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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夜盗(中)
她不傻,她也知道,既然这么久令狐决都没有被盗,那令狐家的守卫能力肯定有过人之处。 她很聪明,但就像楚流邪说的那样,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认为,既然令狐决在令狐家的地宫中,一般来讲,地宫会有些费脑子的机关,由于对自己破除机关的能力太过自信,她甚至拒绝了其他人的陪同,独身一人来到逆云阁。如果不是楚流邪先她一步,那今晚这里肯定会是她的葬身之地。 “你要相信我,我肯定能帮的上忙!”蝶舞仍旧锲而不舍。 楚流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你没有让我相信的理由!” 说完,他抬脚离开,刚走一步,他就停了下来。 一双手拉住了他长袍的后下摆,隔着衣衫,他仍能感到这双手的主人由于恐惧而传来的颤抖,一时间,他感觉心底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腰也不由自主的弯了下来,终究,他还是将这双手的主人扶了起来。 “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楚流邪并没有将蝶舞紧攥长袍的手掰开,“跟紧了,还有,别碍事!” 也不知道楚流邪能不能看见,蝶舞仍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在楚流邪起身准备离开时,那股熟悉的薄荷味突然淡了下来,她的心也没有理由的慌张起来,紧接着便做出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 或许,自己只是害怕这带有死亡气息的血腥味罢了,她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黑暗中,看不清楚流邪做了什么,蝶舞只知道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右手前下方突然出现一个洞口,微弱的光亮从里面飘出,冲散了她一部分的恐惧。 这应该就是令狐家的地宫吧,好奇妙的布局! 以往她接触过的地宫入口一般都在房间的某一堵墙壁处,并且都是房间内亮如白昼,而地宫内暗如黑夜。令狐家的地宫入口是在地下,光线的位置也恰巧相反,更让人讶异的是,这个地宫并没有楼梯或绳子之类可借助的东西,狭窄的只允许一个人通过的洞口就像是聪明的猎人挖下的陷阱,巧妙之处正是它带有不容拒绝的诱惑力。 “怎么下去?”没有借助物,蝶舞又不会武功,凭洞的深度,跳下去不死也残废了,于是,她只有求助于楚流邪,别无选择。 楚流邪淡淡的说道:“我先下去看看,你呆在这儿别动!” 听到这句话,蝶舞的手攥的更紧了,感受到蝶舞手指的变化,楚流邪讽刺道:“如果一盏茶时间内我还没有动静的话,你大可用点儿小聪明让令狐家的人来这里守株待兔!”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你出什么意外……”这话连蝶舞自己听起来都不自信,更别指望楚流邪能相信了,虽说如此,蝶舞仍是松开了他的长袍。 楚流邪冷哼一声,眨眼间便消失在蝶舞的视线中…… 根本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洞底很快便有了楚流邪的身影—— “跳下来!”生硬的语气直戳蝶舞的心脏。 跳下去?!要是只有这一种选择的话她干嘛还要求助于他?现在这种情况,她明白,即使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会武功!” “我知道,我会接住你!”坚定的话语却坚定不了蝶舞的信心。 “你看看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 “我再说最后一遍,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望着楚流邪绝美的容貌,蝶舞闭了闭眼睛…… 最终…… “我不敢……” “……” 就在蝶舞以为楚流邪已经放弃她的时候,熟悉的薄荷香再次将她包围……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胆小的女人,也不知道当初在三品茶楼你的勇气是不是装出来的!”楚流邪突然想起那个在三品茶楼忤逆他的倔强面容,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上来!” 看着楚流邪背对着她蹲下的身躯,蝶舞不明所以,“这个洞只能一个人通过,背着我的话根本下不去!” “你就当是我扛着你吧!” 突然,一股暖流涌进蝶舞的心窝,随着血液,弥漫在她的脸颊。 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她经常看到一些很淘气的小孩坐在他们父亲的肩膀上,他们的手往往捂住父亲的眼睛,而父亲只是紧紧的拉住他们垂下不停晃荡的双腿,唇角边的幸福总是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蝶舞缓慢的爬上楚流邪的肩膀,手很邪恶的捏着他富有弹性的脸颊…… “喂,花蝶舞,你给我老实点,喂,别拽……” 落到洞底时,楚流邪狠狠的将蝶舞扔到地上,蝶舞痛的尖叫了一声,她凶狠的瞪着楚流邪,这一瞪不要紧,却差一点惊的掉出眼珠子来。 