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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三)小美住院了
那一天晚上,竟然和承俊……想起来,脸就臊红臊红,心慌乱得“砰砰”跳得厉害。第二天醒来,那落在睡袍上刺目的鲜红现在想来仍是让人心惊不已。就这样,自己已经不再是少女……深深呼吸一下,握在手里的画笔却不知道该落到哪里。 心里面却突然有些忧伤,阿日,你会原谅吗…… 花园里,冬日的阳光灿烂无比,冰寒的冷风却依旧让人瑟瑟发抖。 承俊让自己吹在冷风中,脸上有被风刮过的刺痛,心里面却有幽幽的甜蜜。那天晚上,晓晨没有拒绝,晓晨的身体,和自己,温柔地结合在一起…… 想起,嘴角的笑意就来得那样不可控制。指间似乎还留有那晚晓晨的体香,手指慢慢柔擦着,回味着与晓晨肌肤触碰时那细腻的感觉。 那么,应该有希望的,晓晨,不是对自己没有感情,她的心里,一定有他的位置! 心里面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站起身来,却见晓晨也正要往这里走来,四目相对,两人都呆呆地愣在那里。 其实,从那一晚上后,两人就再没一句话语。 应该要有谁,先打破这沉闷的尴尬。于是承俊走上前去。 “晓晨。” 晓晨却一惊,怯怯地低下头去。 承俊微微一笑,看着她,心里感觉很美好,只是也有隐隐的紧张。 “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的,是不是?” “……”晓晨嘴角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轻轻扳过晓晨刻意转过去的双肩,承俊的双目温和又急迫, “晓晨!” 晓晨的肩动了动,想要甩去承俊搭在上面的手,承俊心里一惊,慢慢将手抽离。 “晓晨。” “……请不要误会,我……”那样的紧张,晓晨舔一舔干涩的嘴唇,眼睛始终没有看向承俊。“我,不是要给你机会。” “什么?”承俊微微惊愣,“可是那天你没有拒绝我,你在心里面是爱着我的,不然你不会那样做!” “不是!”晓晨着急,“不是那样的!我……我心里想的是阿日!我,要等他回来。” “晓晨……”承俊的心骤然变凉。 不敢看向承俊,晓晨惊惶地从承俊面前跑开,将承俊一个人留在那里。可是,心里的希望将不会再幻灭,晓晨,对自己有感觉,她,在说谎,只是自己还不知道。尽管心又被她伤了一次,可是,他可怜的备受折磨的心脏将不会再那样阴冷。 加油啊,承俊! 一早去学校突然得到一个让人晕厥的噩耗——小美住院了,是——白血病! 晓晨听到,顿时惊愕在那里。怎么会……小美…… 突然想起小美一次又一次毫无预兆的汹涌而来的鼻血,总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却没想到答案竟会是这样! 小美!心里惶恐,眼泪“刷“地下来了。拽紧背包,急急赶去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小美虚弱却神情安然,晓晨看着,心疼不已。 “小美……” “是晓晨啊,你来啦!”小美的笑,一如既往的灿烂,让晓晨的心更加的酸涩。 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却那样急迫地涌了出来,看着小美,晓晨索性失声哭了出来。 晓晨微微笑着,脸色苍白却温和:“不要哭,晓晨。来,过来我身边。” 轻轻拉起小美伸过来的手,晓晨哭声不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小美轻轻笑着:“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得了这种病。” 什么?晓晨惊愣。 “第一次流鼻血我并没怎么在意,可是,后来一次一次的越来越频繁,才害怕起来。” “那为什么都不跟我讲!为什么现在才住院!” 晓晨轻笑:“这种病,能好起来的机会多小啊!” “……所以就放弃希望了吗?早一点住院,不就早一点好起来吗!” “我这不是住进来了吗?” “你……”晓晨又气又担心,眼泪又不能控制地流下来。 “晓晨。”小美看着她,目光突然幽深地让人惊异,“我,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你,有时候,甚至都会嫉妒,上天给了你那么完美的脸蛋、那么完美的身材,还把那么完美的承俊赐给你,你真是幸福。” “小美……”晓晨惊愣。 小美微笑着:“承俊那么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才对啊。我,爱着一个男孩子,爱得那样深那样深,心都疼了他却不知道。” “……” “所以,晓晨,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林旭日,你以为你爱着他,其实不是,你对他,更多的或许是同情。” “小美,不是的!我和阿日小时候那样深厚的情分你是不可能体会的!” “所以你被自己骗了。