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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辑美人一剑
十二月十二,我率领众骁骑兵安全将新罗太子送抵长安。瑶宸见我不辱使命,还额外侦破新罗王妃是高丽国派往新罗的奸细 ,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我大放赞扬之词。朝堂之上,百官对我也是刮目相看,令我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另外还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就是滟云的父亲司马无逸大将军攻破了突厥王庭,还收降了突厥猛将契苾何力;薛仁贵也大败回纥部骁勇善战的铁勒九姓,将他们追击至天山一带。 “皇后娘娘,”我上前道,“如今西北战场连连克捷,而辽东战场却毫无进展。末将倒有一策,不知当不当讲。” “哦?!”瑶宸一脸愉悦地望着我,“郎骁尉快快讲来。” 我踱步上前,道:“鸭绿江一带多沼泽深洼,不利于我军屯寨扎营,而且鸭绿江素称‘天险’,由此处进攻,未免事倍功半。末将冒昧揣测,既然新罗太子可以穿洋越海从新罗国直达我大唐青州,那我们是否可以派出船队,从青州出发直抵新罗?娘娘曾经告知末将,新罗军民数十万仍旧在南部顽强抵抗高丽的进攻,如果我大唐军队可与新罗军民合并一处,那么北自鸭绿江、南自新罗南部一同出兵,南北夹击,定可将高丽、百济一举歼灭。” 瑶宸思虑片刻,一时有些振奋,道:“郎骁尉此议本宫深表赞同,不知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她眼睛里发射出熠熠的目光,扫视着朝堂众臣。众人一时间纷纷议论,不可开交。 过了一会儿,有位大臣上前禀奏道:“皇后娘娘,微臣认为此议可行。只不过,要穿洋越海,若是缺了向导,恐怕会在茫茫大海之中迷失方向。” “这个不难,”我解释道,“此番护送新罗太子前来的十几位新罗武士都是航海高手,我们大可以任用他们做向导。此外,青州刺史刘仁轨对海事也颇有研究,他精通兵法谋略,堪当大用。” “既如此,在下当无异议。”大臣说着便退回了原位。 “皇后娘娘,微臣也认为郎骁尉此议可行。” “娘娘,微臣附议……” “娘娘,微臣也附议……”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多数大臣都同意我的提议。 瑶宸一脸敬服之色望着我,道:“既然如此,当从郎骁尉之言,克日押运粮船抵达青州,由兵部负责调派官军去往青州备战。”众臣纷纷作揖称是。 散朝后,瑶宸将我带至了她的寝宫。刚一入殿,她便屏退了左右,忙自扑到我怀里来。 “瑶宸……”我将她抱紧,痴痴地望着她如玉的容颜。她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猛地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唇便紧紧贴了上来。我不再多言,拦腰将她抱起,一边吻她一边走向了牙床。我知道,这既非奖励也不是酬劳,而是浓浓的爱意。 回到府中时已是夜幕降临,三个老婆早就备好了酒菜在星月水阁等候。近一个月不见,悦瀛的肚子又大了一圈。我心里暗自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当父亲了,心头除了有一丝快慰,更多的还是成就感。席间,我突发奇想,道:“老婆们,咱们是不是该考虑给这孩子取个名字了?”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致。 “依我看,如果是个女儿,就叫‘嫣儿’。”兰若笑道。 “哦?!”我不解地看着她,“为何?” 兰若解释道:“你想啊,郎嫣——‘狼烟’,这不就预示她会是位巾帼大英雄嘛!”没想到兰若现在对汉语已经如此精通,不过我想,八成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兰”字,便想跟花拉扯上关系。可是话说回来,这名字确实不错。 “哈哈——”我大笑一声,便又听悦瀛道:“那,如果是个儿子呢?” “这个我来取,”滟云抢先道,“嗯……如果是儿子,就一定得是‘人中龙凤’,就叫他郎人凤!”悦瀛和兰若听了忙自叫好,深表赞同。 “郎人凤……”我思索着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哦……金庸的小说里有个“苗人凤”,难怪这么耳熟。