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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香港,这个曾经被很多人向往的灯红酒绿的殖民地,如今已经回归到了祖国的怀抱。被亚洲金融风暴席卷过的香港,在经济复苏和自由行的带动下,繁华又开始浮现。香港,对裴晓雾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了,她这是第二次来。正好遇上周末,来来往往于罗湖海关的人特别多。

  地铁上挤满了逛完街赶着回家的人,裴晓雾跟李明站在靠门的扶手边。她一边跟李明聊天,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边的人群。那些男男女女,每个人都在专注自己的事情。或听MP3;或玩游戏;或拿着手机发短信;或在轻言细语的讲电话。他们眼神冷漠,脸上挂着冰霜一样的表情。他們穿着打扮非常时尚,裴晓雾跟他们比起来,就显得有点老土了。一向清高的裴晓雾,第一次感到有些微微的自卑。她局促不安的挪了挪身子,两眼望着自己的衣服,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知道裴晓雾今天要来,李明的家人,早已全部坐在了客厅等他们。娶媳妇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吗?!怎么李明的家人脸上没多少喜悦呢?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牵强,牵强到令裴晓雾感到心寒。对裴晓雾有偏见的他们,对她还沒第一次见家长时热情。

  香港人习惯媳妇叫公公婆婆叫老爷奶奶;公公婆婆叫媳妇叫新抱。按风俗和礼节,新抱第一天进门,老爷奶奶除了要喝儿子和新抱敬的茶;给儿子新抱大红包外。无论摆酒与否,奶奶都要给新抱一套袓传下来的金器,表示已经承认了是他们家的新抱。

  然而,裴晓雾悲哀的发现,李明的妈妈根本就连想都没想过要给她那套金器。当时,裴晓雾的心很不好受。金器对她来说她并不缺,可是,她却觉得李明的父母不尊重她。她心想:要是李明娶的是一个香港人,他们会这样对她吗。他们明明就是看不起她嘛。好象在他们的心里,她是一个骗子一样。裴晓雾越想越生气,可她表面上却装作不懂香港人的风俗,她什么也没说。

  狭小的睡房;窄的不够两人睡的小床;蒙上了一层灰尘的灯光;笼罩着裴晓雾灰沉沉的心情。李明偷偷望了望默不作声的裴晓雾,忍不住怯意地说:“老婆,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裴晓雾不动声色地问道。“我是替我妈所做的事跟你道歉,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以为,她一定会给那套袓传的金器给你的。”李明非常气愤地说。

  裴晓雾没出声,虽然她真的很生气,但她不想在李明面前火上浇油。她也没对李明说她不介意,毕竟是他家人不尊重她。

  李明看了看裴晓雾那张灰色的脸,嬉皮笑脸的说:“老婆,不要他们那破金器。都是老款式的,难看死了。我明天去给你买漂亮的。”他想哄裴晓雾开心。

  “我不要!”裴晓雾非常生硬地说。她心里很不舒服,她要的不是金器,而是他们的尊重。“你买给我的意义不一样。”裴晓雾挥了挥手,挡开李明想要抱她的手臂。

  “好了,老婆别生气了,明天我带你去逛街买好东西。快睡吧,生气明天就会不漂亮了,会变熊猫眼的。”李明想逗裴晓雾笑。

  “才不会呢,你才熊猫眼。”裴晓雾扁了扁嘴,生气的在李明脸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痛得李明哇哇大叫。

  天刚蒙蒙亮,李明的家人就全都起床了。习惯了早起的他们,如往常一样,在各忙各的事情。才刚刚睡着的裴晓雾,又被呯呯崩崩的各种声音吵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才6点,裴晓雾闭上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缕阳光,从半开着的窗户里挤进来,照射在裴晓雾的脸上。强烈的光线,刺激得裴晓雾睁开了双眼。她坐起来,揉了揉还没睡醒的双眼,推了推睡的很沉的李明:“老公,起床了。”裴晓雾说完,就越过李明的身体下了床。

  李明的家人,正坐在客厅等他们起床。裴晓雾赶紧打醒十二分精神,强装愉快的跟大家道早安。李明的妈妈,一脸不悦的说:“爱妮,快点洗脸刷牙,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去喝早茶。”

  喝完早茶后,李明的爸爸先由菲佣推着回家休息了。他妈妈和妹妹带裴晓雾去逛商场,她们还象征性的给裴晓雾买了两件衣服。买完衣服后,她们就先回去了。而李明跟裴晓雾,则继续到处乱逛。走到周生生金铺时,李明指着陈列柜里的一块劳力士表问裴晓雾:“老婆,这块表好看吗?”

