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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叮叮叮叮。。。。。。闹钟响了。裴晓雾睁开眼睛,啪的一声关掉了闹钟。她半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躲在温暖的被子里不肯出来。‘好冷。’裴晓雾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时电话响了,她顺手抓起放在床边化妆台上的电话:“喂,李明呀,我起来了啦。你现在从公司出门呀,才5点10分耶,你今天下班的很早哦。那我挂电话了,要去洗脸刷牙了。”

  裴晓雾挂了电话后,怕冷的她躲在被子里换衣服。很快地,她穿好了里面所有的衣服,剩外套等出门前再穿。

  她钻出被子,咬紧牙关用冷水梳洗完毕。刺骨的冷水,冻的裴晓雾牙齿直打颤。她倒了杯白开水,喝下去温暖自己的身体。然后简单地擦了点护肤霜,穿上外套锁好门窗后,就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三月早上的5点半,天还没亮。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此刻正沉睡在甜美的梦乡。昏暗的街灯,拉长了裴晓雾清瘦的身影。彷佛,是在宣告凌晨的孤寂与冷清。小区的周围,万籁具寂。行李箱的轮子,辗在水泥路上,发出空洞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寒冷的晨风吹在裴晓雾的脸上,有些许的刺痛。她在小区的大门口,叫了部停在那的的士。“到中联大厦,停机场巴士那。”裴晓雾对正在为她放行李的司机说。

  到了中联大厦,有很多没的士牌的私家车停在那。“小姐,去机场吗,20块钱送你去,比机场巴士还便宜,要坐吗。”他们全都围过来拉生意。

  裴晓雾不理他们,她觉得坐机场巴士比较安全。新闻经常报道说,那些车有一部分是黑车,他们会在偏僻地方抢劫。

  裴晓雾到机场时,李明已经在等她了。他接过裴晓雾手上的行李箱,放在机场的手推车里。

  广播里传来永州航班即将开始登机的提示,裴晓雾拉着李明就往换牌的窗口走去。“李明,快,我们要去换登机牌了,快到时间了。”裴晓雾着急地说。等他们把所有事情都处理清楚后,刚好到了登机时间。

  永州航班是一架小型飞机,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十来个客人。早晨的阳光,透过雪白的云层时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坐在飞机上,机舱外是一片睛空万里的景象。裴晓雾望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睛空,望着那一团团象棉花般的美丽白云,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刚出永州机场,裴晓雾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哥哥,还有他的朋友张峰。一看到哥哥,裴晓雾眼里就闪烁着见到亲人时的喜悦。“哥,你很早就来了吗。”裴晓雾边说边把手里的行李,往她哥哥手上放。

  裴晓雾的哥哥裴晓松,帅气的脸上挂着略显腼腆的笑容,但他跟自己的妹妹说话时却显得神态自若。只见他微笑着对裴晓雾说:“不是很早就来了,等了半个小时吧。妹妹,深圳到这里多长时间?”

  “很快的,2个小时多一点吧。哥,这是李明。”裴晓雾开始介绍。“李明,这是我哥哥。”裴晓雾指着她的哥哥说。

  “阿哥你好”李明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跟着裴晓雾一样的叫。裴晓雾听起来觉得很别扭,因为李明比哥哥还要大。

  大家礼貌性的打完招呼后,就向张峰的车走去。不一会儿,车子就驶出来了机场。“张峰,谢谢你开车来接我们。”裴晓雾对正在开车的张峰说。

  “哪里话,我和你哥哥的交情,还用说谢谢两个字吗?。”张峰侧过脸望着坐在他旁边的裴晓松,笑容满面的说:“晓松呀,你妹妹可真是嫁得远,都嫁到香港去了。”

  “嘿嘿。”裴晓松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他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

  李明心在想,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呢?他听不懂,只好望着陌生的窗外,看沿途的风景。放眼望去,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不远处,是青翠的山林和满载着农民希望的田野。春天是播种的季节,田野里尽是绿油油的小禾苗。附近的山坡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彷佛要跟公路两边的蔷薇争奇斗艳。青翠欲滴的山林里,不时能见到开得灿烂的鲜红杜鹃花。一红一绿,互相辉映着,简直是美不胜收。

  大约15分钟左右车子就开进了市区,李明忐忑不安地问裴晓雾:“还有多远到你家?”

