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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何绪晴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天出摊卖鸡排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由于何绪晴一米七十二的个头,加之又很胖,很膀,长得五大三粗,所以认识她的人都叫她大晴。确切的说大晴是小学毕业,初中仅仅读了半年就辍学了,辍学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她不好好学习,常和那些社会上的半大孩子混在一起,成了一个十足的小混混,另一个原因是她的家里开了化妆品商店,而且是中洲第一家化妆品商店,没有可靠的人站柜台,就这样,大晴辍学了,开始了站柜台的生涯。大晴站柜台没有工资,平时给她些零用钱。大晴的母亲说了,亏待不着她,等她结婚时给她买个楼。果真她的母亲兑现了诺言,在大晴结婚时给她买了一个五十平米的楼房,要知道楼房的面积虽不大,但在那时中洲这个地方住宅楼还不多,所以大晴能结婚就住进崭新的楼房还是颇叫人羡慕的。 大晴找对象的时候也不是很顺利,到了年龄介绍人倒是不少,但都是高不成低不就,有时一天要看两个,上午看个,下午看个。总共看了十八个,最后看到赵依然的时候就成了。赵依然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话语不多,但心有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赵依然的家境不好,父母双亡,有个小姨供他读完高中。不管怎么说,赵依然有份工作,没有房子大晴家陪送,就这么成了。结果从结婚开始他们就不停的吵架打仗,直到现在。一年前,大晴的哥哥在澳门赌场输了钱,被打折了双腿,回来后成了残疾,嫂子和他离了婚。大晴的父亲又得了尿毒症,每周一次透析,就这样化妆品商店的几十万资产瞬间化为乌有,大晴就这样下岗了。 屈指一算大晴从她母亲的化妆品商店下岗到现在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的时间里她曾想过许多的买卖,都被赵依然给否了,依然说,又不是养不起你了,在家里呆着得啦。说是这么说,每月靠依然五百块工资日子过得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起初大晴试图去当酒店服务员,依然说,不行,接触的男人太多,宁可饿死也不让你去。大晴说,我去饭店做砌墩的活儿还不行吗?依然说,不行,饭店你就别想了,男人太多。大晴想去商场给人卖货,卖女性用品,依然说,不行,老板是男人。总之一切做买卖的想法和打工的想法都因为周围有男人的存在而宣告不成立,大晴为此哭过,也和依然大打出手,最终总是因为依然的暴力宣告她的失败。 大晴是谁啊?!想当年少年的大晴可是打遍学校每个班级的女流氓,就连校长都拿她没办法;在化妆品商店里大晴可是当家的,不要说哥嫂了,就是父母都得听大晴的话,柜台前一切难搞的刁难顾客大晴都能一一把他们摆平。可是就这么个女能人,大辣椒一样的女能人就被赵依然给弄得败下阵去,认识大晴的人谁都不相信这么刁蛮任性的大晴竟然在家里说得不算了。 大晴把推车子停到了希望小学的大门口显眼位置。在希望小学门前卖鸡排是大晴和依然经过多次的实地考察,觉得希望小学一是离家近,二是学生数额大,三是希望小学的大门前还是另外两所中学的必经之地,四是那里没有卖鸡排的摊床。 由于是第一天出摊,大晴想有一个好的开始,所以她起的格外早。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表面看大晴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其实她还是很细心的,炸鸡排的一切准备工作在昨晚都已经就绪,只须到时间把推车子推走即可。但她还是早起了,她为孩子小安和老公做了丰盛的早餐,从此以后,这个家庭的早餐比午餐更为重要了,从此她的午餐要在大街上解决,小安要在饭班吃,依然只有自己在家将就着吃了,所以大晴要格外重视早餐。 在大晴的一家人吃过早餐准备要出门时,一个电话打破了家里的宁静。当时是小安接的电话,小安是个上了小学五年级的小男孩,他的性格有些孤僻和古怪,他说:“找谁?”然后又问:“你是谁?”最后他对依然说:“爸爸,又是那个叫舒拉拉的女的,找你!”依然似乎是心有余悸的接听了电话,大晴一听是舒拉拉的电话,她本来笑着的一张脸骤然间笑容尽失。大晴能猜到舒拉拉不知道又要有什么狗屁事情有求于依然了,舒拉拉是依然从前处过的对象,在夜总会当领班。