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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圣诞节在裴晓雾和林云汉那些快乐不知时的日子里,不知不觉的到来了。裴晓雾穿着长长的米色羽绒外套,走在充满圣诞气氛的街上,她和李明正准备去超市购买平安夜的晚餐材料。今年的圣诞节,裴晓雾为了留下来陪林云汉而选择了在深圳过。 她一边走一边对李明说:“老公,你休假哦,要不要回去香港陪你爸妈过圣诞?”她不着痕迹地支使着李明,直想轻而易举的支走他。 无奈一心扑在裴晓雾身上的李明,根本不愿放弃任何一个陪伴她的机会。他不高兴的说:“老婆,怎么你老是赶我走的。我一个星期才休一天,好不容易才有时间尽情的陪你,你却想着要我回香港。” 裴晓雾蓦然拉下了脸:“哪有赶你走嘛?你都好少回去看望你爸妈,一年当中你难得回去几次。这样不太好,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你应该多回去看看他们,抽点时间陪陪他们。”她并不完全是因为想支走他而说这番话的。平时,当他见李明很久没回去时,她同样也会劝他回去看望一下老人家。 李明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反驳,但他坚持不回去。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们在超市购物时,相互间沉默不语。裴晓雾在想心事,李明脑海中则在尽力搜索合理的解释。 还是李明先打破了沉默。“老婆,反正我们今年要回去香港陪爸妈过年的,到时就有好长时间会陪伴他们的。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新年了,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回去了。”李明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开脱的理由。 裴晓雾很想支走李明,可又觉得在良心上过意不去。“随你的便吧!”她放弃了平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原则,用以平衡她对自己精神出轨的遣责。 谈到去香港过年,李明顺便提醒裴晓雾。“老婆,你什么时候回去湖南办签证?好快就要到新年了,迟了赶不及过去陪爸妈吃年夜饭的。”他说完就偷偷地望了望裴晓雾,想看看她的脸色有没好转。 裴晓雾仍然板着面孔,显得很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一早就准备好过完圣诞节就回去湖南签证的。”她很不喜欢去香港过年,可又不好逆两位老人家的心意。不管她是否喜欢这样的安排,她都觉得应该尊重李明的父母,更何况他们也是一番好意。 吃完平安夜晚饭后,李明执意要抱着裴晓雾玩游戏。坐着李明的大腿上,裴晓雾扭来扭去的,显得坐立不安。林云汉早已跟她约好要倒数的,现在李明意外的介入弄到裴晓雾浑身不自在。她即担心被李明看到林云汉对她说的那些甜蜜的情话,又羞于让林云汉知道她此时的处境。 李明的手不安分的划过裴晓雾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乐此不疲的重复着这些动作,大有不满足他的需求决不罢休的意思。为了让李明尽快安然入睡,裴晓雾心不甘情不愿的满足了李明的欲望。她感觉越来越厌恶自己,厌恶自己对李明的虚假迎合;厌恶自己不安分的接受林云汉的追求。 李明抱着假意入睡的裴晓雾,心满意足的睡着了。裴晓雾小心翼翼地拿开环抱着她的手,轻轻的越过李明的身体,光着脚丫提着毛毛拖鞋走出了睡房。脚板踩在冰冷的地上,冷得裴晓雾直颤抖。裴晓雾关上客房的门,赶快穿上毛毛拖鞋和早已准备好的外套。 离圣诞新年倒计时还有2分钟了,林云汉正着急的等待着裴晓雾的出现。“老婆,你终于上线了。我都等了你整整2个小时了,还以为你今天不上线了呢,害我又担忧又难受。” “sorry!今天他放假,之前又没告诉我,所以才会迟了上线。”裴晓雾不在意的回答道。 林云汉的心有一丝苦涩,他的眼神也因为裴晓雾的说话而暗淡了下来。李明的存在,如同林云汉心中的一条刺,常常在毫无准备时深深地刺痛他因爱而脆弱的心。“老婆,那他现在在哪?”林云汉带着嫉妒和些许示威般的挑衅,有意无意的叫着老婆二字。 “他睡着了。”再说下去,只能令到大家都不开心,裴晓雾不由分说的转了话题。“云汉,快,倒计时了。10、9、8、7、6。。。。。。” 林云汉接着裴晓雾数下去:“5、4、3、2、1”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数道:“0,圣诞快乐!”