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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黎明(七)

  “春儿,这么多年我是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煞阿煞”冯友清开始了入情入理的第二战役:“可你也太犟太狠了,竟然向着走资派刘书勋,当时是生死攸关,只要失败了我是必死无疑。为了造反派的利益,我不忍痛割爱咋办?煞阿煞,后来多少次我想放了你,哪怕你只有一次像样的认罪也行呀,煞阿煞,可你就是不给我这个台阶”冯友清竟然有些伤感,用一个手指抹了一下眼角:“这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可你咋地也不能和高大雷这个真的反革命搅和在一起呀?知道现在啥形势吗?他这是做死呀,就算你愿意陪着他去赴刑场,小田咋办?我和你妈离婚了,啥阿煞,小田算我啥人?我这就够对得起你们娘儿仨的了,听我的,啥阿煞,明天就回家,好歹咱们也算一家子,行不?”

  冯友清试探的往前拉了拉椅子,看韩立春没有反应,他想应该再加把劲:“春儿,别实心眼了,高大雷的话你也信?他是飞鸽牌的,啥阿煞,那只是一时冲动信口开河,别说他要进大狱了,就是万幸能活着出来,猴年马月了?他能在这山旮旯呆一辈子?煞阿煞,要说陈晋环你比我更了解,你惹得起?那就是条牲口,煞阿煞,出去了你咋办?没人护着行吗?不得让他祸祸死?”

  他又向前拉了拉椅子,用鼻子嗅着那淡淡的清香:“县里来电话了,说你妈快出来了,她早先答应过的事我不跟你说过吗?在她回来之前咱们把事办了吧?”。

  他看到了韩立春惊恐的目光,她脸红了,更好看了,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开,放开!”韩立春站起来把他推得直倒退了好几步,他有些起急,心中的欲火“噗噗”燃烧,就要燎上房梁。

  “春儿,你到底想不想救高大雷?”他见韩立春有点泄劲儿,赶紧拽拽衣服:“你到底还想不想救高大雷?”

  韩立春一挑眉毛:“不用你救,就是我的诗,我在街上捡的,到哪旮我都这么说。”

  冯友清一抖肩膀:“你幼稚,糊涂,有人信吗?跟你说实话吧,就是没这事高大雷也跑不了,煞阿煞,北京已发通缉令了,师里、县里都来了电话,他和那个臧世刚知道吧?在北京成立了个反党小集团,你知道个啥?”

  韩立春眼睛在眨,眼神在游离。

  冯友清心里笑了,他知道自己第二个回合也胜了,但他依然板着面孔:“高大雷的命运就在我一句话。知道臧世刚为啥到咱团来了?煞阿煞,是师里有人保他。高大雷有什么路子?有谁保他?他给咱这旮革命生产带来多少麻烦?把我当成仇敌,知道吗?早想把他送进去了煞啊煞。当然,话说回来……”冯友清故意摇摇头,不说了。

  韩立春进屋后第一次用眼睛直直地盯着冯友清看。冯友清也不失时机地用眼神吞咽着韩立春:“看在你的面子,我倒可以放他一马,但有俩条件。”

  他知道韩立春的不吱声就是默许他讲下去,他故意半闭上眼睛地说:“一是以后你不准再见他,第二嘛,我刚说了,回家跟我过。”冯友清终于把话说到了根儿。

  “你放了他,我以后不再见他,其他事再商量。”韩立春眼里闪出泪花。

  冯友清清楚这是缓兵之计,他几步窜到韩立春面前:“那不行,你得证实。”

  他按住了她的肩膀,椅子顿时失去控制歪靠在床上。

  “你想干啥?”韩立春急了。

  冯友清感到巴掌重击在他的脸上,头上,前胸后背上,他发狠地咆哮一声,用力把韩立春翻过身去,然后拧住她的胳膊,把早已准备好的毛巾用力塞进韩立春嘴里,然后用绳索勒在了那裹着乌云的脖径上。

  身下的挣扎更刺激了他的癫狂,他呼呼喘着粗气,笃笃晃着脑袋,抖擞着浑身汗毛,像一只山野的恶狼,发着疯地撕扯猎物的皮毛,叨开嘴下的鲜肉,昂奋的情绪窜上树端又撞入草丛,把十年的积蓄,十年的野性,十年的愤恨和十年的忍耐,都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身下不动了,韩立春闭着眼睛,绳索下的脖径露出道道血痕,被塞上毛巾的嘴里爆发着强压着的呜咽。他吃惊了,高大雷和韩立春真的没什么,她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处女。紧接着他后怕了,虽然韩立春前十年闭嘴什么也没说,但现在她一定想杀了他。

  他努力使头脑冷静一些,韩立春虽然不是高大雷的人,但高大雷却是韩立春的软肋,他必须要跟她说清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闷响,他哆哆嗦嗦打开屋门,顿时胆破魂飞。

  王小兵的脚下倒着双目圆瞪的臧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