥勒佛开光仪式隆重开始,首先各级领导同志陪同吴老先生一起剪彩,随后由易咸法师主持佛法仪式。仪式过后,大家开始烧香拜佛,并参观新佛殿及四周的景物。 到场的人还陪吴老先生祭奠了亲人,也为长眠于此的魂灵祈祷。直到这时候,吴老先生才发现林天不在场。镇上的领导告诉他,林教授在学校准备兑现征地款的事。 吴蕙听说林天一早就到学校了,她立刻起了疑心,“不可能,他昨晚一夜没回酒店,莫非在学校跟杨星住?”吴蕙正想着,忽然见林天带着孙子小年上山了。 他是来接吴老先生去学校开会的。在灵谷寺搞完活动的这班人,又转到炎井村希望小学,他们要在那里召开群众大会,现场将征地费兑现。 在下山的路上,吴蕙悄悄问小年:“爷爷昨晚在你家睡吗?” “在呀,跟我和妈妈一起睡。” 真是儿童无忌,林小年怎么会有大人的心计呢。吴蕙听了他的话,一切都明白了,心里想,“他们两个竟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群众大会按时在学校操场上召开,今天来的人特别多,蒋小红的爷爷、奶奶也来了。会议由新上任的镇委书记主持,他介绍了到会的领导与嘉宾,当介绍到吴化果老先生时,全场报以热烈掌声。 县教育局领导说:“在炎井村希望小学落成一周年之际,我代表父老乡亲们,向出资建校的林教授,向扎根炎井支教的杨老师,再次表示衷心感谢!” 县宗教局领导接着讲话:“今天灵谷寺大雄宝殿竣工开光了,它已经成为温泉景区的主要景点之一。这全靠吴老先生的无私赞助,以及易咸法师的忘我工作,在此我代表政府,向他们表示感谢与致敬!” 最后镇委书记拿出一张存折:“乡亲们,吴老先生收购谷水大酒店后,我们的征地费才落实下来。这是50万元的征地补偿款,今天我正式交到你们村长手上。今后要按有关政策,由村委会按户分发。” 村长满脸堆笑走过来,接过存折。他还学着影视上的镜头,用嘴吻了一下存折。场上的人使劲鼓掌,掌声特别响亮。这时瞎婆婆站了起来:“村长,我不知道钱的存折是什么样的,那么多钱啊,能给我摸摸吗?” 村长把存折递给瞎婆婆,然后激动地说:“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学校建成了,寺庙修好了,钱也到手了,我代表炎井村的乡亲们谢谢你们!”说着还低头三鞠躬。接下来他的语声变得低沉了。 “但是,我要向你们赔罪。是我带乡亲们砸烂了新校舍的门窗,这事跟大伙无关。我要拿分得的钱,把门窗全部修好。” 场上的群众纷纷表示:“我们一起凑钱修好它。” “不用了,这是我们工作没及时做好造成的,镇政府负责修好学校的门窗,不用大家拿钱。”镇委书记抢先表态,大家又拍了巴掌,他接着说,“请嘉宾代表林天教授讲话。” “吴老先生让我代他说两句话,一句是‘同舟共济,建设家乡’,第二句是‘共同富裕,奔向小康’。我个人也借这个机会跟大家说,我已写好辞呈,从即日起辞去景区总经理职务,毛遂自荐当学校的校长兼教师,请县教育局批准。” 林天说完真的掏出辞呈递给吴老先生,吴老连连点头:“我同意。” 县教育局领导也马上站起来说:“我相信局里会批准的。” 谁也不会想象到,与修寺庙、建学校毫无关联的吴蕙,此时突然站起来说:“我不同意,林天不配当人民教师。他准备娶儿媳妇为妻,这是为人师表吗?” 好端端一个会场,一下给她搅乱了。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现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更令人想象不到的是,林天教授挺身而出:“是的,这是事实。我与杨老师是正当关系,明天我们就登记结婚。” 全场哗然,连吴老先生也惊讶地目瞪结舌,他转脸对主持会议的人说:“这是他们私人的事,咱们管不了。” 其他与会的领导同志也示意散会,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按会议的议程,晚上炎井村村长、易咸法师、林天与杨星、市县镇三级领导、建筑公司经理等,到谷水大酒店聚餐,由吴老先生请客,庆贺征地款兑现及寺庙修缮完工。 该到场的人都到齐了,唯有易咸法师迟迟不见人影,等了好一阵子,寺里才送过来一张纸条。那是易咸法师的手笔。 诸位施主: 请原谅老衲不辞而别。吾亲眼目睹林教授与其前妻当众口角,此乃出家人之大忌。老衲将云游四方,灵谷寺不日会有新住持到来。 易咸 即日 阿弥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