他们抛开一切烦恼,尽情地享受着节日带来的欢乐气氛。 互送过虚拟的圣诞礼物后,热情高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裴晓雾满怀惆怅的告诉林云汉,她过几天要回去湖南办理签证,然后就去香港过年。林云汉听了连忙问道:“老婆,那你几时回来深圳呀?” 裴晓雾知道,妈妈一定会留她在湖南住到过年前一个星期的。“我也不知道几时回来,因为签证一好,我可能就要立即去香港了。等我从香港回来再发e_mail给你吧。”从湖南回来,裴晓雾要忙着整理,再加上李明的纠缠,她应该是没时间也没机会理会林云汉了。 林云汉记得,照片中李明和裴晓雾香港的睡房里是有电脑的。“老婆,你香港的家不是有电脑吗?”他还以为是裴晓雾要避开他,所以就显得闷闷不乐的。 裴晓雾愣了一下,她早已不记得那部快要老掉牙的电脑了。“是的,可是没装网络。”那是李煜不要的旧电脑,操作系统还是windows me的。说到这里,就顺便说说这李煜。她是李明的小妹妹,结婚后就很少回家了。虽然住在离父母家只有一步之遥的南丰广场,却只在过年过节时才会回去探望父母。裴晓雾跟她倒是没任何矛盾,因为李煜是那种好坏都不出声的人。 “哦,老婆,那你回来深圳时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林云汉依依不捨的,象个老公公般的千叮万嘱着裴晓雾。裴晓雾笑了,她对着视频无声的用口型说:“好了啦,别象个老公公似的囉囉嗦嗦啦。” 林云汉看到裴晓雾在说唇语,赶紧仔细的盯着她的口型。“老婆坏坏,你嫌我囉嗦哦!”裴晓雾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她眨动着浓密纤长的睫毛说:“傻瓜来的,跟你开玩笑的啦。” “老婆又欺负我了,罚你亲亲我。”林云汉抗议似的说道。“好啦,飞吻来了哦,快点接住!!!”活泼调皮的裴晓雾,右手放在嘴唇边,嘟起粉红的唇轻轻的吹着气息。 “哈哈哈哈。。。。”看到裴晓雾那可爱的样子,林云汉忍俊不禁。他屏住气息,把那即将爆发的大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结果,他把这一串大笑在QQ对话框中传给了裴晓雾。 睡的正香的李明,因为晚餐喝了太多汤而被尿尿憋醒了。他醒来不见裴晓雾,就半睁着睡意浓浓的眼睛推开客房门叫道:“老婆,你在做什么?干吗关着房门的?老婆,好晚了,该去睡觉了。”说完就先去了洗手间。 正在全心全意跟林云汉聊天的裴晓雾,听见李明的推门声吓得心紧缩成了一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静地回答道:“我怕自己打字的声音吵到你睡觉,所以就关上门了。”见李明去了洗手间,裴晓雾飞快的告诉林云汉:“云汉,他醒来了,在叫我睡觉了。” 林云汉难过的说:“哦,老婆晚安!”一听说李明在叫裴晓雾睡觉了,他的心就象被什么东西睹住了一样,分外的难受。他心中感到忿忿不平:‘这算什么?人家是她的老公,而我呢?我算个什么东西?我连她的情人都算不上。情人间还能偷偷的约会,还能热烈的亲吻,而我们呢?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就算在网上聊个天也要偷偷摸摸的,她老公一来我们就得避忌。。。。。。’ 这句道晚安的话正好被李明看到了,临睡前他生气地说:“老婆?他竟然叫你叫老婆。他是谁?”裴晓雾心虚的回答道:“他是跟我们一起玩神话的网友‘流星剑’,你也认识的呀!”裴晓雾见李明不出声,接着安慰道:“老公,你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你也知道,他们是叫着玩的。神话公频上天天都能看到大家互叫老公老婆的,有时连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不知,他们就叫对方老婆了。玩笑话而已,你又何必那么介怀。” 李明赌气的说:“那你认他做老公算了,反正你也不爱我这个老公了。”看见别的男人把自己的老婆叫做他的‘老婆’,李明又生气又吃醋。 裴晓雾的耐心向来都是很有限的,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她心里本来就够难受的了,偏偏李明还要从中刺激她那脆弱的神经,裴晓雾不由得大发雷霆地说:“我跟他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信不信由你!”她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还有两天裴晓雾就要回湖南了,李明不想她带着生气的心情离开自己。这样的话,他会非常的不放心的。自卑感极强的他常常怀疑,生怕有一天会莫名其妙的失去裴晓雾。