当年舒拉拉和依然是两情相悦,由于依然家里穷,舒拉拉的父母不同意,舒拉拉嫁给了一个养车的司机,在他们家的孩子六岁那年那个司机肇事毙命,舒拉拉再没找过对象。自此依然和大晴的矛盾因为舒拉拉的高频率的出现而更加激烈,本来就不算和谐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依然喂了一声,舒拉拉打电话的声音完全与大晴相反,大晴打电话时嗓音高的像扩音器扩出来的声音一样噪耳,还像跟人吵架似的。舒拉拉的声音很柔很甜也很小,尽管大晴几乎是立起耳朵来听也听不见舒拉拉说什么。依然说:“不忙。哦,大晴呀,大晴有事可做了,她今天就去卖鸡排。去希望小学门前卖鸡排。没办法,被生活所迫。是吗?好的。”依然放下了电话,大晴说:“她又是什么狗屁事情找你了?”依然说:“没什么事。”大晴说:“没什么事?你糊弄鬼呢?百分之一千的有事找你,那你说什么‘好的’,什么呀?好的?告诉我,那个狐狸精找你做什么?不是憋的难受要找个汉子干吧。”如果是以往可能依然劈头盖脸的举起拳头打大晴,可是一考虑大晴要出摊,依然忍着没和她辩解什么,咣当一声摔门扬长而去。 由于大晴生了闷气,早晨她就没去出摊,快到中午时她才走出家门。当她把推车子停稳后看了一下表,离放学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她向四周观望了一下,对面有个卖廉价文化用品的小伙,她左面是个炸老臭干子的老太太,右面是个支起大铁槽子卖烧烤的小媳妇,看样子小媳妇的年龄和她相仿,有三十六七岁左右,小媳妇戴着一顶草帽,上身穿着一件红色印着黑花的衬衫,下身是条黑色的裤子,系着一条黑色围裙,围裙由于很长时间没有洗过发出黝黝的亮光。小媳妇个头不高,梳着齐耳短发,长得瞒好看,还瞒有女人味,尽管风吹日晒,皮肤仍然很白。同样小媳妇也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大晴,大晴长得块头大,能把小媳妇给装下,大晴的皮肤黝黑,大眼睛双眼皮,一条马尾巴辫子,一顶白色小凉帽,一身的野蛮气息。 大晴朝小媳妇笑着说道:“我叫大晴,你呢?”小媳妇也笑着说:“叫我小何吧,我姓何。”她们便由各自的摊床前走到了两个摊床的中间空隙之处亲密的聊了起来。大晴说:“你卖烧烤有多长时间了?”小何说:“有五年了。”大晴又将小何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说道:“看不出来,你没晒黑。还挺年轻。”小何说:“年轻什么呀,都四十了。站在大街摆小摊的人风里来雨里去能年轻吗?像人家坐办公室的风吹不到日晒不到,你是第一次出摊吗?”大晴惊讶的说:“你都四十了!那你可是挺年轻,真的,看不出来你是四十岁的人,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呢,我三十六,给我妈卖了二十年化妆品,后来化妆品商店黄了,我就下岗了,我看卖什么的都多,就是卖鸡排的不多,就卖鸡排了,我今天是第一次出摊。”说完大晴憨憨的笑了起来…… 当学校的门口被接学生的家长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就到了放学的时间,这个时间学校的门口就像市场一样的喧闹,也是做买卖的黄金时间。大晴的小摊前围满了买鸡排的学生和家长,天气特别热,大晴本来就胖所以的她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她不住的用餐巾纸擦着汗,突然间发觉她该带一条毛巾擦汗。那些小学生一个个唧唧喳喳的像一群小燕子,吵得她头都要快爆炸了,有些口急没耐性的学生还不住的催促快些,快些。大晴说:“快些!也得等炸熟了才能吃,生着吃快!”一个小学生便嫌她说话不好听,噘着嘴生气的说:“不吃你的破鸡排了!吃肉串去。”说着就离开了,大晴抬头看看那小孩站到了小何的烤槽前,心想这些小崽子还挺难弄,看来对他们的态度还要好些,不能得罪这些小上帝。 放学前后大约要忙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学校门口恢复了平静,偶尔有几个学生和教师匆匆的进进出出。大晴顺手关掉了瓦斯气罐,看了一眼装在镶着木框的方形玻璃橱柜里的鸡排,鸡排卖有一半,不用去数钱,第一次卖鸡排让她有了信心,干点什么就是比在家呆着强,在家里呆着谁能给钱,忙活一会儿就来钱了,大晴满足的把橱柜的玻璃拉门拉上。 这时小何叫了她一声,小何说:“大晴!你看那个人看着你呢!”大晴顺着小何眼神指点的方向望去,见对面不远处有个老头的确在朝她看着,那老头的眼里充满了不解。大晴生气的嘟囔着说:“看!有他妈啥好看的,没见过卖鸡排的呀!”小何费解的问:“他是谁呀,他看你有好一会儿了。”大晴气愤的说:“他老丈人。”小何说:“谁老丈?”大晴说:“我们家那个死鬼,他老丈人。”小何禁不住笑了,说道:“你是说他是你对象的老丈人?你对象的老丈人不是你的父亲吗?难道对面那个老头不是父亲吗?