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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裴晓雾回去湖南了,林云汉的生活开始变得枯燥乏味。他每天除了上班和玩游戏以外,就是在家蒙头大睡。实在闲得无聊时,就跟朋友们出去喝喝茶。他每天都要开N次邮箱来查看,希望能尽快见到裴晓雾的信息。 裴晓雾在家休息了几天,正准备独自去长沙办理签证,却碰上二姐和二姐夫吵架。裴晓雾的二姐夫范正阳长相一般,却生性风流。结交的朋友又都是清一色的‘色欲男子’,难免会染上逢场作戏的恶习。对于他的风流事,裴晓雾一家时有耳闻,唯独温柔贤淑的二姐不知。看在他对二姐呵护倍至、对他们的儿子又关怀疼爱的份上,也为了二姐的婚姻和幸福着想,裴晓雾一家人都忍住没说出来。 这次吵架,缘自裴晓雪听说范正阳去了发廊按摩,因而打电话厉声质问他。范正阳却矢口否认,裴晓雪就叫他5分钟之内赶到某一地点。结果他没在限定的时间内赶到指定的地点,使得裴晓雪更加怀疑他是在跟女人鬼混,她在怒不可遏之下当街刮了他一巴。恼羞成怒的范正阳,狠狠地把裴晓雪推倒在地。伤心难过的裴晓雪,回到家拿了所有现金和存折,头也不回的从右边的套房走到了左边妈妈住的套房。 见二姐受了如此委屈,裴晓雾心中忿忿不平。她一把拉起二姐的手,不由分说的叫她跟自己去长沙散散心。坐在去长沙的长途巴士上,裴晓雪一声不吭。裴晓雾见了心里很不好受,她轻声的安慰二姐:“姐,别想太多。姐夫那你尽管放心,他不会也不敢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的。让他担心一下也好,免得以为你好欺负。去到长沙后我带你去玩,你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离婚算了,看到他就烦燥。”裴晓雪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时,脸色很难看。裴晓雾急忙打断正在气头上的二姐的说话:“姐,别生气!冷静一下再处理这件事吧。离婚就没必要了,趁这次机会好好修理一下姐夫倒是有必要的。” 裴晓雾虽然讨厌二姐夫风流的品性,却并不想二姐因离婚而爱到伤害。撇开范正阳的风流品性,他其它方面都还不算太差。裴晓雾很想帮二姐出一口气,她决定间接的给他一次文明的教训。 从长沙回来后,还来不及休息一下,二姐夫家的七大姑八大爷就打电话来找二姐了。一轮电话求情后,二姐夫的家族选了他家当教师的小婶婶当说客。裴晓雾扁了扁嘴,自告奋勇的说要陪二姐一块儿去。 裴晓雾耐心的听完范正阳小婶婶的劝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二姐。微邹着眉头替她二姐出声了:“婶婶,我二姐夫他太不应该了!我二姐对他这么好,他在家什么也不管,一切事情全是我二姐处理的,好象他是老婆,我姐是老公一样。不是我二姐,他能有今天这么幸福吗?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姐这么爱他,可他还打我姐,真是太不象话、太不珍惜我姐了。”裴晓雾的声音不大,说的话却比椎子还尖锐,比石头还硬。 范正阳的小婶婶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大有不想再继续淌这滩浑水的念头,她希望结束这场不太开心的谈话:“晓雾,你家就数你活泼和口才好。你劝劝你姐姐,叫她先回去吧。回去后叫你二姐夫给她陪过不是,好消消她的气。” 伶牙利齿的裴晓雾,本来就没想过这么轻易的让姐姐回去。听见范正阳小婶婶这样说,就更加生气了。她丝毫不甘示弱的说:“婶婶,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要回去也该二姐夫亲自来接我姐回去,顺便当着我妈妈的面跟我姐认错呀!他自己做错事,却还把我姐推倒在地,真是岂有此理。婶婶,不打扰你了,我和我姐先回去了。”她懒的再说下去,于是就拉着姐姐起身告辞了。裴晓雾不知裴晓雪心里怎样想的,反正她心里替姐姐咽不下这一口气。 话都说到这么白了,范正阳的婶婶不好再说什么。她挤出一张笑脸,口是心非的说:“慢走哦,我送你们下楼吧,有时间到我家里来玩。”裴晓雾也虚假的应承着,脸上却悄然的露出了不易觉察的胜利微笑,她终于替不爱说话的姐姐争了一回面子。 裴晓雾她们还没到家,就看见范正阳的父母已经在门口等她们了。裴晓雾望了望姐姐,裴晓雪立即向她使了个不愿见她们的眼色。反应敏捷的裴晓雾马上脸笑心不笑的说:“伯父伯母,我姐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先送你们回去好了。” 裴晓雾可不是白送他们的,她一边走一边单刀直入地说道:“伯父伯母,如果您们二老有时间的话,希望能好好的跟我二姐夫谈谈。他在外面风流完却不认账,还要怪罪我姐冤枉他。真是太不象话了吧,希望伯父伯母能骂醒他。”裴晓雾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弄到范正阳父母有些难堪。 “不会吧!范正阳不会乱来的,他从小到大都很老实。如果你说范正午在外面有女人,我是毫不迟疑的。”范正阳的妈妈赶忙维护她的大儿子。范正午风流无边是众所周知的,但她还没听别人说她的大儿子也会乱来。老范也紧跟着为他大儿子鸣冤:“晓雾,你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正阳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的。” 这番话要是说给她二姐听,可能会起作用,因为二姐虽然怀疑,却苦无证据。可是说给裴晓雾听,却只能引起她更大的反感:“伯父伯母,您们不要替我姐夫说话了,他的事情我们全家都知道,就剩我二姐蒙在鼓里罢了。我亲眼见过他跟别的女人亲密的走在一起。只是为了我姐的幸福着想,我一直没说出来。”裴晓雾没亲眼见过,但是她的哥哥裴晓松却真的亲眼见到过。 范正阳的父母脸色一沉,是乎不敢相信。他们嘱咐裴晓雾千万不要告诉她的二姐,裴晓雾当然一口答应。谁都知道,事情一但点穿了,受伤最大的当然是裴晓雪。