好好爱承俊吧,别再伤害他了,他才是要跟你走完一生的人。” 晓晨惊愣无语。小美看着她,微微一笑,只希望她的规劝能对晓晨起到一点点的作用,因为,实在不忍心看着承俊那样受伤。 “那么小美,你就那么爱承俊吗?” 小美微微一惊,却很快淡定:“对。” 晓晨惊讶:“虽然早就知道你喜欢承俊,可是,我总以为你只是跟其她女生一样仰慕他而已。我没有想到,你其实,爱得那么深。” 小美微笑:“是,我那么的爱他,他却不知道,想起来,真是很悲哀的事情。可是,这就已经够了,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不像晓晨你,有着公主般高贵的身份,能够配得上承俊这样尊贵的人。我们,能够在心里偷偷喜欢承俊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小美……” 小美“呵呵”一笑:“将死之人原来是这样的胆大,原来拼死隐瞒的秘密现在竟然这样说得出口。你知道吗晓晨,在你发现了我就是发短信给承俊的那个人时我有多害怕,我怕被别人知道我喜欢承俊,我怕被她们嘲笑我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小美你在说什么,什么将死之人,我不准你胡说!”小美遗愿似的话语让晓晨觉得害怕,她始终觉得,好好治疗,小美就会好起来。小美却笑着拉住晓晨的手, “我的病我知道的。” 就算好了也不可能回到原先那么活蹦乱跳的鲜活的人,何况,从医生和家人的脸色来看,情况并不是很好,虽然他们都不说,可是,看一看爸爸妈妈强颜欢笑的脸就很明白了。既然生命只能到此为止,那么就这么安然地去吧。于是心里,不再那么害怕。 “晓晨,我很想听你说说承俊的事情。承俊,应该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吧?”小美笑着问,笑容很是柔和。 晓晨有些愣住:“……恩……” “那么就跟我说说啊,我好想知道啊!”小美显得那样兴奋。 “……哦……”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和承俊在那一晚的事情…… 小美笑靥如花地看着晓晨,眼睛晶亮那样期待。 “承俊,小的时候,有一次打篮球拐到了脚,肿了好几天,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那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啊?” “恩,走路好吃力的,我就去笑他,结果被他追着跑。” “是吗?呵呵!” “恩!”晓晨点点头,“他脚好了之后就把我拎起来教训我!” “把你拎起来?”小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恩!我那时才多大一点,他多高啊,跟老鹰捉小鸡似的。” 小美皱眉:“他那么可怕啊!” “恩!”晓晨用力地点点头,“后来是妈妈帮我收拾了他,在那一星期里都让他背着我去学校。” “是吗!”小美笑得很开心,“还有呢?” “还有,高中的时候我让承俊帮我做作业,结果字迹被老师认出来了,老师把我骂了一顿,还气冲冲地让我把承俊找来。我就把承俊找来了,我正担心承俊会不会挨批呢,结果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我的那个老师和承俊在办公室里聊得很开心呢,那个老师从来没有那样爽朗地笑过,我在外面听得都快傻掉了。后来承俊笑眯眯地出来了,我问他说老师跟你说了什么?他说,老师夸他的字漂亮!哈哈!” “哈哈!那一定是个女老师吧!” “恩!” “还有一次,我们一起去K歌,我们让承俊唱一首,他死活不肯站起来唱。我就说:是男人的就给我站起来!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小美笑着摇摇头:“说什么?” “我是男孩。哈哈……” 晓晨掩着嘴笑得那样开心,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小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很欢喜。 “所以你看,晓晨,你在说起承俊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蓦地惊愣,晓晨欢快的笑颜顿时僵硬了起来。是啊,这是怎么回事,说起和承俊以前的事情,自己竟会觉得那样开心…… 可是,只是想说出来让小美开心而已。是这样吗?心,突然烦乱纠杂。 小美静静地看着她,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就是要这样开心地和承俊在一起,晓晨。这是我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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