  “很快就到了,总之机场到我家大约30分钟,我家住在郊外。”裴晓雾的家人也跟裴晓雾一样,喜欢宁静的居住环境。所以,她家的房子建在远离城市喧嚣的郊外。旁边是风景优美的沿河公路,很少有车经过。

  “哦,爱妮,我好紧张,我不知道等下见到妈妈要怎样说。”李明紧张的心扑扑乱跳地说:“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的普通话又不是很标准,我怕妈妈听不懂我说话。”

  “没关係,不用紧张,我妈很和蔼的。你就说你那半普通话半广东话的语言就行了,我会翻译给我妈听的。”裴晓雾安抚李明。“哦。”李明不再说什么,可他仍然很紧张。

  张峰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后脑勺,满是疑惑的说:“你们说什么?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呵呵,你当然听不懂啦。我们说广东话,你怎么能听得懂。”裴晓雾笑了。李明的广东话他们肯定是一点都听不懂,不过,她说的广东话哥哥他们应该还能听懂那么一点点。因为她的话,会挟着一些普通话在其中。

  在裴晓雾轻柔的笑声中,车子停在了一座造型非常特别的半圆形房子前。这座房子很大,总共有4层。李明疑惑地看了看裴晓雾,刚想问这是不是她家。却看见他们都在推车门了。

  “到了,下车吧,这就是我家。”裴晓雾打开车门先下了车。因为哥哥早已打电话通知了妈妈,所以此刻她的家人正站在门外等他们。“妈。”裴晓雾亲热地叫了声妈,就向她妈妈快步走去。

  “回来了,晓雾。坐飞机可真快,不用3个小时就到家了。”妈妈开心地应着裴晓雾。裴妈妈和全家人一样,还是习惯叫她晓雾。她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的说道:“你怎么越来越瘦了。”

  “妈,您好!”李明听到晓雾叫‘妈’,他紧张到不等裴晓雾介绍,就怯怯地叫了他未来的岳母一声‘妈’。“恩,李明呀,先上去二楼坐吧。”裴妈妈边说边仔细地打量着李明,眼底立即闪现出了不满意的表情。但她还是顾全大局地对女儿说:“晓雾,你先带李明上去吧。”

  “走吧。对了,这是我家的小店。”裴晓雾亲密地拉着李明的手,穿过一楼的士多店向楼梯走去。她必须在妈妈面前,表现出幸福快乐的样子。这样,妈妈才会从心底接受李明做她的女婿。

  穿过士多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旋转楼梯。李明踩着有些飘浮的脚步,跟在裴晓雾的后面向二楼走去。他看到的是一个宽敞、舒适、华丽的家,李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切都太出乎李明的意料之外了,一直以来,李明都以为永州是个穷山沟呢。裴晓雾很少跟他提起她家的事情,只跟他说过她家在湖南永州。李明一直以为裴晓雾家很穷,他真的不敢相信,原来裴晓雾家条件这么好。这下,他更想不明白裴晓雾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他了。‘一个湖南的富家女,又年轻又漂亮,又不是为了骗我的钱。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嫁给我呢’李明想这个问题想到出了神,他脑海里一片混乱。‘难道是为了爱情?’李明在心里问自己。不可能的!他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在裴晓雾的眼里,怎么看也看不到一丁点她爱他的痕迹。。。。。。

  “李明,你在想什么?干吗站在那发呆呀!快坐下吧。”裴晓雾拉了拉李明的衣角,用手指着红木沙发示意他坐下。李明彷佛刚从梦中惊醒似的,他慌忙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这时,裴妈妈拿来了糖果、花生、瓜子、水果、等等一大堆吃的东西,放在李明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裴妈妈对李明说:“李明,吃点东西吧。”

  “谢谢妈妈。”李明虽然不是完全听得懂裴妈妈那夹着永州口音的普通话,但他猜得出他未来的岳母在说什么。

  听见李明说谢谢妈妈,裴晓雾诧异的说:“你这么利害呀,连永州话都听得懂?”裴晓雾将信将疑地看着李明。

  李明老实的回答道:“听一半猜一半。”“原来是这样。”裴晓雾微笑着。

  裴妈妈满溢着疼爱的眼光,落在女儿的身上。“晓雾,你们吃了早餐没?我煮面给你们吃好吗?”裴妈妈生怕饿坏她的宝贝女儿。

  “妈,我们在飞机上吃过早餐了。”裴晓雾边说边从她随身背着的包包裡,拿出在飞机上没吃完的点心放在桌子上。

  李明诚惶诚恐的望了望裴妈妈,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裴晓雾。然后满腹疑惑的说:“爱妮,妈妈刚刚叫你什么名字呀?好象不是叫你爱妮哦。”