  裴晓雾顺着李明的手指,向陈列柜裡看去,她见到一块很漂亮很大方的表:“好看,劳力士耶。”裴晓雾笑了笑。“你喜欢吗?我买给你。”李明边说边叫柜台小姐拿表给他看。

  裴晓雾看了看标价,小声地对李明说:“不要买啦,好贵,一万八哦。”

  “呵呵,小气鬼,一块表你老公还是送得起的。”李明笑着,轻声的在裴晓雾耳边说。

  “算了,别买了,我很多表了。”裴晓雾觉得太贵。她对家人很大方,对自己却很苛刻。她捨得花一万块在家人身上,却捨不得为自己花大钱。

  “傻瓜,老公送给你你就要啦。别老是捨不得钱,钱赚来就是要花的。”李明一边说,一边叫柜台小姐拿表的出产证明给她看。等他确定是真品时,就开开心心的买了下来。

  李明把表戴在裴晓雾手上,见表带大了很多。他试好后拿去叫师傅取了几格,然后帮裴晓雾戴上。李明拿着裴晓雾的手腕,不停地转来转去的看,边看边说:“嗯,现在大小合适了。就戴在手上吧,你的旧表放包包里。”

  裴晓雾看见李明那么捨得为她花钱,她不由惊喜的从心里笑了出来。“谢谢老公!”裴晓雾看着李明开心地说。通常,男人为女人花钱时,他所买的礼物的价钱跟他对那女人的爱,是成正比的。他越爱你,就会越捨得为你花钱。“老公,你对我真好。”裴晓雾边说边挽住李明的手臂。

  心情愉快的裴晓雾见母亲节快到,她就去给李明的妈妈,买了一条当时最流行的水晶手链。她选了一条适合老人家的,打完折四百多块。

  回到李明家时,李明爸妈问他们买了什么东西没。李明告诉他们,给裴晓雾买了块表。他们就说要看看,裴晓雾很不情愿的伸出了右手,大家都说好看。李明爸爸说什么,裴晓雾是听不懂的。因为他中风后,说话口齿不清的。他妈妈就一直问多少钱,裴晓雾只好告诉她。他妈妈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裴晓雾从她的脸上,看到些许的不高兴。聪明的裴晓雾见了,马上从包包里拿出那条水晶手链,给李明妈妈带上,边带边问道:“奶奶,这是我送给你的母亲节礼物,喜欢吗?”裴晓雾僵硬的笑着。

  “喜欢!”李明的妈妈马上开心的笑了,原来自己的新抱还记得送她母亲节礼物。也许是看在裴晓雾的心意上,李明的妈妈,暂时忘记了李明给裴晓雾买贵重表所带来的不愉快。

  裴晓雾在李明家住了一个月。刚开始他家人对她还算不错,可后来就原形毕露了。李明的妈妈一直责怪裴晓雾,为什么不在买深圳的房子之前跟她商量。如果跟她商量,她会叫他们买他家隔壁的那套房子,当时那套房子的业主刚刚要卖楼。她还说,买了后跟他家打通。

  裴晓雾听了无言以对,从表面上看,李明的妈妈好象是想跟他们同住。其实,只不过是为了防备她。这一点,裴晓雾心里比谁都清楚。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李明的妈妈真的为他们着想的话,她就应该知道,凭李明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在香港买楼的(年纪大,工作不稳定)。裴晓雾也终于弄明白,为什么他们喝新抱茶时笑的那么牵强了,原来都是钱在做怪。

  这一个月,她住得难受死了。李明天天上晚班,每天晚上她都要独自一人面对他的家人。她很不习惯李明家的生活,他家人常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不休。这让从小在和睦家庭中长大的裴晓雾,感到无所适从。他家人凡事都爱斤斤计较,就连裴晓雾洗澡洗久了都要说。裴晓雾的手对洗涤剂过敏,所以她从不用手洗衣服的,结果也被他家人说。她只好跟他们解释是自己的手对洗涤剂过敏,谁知他妈妈竟然说她来给她洗。裴晓雾都不知说什么好,她能让婆婆给自己洗衣服吗?裴晓雾对着老人家又不能发脾气,她心中压抑极了。看到他妈妈给她洗了两次后,她只好自己用手洗或者叫李明家的菲佣给她洗。结果从李明家回来,裴晓雾的手一直脱皮,好好的一双漂亮的手被弄到粗糙极了。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李明的妹妹李睛。她在家时一付唯我独尊的样子,每次跟李明说话都很大声。裴晓雾不知李明怎么能忍受的,她可忍受不了。李晴40岁了还没结婚,当然会有些老姑婆的古怪脾气。她总是在裴晓雾面前说,李明以前交家用是交三千拿五千走的,裴晓雾听了非常生气。因为刚认识李明不久,李明就有告诉过裴晓雾,他以前月薪三万,每个月要交一万一左右给他家供楼的。后来他被那家公司裁员裁了出来,重新找了份工作后,月薪就没有那么高了。但他把那家公司补给他的十几万,全都拿出来给了他家,把余下的楼款付完了。然后,每个月交三到五千给他家里。

