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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9、22”事件发生后,紧接着第三天夜里,女生公寓发生了恶性强奸抢劫事件。 事件发生在204宿舍,一个混合女生宿舍,住着5名学生,工商管理系的两名,中文系的两名,另一名是法律系二年级不久前转来的焦娇。 头天上午,焦娇跟着马俊离开了学校:当天晚上,宿舍留有四名学生。 那正是夜阑人静的时候,这四名女学生都带着白天对人生的不同感受进入了梦乡,扔下了充溢着青春气息的躯体和种种美丽的梦想,收起了喜怒哀乐,让灵魂飞出躯壳,在飘渺而神奇的另一个世界自由飘荡。 女生公寓楼只有第一层窗户装有护栏。因此,在其他楼层住的女生一向很警惕,晚上睡觉总是紧闭窗户,即使骄阳似火的夏日也得如此。立秋以来,天气渐渐凉爽,他们的窗户一直从里牢牢地插着从来也没有打开过。可是那天夜里好像有了鬼,两扇窗户的插关不知道怎么都开着!睡觉前谁也没有发现。 6个罪犯乘人熟睡之时,像幽灵似的悄悄从窗户潜入204宿舍,手持匕首对四名女生施行强暴,长达一个半小时,然后把她们的现钱,手表,手机等贵重物品抢劫一空,逃之夭夭。 这4个女生身心受到了残酷的蹂躏,面部被抓破,手腕被扭伤,下身流血不止。 罪犯逃走后,受害的女生才开始呼救。 酣睡的校园立刻陷入了惊恐的混乱状态之中。 罪犯没有留下任何物证,给警方尽快侦破这起案件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这起恶性强奸抢劫事件的导演者究竟是谁呢?人们都在思索。 与这起恶性事件发生的同时,一列客车雪亮耀眼的头灯穿破浓厚的夜幕,不时威严地呼叫着,风驰电掣般地向大西北飞奔。 在4号车厢,焦娇像一条冬眠的眼镜蛇,软绵绵地躺在马俊的怀里酣睡着,蓬乱的长发蒙住大半个面部,露着一只半睁着的眼睛和微张着的嘴巴,看上去活像一个鬼怪。马俊的心情很激动,没有半点睡意,不时地吻着焦娇的长发,那如痴如醉的神态挑逗得坐在对面的那两个青年人四只眼睛像公牛似的瞪得贼大,露出淫猥和嫉妒的光芒。马俊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致,突然生出了四只翅膀,两只飞到家里,看到父亲喜滋滋地裂着大觜,久久合拢不住:听见父亲自豪地说:“好小子,有种!想不到这么早就给老子领回个漂亮媳妇!”:同时也看见左邻右舍的人们都把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投向他,投向他们家!马俊的另两只翅膀飞到了不久的未来,手持2百50元办的大学文凭,领着如花似玉的焦娇,风风光光地回到家乡,让老爸出些血,俩人找上理想的工作——干部!干部这个词的来历和内涵虽然马俊和其他许多人一样,都感到暧昧,但像金钱一样谁都想弄到手。在他们眼里,干部==权==钱+美女——人间的神仙!想到这里,马俊嘴边流出了他最喜欢的“天仙配”插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你我双双……”,一面伸出微微颤抖着的手,轻轻地把散乱在焦娇脸上的长发撩开,俯首欲亲吻她的脸颊,然而他像突然中了邪似的张着嘴巴定格在那里。他吓坏了!他像狗咬刺猬,不敢下口, 只是瞪着眼睛,怔怔地瞅着,看见焦娇脸色惨白,两眼睁圆,充满了恐怖的阴云。她在做梦—— 焦娇跟着马俊下了火车,只见车站上人头攒动,面无表情,默默地互 相拥挤。瞬间马俊消失在人流之中。 突然响起了警报声,急促,刺耳,寒气袭人。人们惊恐万状,四下逃散,顿然化作一股青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车站幻化成一片废墟,到处是枯草摇曳的乱坟堆,笼罩着荒凉,死寂,阴森森的气氛。焦娇惊吓得灵魂出壳,躯体瘫软,昏倒在地上,像只冻僵的蛇似的一动不动。骤然像发生了8级大地震,轰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把她从昏迷中震醒。她慢慢坐起来,睁开眼睛战战兢兢地四下环顾,突然看见一个鬼怪从塌陷的坟堆里钻出。这鬼怪白衣,黑脸,高如大树,口喷鲜血,牙似钢钉,手里持脚链手铐。 “你这个罪犯,你的末日到了!”鬼怪吼声如雷,停了片刻,仰头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如海啸,震撼山岳。 “你,你,你是谁……”焦娇浑身哆嗦着,像一堆烂泥摊到地上,昏了过去,过了老半天才苏醒过来。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克星,骗子们的克星,罪犯们的克星!你这个男扮女装的骗子!你的末日到了。” “我,我,我是girl……”焦娇趴在地上,浑身哆嗦着,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磕头。 “哈——哈——哈……” “我,我不是,不是骗子……。” “哪有骗子说自己是骗子的呢?你不要自作聪明,别以为你的伪装是焊在你筋骨上的铝合金,别人无法撕掉。任何骗子的伪装仅仅是胶水粘在身上的一张薄薄的纸。” “我,我不是……。” “阳间的骗子都不承认自己是骗子。这一点我们阴间比阳间光明的多。阳间越来越黑暗,人类越来越腐化。” “请,请指教,我,我不,不明白……。” “阳间的金钱是我们阴间逃到阳间的恶魔,它以不可抵拒的吸引力诱惑着人们去从事欺骗、盗窃、抢劫、贪污、赌博、卖淫等罪恶活动。比如那些腐败贪官们被金钱迷惑得头脑膨胀得像大气球,晕晕乎乎,贪得无厌,恨不得把天下的金钱都吞进自己的肚子,把世上的美女都搂到自己的怀抱。有的贪官贪污几百万美元,有的贪污几千万美元,有的贪污几亿,甚至几十亿美元!凡是贪官都是色鬼,你们中国有个不大不小的贪官有1百多个情妇,最小的16岁。一切犯罪分子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自作聪明,瞒天过海,以谎言和伪装来粉饰包装自己,欺骗别人。天网恢恢,任何作恶的人都逃不脱惩罚。我们看得他们清清楚楚,一笔一笔记下了他们的罪恶,在适当的时候清算他们,该下油锅炸的,我们绝不手软。你也不例外。 “不论阳间还是阴间,好人都会受到尊重和赞扬,坏人都会受到唾弃和惩罚,犯罪分子自然会自称好人。然而披着羊皮的狼,决不会隐藏得太久。你的末日到了”鬼怪说着,用明晃晃的手铐和脚链把焦娇铐了起来。 “我,我……。”焦娇又一次昏过去。 焦娇被鬼怪拖到了一个无底无边的洞穴。 里面黑洞洞阴森森,闪烁着幽蓝的光芒。焦娇苏醒过后,过了很长时间眼睛才适应幽暗的洞穴,她定神看去,只见骷髅如山,白骨满地,空气里充溢着尸体的腐臭味儿。他的脑袋剧烈疼痛,仿佛瞬间就要爆炸,胸口堵得发慌,好像压在巨石之下,喘不过气来,一下子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焦娇听见那鬼怪大声说:“你睁大眼看看,这就是一切罪犯的归属。”说着,拿起一个颅骨就要砸她的脑袋。 …… “饶命!饶命!我交代,我是男的……”焦娇大声喊着,眼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余悸未消,冷汗淋漓。 “你咋咧?你明明是女的!?”马俊惊愕地望着焦娇。 “——我,我做了个噩梦!”焦娇定了定神说,“太可怕了!” “你冷静冷静。无非是个梦。怕毬个啥?过一会儿就会好的。”马俊一脸大丈夫神态,柔声安慰着焦娇,从衣兜里摸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为焦娇擦脸上的汗水。 焦娇像死人般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但眼里仍充溢着惊恐的神色。过了老半天她干咳了一声,吧嗒了两下嘴,伸了一下脖子,吃力地咽了口唾液,娇滴滴地说:“人家想喝水。” “好的。”马俊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矿泉水瓶子,使劲晃了晃,见瓶子里没有水,站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蓝色的旅行包,取出一瓶娃哈哈,拧开盖递给焦娇,然后又把包放到行李架上。 “我想喝热水。”焦娇把娃哈哈瓶口对着鼻尖上闻了闻,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还给了马俊。 “好的。俺这就去打开水”马俊驯服地站起来,拿起水杯去打开水。 焦娇喝完开水,又躺在马俊的怀里睡去了。 马俊扬眉吐气地带着焦娇回到家乡,在家过了个史无前例的中秋节。正如他在火车上想象的那样,他和焦娇的出现轰动了整个社区,惊动了左邻右舍,招来了亲戚朋友。 连日来,老马夫妇眉开眼笑地接待亲朋,安排筵席,忙得不亦乐乎。 老马个子比儿子矮一头,上身长下身短,两条短腿之间挺着个“将军肚”:窄窄的肩膀上顶着一颗光脑袋:三角形脸庞上堆满了横肉,上方不停地眨巴着两只无神的小眼睛,下方咧开一张大嘴,呲着两颗焦黄的獠牙。这副模样使一个缺乏想像力的人也会联想到黄鼠狼。他望着马俊和焦娇,乐得像神经病人,“嘿嘿,嘿嘿”直笑。 按照当地的习俗,媳妇第一次到家,公婆要送红包。老马当然不会忘记这个规矩。那天焦娇到家还没坐稳,老马那双无神儿的小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嘴角叼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神态显得富有而大方,他悠然打开黑色真皮手包,用右手掏出一厚迭百元票子,“啪!啪”在左手掌上摔了两下,好像故意戏逗焦娇似的,然后用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送到焦娇面前,慷慨地说:“你初次到家,俺和你妈妈很喜欢,这是3万8千8百88元。后面四位数是四个8.8888发发发发。图他个吉利。俺生意人讲究这个。” 焦娇几乎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一时恍若仍在车上那个恶梦中,疑心 面前这个捧着硬挣挣的一迭百元票子的人是那个鬼怪变成的,又来作弄她了。她犹豫了半天,用手指暗暗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觉得有些疼,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相信不是在梦中,这才结结巴巴地像鸭子叫似的从嗓眼挤出“谢谢”两个字。她赶紧伸出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接过钱,装在旅行包里,然后拉上拉锁,用密码锁起来,仿佛不这样做那些钱就会立刻飞掉似的。 老马的妻子身材矮胖,脖子粗短,脑袋特大:动作有点迟缓,说话嗓门又尖又高,听起来好像跟人吵架似的。她看焦娇装钱的动作时,心里隐约有点不快,因为焦娇连声“爸妈”也没叫,就把钱接过去锁了起来。可是她转念又一想,现在的年轻人家里娇生惯养,不太懂家常理短。兴许人家念书人不讲究这个,因此也就没当回事儿…… 老马妻子爱怜地看着儿子和媳妇,大声说:“俺把房子给你们收拾好咧。被褥都是你爸新买的。你们就住在楼上,那儿安静。” 马俊兴奋得手舞足蹈,连连大声说:“好!好!好!谢谢老爸老妈。” 老马瞅了瞅焦娇,望了望儿子,意味深长地“嘻嘻”地笑着。 焦娇感到很可笑,暗自嘲笑,在心中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三头百分之二百的不可救药的蠢驴!”但极力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默默地低着头。 到了晚上,焦娇死活坚持自己去住店,她说:“伯父伯母,请你们理解,我们还没有登记呀。况且我是学生。我不像别的女人。” 老马夫妇惊奇地半天没有出声,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把惋惜的目光移到了儿子失望的脸上,最后把赞美的目光投到焦娇一本正经的脸上。老俩口心里不禁一阵高兴,觉得焦娇是个作风正派的好媳妇。少不了又大加夸奖一番。 他们给娇娇单独安排了一个屋子住。 马俊很失望,面色顿然变成土色,眼睛泪汪汪的,几乎要哭出声来,但毫无办法,只好这样。 老马拍了拍儿子的窄肩膀,呲牙咧嘴地说:“儿子,有种。焦娇是个好媳妇。你应当高兴才对呢。” 马俊嘴角露出了一丝失望的微笑,心里骂道:“你他妈的懂个毬,你哪能知道爷的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