所以见到别的男人叫她叫老婆,他的心就充满了恐惧。李明伸手抱住裴晓雾冰冷的身体,把她拉入自己温暖的怀里。 裴晓雾没有任何反应,她任由李明紧紧的抱着。漆黑的睡房掩饰着她那张冰冷的脸孔,使得李明看不清她脸上写着的冷漠。裴晓雾紧闭着嘴唇,彷佛连呼吸都被她遗忘了。突然之间,她感到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是她低估了无爱婚姻所能带来的潜在问题。 气消了的李明轻轻的问道。“老婆,你还在生气吗?”明明是该他李明生气的,这下倒好,裴晓雾一句蛮不讲理的‘信不信由你’,就令李明乖乖地处于下风了。 虽然裴晓雾跟林云汉真的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但在精神上她还是算背叛了李明。她和林云汉彼此爱慕,这是不争的事实,只差裴晓雾把持住没表白而已。为了这,她对李明猛然间生出一股歉意。裴晓雾强迫自己温柔地说:“我没生气,你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或许是裴晓雾对林云汉的感情只不过才刚刚开始,所以她并不是十分想念林云汉。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着枯燥乏味的婚姻生活,很快就厌倦般的睡着了。 今天网吧好少客人,平时常来玩的年青客人们都去了平安夜的狂欢派对了。1点钟一过,网吧就只剩下林云汉一人了。外面热闹的气氛跟网吧的寂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深深的孤寂撞击着林云汉的心。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裴晓雾,想起她此时正睡在李明的身边,他的心就痛的揪成了一团。 林云汉打开钱包,两眼呆呆的望着裴晓雾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仍然是笑得那么的灿烂,仍然是美的令人怦然心动。然而她却离他那么的遥远,遥远到想念她时只能触摸她的相片。林云汉摸了摸照片中裴晓雾的脸、摸了摸她的长发、摸了摸她的白皙的肌肤,他把头埋在照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裴晓雾的照片。一丝甜蜜和一丝苦涩,同时涌上林云汉的心头。 一个蓦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林云汉一跳:“云汉,看什么看的那么出神。” 林云汉赶紧把钱包往自己裤袋里塞,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声音的出现,他的年轻老板juno一个箭步就从后面冲了上来,毫不费力地抢走了钱包。“这个女生是谁呀?你女朋友吗?长得很美哦。”juno一边看照片,一边发表评论。 林云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情绪低落而又略带自豪的说:“她是我神话游戏中的老婆。”此时的他,还没从刚才的心情中走出来。 不知裴晓雾已结婚的juno,打趣的说:“云汉,加油把她追到手,变成真老婆呀!”“呵呵”林云汉干笑了两声,苦着脸说:“她在遥远的中国,怎么追?” “啊?!”juno张大口不相信似的啊了一声,脸上挂满了疑惑的表情。“不会吧!真是遥远的她哦。”e时代的网恋,还真是奇妙无比哦。juno所见过的网恋,大多是同一個城市的居多。就算不是同一個城市,至少也會是同一个国家的。象林雲汉和裴晓雾這种相隔千里之外的,全亚洲应该也沒几个吧。 看到juno那夸张的表情,林云汉心想:‘要是他知道裴晓雾是个已婚女人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嘴巴能放进一个鸡蛋吧。’想到这,他傻傻的笑了。面对这样的一份爱情,林云汉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确实令人佩服。其实他的内心很苦,别人谈恋爱都能向全世界的人公开,可他不敢向任何一个人公开承认他真真正正的喜欢上了裴晓雾。 juno说笑了一会儿就回去了,静静的网吧又剩下林云汉一人了。漫无边际的孤寂,又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林云汉打开电脑,三心二意地玩着游戏,索然无味的打发着这寂寞难耐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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