  而李晴却颠倒是非的乱说一通,她忍了很多次,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她非常生气地对李明的妹妹说:“阿晴,你不要总是那么大声地跟你哥哥说话,我觉得你太不尊重你哥了。还有,你不要颠倒是非。你哥跟我说过,他以前都是交一万一左右的。。。。。。”裴晓雾把李明以前跟她说过的话,对着李晴重说了一遍。

  李晴见裴晓雾这样说,她恼羞成怒。理亏的李晴,说不出话了就蛮不讲理的说:“阿哥是不是要跟我分家产呀,好,我打电话给他,他要是拿出补地价的钱来,我就把房子转成他的名字。”说着就真的给李明打电话:“哥,你们是不是要跟我分家产呀!。。。。。。”然后就象做秀似的,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裴晓雾不知道李明说了些什么。但她见到李晴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就生气李明。突然之间,裴晓雾觉得李明很窝囊。从这件事上,裴晓雾终于看清了李明的家人。他们都很市侩,眼里就只有钱。所以,他们把裴晓雾想象成了来抢他家财产的敌人了。裴晓雾觉着很可笑,又觉得很生气。

  是的,裴晓雾喜欢钱。因为钱是个好东西,它能买到很多你想要的东西,甚至还能买到别人羡慕的眼光。它能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它能让你心情不好时尽情的挥霍。可是,裴晓雾从来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压根儿没想过李明家的房子和存款,李明家人这样看她,是在彻彻底底的侮辱她的人格。可她有气却不能尽情发洩,因为那些毕竟都是李明的家人。为了李明,她只好默默地忍受。可她实在觉得非常委屈,因为李明盲目地忍让他的家人。更何况她不爱李明,所以为了李明受委屈,难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

  后来,也不知道李晴到底跟他哥哥说了什么,竟然令到李明真的以为裴晓雾要跟他家分家产。他心里难过就跟他同事诉说,他同事幸灾乐祸地说:“叫你不要相信裴爱妮的啦,她本来就是想骗你的钱。谁叫你要在深圳买房的,现在后悔了吧。她可真贪心哦,结婚才两个月,就想连你家香港的房子都想搞到手,真利害!哎,靓女不可靠!”那个同事,还把这件事传到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而裴晓雾呢?直到刘薇打电话告诉她,她才知道这件事。裴晓雾气得收拾好东西,不顾李明家人的阻拦就马上回了深圳。她先去刘薇家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刘薇把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的话,一句不漏的全告诉了裴晓雾。然后刘薇接着告诉她,是李明对外号叫大嘴巴的人说了。大嘴巴又添油加醋的到处散播,所以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当大嘴巴听说你回了深圳,他还教李明不要回来,他对李明说等到出粮那天你自然会求他回去。裴晓雾听了肺都快被他们气炸了,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刘薇看见裴晓雾气冲冲的样子,劝她冷静点。

  愤怒的裴晓雾,气得吃不下东西。她在刘薇家象征性的吃完中饭,就回了自己家。她一到家就给李明打电话:“李明,你明天最好给我回来深圳。”

  李明对她说他不回来,他要在香港住一段时间。裴晓雾听了更加生气:“你不回来?是吗?李明,我告诉你,你明天下班后给我马上回来,如果我明天在深圳的家见不到你的话,你就永远不用回来这个家了。我告诉你,我会把门锁全部换掉,不信你可以试试。”裴晓雾一口气把话说完,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其实李明回不回来她一点也不难受,只是,她不能容忍李明把她看成一个骗子,这对裴晓雾来说是天大的侮辱。她打完电话后就怒气冲冲的想,等见到李明要怎样骂到他狗血淋头般难受。

  至于李明,他一听完裴晓雾的电话就害怕了。他害怕如果明天不回去,裴晓雾就会跟他离婚,裴晓雾的性格他不是没领教过。于是,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

