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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祭
安萍轻轻叹了口气,用近似深情的语气回忆着:“那时候我上高一,刚好放寒假。当时一群同学来这里爬长城玩。结果,我一不小心踩到了这个洞口,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当时就摔昏了!” “后来呢?” “后来听说上面的同学都慌了,天寒地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了。” “他?欧阳古?” “不,是欧阳雄!”安萍抿了抿嘴唇,然后冲我微微一笑,“别担心,这个洞其实是个古栈道,里面很好玩的。” 话音未落,安萍已经拨开了枯草。她先把背包扔了进去,然后开始倒退着向洞里钻去。 当我钻进暗道的时候,安萍已经走出了很远。 我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顺着光柱所指,我看到安萍正沿着一条青石铺成的阶梯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半人高的山洞。洞口斜直向下延伸,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为了不被岩石撞到头,我不得不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向下前行。岩壁中渗出的水珠滴滴嗒嗒的掉落在地上,使原本已经湿滑的阶梯变得更加难走。 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恐慌悄悄地袭上了心头,“安萍——”。 没有回应,除了我自己声音。 我刚要再喊一句,忽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于是,我就像一个被人抛掉的麻袋一样,顺着青石台阶一气儿滚了下去,剧烈的撞击让我眼前一黑,立刻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砸到脸上的水珠让我从昏厥中苏醒了过来。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我目瞪口呆。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几百支闪烁的蜡烛被分置在四周的岩石上。而就在不远处,安萍正在专心致志地把一支刚刚点燃的蜡烛放在一根石柱上。 “安萍,你在干什么?”我忍着浑身的疼痛站了起来。 安萍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依然专心致志的进行着她自己的仪式。 把那支蜡烛放好后,安平从脚下的背包里又拿出了一支蜡烛,然后她静静的向我走来。安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面孔紧绷,在烛光的映照下,脸色白皙而又红润。 “安萍?”我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可她全无反映。 安萍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她似乎在看着我,可焦点却落在了我的身后。我迟疑了一下,把身子闪开。安萍则旁若无人的擦肩而过,径直向我的身后走去。 我随着安萍的身影向身后望去,顿时大惊失色。 在我身后,六根一人高的木桩分列在一块大石板的两侧,而每一个木桩的尖顶上面都穿刺着一个白森森的头颅骨。 安萍站在青石板前,把点燃的蜡烛轻轻放在上面。然后,她的双臂向空中展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空中,嘴里阵阵有词。 在烛光的恍惚映射下,我隐约看到青石板上摆放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啊!! 那是一个人头! 有点像欧阳雄! 没错,欧阳雄标志性的长发散乱地堆在石板上!而那双向空中审视的眼神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空洞、神秘。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的,昨天好不容易我才从停尸间里把他弄出来的。” 安萍的语气超乎想象的平静,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悲伤,好像是在讨论一块石头。 “可,可这是为什么?” 我开始庆幸自己的英名决断——出来前,我很明智地把欧阳古给我的那把手枪放在了背包里。 安萍转过头来幽幽的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一文,很抱歉。今天你可能回不去了!”安萍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寒光。 “什,什么意思?”我的心头一紧,一股寒气从尾椎升起,瞬间灌进了后脑里。我本能的向山洞口撇了一眼。 安萍咯咯的笑了起来,“没用的,那个洞口已经有人封住了!” 同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洞口阶梯的黑暗处传了出来。 “一文,好久不见。” “牛子?!”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牛子从阴影里面慢慢闪出身来,怪异的冲我微笑。 “一文,别怪我。尽管我对你的印象不错,但这不是私人恩怨。我们的祭奠仪式需要三个人的颅骨,现在就差一个了。”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牛子的一只手里面握着一把大砍刀,而另一支手里攥着一个圆鼓鼓的口袋。 “牛子,你怎么了?”我的脑子飞速旋转着,希望能够赶快理出个头绪。 牛子麻利的把口袋抛给了安萍,“安小姐,照你的吩咐。这是我的主治医生的!” “什么?你把李大夫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牛子把目光转向了我,冷笑了一声。“不只是他,还包括你!” 话音未落,牛子一个箭步冲到了我的面前。同时,明晃晃的大砍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弧线,“嗖”的一声向我的脖子砍来。 我本能的一蹲身,冰冷的刀刃从我的头顶飞速划过。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一股热流立时顺着发髻流进了眼睛里。 血!我流血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把大砍刀迅速调转了方向,直接向我的胸口刺来。我本能的向旁边一滚,刀尖贴着我的左臂穿了过去。 我就势又打了一个滚,把身子压在了背包上面。我一边用左手抹着流进眼睛里的血,一边用右手迅速的在背包里面摸索着那把枪。 此时,牛子的表情狰狞起来,他就像是饥饿许久的野狼嗅到了血腥一样,贪婪、亢奋。 透过模糊的血迹,我看到牛子再一次举起了刀,向我慢慢逼近。 “慢着!”安萍厉声的呵斥吓了牛子一跳。 “这个人让我来!” 安萍从牛子的手里夺过了砍刀,目光逼人。 “等等!”我大喊了起来。 该死的,我还没有摸到那支枪! 安萍微微一笑,啧了啧嘴:“你再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 “不是。我,我要死个明白!” 我的手指摸到了那支枪。 “呵呵,这还不明白。我需要你的头颅祭奠一下这个暗道的主人!”安萍向那个祭坛瞟了一眼。 “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欧阳雄?!为什么是李大夫?!” 我已经攥到那支枪了。 “好吧,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安萍向我靠近了几步,原本可爱娇好的面孔充满了杀气, “那就是因为你们都太不走运了!” 安萍的大砍刀已经举过了头顶,就在这个时候,我扣动了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