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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第3节年龄和白发终究败给了名利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五一节快到了。 这天,不知是什么原因,叶归根又对一个叫张岳星的男生大打出手,把那个男生从教室里撵了出来,边推他边大声地喝斥他:“滚蛋吧,你。我不能瞧你,快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张岳星一边走,一边说:“我交了学费,你凭什么撵我走?” 叶归根的气更大了,大声喊道:“我不让你上学了,你能怎么样?你去告吧。” 张岳星走了很远,见叶归根进去教室了,就找了一块大大石头坐了下来。一会儿,叶归根出来一看,张岳星没有走,他就边向这边走,边嚷道:“你赶快走,我一刻也不能瞧你。” 张岳星也恼了,大声地抗议道:“我要不走哩,凭啥叫我走?我又没犯法。” 叶归根见张岳星具然敢反抗他,气大了,转回教室拎了一根棍子就出来了,边走边嚷道:“你娘的哩,老子今天弄死你,明天赔你一条命。”张岳星看叶归根那架式,好象是要动真格的,他转身就跑了。边跑边想:“俺老师这是咋的了,跟疯了似的,屁大个事他弄的跟天大似的,心眼也太小了,真没劲。” 这一件事过后,又由于一个叫张雪琴的女生没有做出数学作业,叶归根就对她大发雷霆,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吼,又是摔她的书,又是拧她的脸。一开始,那个女生只是不说话,后来,那个女生放声哭了起来,她开始收拾东西,大声哭着说自己不想上学了。叶归根说:“你想不上学,也行,把作业完成再走。” 那个叫张雪琴的女生大声哭喊着说:“我不做,我不上了。”她见叶归根不让她走,就坐在那里哭。叶归根看了她一会儿,又百般恐吓她,让她做作业。最后,那个叫张雪琴的女生实在无法忍受叶归根那种粗暴、野蛮,她站起来,向窗口走去。本来,她就坐在窗口边上,一转身,她就够着窗口了。她用双手抓住窗户框。她边准备跳窗,边说:“我不活了。我想死哩。” 叶归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张雪琴拽住。 …… 咱们这么说吧,自从叶归根来到羊骨头小学以来,他和学生之间发生的冲突多的不可胜数,由于一张嘴不能说两件事,所以,在叶归根刚来羊骨头的日子里,除了和付新亮、王小康的事以外,我们就没有过多地提起过他在精神上以教育学生为名虐待学生的事。事实上,叶归根自己在潜意识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也就是说,我们的老叶并不是故意要去这样做的。 这天傍晚,叶归根本来照例要回去的。可是,以赵文涛为首的老师们都起哄说让准备接替张生继任校长的刘东来请客。而刘东来却也是豪爽的很,没有一点领导的造作,他很高兴地答应了大家。并特意让叶归根今天也不要走了,和同志们随便拉拉话。 作为一个要来羊骨头接任校长的人来说,刘东来可没有想那么多,既然赵文涛他们让自己客,那就请吧。 晚上,就在那明亮的电棒灯下,在刘东来的住室里,大家团团围坐在一张小桌子周围,由学校里的吃喝能手白瑞金抄勺,用刘东来家里有限的资源,弄出了一个醋溜土豆丝和五花肉炒青菜椒。不知是谁特意准备了一条鱼,白瑞金使出全身的技俩,倒也不错,搞出了一大盆冒着热气,很是受用的鱼汤。那香味别致的很:汤上面飘着些许绿色的香菜、白色的葱末,黄色的姜片,另外,还有香油少许。再加上李凯歌老师买来的一个凉菜,他们一伙老师就在这天气刚刚转凉的夜里兴高采烈地喝上了。 菜被吃光了,酒也喝了三样,连夏日里剩下的几瓶啤酒也被搜寻喝了,但还是意犹未尽。只剩下的鱼骨重新被放进锅里,放上盐、味精、香油,等到水一开,就勺上了桌。 第二天早上,在大家伙准备上课时,曹天马要求大家到会议室开会,说是要临时开一个小会。他在会上很严肃地说以后大家要注意影响,不准在校园里喝酒。在老百姓的眼里,老师们是清苦的…… 总而言之,他说的就是以后不能再在校园里喝酒了。他的面容严竣的很,好象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一样。老师们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地坐着。 是啊,这些老师们的平均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他们经历了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怕了,也累了,再也没有了多少棱角能在现实的生活中被打磨。说句最难听的话,你就是要他们二斤身上的肉,否则,就要他们下岗,可怜的他们,都还会思考一下这个有点不着边际的问题能不能被他们接受。 叶归根尽管心里也很不舒服,但他看别人都是一幅奄奄欲睡的样子,所以他就也坐着没有动。毕竟,他也多少见了一些社会上的事,比在学校当学生时成熟多了。 刘东来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他也是什么也没有说。“昨天晚上曹天马回羊骨河对岸他的家里去了,除了他们六七个老师外,就没有什么人了。究竟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了曹天马呢?并且还象搞运动似的,这分明是针对自己的。难道自己和老师们在一起玩玩,这也有拉拢人,想抢班夺权的嫌疑吗?……”他走出校长室后,一直想着这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也曾恶狠狠地想:“曹天马,你那鳖样,老子就是来这里接任校长的,你这是啥意思?难道你还想斜地里来一杠子,半路子冷不丁来个程咬金一大斧子不成?”但是,他很快地又使自己冷静了下来,想:“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从现在开始,争校长的矛盾好象就有点公开化了,但是,矛盾的焦点在刘东来和曹天马之间,而赵文涛,依旧每天气势悠闲地上课,下课。 果然,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叶归根偶尔象逗那些老师们似的起哄两声外,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提喝酒的事。 本来这里的老师们就没有一点爱好,这一次更好。老师们更是象出家了的僧人一样,除了去教室外,就是在办公室里磨蹭时光。而叶归根除了上课外,也就是坐下来和自己赌气,恨马天龙。因为没有什么能使他打发时光。 后来,叶归根就发现了一个极不正常的现象,那就是,不但长河镇中心办公室有啥子事或是有会议什么的,曹天马大包大揽,就连平时学校里有个什么大大小小的事,他也是亲自过问,几乎不让刘东来管一点的事。说实话,这个学校的老师中,有一部分是曹天马从羊骨头河的南岸的樊寨小学带过来的。那时候,他在樊寨小学任负责人,且这些民办转正的老师大部分都是他当年教过的学生,所以,都被他平时用师道的尊严训斥的服服贴贴的。所以,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就是曹天马的嫡系部下,对于他的一言一行,那真是言听计从。当羊骨头的二岸合学的时候,他由于各种原因,没有竞争过资深的张生,所以就当了羊骨头的副校长。现在,张生走了,上级居然又派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青人来,他的内心里,真的无法再平衡下去。 因为,刘东来是要等过了暑假后才能正式接任校长职务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是暗气暗憋。但是,令刘东来不能忍受的是,曹天马对于他的压制简直到了让他无法忍受的地步。比如,学校的一切事物,包括接待上级领导以及其他的客人,他都不让刘东来参加。可以说,他完全是发疯了。曾有人这样对他说:“老曹,你都一大把年级了,为什么做事这么地不考虑后果,你这么对待刘东来,等到暑假过后他上了台,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他是这样回答的:“到时候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