此时的楚流邪满脸红晕,本就精致到极点的五官因为这些红晕更显出致命的诱惑。 蝶舞顿时心情大好,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楚流邪坏坏的笑道:“哈哈……没想到啊,哈哈……你居然也会脸红!” 被蝶舞这么一说,楚流邪的脸更是红的可以滴出血来,“你太重了,背你需要花费不少力气。”话一说完,他便懊恼的一拳打在旁边的铜人上…… 有些巧合,总是会给人意想不到结果…… 房间大小的洞底本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可是楚流邪的那一拳使得身旁的铜人转动了一下,东面的墙壁瞬间瓦解,就像是被火药爆破开的一样。 蝶舞朝里一看,强烈的反胃感促使她不得不转身再次呕吐。 白花花的尸骨散落的满地都是,五颜六色一尺长的小蛇蠕动着它们肥胖的身躯,密密麻麻的覆盖在一些还没有完全腐化的尸体上,恶臭中夹杂着致命的腐蚀性,仿佛多呼吸一口气,肺就会快速的糜烂…… 楚流邪淡淡的扫过墙壁的另一侧,“花蝶舞,你说,令狐家的这个陷阱挖的怎么样?” 蝶舞用力咬了咬牙,“不管怎样,已经进来了,何不尝试一下,或许这个陷阱会有猎人自己也想不到的漏洞!” 怪不得,怪不得她可以这么轻易的进入逆云阁,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令狐家都没有动静,已经进入陷阱的猎物,根本不需要猎人亲自冒险收服,因为,时间便是猎人很好的武器。 或许,他们会成为白骨中的一份子,也说不定,他们会是最幸运的猎物。 只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楚流邪默默地打量着整个洞底,环顾一圈后,目光重新落回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铜人上。他往右方拧了拧铜人,铜人卡在那里纹丝不动,他又掉转方向,再次拧动铜人…… “轰隆——”紧密的看不出一点儿缝隙的西墙中央突然凹进去一块,紧接着,一个镶满宝石璀璨夺目的白玉匣子被送了出来。 蝶舞睁大眼睛,走上前去抚摸着白玉匣子表面的宝石,她好希望令狐决就在里面,可是,她不是傻子。 “提问!”蝶舞朝着楚流邪眨了眨眼睛,“楚公子是希望我用手打开它呢?还是希望我用脚打开?” 楚流邪一侧的唇角上挑,邪气荡漾在海一般幽深的眸子中,“这有区别么?” 蝶舞浅浅的笑了笑,尽管洞底的气味难闻的让人想要自己掐死自己,但她还是仰起头做了三个深呼吸。指尖最后一次划过夺目的宝石,略一上挑,一把通体透明的短笛映入眼帘,与此同时,北墙出现了一些荔枝大小的洞,有疏有密,好像组成的是一幅图案。 楚流邪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他走到蝶舞身边,将短笛从匣子里拿出,拇指细细的触碰短笛的表面,许久,他叹了一口气,“果然……” “果然什么?”蝶舞不明所以。 “乐不断,箭不断;乐断,箭亦不断;思命不断,唯有乐不断!”楚流邪深深的望着北墙,“思令狐决,命必先不断!” “什么意思?”蝶舞更加迷惘了。 “短笛上刻的字!” 这不等于没说嘛!蝶舞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她一把夺过短笛,仔细的触摸着。突然,她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快步走到北墙跟前,琢磨了一会,她又转身走到南墙,最后,她极不情愿的扫过东边最肮脏最瘆人的地方,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不行的,虽然我会吹笛,但终究会被乱箭射死!” 楚流邪赞赏的看着蝶舞,“又没让你来吹!” “那你吹!”蝶舞飞快的将短笛塞在楚流邪的手中,生怕他会反悔,“呃……还有,我要去哪里?” 楚流邪随手一指,蝶舞立即尖叫起来,“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那你就站在这儿吧!相信被射成靶子会比被打死能痛快些!” “要不你把我送到地面上去?这样我也不会妨碍到你!” “花蝶舞,我说你傻吧,你以为你上去了就会安全?还是你认为令狐家都是些低能的猎人?” “……” 蝶舞看了看北墙,又瞅了瞅东墙,最后目光又回到北墙…… 终究,她妥协了,她缓慢的朝着那些腐败的尸骨和那些极恶心人的肥胖的爬虫方向移动…… “放心,那些蛇虽然长的很漂亮,但是没有毒!”楚流邪魅惑人心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玩味! 长得很漂亮?!去你妈的!蝶舞在心中狠狠的咒骂道—— 楚流邪,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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