你把我弄糊涂了。”大晴仍是气囊囊的说:“他是我对象以前处过的对象她爹。就是他老丈人,见到他老丈人比见到他亲老丈人还亲。”“嗨!你呀!”小何感慨着用矿泉水瓶里的水浇灭了铁槽里的炭火,冒出一阵阵青白色的烟雾。 大晴说她回家再拿些鸡排来,让小何帮她看会儿摊。大晴回到家时,家里没人,孩子中午去饭班吃饭,依然也没回来吃饭。很多次当大晴拿起电话,甚至按下了依然的手机号码,她的耳朵里就会很敏感地发出依然接电话时的声音,这种敏感就像汽车的惯性一样,拿起电话那声音就会出现,那声音是不耐烦的、不满的声音。大晴犹豫了一下,想给依然打电话,问问他在哪里呢,怎么没有回家。还想说说她卖鸡排让他老丈人看见了,大晴最终是没打电话,拿了一袋鸡排走了。 大晴返回希望小学时已是中午上学时间,学生和家长又像看唱戏似的陆陆续续的赶过来。大晴发现她的小摊挪了位置,挪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小何的铁槽子也挪到了背阴处。小何的大铁槽子前站了一排小孩,小何见大晴来了说道:“我想给你打电话了,不知道你的手机号,你怎么才来。那些想吃鸡排的小孩等不了都走了。”“谢谢你!我没有手机。”大晴刚刚站到摊床前, 走过来几个小学生要吃鸡排,大晴便又忙了起来。 这次是大晴自己发现的“依然的老丈母娘”,在学校的上课铃声拉响之后,大晴意识到该是她休息的时候了,她更是警觉的向四周看看,结果就在学校北侧的食杂店门前如她意料的一样,看到了“依然的老丈母娘”。大晴朝那个微胖的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妈的!她说。小何也浇灭了铁槽里的炭火,说道:“大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大晴关掉瓦斯,坐到了板凳上,一脸的愠色,她望着食杂店的方向对小何说:“你看,他老丈母娘也来了,一会,他大舅子,他小舅子,还有他对象都得来看我。”小何朝食杂店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拿了凳子坐下,说道:“这些人也真是的,图意什么呢?”大晴气囊囊的说:“看我的笑话!他们就是要看看赵依然找的对象现在卖鸡排呢。我对象叫赵依然。”“名字挺好听。”就在她们闲聊的时候,胖老太太走了不多久,果真“依然的大舅子和小舅子”都来了,不过他们没有像那两位老人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大晴,而是像个过路人走进了学校,又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他们是用眼角的余光乜斜了大晴。 大晴气得脸都紫了,自言自语的骂道:“看!有他妈 什么好看的,拿老娘当动物呀!”小何劝说道:“你也别生气了,骂也没用。人家又没站在你面前盯着你瞧,路上有那么多的人和物,你又有什么理由说人家就是在看你呢。”大晴说:“他们就是在看我!我就是憋气,我不能戳着他们的鼻子狠狠的骂他们一回。”小何说:“知道就行了,跟他们生气不值得。快点点钱吧。”说话间小何把钱兜子里皱皱巴巴的票子一张一张的抚平,然后再按照面值的大小排列好,最后才数钱。所以小何的钱兜子里的钱大多时候是板板正正的放在一起。大晴哪里有心情数钱,她在想着依然中午不知道在哪里吃的饭,依然的场合不多,一个环卫站开垃圾车的工人,说白了就是一个马路吸尘器,比大晴这个家庭主妇的社会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在大晴看来,依然就不行有场合,就不行有同学聚会。 大晴是在要收摊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依然从前处过的对象舒拉拉的。舒拉拉身形瘦小,浓妆艳抹,她在经过大晴的摊床前表现出了同情的神态,她本来想张口说什么,刚一张口,大晴就把脸扭了过去,背对着她,她的一句话就咽了回去,而后知趣的走开了。 就这样,大晴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天出摊卖鸡排竟是这样的场景,被舒拉拉一家人当动物一样观赏个够。大晴感觉所有的怨气都憋在了腔子里,她的胸部很不好受。回到家时依然还没有回家,她看了一下表,该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她抄起电话拨打了依然的手机,依然接听后,喂了一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杂,有男女吵闹的笑声,看样子依然在外面吃饭呢。大晴就越发的生气了,她喊道:“赵依然,你在哪里呢?”依然说:“我在外面吃饭呢。”“吃饭!吃饭!就他妈知道塞,咋不噎死你呢,我他妈在外面晒了一天,受了一天的气,你他妈倒好,在外面塞呢……”没等大晴说完依然已经挂机。 