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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学的校园生活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纯净完美,这里真正正儿八经求学的人似乎占得少些。很多人在恋爱同居,甚至坠胎;抽烟喝酒,甚至打架;租房逃课,甚至……依律时常独自犹疑这是她想象中象牙塔般的大学么? 她时常想老师,更想外婆,小院和梨树。一放假就迫不及待地回那小县城。每次回到小县城后都是先悄悄走进那悠长的小胡同,越靠近小院她会如往昔般又隐隐听到那熟悉的《帝女花》,《飞分燕》……这时依律会停下来,驻足静静看看自家小院,看看梨树是否还安然无恙…… 静呆一会,依律才会回老师那。但她不会告诉老师这些,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样先回自家小院是很对不起老师的一种行为,但她实在太想念那个小院,特别是那株梨树。每次看到梨树依然不安分地把枝桠探出围墙外,她就想象着春天梨花飞满天的意境。她想春天到了的时候,这些伸出墙外的树枝会绽满簇簇梨花儿,至少她不用进院子打扰人家也可看到这些素白花儿,想着这些依律不自觉地微笑了。 依律发觉自已越来越喜欢跟老师呆在一起。心想也许是在外读书离他有点远的缘故,也没去细究这问题。 假日里的老师褪去正装,一身休闲装扮,令他更俊朗。且亲切许多。少了平日里让依律尊敬而生畏的一些无形东西,依律感觉这时候的老师似乎与自已亲近许多。这时候她喜欢跟老师坐在阳台上喝着茶,漫不经心翻阅着报纸杂志,或聊聊天,或一起侍弄着阳台里的花草藤蔓,或望望远处的风景。她和老师都喜欢看早晨刚从东边山峦上露出笑脸的朝阳,以及黄昏西边苍黛山坳里挂着的那枚鲜红落日,有时他们清早会一起沿着学校后面的水库小径跑跑步,她跟老师都觉得那里的空气清新,景致鲜活。有兴致时下午还会一起在学校操场一起打打羽毛球…… 傍晚他们一起到市场买菜做晚饭,依律这时候通常只是老师的下手。说来惭愧,长这么大了,依律还没正正经经做过一顿饭。以前是外婆心疼她要她专心念书不让插手,现在是老师说她难得回来一趟还是让他做给她吃,何况平常她不在家,他也很少下厨,都在食堂里解决。老师做的菜都很清淡,是依律喜欢的口味,老师知道依律一直都喜欢吃清淡些的菜,那是在一次家访中听她外婆无意说起,老师也就一直记着。 饭后老师一般看会电视报刊什么的,然后洗漱完毕就呆在卧室兼书房里看书或写东西。依律最喜欢这个时候,她会征求老师的意见在客厅里放些舒缓的轻音乐,老师珍藏的碟片很多,有中国民族轻音乐,中国民族乐器,但怀旧的英文歌居多,甚至有些黑胶卷,还有些他喜欢的经典老电影。依律通常会挑些轻柔的音乐,让这些柔弱如丝的音乐在整个房里静静流淌…… 她不想一人呆在自已房里,也不敢去打扰老师,她喜欢选择坐在能看得见老师侧影的客厅沙发上静静看看书,呆呆听会歌,偶尔抬头望望老师,她发觉老师的侧影在台灯的剪影下近乎完美绝伦。脸的轮廓如外国雕塑般精美。她喜欢这个时刻。这时她会感觉到从所未有的温馨。月光如水般的静谧。有几次呆望着老师出神时被老师无意间发现,老师会关切地问道:“怎么啦? 傻丫头!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这时,她会慌乱得不知所措,脸也忽地娇羞起来。 老师这时会从房里走出来,俯身伸手探探她光洁的额。这时她的心紧张得似乎要跳出来逃离自已…… 聊到这里时依律突然感觉手指很累了有点不灵光了,她出来后手指可是一直不停地忙碌着,在车上,在走路时,甚至坐在餐厅里用餐时都不曾停下来,不知为何,今天只想把这些藏在心底太久的东西一古脑地倾泻出来,难得有这么好的倾听者,这么耐心听自已叨唠这些琐碎往事。不过有点不满的是,对方怎么反应这么冷淡,甚觉不公平!于是手指如飞地键了条信息过去:“哎!你这人怎么啦?在网上挺能说的,怎么这会只会来简单的三点?什么意思啊你?” 聂斯在那头愣了下,笑了。怎么突然180个大转弯?这语气!随即飞了条信息过去:“没啥意思!只是想静静听听你的故事!” 依律反倒不好意起来。 “谢谢你肯听我叨唠这半天的!” “谢谢你的信任!深感荣幸!” 聂斯手忙脚乱在小小的手机键盘上忙着,这该死的键盘!真急死人哪!改天得换部带手写的宽屏的那种机子才行。 “想谢我就请我喝杯咖啡吧!我已从公司出来,现也在外面。” 聂斯真的很想见见这个有着太多故事的女孩或是女人? 依律微微笑了下,又是一猴急男人!她已见惯不怪了。于是飞快回了条信息:“SORRY!俺从不把网友导入现实!886!” 聂斯一急干脆不再手忙脚乱地玩那键盘,直拔其号。 依律任由那手机响着,既不接听也不挂断,以致同坐一车的人都奇怪地望着她。 她只是抱歉地冲那些人笑了笑。 依律有个习惯。不喜欢自已去伤害别人,她总觉冒然挂断别人的电话是件很残忍的事,包括在网上挂断那些要求视频通话的网友。她从不接受也不挂断,只任由对方感觉无趣时自行取消挂断。 聂斯仍然固执地坚持着,依律也仍然固执着让手机任响着。聂斯终于坚持不住,不再徒然耗着,失望地挂断。依律胜利般地笑了笑,笑得很无邪。聂斯后来曾评说依律这种无邪的微笑最要命啦!能毒断人肠。 聂斯只好又手忙脚乱地在手机键盘上忙着:“心肠硬得象国家主席!算是领教了!” 依律有点歉疚,但仍嘴硬地飞了条过去:“不要不知足啊!我刚把自已上半辈子瘾私都曝给你了。而你呢,只用省略号。 这已很不公平了!不行,你也得把自已上半辈子的故事说来听听!“聂斯想象不出依律一副刁蛮的样子,从她上述叙述往事中他捕捉到的信息是她决不是一个刁蛮之人。理应是个有着淡淡忧伤的娴静女子才是。于是更想听听她的声音。他想从声音上来断定一下。 “除你接听电话!我手机上打字不在行。超慢!” 依律心想,想要挟我啊?看来得逃啦! “唉!看来今天无望听你故事啦!要忙去了,8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