  “我的家人都叫我晓雾,这是我的乳名。我家人从小到大都这样叫我的,他们已经叫习惯了。”裴晓雾淡淡地答道。她没有一丝的不安或尴尬,她也没觉得自己在说谎。因为在她看来,名字只不过是一种称呼罢了。

  由于裴晓雾的淡定,李明也就不再怀疑什么。他叫晓雾把买给妈妈的耳环拿出来,李明急着要讨好他未来的岳母。“妈妈,这是我在香港买给您老人家的耳环,希望您喜欢。”

  裴妈妈从李明手上接过耳环,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微笑着对李明说:“嗯,我很喜欢。”

  裴晓雾马上象小鸟似的,飞扑到妈妈身边。她亲手取下妈妈戴着的旧耳环,然后把新的戴上去。“好看!”裴晓雾笑逐颜开地对妈妈说:“妈妈,你戴这个耳环好看,因为你的耳垂很多肉,戴这耳环很衬你。妈,人家说耳垂多肉的人会很有福气的。”

  听到裴晓雾这样说,裴妈妈开心得眉开眼笑的。

  “小姨,那我呢,我的耳垂多肉吗?”裴晓雾大姐的女儿琳琳天真地问道。

  裴晓雾走过去,用手捏了捏琳琳的耳垂,然后故意大声地说:“惨了,你的耳垂好少肉肉,一定是劳碌命。”

  “哪有嘛,小姨骗人的。”琳琳扁了扁嘴,眼睛盯着裴晓雾的耳朵说:“小姨,你的耳垂不是一样也没肉肉嘛,你怎么不是劳碌命呢?”

  “小姨逗你玩的啦,笨蛋。”裴晓雾二姐的儿子俊杰,在一边抢着说。

  “就是嘛,琳琳你真是笨到家了,小姑姑那样说,只不过是想奶奶开心。哈哈,没想到你也相信。”裴晓雾哥哥的儿子浩然,也跟着取笑琳琳。

  “我是故意逗大家开心的啦。”琳琳涨红了脸,不服气地说。

  “好了,别吵了,我给你们买了礼物,快来看。”裴晓雾边说边从包包里掏礼物。

  一直以来,她对哥哥姐姐的孩子们都很好。她很爱自己的家人,爱她家里的每一个人。她哥哥姐姐的孩子都很大了,琳琳16岁;浩然15岁;俊杰14岁。但他们跟裴晓雾就象朋友似的,没有长辈跟晚辈间的那种隔核。有的只是对裴晓雾的喜爱和尊敬。他们常常盼着裴晓雾回来;盼着裴晓雾带他们去玩;当然也盼着裴晓雾带给他们的那些,他们所喜爱的礼物。

  裴晓雾这次给他们带来的礼物是:CASIO的电子表Baby-G,是李明在香港买给小孩子们的礼物。表很漂亮,在湖南还没有这种超贵的电子表卖。裴晓雾希望哥哥姐姐的孩子们,从小就很自信。她希望他们拥有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她甚至希望他们能跟自已一样,有些许的骄傲。

  裴妈妈在忙着准备中午的菜,小孩子们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关于礼物的问题,裴晓雾的家给李明的感觉非常温馨。或许是这种温馨快乐的气氛感染了他,刚刚进门时的拘谨现在已经盪然无存了。他试着用他那半桶水似的英文,缠着裴晓雾哥哥姐姐的孩子们说过不停。看着眼前的情景,裴晓雾心想道,‘看来哥哥姐姐的孩子们倒是很喜欢他的。’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正在厨房忙着的妈妈走去。

  “妈,做什么好吃的菜给我吃呀?”裴晓雾看着妈妈,撒娇般的问道。

  “酱板鸭,油菜杆炒腊肉,干蒸鸡,还有你小姨家做的香肠。都是你喜欢吃的。”裴妈妈一边说话,一边把杆比较肥大的油菜选出来。

  “好吃。”裴晓雾边说边抓起盘子裡的酱板鸭,津津有味地吃着。“妈,我的运动套装在哪?”冬天的时候,她习惯在家穿棉质的运动装,因为舒服。

  “在你房间的衣柜里,我去拿给你。”裴妈妈边说边洗手。裴晓雾见妈妈在忙,就抢着说:“妈,我自己去拿。”