我当即反对道:“不行不行,这个名字有人用过了,我的儿子一定要与众不同才行。” “怎么不好啦?有谁用过啦?”滟云执拗道,“我看挺好的,就算你取别的名字,我也这么叫。”滟云这刁蛮脾气一上来,我真有点招架不住。 “老公,”悦瀛笑道,“怎么我们都感觉好,你非说不好啊?再说这也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姐妹也有权决定。” 我见众意一致,也不好投反对票,转而道:“那给他取个字吧,老是‘人凤’、‘人凤’的叫也不好听啊!” “嗯,那就我来吧!”悦瀛笑了笑,道:“叫‘子虬’如何?‘人’对‘子’,‘凤’对‘虬’。”她话刚说完,另两个老婆想都不想,忙自叫好。我真有点担心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会越来越低,看来老婆太和睦,反而会动摇老公的权威。 “子虬……”我思虑片刻,道:“果然是好名字,听着也顺耳。” “本来就是的,”滟云调侃道,“叫你‘郎帝城’总比叫‘帝城’顺耳得多,你的儿子当然得跟你一样咯。”我见了此说,忙凑近她坐下,伸手便去瘙痒,道:“你这小妮子,就你嘴贫!”滟云被我弄得娇笑连连,急忙求饶。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我定眼一看,竟是徐青麟。 “哎呀,这里好生热闹!”徐青麟进门便道。 “老徐,”我忙招呼他坐下,“我们正忙着给你的侄儿取名字呢。” 徐青麟闻言振奋,急忙道:“可曾取了出来?” “取了,”悦瀛笑道,“而且是两个名字。”兰若接茬道:“如果是女孩儿,就叫‘郎嫣’。”滟云又道:“如果是男孩儿,就叫他‘郎人凤’,表字‘子虬’。” “哈哈——”徐青麟闻言大笑,“听这名字的气势,也只有你郎帝城想得出来。” “那你可就错了!”我笑了笑,道:“两个名字,加一个表字,全被她们三个瓜分了。本来是我吵着要取名字,现在好像又没我什么事。”徐青麟见说大笑不止,忽又灵机一动,道:“不是还有乳名没取吗?”众人见说,乱作了一团,纷纷道:“我来取……我来取……”闹了好一阵子,方才停止。 “老徐,”我好奇道,“你突然到访不是单单为了给我孩儿取个乳名吧?” 徐青麟先是笑了笑,接着脸上便露出了不悦之色,道:“实不相瞒,最近有件棘手的案子,我实在摸不着头脑。” “哦?!”我一时来了兴致,“什么棘手案子?” 徐青麟叹了口气,道:“最近在洛阳出现了一个连环女杀手,人称‘美人剑’。她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专事将一些被她引上钩的登徒浪子一一折磨成废人,手法极其凶残。” “怎么个凶残法?”我好奇道。 徐青麟看了看悦瀛她们三人,估计是有所避忌,便附到我耳旁轻声道:“挖眼、断肠、去男根。” “啊?!”我闻言震惊。三个老婆见状,忙问是怎么回事,我忙道:“没什么大事,现在咱们府里最大的事就是悦瀛的身子。滟云、兰若,天色也不早了,快扶你们大姐去休息吧。”三人见说,便叫来丫环收拾了席面,纷纷离去。 “不过说来也怪,”徐青麟道,“这些人虽然从此没了双眼、断了肝肠、去除了男根,但都还活着。不过以我之见,他们被弄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干脆。”听他这么说,那个女的八成是个色情变态狂。 “老徐,你不是想让我去……”我害怕道。 “哈哈——”徐青麟道,“你猜对了,我就是想请你协助调查此事。当然,我也知道你还要负责宫里的防卫事务。不过我看得出,你跟皇后娘娘交情匪浅,相信请个十天半个月的假并非难事。再说抓捕女犯人,这也是为朝廷效力啊!” “别别别,”我忙推辞道,“我夫人现在怀着孩子,我这一家人刚安安乐乐地住下来,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怎么办?再说了,真要断了男根,我的三个夫人还不得伤心死啊?” 徐青麟笑了笑,起身走向窗子,道:“我还以为天下间没有郎帝城破不了的案,没想到现在竟被个女杀手给吓住了,真是枉担了一世英明啊!”我知道他在激我,便不做声,任他怎么说都行。但是转念又一想,要真有这么个女杀手,以后得有多少浪荡男儿成为她剑下的殉葬品啊? 徐青麟越说越来劲:“哎呀,没想到这名震江湖的‘翩翩公子’竟是个胆小如鼠的怕事之辈,我真是看走了眼,交了你这么个……” “行了行了,”我摆了摆手道,“你也别挖苦我,让我好好想想。” 徐青麟见我态度好转,忙乐呵呵地走过来,道:“既如此,我先回衙门。