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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恋之青空3

  “遥控器就放在电线杆的后面,拆弹工作拜托喽。”April的声音还在回响,飞机已然远去。

  “速与本部联系,追踪直升机的下落。”Elin强忍悲愤接线后方。

  实验大厅里,他被拷着手脚坐在检测椅上。两个医师制服的人站在大屏幕前。

  “博士向您报告。”

  “结果怎么样?”

  “没有找到那个星球的信息。”

  “你说什么,难道他失忆了?”

  “是的。”

  “没办法,进入下一阶段,注射剂DM__307准备好。”

  “DM__307?还是半成品啊,他会有危险的。”

  “这是上头的命令。”

  风音的眼里划过一丝不满。

  雨夜,她的窗沿上一个长发飞扬的黑衣少女。

  “失去了国家,亲人,朋友,就连重要的记忆也没有,孤身一人的他是什么心情,你知道吗,一定很孤独吧。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到这个星球来,要是能找到入口就好了。潘多拉大街十三号路口他就在那里。拜托你们了。”

  她一头冲进了雨里,镜片蒙上的雾气不停地模糊她的视野。他浑身泥泞地倒在路边。她微微一晃就扑通跪坐在地上,双手按在水洼里。她低着头,口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阳光渗透进教堂的红绿玻璃,五彩的光条洒在众人脸上,静谧得像是等待神的降临。她慢慢踏上了一袭红地毯,眼前闪光的十字架似乎在扣问她隐藏的心灵。

  (回忆)

  坐在高高王座上的年轻男子正支颐着头闭目凝思,银白色的长发笔直拖地,乍看之下颇为孤傲,可当他睁开眼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时,仿佛所有灵魂都被抽离,整个世界为之倾倒。她想这就是王的气势吧。她鼓足勇气说:“我愿星痕生活在我的世界。”她有些紧张,岑寂的宫殿里只有她的心脏发出干涩的声响。王拿起摆在旁边台面上又长又尖的铅笔看了看,随即用铅笔头上的橡皮轻轻顶住右侧太阳穴。这笔是他神奇的法宝,支配着那个星球上所有人的命运。他略一沉思又是淡淡一笑:“幻想即诅咒,只有用生命水去洗涤,即使这样,你也在所不惜吗?”她毫不踯躅地点了点头。他走下来,细细端详她的脸,一张相当平庸的脸,可眼神却无比坚定。他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等你再长大一点吧。”

  儿时的情怀并不是人生乐章中一段插曲,与他的相遇也不是生活海洋里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他不是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她不能忘记在她生命里驻留过的每一个人,十年的时间证明了一切。可现在她知道是她将他置身在了一个危险的境地,这是个错误,她必须纠正,她没有资格成为任何人的新娘。

  “你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吗?”牧师庄严的声音响起。

  “不,我不能。”她一把扯下了头纱,转过身,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教堂。

  日光下,斑斑驳驳的树影,稀稀拉拉的人群,一个身披雪白婚纱的女子在飞快地奔跑,雪白雪白的颜色在光下愈发刺眼,再漂亮的妆容也难掩她苍白的脸,心在战栗,在恐惧吗,不,那既是对生命的亵渎,也是对自我的贬低,她暗暗地告戒自己。啪嗒——重重倒地的声音,鞋跟断裂了,膝盖嗑破了,她赤着脚又跑起来,顶着耀眼的阳光,她飞快地奔跑,一个个人影从她身边闪过,最后她的眼前终于浮起那个熟悉的景象。

  路的尽头,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缓缓走来,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衬衣,相当普通的蓝色牛仔裤,黑色的运动鞋,微微低着头,眼神有些落寞——

  她冲到了他的跟前,拉起他的手臂说:跟我来。她的语调坚如燧石,即使此刻她早已喘不过气,但那种坚定却透过她明晰的眼神传递出来。他们越过树影下,穿梭在人群中,有如昔日夸父追逐心驰神往的太阳般奔跑着。在那个她将红丝带送给一对恋人的地点,停下了脚步。

  忽然从海里窜出一长排黑衣人,白面具在正午的阳光下格外刺目。他们被迅速包围了。这时沙滩后方,墙上五个人站成一排,英姿飒爽,他们齐身飞下。(突然金发男子的裤脚被钉子勾住了,他一个倒栽葱,头插到沙堆里,其余四人一滴汗)

  五道光芒齐闪耀。突然枫面露凶光,捏紧拳头,跳到一个黑衣人跟前:“我要跟你单挑。”

  黑衣人愣了下随即应道:“好啊,来吧。”

  他们远离了人群,站在海浪里,波浪翻卷,打湿了他们的裤脚,烈日在头顶毫不留情地烧烤。他们僵持着,谁也没有轻率地先出手,长时间的静默,空气一点点凝聚,一只海鸟悠哉悠哉地飞过来,猛地弹了开去,头上起了个大包。忽然黑衣人一个瞬移到跟前,似有一束青光射出,枫弓身一拳,他飞出几米远倒在水里。枫甩出句:“同样的招数还想用第二次。”

  黑衣人站起身:“有意思,我们换个玩法吧。”他左手向海面一划,两人之间激起一排不太高的浪,像喷泉似地架起一道水帘。他提议道:“我们以浪为网,轮流发球,来场比赛吧。谁没有接到球,就刺自己一刀,直到一方倒下不起为止。怎么样。”枫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

