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玄镜宫众人都觉诧异。

　　他们从来只知道玉姑姑有一个孩子，却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都不相信。然而，再仔细回想，玉寒月和柳含烟眉宇之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其实也是她自己没有留意，恐怕一直为风行空的事心烦意乱，否则，以她的医术怎么可能没发现自己体内有两个孩子。”云若狠狠瞪风行空，意思很明显，你是个害人的家伙。

　　“玉玲珑本来下了决心把孩子交给鱼尺素，可是意外地多出一个生命，多出来这个孩子怎么办？于是恳求鱼尺素放弃，可鱼尺素发现孩子的筋骨奇佳，实在不愿舍近求远，再到宫外寻找徒弟。趁玉玲珑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不是她的对手抢走了姐姐，想杀了妹妹。”

　　故事正是关键，她又停下，众人被她这样一停顿，调得十分好奇。

　　云若的语气突然充满强烈的怨恨，“最终，为了玉玲珑自废武功，主动服下了痴缠蛊毒。她立誓，永远不会说出两个孩子的身份，不会教自己的女儿武功。她说，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可一出生，容貌就毁了，孩子的容貌会永远藏在面具后面。她的孩子先天不足，不能修习内功。从此，玄镜宫里就多了柳含烟和玉寒月。”

　　痴缠蛊毒……风行空忽然回忆起，那次自己提起三大蛊毒时，云若的异常表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了，他最爱的人和他另一个女儿都死在上面。“我究竟做了什么？”他自问。

　　云若说到这里，有些激动，道：“从此，玉寒烟成为没有任何亲人的柳含烟，玉寒月从小到大都不能露出自己的容貌，因为她和她姐姐越来越像！宫里其他人都只知道，风行空和玉玲珑有一个女儿，玉寒月。”

　　风行空也望着她，呢喃：“含烟！我，都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所以，那石碑上刻的意思，是我们一家四个人？”

　　云若点头。

　　石碑是风行空再入凝翠园后，云若带他去祭拜的地方。石碑上刻的抚琴的女人是玉玲珑，随风飘舞的虞美人意味着玉玲珑愿意和风行空一起逍遥游，那一轮明月就是玉寒月，而那笼罩的青烟就是指的柳含烟，或者叫她玉寒烟。

　　云若，或者该叫她玉寒月，对风行空吼：“够了！风行空！你现在的后悔一文不值！当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做了什么？！”

　　她红着眼，继续说：“我开始发现自己和含烟越长越像，母亲知道瞒不住我了，就告诉我真相，但又反复告诫我不能说。母亲的武功废了，又饱受痴缠的折磨，别说当时我的武功未成，就算成了，哪里是正值颠峰的鱼尺素的对手！”

　　她狠狠盯住风行空，道：“那时，你在哪儿！？她多希望你，能出现，那她就不再强求你，只要能一家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是你呢？等到她死了，都没有出现。”

　　忍住眼泪，轻轻笑了几声，玉寒月道：“那次在凝翠园，你都没有主动进去！我问你，如果我没有打开门，把你叫进去，你是不是就根本不会再去看她？”

　　“我，我……”风行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终于，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她立刻抹去，道：“母亲深深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就时时叮嘱我要对姐姐好，要帮她找到幸福。可是，我该用什么借口？我都知道了？不行。我要跟含烟结为姐妹，鱼尺素不肯。真是可笑，明明是亲姐妹，却要通过结拜才能套近关系，最后，还没有成功。”她笑得开心，却让人觉得凄凉。

　　又是一叹，她道：“我想到一个新的借口，我说，我爱含烟。每天，我就这么骗自己，有的时候连自己也会相信。我一直等，希望鱼尺素能放过我们，或者等她死！”玉寒月对鱼尺素异常怨恨，咬牙切齿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神情。

　　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缓慢道：“终于，我等到了鱼尺素病重。”

　　她回忆起当时，却没有欣喜，反而是怨恨，“我以为一切都可以解决了，但是……她竟然要把这个秘密一同带进棺材！”

　　玉寒月忽然捏紧拳头，指甲盖都已嵌进肉里，呼吸也有些急促，好久，终于接着道：“她知道自己命不久已，就支开我，杀了母亲。其实，那时母亲因为受蛊毒所苦，根本就没有多少日子了，她还是逼着母亲自尽。

　　等我回来，什么都来不及了，“她还没准备放过我们。她藏着母亲尸首，不肯让我敛葬，除非我立誓，不说出真相，一旦说出，母亲的魂魄便会被打入阿鼻地狱，永受煎熬，不得超生！我……我为了让母亲能安息，只能照做。”

　　玉寒月仿佛脱力，垂下肩膀，“我一直都没说，继续着自己的谎言。”

　　说到这里，玉寒月忽然望着风行空，笑了，道：“你知道，为什么鱼尺素要这么对待我们？”

　　风行空一脸茫然。

　　云若问，“风行空，你不想想你是怀着什么目的进入玄镜宫的？你难道没有想方设法的接近鱼尺素？你没有对鱼尺素示好过？你的所作所为让鱼尺素误以为你对她有意，然而母亲横刀夺爱，所以憎恨母亲！”

　　风行空瞪大眼睛，“怎么会？怎么……”

　　“上次，你说我知道却不肯说出来，所以弄出那么多风风雨雨。可是，如果没有你这个因，又怎么会有我这个祸首！？”云若幸灾乐祸一般说道。

　　“当看到母亲拥有你的孩子的时候，她更恨。她对我们算是不错，因为我们身体里也流着你的血，我们的存在是她折磨母亲的筹码。她还以为隐藏着含烟的身世，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把含烟当作她和你的女儿！”

　　风行空简直被这话给震傻了，摇头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我……”

　　冷碧尘只是不停的重复，“月，对不起！我不该……”

　　忽然，他正色道：“不对，月的武功真的不高！你那一身功夫，已臻化境，绝对不是几年的事！你在骗我！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