大晴的这个电话弄得依然相当的没面子,尽管当时的酒桌上有些喧哗,可是当大家听到了大晴的高音喇叭叫骂声后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场面及其尴尬。依然无奈的放下筷子,说家里有急事儿起身就走了。 依然回到家里重重的摔了一下门,不容分说走向电话机旁将电话机举起,摔个粉碎,喊道:“我让你打电话!我让你打电话!我让你打电话!”大晴本来躺在卧室的床上生闷气呢,听到了摔电话的声音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而后蹦下床插着腰冲到了依然近前叫喊道:“我他妈的打电话咋的?不行啊?我日你妈的!我是不是你媳妇?我日你妈的,我是你媳妇我就有权打电话。”只听啪的一声闷响,大晴的脸被依然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大晴便哭嚎着向依然的脸挠去,他们厮打到了一起,大晴的鼻子出了很多的血,脸上身上多处被打得青紫,依然的脸也被挠破多处,出现一道道的血痕。倒是孩子放学回来后制止了他们的战争,孩子毕竟都十二岁了,懂事了。 就这样,大晴在邻居家里给嫣然打了电话。嫣然急忙赶到了依然家,但并没有看到依然。大晴坐在地上抱着小安,娘俩伤心的哭呢,嫣然叹息着说:“来,小安,到姑姑这里来。”小安依旧趴在大晴的怀里哭,也不言语。嫣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劝说的语言在受了伤害的女人面前会显得苍白无力,不管是什么原因依然打老婆就是家庭暴力,她是妇联主席,家庭暴力说得轻些是家庭内部矛盾,说得严重些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再说一个大男人出手打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像话,更何况打得又这么重,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这个依然,真是叫人拿他没办法,屡教不改。说句心里话,如果嫣然是大晴的话,她早就不和依然过了,这种能把自己的老婆打成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叫人留恋的呢。转念想想,依然是她的哥哥,依然也很可怜,家里的贫困耽误了他的前途,不然他一定能考上一所像样的大学,找的对象也不随心,他实在是和大晴性格不和,他不善表达,他从来不会用语言和大晴沟通,所以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嫣然越想心里越发的难过,头脑里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思路,但她还在拼命的想着该怎么办。总之不能像以往那样劝说一阵,就算完成了任务,结果往往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又是激烈的内战。一定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最好达到不再吵架的好效果。 嫣然说:“我哥呢?”大晴推开小安,站了起来,脸上的泪水和鼻子里的鲜血模糊了整张脸,如果不知道是家庭内战的话,准以为是杀了人。大晴的眼神不那么活泛了,有些定定的,愣了一下神,这让嫣然有些心痛她,这个女人已经被依然被婚姻折磨得快愚钝了。大晴便接着嚎啕大哭,说道:“不知道又死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嫣然皱了一下眉头,想到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话,大晴的可恨之处便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猜忌和怀疑,再就是无休止的吵闹。嫣然给依然打了电话,依然说他和吴楠在家聊天呢,放下电话嫣然想怎么她刚刚离开家,吴楠就回家了,可是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和吴楠怄气了。 嫣然说:“我哥在我家呢,和吴楠唠嗑呢。没和哪个狐狸精在一起,不是我说你——嫂子,你别老怀疑我哥这个,我哥那个,他不是那样人,如果是那样的人,你管也管不住,我哥他多顾家!再说了,他说话像挤牙膏似的谁能跟他!你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因为它!”大晴指着地上摔碎的电话说,“因为我给他打了电话。”“这么简单?!”