  战战惊惊的李明,一下班就直奔深圳的家。一回到家,就被裴晓雾批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是猪头呀,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你长了眼睛不会看事的呀,你的脑袋不会想事的呀。你也不想想,要是我真想骗你的钱,就不会跟你结婚了。我不会拿着钱跑了,还等着跟你结婚浪费青春吗?你脸上又没长花。你别忘了,房子的名字还是我要求加上你的名的。你不要以为,我跟你结婚是为了去香港,你难道忘了我告诉过你,就算五年后我拿到了香港身份证,我也会在深圳住的吗?别以为做香港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我哥哥姐姐任何一个,做生意每个月赚的钱不会比你少多少。看看你家的破房子,双人床都放不下,比我家洗手间还小呢!住了一个月我掉下地好几次。你说呀,你们香港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敢看不起我,做梦呀?我呸!”裴晓雾骂人时又快又流利。她骂人时的样子好凶,眼睛里好象就快喷出火来似的。

  李明低着头,不敢看裴晓雾。他听见裴晓雾骂他的话很可爱,她竟然在骂他脸上又没长花。他心里很想笑,可他不敢笑出来。

  “你说话呀,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是谁跟你说,我要分你家家产的。”裴晓雾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质疑她的人格。从小到大,她都把自己的人格、尊严看得极重。朋友们都说她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说她从没为了金钱而放弃自己的尊严和骨气。但现在,这个刚跟她才结婚不到两个月的老公,却这样看她,她突然觉得很讽刺。想到这里,她冷冷地笑了几声。

  李明看了裴晓雾一眼,他不敢说任何话。因为李明觉得,裴晓雾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他根本无反驳的余地。他内心很混乱,他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妹妹要说裴晓雾要跟他家分家产。就连他的同事,都认为裴晓雾是个骗子。难道,就因为他俩外表存在的若大差距?

  “你说话呀,你哑巴了么?是谁说的呀?”裴晓雾那快要喷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明。

  李明连忙躲进了洗手间,点燃了一支烟。他心想,这样裴晓雾总该不会再吵了吧!他想等裴晓雾冷静些了再出来。李明不敢在裴晓雾怒火冲天的时候,告诉她这些话是他妹妹说的,他害怕裴晓雾再去找李睛。他想等事情淡化了,再告诉裴晓雾事情的真相。

  而裴晓雾见李明躲进洗手间,她的火气更大了。她想不到自己找的老公竟是这样一个人,遇事只会躲起来不敢面对。她生气地大叫道:“李明,你给我出来!”

  李明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了。他知道裴晓雾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不把事情弄清楚决不会罢休的。他不想裴晓雾跟他家人的关係,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唯有骗裴晓雾说是他自己多心,才以为裴晓雾要跟他家人分家产的。他低着头说:“老婆,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多心,我不该误会你。我该死!老婆,你打我吧,这样你会好受些的。”李明说着,就拿起裴晓雾的手打自己的脸。

  裴晓雾狠狠的把自己的手从李明手中抽出来,她不是傻瓜,这件事明摆着不关李明的事。她心里很清楚,所有事情都是他妹妹搞出来的。裴晓雾在李明家住的那一个月,她已经把他的家人看的很透了。他爸爸是他们家唯一对李明真正关心的人;他妈妈跟他妹妹,是两个又计较又爱胡说八道的女人;她们两个说话从来不负责任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在她们眼里,就只看到钱。

  裴晓雾从心底里看不起她们,要不是因为她们是李明的家人,裴晓雾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她心里知道,李明之所以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是不想她跟他家人加深矛盾。而裴晓雾自己,也不想弄到大家见了面都阴沉着脸。裴晓雾只要李明不误会她就行了。至于李明的家人,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裴晓雾相信,清者自清。只要她们不当着她的面胡说,她才不会在乎,反正裴晓雾做梦都不愿跟李明的家人同住。她喜欢有自己的生活,她讨厌别人对她的生活指手划脚的。特别是,只要一想到,他家人把她看成是一个金钱骗子,她心中就充满了对李明家人的厌恶之情。裴晓雾把这一切埋藏在心底,没有对李明说,毕竟她们都是他的家人。

  李明见裴晓雾没有打他,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他不停地跟裴晓雾道歉:“老婆,对不起,我无意中听到同事们老是偷偷议论说,你跟我不会长久的,我不该听了流言就胡乱猜测。老婆,你打我吧,打了你会好受些的。”

  要是年轻时的裴晓雾,不用李明说就早一巴打过去了。可自从她父亲去逝后,裴晓雾脾气就好了很多。她不再象以前那样想打就打了,她学会了给别人留面子。听到李明不停地道歉,裴晓雾的心情平静了一些。她不再骂李明,可她也不理他,不跟他说一句话。

  李明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唯恐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令到裴晓雾又跟他算老帐。他担心裴晓雾一个人在家闷,就去买了电脑给裴晓雾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