你要是想通了,就到京兆府找我去。”说完便作了一揖,径自离去。老天爷看来已经帮我决定了,不然不会给我一个爱管闲事的性子。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有点像陆小凤了,但我比他幸运的多、也逍遥的多。 次日天刚亮,我便到京兆府叫上了徐青麟,一起出发直奔洛阳去了。瑶宸那边倒好应付,她应承过我要不要进宫是我的自由。但三个老婆就不好对付了,她们要是知道我要涉险去破案,非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所以这次我是悄悄地离家出走。年关将近,但愿可以在除夕夜之前回到长安。 十二月十七,我和徐青麟赶到了洛阳,便是住进了那家“金蓬客栈”——我和悦瀛相识的地方。老实说洛阳虽为大唐东都,但此处颇不太平。之前是“无头剑客”,现在又闹出了个“美人剑”。 夜间,我二人各执一个酒囊坐在楼顶上,随时留心着四处的动向。果然,等到万家灯火熄灭殆尽,便见一个黑影自远处的房顶上奔袭而来。看那身形的确是一女子,而且手中带着把剑。我和徐青麟面面相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美人剑”。等我们再回过头去,那女剑客已经飘然而至,在我们面前落定。 女剑客拱手作了一揖,道:“小女子关凤儿,拜见郎大侠、徐捕头。”我就着月光打量着她,只见她眉如远黛、皓齿明眸,样貌甚是美观,而且身材凹凸有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你便是‘美人剑’?”我不禁好奇道。 关凤儿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多日来屡屡犯案的‘美人剑’。” 徐青麟见说,忙自拔刀上前,我忙将他拦住,道:“老徐,这位关女侠自投罗网,定是有要事相告,我们不妨先听听她说些什么再动手也不迟。” “哈哈——”关凤儿爽朗地笑了一声,道:“郎大侠就是郎大侠,不愧是名震江湖的‘翩翩公子’。” “马屁就不用拍了,”我上前道,“不知关女侠找到我们到底有何要事?” 关凤儿道:“二位一定没有听说过‘七星阁’,在下便是这七星阁的阁主。七星阁乃是我祖父关道南一手所创的武林剑派,平日里极少在江湖中走动。由于门规森严,阁中弟子不可亲近女色。然而数年前祖父的五大弟子竟趁祖父闭关,悄悄偷了他老人家的‘七星剑’。为此祖父勃然震怒,便派遣家父到江湖上寻他们回去问罪。谁料家父竟从此在江湖上没了音讯,想是凶多吉少。祖父悲痛之余,便将一身的武功全部传授给了我,并告诉我那五大弟子的背部都纹有‘七星伴月’的标记。半年前祖父一死,我便开始着手在江湖中搜寻这几个叛徒。” 我会意地笑了笑,上前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杀的都是师门的叛徒?” 关凤儿点了点头,道:“不错,祖父曾立下过规定,凡是私自外出者,一律挖其双眼;凡是背叛师门者,一律断其肝肠;凡是亲近女色者,一律去其男根。由于当年我年纪尚幼,所以那五大弟子如今都已不认得我。我发现他们由于常年被禁色欲,现今都成了沉迷女色的登徒浪子。于是,我便以美色一一诱之,现在已将其中四人按照门规处置,只不过还有一人我不曾找到。” “喂喂喂,”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祖父为何要订立这样的门规?这不就等同于秦始皇的暴政,迟早得有人起来造反啊!” 关凤儿理直气壮道:“如果害怕,就不应该当初答应入七星阁。既然心甘情愿做祖父的弟子,他们就该遵守门规。” “那你今天找我们……”我不解道,没等我说完,她便脆声先至:“我知你们二人都是断案高手,听说你们来到了洛阳,我便想请二位帮我个忙,找出剩下的那个叛徒。” “妄想!”徐青麟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你可知我们便是专程来抓你回去的?” “这可由不得你们!”关凤儿厉声道,“你们如今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说着便拔剑在手。我见状不妙,忙拔下了玄龙宝斩,和徐青麟联手向她攻来。谁料关凤儿的剑法果然高深莫测、神出鬼没,第一回合她便将徐青麟手中的朴刀击落在地,便见徐青麟右手的虎口已被震裂,鲜血直流。我还没来得及出手,便闻到了一股异香,接着便失去知觉,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舒适无比的床上,四周一看,竟是个豪华的殿堂。