  黑衣人左手掌心里升起青色光球,他将球抛向半空,随即跳起来右手强劲一击,一个超威力的S球朝枫身体直攻去。枫张开右手挡住球,将球牢牢停在了胸前,忽然他抓住球朝自己这侧的海面狠狠击去,球高高弹起后恰好过网。黑衣人一个瞬移飞到网前,凌空一脚抽射,枫也瞬移到球前重拳一击,球唰地冲到黑衣人右后方。忽然黑衣人向右后方伸出手,球竟被吸回他手中,他打了枫一个左手位空挡,枫飞身扑救,球与他左手中指一擦而过。他二话不说拔出短剑朝自己左肩刺了一刀。他从手中变出银色光球,球划出一道抛物线平稳地向对侧飞去。黑衣人一跃去接,忽然满天无数个球落下,他左手一个响指,四周一圈巨浪直冲云霄,浪过后只剩一个球,他用脚灵活地勾下下落的球,飞起一脚。枫一个抢截,球向黑衣人右侧打回去,突然球在水中强力旋转后一个变向,又朝左侧飞去。黑衣人措手不及,五指触到了球,球悠悠地飞向网,一碰到水就下网了。他毫不踟躇拔刀朝自己左腿扎了一刀。双方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搞笑版)

  真叶在一旁看呆了,变成爱心的眼珠子弹了出来,她振臂高挥摇旗呐喊:“两帅哥,加油!”

  Elin忍不住插了句:“那人长什么样你又没见过,说不定满脸麻子,还长着一个奇大无比的红鼻子。”她联想到了马戏团里的小丑。

  周围一群黑衣人厥翻。海里两个人各一滴汗。

  Storm眼疾手快,变身赌场贩子,手持大喇叭高喊:“来来来,下注下注,看哪边会赢啊,一赔十,不,不,一赔一百!”黑衣人蜂拥而上,纷纷买注。两人行情不断看涨。

  空中飞来一支黑衣军团。Elin变出了光之箭,嘣的一声蓝色箭光笔直射中敌人,敌人掉入大海。她快速地生出箭,变换着方向,黑衣人无一遗漏地被飞散开的箭光击沉。

  残夏的暑气在他们制服的脊梁上画满了湿润的斑痕,混合血的味道,如南洋群岛的碎块般散乱遍布的血痕现在已扩展成了大片大片的澳洲。突然青色光球旋转着直击枫胸膛,枫仰面倒下,黑衣人开始倒数计时。“枫,站起来!站起来!”大家拼命喊着(真叶恨不得往他头上浇一盆水)。看着一张张正在为同伴加油的极其认真的脸,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冷漠地继续数数。“1”的喊声快要落下了,枫忽地蹿起来刺了自己一刀,随即银色光球飞转着打入黑衣人胸膛,黑衣人倒下了,一阵水花。枫又眼前一黑趴倒在水里。所有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目光牢牢地锁在他们身上。安的脸异常紧绷,她竭力压抑着自己想要跨出的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一动不动,鲜血晕染开来,海水一片血红。忽然黑衣人挣扎起身,他朝自己胸口深深扎了一刀,冷冷地说道:“是我赢了。”一片闪光弹过后,黑衣人全部撤退了。

  “能请你们帮个忙吗。”一个微笑如黎明前的月牙浮上她嘴角,她对战警们说。

  阳光下一幅奇妙的图画:跃动着点点金光的大海,蓝得纯净的天空,薄得像要透出气来的云絮,盘旋着时而发出啼鸣的海鸥,由远及近的波涛,浅黄色暖融融的沙滩,还有一架宛若少女般羞涩站立着的白色钢琴。

  他的手指一敲上键盘,悠扬舒缓的旋律就随着十指的跳跃,又一次如夏日飞絮般飘散开来,晴天,流转于指间的淡淡忧伤,却无法停息。那种仿佛从梦境中走出的完美情景在象征什么,一段时光,一个场景,还是某种难以言说的心境。这种纯粹的美又唤起了她对遥远往事的温馨回忆,嘴角时而漾出隐约的笑意,类似悲哀的情绪渐渐消散了。摄人心魂的琴声在柔和中又蕴藏着一种力度,一种坚定,一种飞跃,它仿佛要穿越这个世界,回归属于它的天地。

  她知道该开启通往那个星球的入口了。

  当最后一个音消失在耳际,一行泪水从她眼里溢出,顺着脸颊默默地流淌下来。他站起来。她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他,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他很惊讶,但还是宽容地接受了她的拥抱。似乎想要读取最后一丝温存,宛如想要留住掌心里最后一丝太阳的余辉。一种极温暖的感触悄然涌上她心头。

  “青空,我的名字,可以这样叫我吗?”

  他点点头:“青空。”虽然他的发音很古怪,可他的表情很认真。

  她咧开嘴笑了,笑得很快乐,她终于可以拥有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了。她的眼睛现出了像乡村早晨晴朗的天空那种明亮的蓝色,原来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很美。她转身向着大海奔去,踏起的水花溅湿了她雪白的裙摆,渐渐地她的身体与湛蓝的海水融在了一起。而他化为清风消失在海天之间,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的那端。海浪的清香,似乎还残留着她生命的味道,拍岸的涛声,时远时近,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