  “你找不到的。”裴妈妈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在生活小事上,总是会粗心大意的。更何况,她很少回家,根本也不知道东西放在哪。

  “哦。”裴晓雾一边啃着酱板鸭,一边跟着妈妈向3楼走去。走进她的房间一看,床上已经换上了新的床上用品了。原来妈妈早就把她的房间整理好了,换上了比较喜气的床上用品。

  “妈,这衣柜的门好紧。”裴晓雾蹲下身子,用一只手去拉衣柜门。“谁设计的衣柜呀?干吗不装个拉手的,每次都要蹲下来,还要用很大力才能拉开的。”裴晓雾邹了邹眉头。一脸迷惘的想着:是哪个笨蛋会做这种设计的,真是个猪头。

  在她叽叽喳喳地埋怨时,妈妈早已给她找好了运动衣。裴晓雾用一只手接过衣服后,又把它放到了床上,然后去洗手。“妈,水好冷。有些刺骨呢。”她把手伸到水龙头下试了试,刺骨的寒冷使她又马上缩了回来。

  “你下去二楼洗,二楼洗手间有热水。我帮你把衣服拿下去。”裴妈妈说着就先下楼忙去了。她一边下楼一边大声地问:“晓雾,你要不要洗个澡?现在洗那么冷。”

  “妈,不了,等晚上再洗澡。”裴晓雾一边回答,一边迈着轻快的脚步往二楼走去。

  中午吃饭时,裴晓雾一家人全回来了。除了大姐夫在广州工作没时间回来,其他全回家了。一家十几人坐在一起,无拘无束地吃饭,好热闹好温馨。裴妈妈夹了个鸡腿放在李明的碗里,然后对着李明和蔼地说:“李明呀,不用客气,喜欢吃什么自己夹。”

  “浩然,吃点青菜、鸡、鸭和鱼。你不能挑食,挑食会导致营养不均衡的。”裴晓雾看着只夹红烧排骨的浩然说。

  “哦。”浩然嘴上应着,可他的筷子,却仍然只往红烧排骨那只碟里夹。

  裴晓雾夹了块鸡肉放在浩然的碗里,看着他勉为其难地吃完后,又夹了块鱼给他。然后,用不至于令人反感的语气对浩然说:“浩然,你很喜欢运动,所以应该饮食多样化。如果只吃猪肉,就无法补充你因运动所消耗掉的卡路里,和人体所需的各种微量元素。所以呀,你应该什么肉都要吃。还要多吃青菜,青菜里含大量维生素。你知道吗?缺乏维生素能引起各种疾病的。比如说缺维生素a会容易得眼疾病;缺维生素b族会容易得皮肤方面的疾病;缺维生素c会导致身体的抵抗力低下等等。如果你还这么挑食,真的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的。”

  “哦。小姑姑,那我什么都吃吧。可是我真的觉得除了猪肉牛肉以外,其他菜都好难吃,难吃到我咽不下去。”浩然一脸的无可奈何与沮丧。

  裴晓松看着儿子吃完了裴晓雾夹给他的菜。开心地笑着说:“浩然,还是你小姑姑有办法。她夹的菜你才会吃。”

  “那平时你们夹给他他不吃吗?”

  “不吃,平时不管谁夹给他他都不吃,他会夹回给我,要不然就是夹给奶奶。”

  “啊!”裴晓雾瞪大了眼睛,诧异的啊了一声。她在深圳呆了9年了,这9年她为了逃避感情很少回家。所以对家里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了。

  “这样可不行哦,浩然,你看你,那么瘦。奶奶说你一激动就会全身颤抖地。以后不准挑食了,听到没?。”裴晓雾用轻柔的声音命令浩然。

  “哦。”浩然哦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自从他父母在他9岁那年离婚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也正因为这样,裴晓雾平时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和心思也特别多。她希望浩然在健康的心态中成长。

  吃完中饭休息了一下,裴晓雾叫李明去睡下午觉。她自己也睡了一下。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去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