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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这天休休急促地敲着聂斯办公室的门。 拧开门把兴奋地冲聂斯嚷道:“头儿!有好消息告诉你啊!……” 聂斯正听着电话,不禁皱眉。食指放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休休不禁吐舌噤了声。 还好是在聂斯手下干活,聂斯已习惯了她这大大咧咧的急性子。休休时常庆幸自已遇到聂斯这样一好老板!要是其他老板,想必早把自已炒鱿鱼或打入冷宫几回了。最难能可贵的是,聂斯从来不摆臭架子,时常与下属打成一片儿。当然聂斯招聘的也全都是意气风发想一展身手创业打天下的同龄人。照理说此类人应是最难管理驯服的了,可聂斯就有那气势那磁场,既能与他们打成一片儿,又能震慑他们。聂斯这一点一直让休休钦佩不已。 聂斯放下电话,带点嘲弄的口吻冲休休道:“啥好消息?乌鸦鬼叫的。股票上涨啦?我们的销量又翻倍啦?还是你钓到金龟婿啦?” “晕!你脑袋一天到晚就只想这些鬼事!”休休气结,“聂斯你给我听着啊!到时别说我不够朋友。依律刚来电告诉我今下午两点的航班抵达深圳。” 说罢没好气地转身离去。 聂斯兀自顿了会,伸手看了看表。 下午两点。 聂斯开着最近刚添置的新车出现在机场。 没下车,怀着复杂的心情躲在车里抽烟,眼睛却盯着门口一刻也不放。远远地见依律独自落寞地拖着行李出现在门口,心跳顿时无来由地加速…… 屏息凝视片刻,正欲推车门而出。却见一银灰高级轿车如泥鳅般滑向依律,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依律跟前,同时车里钻出一儒雅中年男子,殷勤款款地帮依律把行李搬至后车箱…… 聂斯的心无来由地抽了下,心开始疼,疼痛渐渐蔓延加剧时!脚用力踩油门,车飞速地绝尘而去…… 如一惹怒的马脱缰而狂奔! 次日早晨。 休休气恼地责问聂斯:“你咋啦?昨天怎么没去接依律?我做叛徒你却做缩头乌龟?” “好啦好啦!别一大早在我跟前啰哩吧嗦的!我是缩头乌龟得了吧!”聂斯一脸不耐烦。 “你到底爱不爱依律?我在怀疑!”休休不吃他这一套。继续着她的啰嗦。 “爱又如何?人家另择新欢!” “晕!你这是什么话!你是说昨天接依律那男人吧?那是她上司!”休休没好气地对聂斯瞪眼,“咦!你昨天去机场了?” “我说程休休,现在是上班时间,别在我跟前啰嗦了,工作去!”。聂斯自知露馅了,顿时气恼地大声吆喝起来。 “我说聂斯啊,亏你平时商场上精明如江浙人!对这事却智商归零般幼稚! 依律咋会喜欢那老头呢?“知道惹怒了聂斯,休休有点怕,边往门口退边说。 聂斯正恼怒想说点什么,休休却已迅速地隐身退出合拢了门。 想了想,也对,依律咋会这么快就变心了呢?真该死! 不想了,开始工作吧! 却总也集中不起精神。犹豫片刻,直拔依律电话。 电话那头久久没接。颓然放下电话。心沉到谷底! 抓起车钥,对门外埋首写东西的休休说:“我出去一趟,有事致电我!” “去哪?”休休站起身小声问。 “出去转转!多事!”聂斯不想理她直往门外走。 “依律不在家,今天休息她说去西丽那边转转!” 休休紧追几步冲聂斯背影嚷道。办公室的人都惊起抬头望过来。 聂斯顿了下,推门而去。 已是深秋时节,深圳这城市却仍一如既往四季不分地挥洒她独特魅力。没有放眼触目的萧条树桠缀满凋零黄叶,也没有十分明显的悲秋寒意袭击而来。没有明确的季节分水岭。四季也就这样如缓慢舒展的一小夜曲起伏不大地轮回着,跟这城市的工作生活节奏有着迥然相反的心律!依律时常怀疑这座城市有两个心脏。喜欢呆在这座城市,也许基于这一点。一边跟随这城市的快节奏心脏为获取更丰富的物质享受而疲累奔波,一边又享受着这城市的另一心脏带来的微乎其微的边缘精神愉悦。 疲累过后放缓脚步,自已为自已的心情放个假。 依律时常在假期会抛弃一切牵绊独自到城市的边缘地带走走。如赤脚去海边走走,让海浪亲吻抚摸那被高跟鞋束缚太久的双足;去攀爬那就矗立在城中的那座梧桐山,过过“一揽众山小”全城尽收眼的隐,顺便让那压抑太久的心与大自然来次亲密接触。 今天也如此。刚出差回来,上司叫她休息一两天再上班。近半年未曾亲近这城市,有些许疏离了。休休想起那次仿真枪演习时去过的那地方。 一处清静之地。一直想再造访终因忙而一直未去。 