殿堂里飘满了麝香,整个殿堂被蜡烛照的蓬荜生辉,并有一群婢女在忙碌地走来走去。我刚想起床一探究竟,便发觉自己已是浑身无力,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醒了——”随着婢女的一声叫喊,一个身着轻纱的丽人走了过来,正是关凤儿!此刻她身着轻纱,如玉雕般的酮体在烛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是夜间吗?”我无力地问道。 “呵呵——”关凤儿坐在了床沿上,温柔地握住我的手,道:“这里便是七星阁,这里永远都是夜晚。” 我若有所悟,道:“这座殿堂是在地下?” “你真聪明!”关凤儿说着,便俯下身吻了我的额头。我一时间恍如置身仙境,感觉一切都很朦胧。 “你……你这是?”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好像自己在做梦。 关凤儿笑了一阵,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其实都是骗你的。被我弄成废人的那四个都是我故意安排的,而目的就是为了引你到此。”我颇感意外,且听她继续说下去。 关凤儿笑了笑,又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七星阁并不是中原武林门派,而是我们扶桑国派来中原的秘密组织。我们的目的是搜集《鹿鼎图谱》,并破解其中宝藏的秘密。” “啊?!”我顿感震惊,“你是扶桑国的人?” “不错,”关凤儿道,“家父便是扶桑国幕府大将军重光振雄,而我的本名叫作重光静香。现在已经有人出价将四份图卷卖给了我们,我知道你是个推理高手,一定可以破解其中的秘密。” 我用力吸了口气,想勉强坐起来,不料刚抬起身,便又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你还是乖乖地躺着吧!”关凤儿轻抚着我的脸道,“等你什么时候同意我的请求,我便给你解药让你恢复体力。等你破解了此中玄机,我自会放你走。” 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没的选择了,我答应你。”关凤儿闻言,脸上霎时泛起一丝喜悦,便忙将一个小瓷瓶除了盖,在我的鼻孔前蹭了蹭。顿时,一阵奇臭无比的气息传入了鼻腔,我只觉大脑隐隐作痛,接着四肢便开始有了知觉。 “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关凤儿道,“家父想收揽你到扶桑去为他效力,你若是同意,日后……我便是你的妻子。”说着便见她脸上泛起了红晕,羞涩地将头转向了一旁。哇!她这是步步为营啊。先是逼我帮她破解图谱,现在又要替她老爸收揽我。不过,我倒可以借此机会查一查三年前《鹿鼎图谱》到底是谁偷走的。 我勉强坐起身,心想这幕府大将军这么急于破解图谱的秘密,还不惜用自己的女儿做为条件招揽我,一定不会只是要得到宝藏那么简单。“对了,”我好奇道,“到底是谁把图卷卖给你们的?” “哈哈——”关凤儿笑了笑,道:“此人与你颇有渊源,但他声明过,绝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我思索着她的话,心里狐疑不定。难不成是画像朋友? 等我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关凤儿将我带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空空如也,除了一盏盏烛灯,便是挂在墙壁上的四幅山水画。我不禁诧异道:“那便是《鹿鼎图谱》?”关凤儿闻言,点了点头。我信步走上前,发现每幅画都有一个别致的名字,依次是《龙渊图》、《潇风图》、《金舆图》和《红鸾图》。只是每幅画上除了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根本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忽然间,从怀中传出了道道紫色光亮。我忙用手去探,拿出来一看,竟是兰若之前送给我的紫玉珏。当时见她一番美意,我便把这玉石当成护身符一直戴在脖子上,可是从来也没有过此时这种状况啊! 关凤儿也发现了玉石的奇特,以为我在弄什么玄虚,正一脸好奇地望着我。