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公元前500年左右，我国的大教育家孔子就提出：“损人利己的事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更不能做。”这是多么精僻的劝世良言啊！这里面，包含了这位二千多年前的伟大哲人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总有这么一种人，对于损人不利己的事也乐此不倦，简直就是一种不良嗜好。

　　———天下明月心创作手记

　　就在去年冬天的期中考试，叶归根所教的班级成绩在全镇倒数第一，而张生也知道他是带有一定的情绪的，也没有在意。本来，叶归根从初中被流放到这么偏僻的山村小学时，在他的意识里，自己早已是颜面不存在了，但他天生傲骨，偏偏不向马天龙低头，所以就抱着一幅他所认为的宁死不屈的态度赌气下到羊骨头小学。来到这里后，他抱着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我操你娘，马天龙，我非给你弄个零七散八不可。”虽然说年终考试他又弄了个大没脸，但是，曹天马也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因，况且他和叶归根已经冲突了一次了，他也不想有什么动作，再去惹这个有点好象狗急跳墙的年青人生气。但是，就在今年春天刚开学时，赵文涛悄悄地找到曹天马，说叶归根整天忙着自学考试，没有时间，不如让他一个人教着五年级的语文、数学，让叶归根一个人教着几门副课。曹天马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赵老师，教学就象打仗一样，中途换将是一大禁忌。叶老师成绩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学生们却还是蛮欢迎他的。再说了，如果现在把他换了，学生们传扬出去，对于他是很不利的。咱们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让他们进步。”

　　赵文涛觉得很尴尬，笑着说：“那是。”

　　等到赵文涛走出校长室，往前走时，曹天马看着他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又想起了去年冬天张临走前和他的最后一次坐谈。

　　就在那天晚上，张生约了曹天马在张生的家里坐谈。张生拎出了一瓶儿子张海天从青岛带来的五粮液，带着炫耀口气说：“这么好的酒，这个狗儿子，因为他有了二个臭钱啦，忘本了，给我买了300元一瓶的五粮液，我日他娘，让我们二口子好一阵子骂他。”

　　曹天马笑着说：“那是孩子们的一片孝心呵，老张，你可真有福气。”

　　这话正说到张生的心坎里去了，他笑着说：“我这一退休，咱们老哥俩见面就少了，我寻思着咱们老哥俩把这瓶酒给喝了。”

　　曹天马说：“好哇，我们这一瓶酒就等于喝掉了咱们家里头一亩地一季的收成，在羊骨头也算是创了记录了。”

　　张生的老婆整了四个小菜：“醋溜白菜丝、青葱炒鸡蛋、白菜炖豆腐、粉条，外带一小盆炖的稀巴烂熟的野兔，那是校工白瑞金前天剥好了送给他的。

　　两个上了年岁的沧桑老人进行了一次离别前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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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生说：“你觉得赵文涛这个人如何？”

　　曹天马说：“这个不好说，但是，他不是一般的本份老师，他是一个能人。”

　　张生说：“老马，我走之后，这里的一切工作暂时由你负责，虽然说刘东来是上级浱来接任校长的，但是，到底他能不能胜任，上级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再加上你原来在上荒小学负责，在樊寨小学你也是负责人，有着多年的教学经验和工作经验，你负责以后的羊骨头小学工作其实是合适不过了。不过事情往往并不能尽如人意，我们岁数也大了，给年轻人创造点机会也是好的。”

　　曹天马听了，沉默不语。他心里也在想着他的心思。事实上，张生的这一番话对他起了一定的误导作用。本来，张生是想开导一下曹天马，想让他好好地配合刘东来工作，不要有情绪，可是，他没有想到，却会弄巧成拙。

　　张生接着说：“赵文涛这个人，工作能力是有的，但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当初，樊寨小学合到这里时，我是真不想要他，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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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由学校的工作，谈到各自的私人生活，再由私人的生活重新谈到学校的工作。

　　叶归根由初中下到小学，刚刚工作半年，如果就由教五年级的主课重新调换成五年级的副课，这中间的影响，作为一个非常精透的人，赵文涛不可能想不到这些。那么，他真是一片好心，替叶归根打算吗？在小学里，一个人教一个班的两门主课，那是一个很重的负担，他难道不知道吗？

　　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很隐晦的原因，这赵文涛知道，而曹天马，他也是知道的。那就是，自从张生走了之后，赵文涛就有了一个想法，想接替羊骨头小学的校长。事实上，在张生今天离休，他明天就开始活动跑关系走门子了。他想让叶归根教副课，无非就是想证明一下他自己的能力，同时，也捎带着说明一下叶归根这个由中学下来的年轻人是多么地不顶事。

　　你觉得可笑吗？就在这个鬼见愁的地方，在这个破烂不堪的乡村小学里，自从张生前脚一走，赵文涛、曹天马就开始和刘东来争起了羊骨头小学的校长。一开始，刘东来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慢慢地，他就感觉到了，也听人说了一些令他很不快的事。

　　按说，这件事叶归根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叶归根作为一个年青人，他性格正直，赵文涛和刘东来都想把他拉过来作为自己的心腹使用，所以，他们二个人就在看似漫不经心而又不露声色的相互批判中，以和叶归根谈心的方式一点点地透露给了叶归根。对于赵文涛为了自己能当上校长而想再捞一把“能干，教学能力强”的资本的事，是刘东来告诉他的，而赵文涛当时和曹天马说这事的时候，刘东来正好在场。

　　这就真是应了咱们中国那句老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赵文涛太狡猾了，他在曹天马那里没有得到他的目的，就在第二天下午，他们在办公室闲聊时，他装作很随意地告诉叶归根：“昨天，我给老曹说，叶老师4月份就要考试了，他忙的很，要不，让我再教着他的数学，让他教几门副课，一心应付他的自学考试吧。老曹说，先就这样吧，我说，诺也中。”

　　叶归根听了赵文涛的话，心里很不舒服，他想：赵文涛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这种事看似对我好，让我轻松了，可是，人家会怎么看待呢？再说了，这事你提前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征求我的同意。

　　不过，叶归根可没有在赵文涛面前说什么。

　　在以后的故事中，我们会发现，赵文涛其实是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的人，他办的事，往往弄巧成拙，不能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