这片深圳仅存的少有原生态树林,仍然寂寥如昔,小鸟仍然在树枝上跳来飞去地啾叫。小径直径通幽地往密林深处延伸,铺满陈年落叶,有点腐败的味道。 树上浓密树叶错落交织却仍然翠绿,寻不到一点秋的痕迹。有风刮过,树叶彼此摩擦,此起彼伏,辗转迂回地簌簌回响。踩着落叶沿着小径深入,枯叶在脚底下发出碎裂的声响,偶尔会惊起一两只不知名的小虫子飞快逃遁。 在一棵浓密树叶遮天的大树下不禁驻了足,记得那次聂斯就在这棵树下第一次拥吻自已,此刻那淡淡的青草味似乎仍然弥漫在空气中。生命中这种味道因此浸润每个敏感细胞,从不曾飘逝。如迷上了罂粟味儿。 依律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味儿迅速侵袭而来,醉如昨日。 闭眼沉浸臆想良久,直到感觉身旁似乎也有轻微呼吸声彼此起伏在耳旁响起。 那熟悉的青草味是如此真切侵袭而来,充斥着周身每根敏感的细胞。猛然睁眼,依律吓得差点惊厥昏倒。聂斯不知何时悄然站在她身旁,闭着眼,也沉浸于什么当中…… 聂斯睁眼看到依律惊慌的样子,目光灼灼地说:“感受一下我们的心律是否还一样!” “……”依律低头不语,眼泪却如明珠溅雨般溅在脚下枯叶上,发出干燥的回响。 “还是一样!对吗?”聂斯心疼不已地一把揽过依律。用力紧紧地拥抱她。依律近半年浅浅碎碎的思念,如遇百年洪水,顿时泛滥成灾。 聂斯把他的心疼都化作温柔之手,不停地揉搓着依律的柔顺的发丝和瘦瘦恹恹的肩背,任由她在怀里恣意抽噎…… 依律惊讶于聂斯的魄力不止一次了。 半年光景,办公室已搬至商业大厦,窗明净几的办公室,精明强干的下属。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成功带聂斯进入到另一种高阶层的生活。从聂斯搬至高尚住宅区居住已昭然显现。 聂斯把依律接回住处。关门的瞬间,即把依律抱起旋转了两圈后道:“宝贝!看看咱们的新家!” 依律还来不及细看客厅,聂斯已迫不及待地把她拖至厨房。 “这是你的天下,我要你天天煮饭给我吃!”聂斯象个小孩似地撒赖道,“你还没煮过一顿饭我吃。我今晚就要吃!” 依律定下神来细看那厨房,明亮宽敞的空间,崭新厨具家什一应俱全,锃亮如雪一字儿摆放那里。依律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厨房呢!简直比老家自已的闺房还大嘛!瞧瞧那些高档家什,感觉聂斯也太过于奢侈了,忍不住娇嗔地责备了聂斯几句。 聂斯却一本正经地说:“以后你呆厨房的时间较多,不想让你在狭窄压抑的空间里忙家务,就是怕你会厌倦煮饭。再说了,听说油烟易使人得肺癌或呼吸道疾病之类。还听八卦休休说油烟易使人得脂肪粒或变黄脸婆呢!可我不想请保姆,希望以后每天吃你亲手做的饭菜,要有你爱的味道的饭菜!所以我买最好的抽油烟机。买耐高温的无烟炒锅,买少油烟的茶油。买最方便快捷的洗碗机。我只想你成为我最漂亮最幸福的小黄脸婆!” 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依律的眼睛问:“可以么?做我的黄脸婆!” 依律眼睛水光潋滟地望着聂斯一本正经的脸,一阵感动。得此情怀男子,夫复何求?其结婚与否,真有那么重要么?何况他在努力挣脱那拘住手脚的婚姻镣铐呢。 聂斯希望依律能跟他一起生活。依律推说太忙。过些时候再说。 聂斯可等不及。 这天他特意抽出时间,叫上休休,亲自到公寓帮依律收拾杂七杂八的东东,欲把它们一古脑儿地卷至自已的住宅里。 休休在一旁冷嘲热讽:“我说头儿!这些陈旧的破玩意儿也还要啊?与你那”豪宅“不相称吧。你干脆把它们扔垃圾筒得了,让依律没有后路可退不是来得更彻底吗?” 聂斯瞪眼道:“什么话?你这是。亏你还是依律的闺中密友。你还不了解依律么? 特念旧!休休自已也不知自已今天怎么了。总是有股酸酸的东西在心口堵得慌。 不舍?妒忌?晕!我妒忌什么呢? 摇头,似乎要甩掉什么似的。 依律只好幸福地从命了。 每天暮色弥漫时聂斯踩着欢快地步子回来,推门一声“老婆!我回来了!”便把外面的纷纷扰扰关在了门外,让家归于安宁,浸漫在一片温馨的旖旎中…… 这天,聂斯还没回来,依律听到门铃声,飞奔过去开门。正想说:“你这大头虾!总忘带钥匙。”却见门口站一素衣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