嫣然冷笑着问,大晴又激动起来,“是的,就是这么简单,他赵依然太他妈的过分了,他在外面喝酒我就不行给他打电话,只许他他妈的周官放火,不行我百姓点蜡。点根小蜡烛都不行,就更别想电灯了。他和那个舒拉拉又是通电话又是见面行,我和哪个男人看一眼都不行,那样我就和人家眉来眼去了,还说我小心眼,他的心眼比谁都小。就他妈的比女人多个把。我日了他祖宗八辈的,我倒了血霉嫁给了他……” 每次嫣然都是这么耐心的尴尬的听大晴骂个痛快,嫣然每次都挺恨她哥哥,这个哥哥真是叫人不省心,能请神不能送神。再说了,大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不能让人家骂骂出口气吗,男人打女人,在嫣然看来是最可恶之极的事情,骂吧!骂吧!嫣然默不作声的听着,她绝对是一个有耐性和涵养的听众,直到大晴骂得累了,擦着眼泪坐到了沙发上为止,嫣然也随着坐了下来。嫣然拍拍大晴的腿说道:“嫂子,我给你们想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保证以后不会吵架。”大晴一脸的疑惑,问道:“什么办法?”嫣然说:“既然你们感觉性格不和,总是吵架也不是个法,你看,小安受家庭环境的影响都变得孤僻了,为了孩子才不将就婚姻呢,干脆,你们分手算了。”说话间嫣然盯着大晴,大晴吃惊不小,瞪起了牛一样的眼珠,不假思索的说:“那不行,离婚不行。再说孩子怎么办呢,我不能让孩子跟着遭罪。再说依然也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嫣然说:“既然不想离婚你们为什么不好好过呢?总打架,打得感情都生疏了,有什么事情研究着解决,有时候武力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途径。依然场合不多,他出去吃饭你不会不打电话吗,又不是什么十万分火急的事情,打电话也不是不行,你说话的态度口气随和些,这样他就不能回来发火了。”大晴说:“我还那么惯着他呢,口气还要随和,那个叫舒拉拉的婊子说话温柔,那是婊子,我不是。要不要我把他拿块板扛起来供上?”嫣然被掖住了,掖得她想打咯,心想这个女人揍死她也活该,真是活该。嫣然也不高兴了,她既然能当上妇联主席,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说:“嫂子,你这句话就不好听了,你这么说咱俩的谈话就没办法继续了,你把话说散了。我是我,依然是依然,拍拍良心说,我这个当妹妹的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不说生活上贴补你们,单单是你们的吵架我就要和你们操多少心,我是你们的妹妹,不是当老大的,更不是当父母的,我不该你们的,就是依然我也不欠他的,我可以甩手不管你们,可是,我没有那样。我现在是来劝说你们和解,既然你不想离婚,我就得想办法让你们和好,和好还不是主要目的,关键是以后你们别再吵架了。是,这次你们和好了,等下次他再出去吃饭,你再打电话,你的口气再生硬,你们不是还得吵架吗?难道我让你变得随和些不对吗?我不是在批评指责你,我是在教你方法,这么多年你还少和依然吵了吗?可是他听了你的话没有?武力不解决问题的时候就要换招数,硬的不行了,不能还是用硬的去拼,换招子,来软的,男人怕女人的眼泪,你温柔些,可能比你的喊叫更管用,别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我得回去了,回头我再说说依然。”大晴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嫣然的一番话。 嫣然回到家时见吴楠和依然在沙发上坐着呢,吴楠的脸色灰白,透过他那副厚厚的近视镜片仍然能看到他气愤的神情。可能是由于急匆匆的往家里赶的缘故,他在医院里穿的白色大衫也没有来得急脱去。嫣然没答理他,原来为他准备的一车话都被大晴的事情搞得头晕脑胀,已经忘记了一大半,而且她现在感觉心里很累,没心情也懒得和他吵了。看来有时吵架也需要某些要素的,比如心情,在一个小时前嫣然还是瞒有战斗力的,那气势决不亚于战斗机,斗志昂扬,而现在话都懒得说了。她对依然说:“哥,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她本来是想劝说一下哥哥别再打大晴了,可是看到哥哥,她忽然间就没话可说了,感觉心里发冷,仿佛挨打的不是大晴而是她。她了解哥哥,那是个死脑筋,认死理的人,跟块木头似的,对着木头说那些没有用废话做什么呢!看到吴楠,她觉得自己更是疲惫不堪,一句话都不想说。还不等依然做出反应,嫣然进了卧室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吴楠意识到,新一轮的冷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