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兰若是扶桑国前朝公主,难道她的父皇临死前将紫玉珏交给她,便是与那批宝藏有关?对了,兰若交给我时,曾经告诉我这里面藏有一个大秘密,难道便是《鹿鼎图谱》的秘密?想到这儿,我忙上前像擎灯似的将紫玉珏发出的光亮照在了《龙渊图》上。果然,在紫光的照耀下,画卷上的花花草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峡谷中的急流,蜿蜒如虬龙一般。而且,画面上还出现了一行字——“龙渊济洛水”。 关凤儿见状,早已呆若木鸡,过了许久才一脸惊异之色地望着我,道:“你这块玉石是从何处得来?” “哦,”我忙答道,“是从一个珠宝店买来的。”如果被她知道我老婆是前朝公主,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珠宝店?”关凤儿见我没有什么异常之色,便不再怀疑。我可是演员耶!岂能轻易就被你看穿了我在撒谎? 接着,我们将所有画卷都照射了一遍,最终得到四句诗——龙渊济洛水,潇风拂柳蘋;贵人坐金舆,红鸾当空舞。 “这有什么含义呢?”关凤儿不解地望向了我。我突然发现,原来每幅画的名字正好暗藏在相对应的诗句里。如果这四幅画暗藏着藏宝路线,那么彼此间一定有关联。于是,我上前将画都取下来放在了地上,并将它们拼到了一起。龙渊济洛水——这说明这条所谓的龙渊是洛水的支流,而洛水恰好就流经洛阳附近;潇风拂柳蘋——柳树,洛河附近柳树多的地方在哪儿?贵人坐金舆……红鸾当空舞——这两句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看来只有等找到另两幅画才能破解得了。” 关凤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道:“我就不信你什么都猜不出来!你定是瞒我,快说!” 我将她推开了,道:“信不信由你,总之我已将图谱的玄机解开了,至于这些诗句有什么意思,那就爱莫能助了。”说着我便要离去。 “等等!”关凤儿上前拉住我道,“你刚才不是答应了要为我父亲效力吗?” “喂喂喂,”我没好气道,“刚才是你说令尊大人要招揽我,我可没表过态,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关凤儿执拗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有何不可?”这姑娘真是比滟云还刁蛮。 我回头哀求道:“拜托你大小姐,我是大唐的骁骑都尉,如果投靠你父亲不就成了叛逆?再说我已经有夫人了,是绝对不能跟你共携连理的。”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向密室外走去。我自恃以我如今的功力,对付她是轻而易举。此刻我也提高了警觉,以防她再用迷香把我迷昏。我走出密室不一会儿,忽现发现关凤儿的那些侍婢早已被人杀死。惊诧之余,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我知道不妙,急忙奔回了密室,却发现地上的图谱已经不见了,而关凤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关凤儿!”我忙蹲下身将她抱在了怀里,这时我发现她的后背有一道呈黑紫色的伤口,便知杀手在兵器上抹了毒。 关凤儿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我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吃力道:“抱……紧我……你能回来……我好开心……” 我心头生起了莫名的歉意,将她紧紧抱住,急切道:“是谁?是谁夺走了图谱?是谁要杀你?” “是……”她的嘴角已经流出了污血,“是……木……”来不及说完,她便吐血不止,死在了我的怀里。我一时间六神无主,匆匆奔了出去,希望可以追上那个杀手。可是当我走出地宫时,发现周围除了些花花草草,什么人影都没有。关凤儿刚才说到“木”,木什么呢?她说之前卖画给她的人跟我颇有渊源,难不成便是这个人?真是这样的话,此事与画像朋友便毫无关系了。就当我要走开时,却发现一处草丛里有一个奇特的物件。我捡起来一看,不禁大吃一骇。 我一路飞奔,赶去金蓬客栈与徐青麟会合,然后一同奔往了狼潭山,看来要想赶在除夕之前抵达长安已经不可能了。 十二月廿一,我和徐青麟一同回了师门。二师兄梅云坡见我们突然到访,便知有事发生。