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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方玉儒刚从省城学习回来。 出差两周了,也不知道病房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下车,他便急切切地赶往病房。 他原本打算到病房打个转后回家吃顿可口的淡饭。然后,冲个澡,好好地睡个安稳觉。 可是,他才走到科室门口,便觉下腹一阵绞痛,肠肚咕噜作响。他不得不冲进护士站扯张手纸赶往卫生间。 这两天,不知是吃了不洁食物还是饮食无规律,肚子老是不舒服。今早到现在他已经拉了六七次肚子了。 频繁的腹泻使他早已身困脚软,无力下病房了。 所以,他上完厕所便径直回家了。 方玉儒是个恋家的男人。 倘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极不情愿出差的。 每次出门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儿子。 因为,妻子是个不爱管家的女人。儿子的学习和生活都由他操心。 方玉儒的家就在医院宿舍区,离病房仅三五百米远。 每晚到病房打个转是他多年的习惯。 夜班医护对主任饭后查房的现象已是司空见惯。所以,他的到来没有给下属带来丝毫紧张。且病房有危重病人抢救需要帮手的时候,值班医护第一个想到就是主任。 方玉儒回到家。 客厅没有开灯,屋子里一片死寂。 儿子关门在自己的房间里做功课。 方玉儒推开儿子的房门轻声说道:“方悦,你妈呢?” “打麻将去了!”儿子头也不抬地回答父亲。 “又是麻将!”方玉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方玉儒来到厨房想找些东西填肚子。 他揭开燃气灶上的炒锅,里面什么都没有。再打开冰箱,里面还是空空如也,无一物可食。整一家冷锅冷灶,哪里有一丝家的人气。“方悦,你妈没做饭啊?!”方玉儒气恼地向儿子嚷到。 “嗯,我们吃快餐!”儿子在房间里应到。 “你妈真是懒到极点了。每次我一出门,她就把伙食交给外卖。真不知,这样的日子也算生活?!”方玉儒懊恼地回到卧房,拿衣服到卫生间冲澡了。 方玉儒洗完澡,沮丧地和衣倒在床上。 八小时的长途车困得他浑身疼痛。 全靠急诊科培养了他迅速入眠的本领。 在急诊科,医护们都练就了一挨床或一上车便酣然入睡的本领。在急诊科没有这样的本领根本无法胜任通宵达旦的出诊任务。有时半夜被出诊铃从被窝里拎起来,为了出诊迅速,医护们总是一边穿衣服一边跑向救护车。迷迷瞪瞪地把诊箱摔上车之后,又抓紧时间各就各位的倚靠在座椅上继续睡觉。 待救护车赶到出诊现场的时候,医护们也睡得一个囫囵觉了。然后,保持警敏的头脑,细心处置接诊病人。 所以,其他科的医护常笑急诊科医护一见事故现场就想冲上去救人,一见汽车就想倒身睡觉。 方玉儒一觉醒来,已是子夜。 身边的妻子鼾音均匀,已然睡熟。 妻子背向他,侧身而卧,微微发福的身躯蜷成一个丰满的“弓”字。几缕调皮的青丝依恋地萦绕在她的两个丰乳之间。 上了一些年纪的女人,肌肤已不是紧致。但生活的安逸使她有一种淡定自如,收放有节的成熟风韵。 看着丰韵娇美的妻子的睡容,方玉儒心里真是几分怜爱几分怨。爱的是妻子是为他们方家续了单脉之嗣;怨的是妻子性格跋扈,阴晴不定,常令人不知所措。 方玉儒倚着床头,燃了支香烟,若有所思地抽吸。 他并不嗜烟,只有烦闷或写论文的时候,才吸上一支以梳理思绪。 今晚,他感觉心底有种莫名的浮躁在似有若无地冉游,令人心神不宁的。 方玉儒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又将烟雾从鼻翕里轻轻呼出来。 “今晚的值班护士是谁?像是新面孔。小丫头模样挺俊秀!”方玉儒突然想起今晚的值班护士是他从未见过的新面孔。 当时剧烈地腹痛使他来不及与之招呼。 方玉儒是个性格温和的主任。他对下属一向随和,不端架子。 想到今晚的失态,他不禁自己的粗劣感到愧疚。 提起职场,方玉儒不禁联想到人生百相。 医院领导班子为了提高中层领导的管理水平,使医院尽快走上“三化”道路(即科学化、制度化、规范化的管理机制),特设科级“精英基金”,以奖励工作突出的医务人员。 基金设立以来,大部分科室的“精英基金”达到了物尽其用的目的。但也有不尽人意之处。 据理推事,正确执行院办精神的科室自然是新风蔚然。而歪曲院办精神的科室则“民怨”幽幽。 然而对职场的“不良现象”,大部分人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毕竟,现今就业形势严峻,谁都不愿冒着丢掉饭碗的风险做那些“枪打出头鸟”的蠢事。 方玉儒的处世态度一向低调,对利禄甚是淡泊。 二十年的行医生涯使他了解临床医护的艰辛。因此,他对下属一向包容。但对于诊疗安全和医疗质量,他却是从不含糊。 急诊科大部分医护是年轻人,素有医院俊男靓女集中营之称。大家对这个“温柔主任”的工作很配合。 工作的时候,严谨认真;娱乐时光,则是狂乐翻天。 方玉儒的思绪被妻子的动静中断了。 妻子翻身侧向他,一只手下意识地向他这边摸索,似乎在找寻什么,表情没有先前宁和,可能是睡得不够安稳。 方玉儒熄了灯,整理好被褥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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