所以,裴晓雾一家才藏着掖着不说出来。但全家人心里都不舒畅,有好几次,裴晓雾都想亲自找二姐夫谈谈,但都忍住了。她怕把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收拾。 范正阳向裴晓雪认错的那一天,刚一进门就狠狠地瞪着他这个爱多事的小姨子。勇敢的裴晓雾,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她的二姐夫。她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只见她毫不犹豫的对范正阳说:“姐夫,叫你来接姐姐和认错全都是我的主意。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姐白白的受委屈,你爱恨就恨过够吧,反正我不在乎。我告诉你,如果你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我们一家人都不会原谅你的。” 裴晓雾的话,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效果。范正阳听了心里狠得咬牙切齿,可在这节骨眼上他不好说什么,只能瞪着裴晓雾。裴晓雪听了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想不到妹妹会这么在乎她的感受。裴妈妈听了裴晓雾的话,觉得非常的欣慰。这个从小就让她操透了心的小女儿,终于成熟了。裴妈妈突然发现,她的小女儿除了能保护好自己外,还能好好的保护家人了。 看到二姐夫怨恨的眼光,裴晓雾不亢不卑的说:“姐夫,不要用这种眼光瞪着我。你也知道,以前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的,从来没介入过你跟姐姐的吵架事件中。只要你以后尊重我的姐姐,爱我的姐姐,我仍然会象以前一样尊重你这个姐夫。怎么说都是一家人,犯不着象仇人似的。” 范正阳听见裴晓雾这样说,赶忙争辩:“我对你姐一直都很好,平时从来没打过她,不信你问她自己。要不是她当街刮我一巴,我也不会推她。” 裴晓雾扬起眉毛,挑衅般的问道:“是吗?那我二姐为何要当街刮你呢?” 范正阳怯然地望了望裴妈妈,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是因为、这是因为你姐胡乱猜测、胡乱怀疑我。” 裴晓雾还来不及说话,只听见二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裴晓雪用她那极端温柔的声音,有气无力似的骂道:“范正阳,亏你还有脸说出来,要不是你自己生活不检点,跑去发廊跟那些不要脸的女人鬼混,我会当街刮你吗?” 这番话要是从裴晓雾的口里说出来,一定会有震撼性的效果。可是从裴晓雪的嘴里说出来,就只能算是轻微的责骂了。听见裴晓雪那柔弱无力的声音,裴妈妈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她这二女儿,性格就象是糯米滋似的,太软弱了。 虽然裴家的三个女儿早已嫁人,大女儿和二女儿的孩子都16岁以上了,可裴妈妈依然操心她们。大女儿脾气和小女儿一样,生性孤傲,而且也受不得一点委屈;二女儿脾气太好,有些好过了头,令人觉得她老是被欺负的对象;小女儿又太任性霸道,她性格太好强是个输不起的人,但她却是所有女儿中最顾家的那一个。她们的脾气各有缺陷,始终都让裴妈妈放心不下。 听了裴晓雪的话,范正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赶紧偷偷望了望他的岳母大人,发现裴妈妈铁青着脸,他立即讨好卖乖似的对裴妈妈说:“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晓雪的。”他见裴妈妈听了毫不动容,就转过身对裴晓雪说:“晓雪,我当着妈妈的面对天发誓,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裴晓雪不愿理他。 见没一个人理睬他,范正阳停止了说话。客厅突然之间静了下来,静得让范正阳感到心虚和害怕。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难捱中慢慢的淌过,心知自己犯了错的范正阳,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客厅,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即将爆发的强烈火药味。 裴晓雾看了看铁青着脸的妈妈和二姐,再用不屑的眼神漂了一眼二姐夫,瞧见他那可怜的样子,裴晓雾不知该不该帮他解围。如果按她做人的原则来说,她是绝对不会帮他解围的;可是站在二姐的角度和一心希望家庭和睦的前提下,裴晓雾还是暂时的帮了他一把。她站起身,拉着姐姐的手却对妈妈说:“妈,算了吧!就让姐夫先接姐姐回去吧!反正都是住在一个屋簷下,有你天天看着他们,不怕姐夫对姐姐不好。”她说最后一句话时,刻意的看着姐夫问了一句:“姐夫,你说是不是?” 先前还恨裴晓雾恨得牙痒痒的范正阳,此刻眼里却有了一丝淡淡的感激。他连忙不失时机的回答道:“是呀!晓雾说的没错。老婆,别生气了!”处在惶恐中的范正阳,嘴巴也变得笨笨的了,他说完这句后,就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了。他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他的老婆和岳母大人答应和批准。 “好了,都回去吧!”裴妈妈终于松了口。范正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赶紧拉了拉绷紧着脸的裴晓雪:“老婆,我们先回去吧。” 一场夫妻间的平凡吵架,就这样在家人的调解当中暂时的结束了。回到他们的天地,关上房门后是否会继续吵,那就不得而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