我交代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便由二师兄带领着,一同进入了三年前藏《鹿鼎图谱》的那个暗道。暗道之内又有五个洞口,其中两个便是原来藏图谱的地方。据四师兄所言,他当时进入暗道便已发现四份图卷不见了,我便进入了丢失图卷的暗道,果然被我发现了已经封尘了三年之久的蛛丝马迹。 十二月廿四,洛阳白马寺。四师兄沐月斋正坐在他那间“鸿蒙别院”参禅悟道,我和徐青麟在净梵大师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房间。 “四哥,好久不见。”我上前与他抱作一团。 “五弟,”沐月斋一脸惊喜道,“临近年关,我还发愁没有亲人陪伴,谁料想你便来了!” “哈哈——”我大笑了一声,道:“我这次来可是为你送了份大礼啊!” “哦?”沐月斋惊笑道,“什么大礼?” 徐青麟上前道:“《鹿鼎图谱》!” “什么?”沐月斋不解道,“难道是丢失的图卷已经找到了?” “没错!”我退后一步道,“而且它们现在已经送到你手里了。” “五弟,”沐月斋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的神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用再装了,”徐青麟厉声道,“本来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便是三年前偷走图谱的人,而且就在不久前,你还将图谱高价卖给了关凤儿,又在得知图谱秘密之后将它夺走,并杀害关凤儿灭口。” 沐月斋惊慌道:“我没有,五弟,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 “四哥,”我叹了口气道,“早在半年前那个杀死师姑的凶手事败时,他告诉我当时大火连天,他根本没有机会盗走图谱。而当时就只有你和大哥在暗道之内,如果有人潜入,你们不可能发觉不到。可你告诉我当你进入暗道之时,便已不见了图谱的踪影,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有人事先就将图谱盗走,你们不过是后知后觉罢了。 “但关凤儿却为我解开了不少疑团——首先,她虽不肯告诉我是谁卖给她图谱的,但她说此人与我颇有渊源。另外,在她临死前曾说出个‘木’字,我当时断定,一定是这个人先将图谱卖给她,等她找人破解了其中的玄机,便又夺回图谱并杀人灭口。再有,等我追出地宫时,在附近找到了一串佛珠,而这传佛珠上的刻文却是《道德经》上的内容,当今世上推崇‘佛道合一’的便只有你与净梵大师,而他不会武功,跟我又无甚渊源,再加上那个‘木’字,我便猜到是你! “当然,我向来清楚你的为人,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为了确保万一,我和老徐便火速赶回师门,进入当年藏图谱的暗道里探查了一番。那个暗道是个岩洞,地面很瓷实。我在那里的地面上竟发现有人刨动过的痕迹,而那被刨开的坑的容量,正好可以将四份图卷埋藏。所以我想,一定是有人拿了图卷后没有贸然带走,而是先把它藏在暗道的另一个位置,等日后再来取。就一般的盗贼而言,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毕竟日后再来取会更加麻烦。所以,这种做法只能是出自自己人之手,我便确信,偷图谱的人就是你!我刚才也问过了净梵大师,他说近日来你十分反常,屡次出门,相信你是按照图谱上的指示去洛水一带找宝藏去了吧?” “哈哈——”沐月斋放声大笑了起来,完全丢掉了平日里的修养,道:“你说的没错!五弟,我们兄弟六人向来都是情同手足、彼此信赖。虽然你说的是实情,但你能怀疑到我头上,实在令我感到意外而又痛心。” “四哥,你做出这种事来,又何尝不是让我感到意外和痛心!”我说着说着,便觉心里难受之极,仿佛真的把他当成了我的四哥。 徐青麟上前道:“如今图谱在哪儿?” “哈哈——”沐月斋仿佛精神失常了一般,狂笑了起来。正当我和徐青麟面面相觑、疑惑不解时,便见他已破窗逃了出去。我和徐青麟赶忙去追,却不料已被他逃匿得无影无踪。 “老徐,”我深呼了口气道,“我们火速赶回京城,让朝廷发出榜文全国通缉。到时我们只说他是杀人犯便可,万不能提及《鹿鼎图谱》一事。”徐青麟会意,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便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