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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雪之银天1

  当冬日紫红的暮色笼罩白雪皑皑的天地时,极风组的脚步踏上了曼斯雪国这片圣洁之地。在闪着白色微光的大片旷野和云杉茂密的秀美峡谷上,淡黄色的天空优雅飘逸。凛冽的寒风送来了银装素裹的山丘间清脆悦耳的雪橇铃响,仿佛是精灵们敲出的和谐钟声。孩子们朗朗的笑声和唇边的歌声一阵阵传播开来,像摇起了一串串快乐的铜铃管。

  远处雪地上出现一个男子,一头深蓝色的长发格外醒目,他快步走来,略显疲惫的脸几乎比女子还要漂亮,烟晶宝石色的眼睛流露出无比惊喜之情:“Storm,是你们!”

  “Rain!”Storm上前紧紧拥抱了他。

  “咦,你们认识?”真叶歪着脑袋问安。

  “他是雪域的X战警,神风组的Rain,六年前在这里一起训练过,尤其是Storm的死党。”

  “没想到这次是派你们来支援。”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容乐观,神圣同盟的分支已经深入到各个角落了。”

  那晚Storm和Rain躺在屋檐上整整聊了一夜。

  星羽山上。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空气中画开一圈圈螺旋形条纹,传播出一种尖利刺耳的声音,战警们一下子头痛欲裂,歪歪扭扭地倒下来。黑色物体压近了,是无数只体型极小,怪头怪脑的黑色飞虫。全身覆盖着极细密的绒毛,滚圆的脑袋上鼓出一对透明的玻璃眼珠,里面血红的眼球。嘴上还突出细细尖尖的两颗牙齿。身体两侧透明的羽翼频率极快地扇动着,似乎发出了干扰人神经系统的声波,他们捂紧耳朵,可锥心刺骨的声音还是见缝插针地钻进身体。

  头顶一个男子低沉的嗓音:“我可爱的宠物怎么样,厉害吧。”

  “宠物?恶心,让你见识下我的伙伴!”真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天空中飞来一只大鸟,浑身雪白,脖子上挂着一个漂亮的橙红色项圈,鸟儿一个俯冲,黑虫就四散开了,她纵身跃上大鸟的背,在鸟的耳边低语一阵,大鸟就张开嘴,一个深呼吸,刮起一阵旋风,把黑虫全部吸入。

  “味道不错吧。”真叶友善地拍拍大鸟的头,大鸟很满足似地打了个响嗝。突然一阵怪风把真叶给卷了下来,她急忙撑开飞行翼,才在半空中站稳脚跟安全降落。

  身边一阵微风轻拂,他们全身就起了一道道伤痕,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割破般刺辣辣的痛,那个神秘人依旧躲在暗处。风越刮越猛,伤痕愈来愈多,不一会儿大家都遍体鳞伤,血渗出来,衣服上立刻血痕累累。被包裹在强风之中寸步难行,连筑防御结界的力量都没有了。

  “胆小鬼,给我滚出来。”Storm高声喊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空中传来一阵大笑。

  这时枫眼前一亮,他朝左上方打出能量光球,一个黑色的影子掉了下来,大风止住了。黑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黑色西服上打着一条灰领带,脸上一张白面具。Storm上前揭开他的面具,这时黑衣人开了口:“告诉你我的名字,泉,神圣同盟7029号。”一阵白烟他消失了。耳边响起一声巨雷,一团红光在Storm眼前闪过,只觉得大地向旁边倾斜,他重重地倒了下来。顿时周围一片黑暗。

  战警医院里,窗外无声无息地飘着细雪。当他狂乱地挥动着双手,可是看不见任何人,也碰不到任何东西时,当他大声疾呼着“怎么了,我的眼睛?”,还似乎要用那双失明的眼睛来看,作出这无效而痛苦的尝试时,每一个人的心都碎了。

  “Storm,吃药了。”真叶端着碟子摆到他面前。

  他不耐烦地一甩手,“哐当____”水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他一言不发地摸索着想走出病房,真叶快步上前扶住他,他却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她,阴沉着脸下了台阶。

  “拜托你振作一点好不好。”真叶有些生气。

  安也走过来:“你已经三天没吃药了,这怎么行。”

  “吃再多的药,眼睛也好不了。”他心灰意冷。

  “怎么可以这么泄气呢!”真叶说。

  “我现在是个丧失视力的废人了,你们还管我干嘛,走啊!”

  真叶气呼呼地扭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安叹了口气。

  他一路摸索着慢慢地朝前面的草坪走去,随后停了下来,抬起头来,张开了眼睑,他湖绿色的瞳仁依旧清澈透亮,可却没了往日的神采。虽然对他来说一切已是黑洞洞的虚空,可他还是吃力地空空地凝视着天空和树木。他伸出了双手,但碰到的依然是虚空,因为树木离他站着的地方还有几步远。他歇手了,冷峻地闭上眼睛,抱着胳膊,静默地站在雪里,不久细密的雪花就星星点点地盖在他的身上。

  Elin在旁边默默注视着这张一星期前还生机勃勃,光彩照人现在却愁云密布,郁郁寡欢的脸,心里顿时溢满了悲伤和无奈。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在一瞬间竟成了一个恹恹的病残者,这是任谁也无法立刻接受的重大打击。她有些讨厌自己,对于同伴的痛苦,她竟然那么无能为力,无法为他分担些什么。

  星雪山上。狂风夹带冰雪咆哮而来,天地间白蒙蒙一片。两个人影对峙着,金黄色与深蓝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

  “你究竟要消沉到什么时候!”Rain一拳打到Storm脸上,脸火辣辣地痛。

  “你走吧,别管我。”他揉了揉脸,好象对什么都无所谓似地说。

  “你个废物!”Rain大骂道,毫不留情地向他发起了进攻,雨点般的铁拳挥下去,他有些招架不住,挨了狠狠的几十拳。

  “有本事就打倒我啊。”Rain挑衅似地说。

  “多管闲事的家伙!”Storm也抡起了拳头。

  Rain很轻易地闪过了他的攻击,嘲笑道:“你的动作可真够慢的。”

  Storm握紧了双拳,再一次发起猛烈攻势,但是他只能凭听觉作出判断,Rain快速变化的行动很难把握,他强有力的进攻都落空了。Rain强力一击将他打倒在地。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被击碎了,一阵阵剧痛,他一时动弹不得。

  “这么娇气啊。”面对倒地不起的Storm,Rain的话依旧火药味十足。

  愤怒的火焰如火山岩浆般喷薄而出,不是作为朋友,也不是作为病人,Storm作为一名战士站起来。脑中一切杂念消除了,突然仿佛有一道光芒径直射入脑海,光亮渐渐扩散开去,眼前浮起了清晰的画面,他终于领悟到超越肉眼之外用心眼看世界的奥秘所在。他的行动不再犹豫,不再迟钝,变得超乎寻常的灵敏和迅捷。

  心中的苦闷和失意一扫而净,他的胸中再一次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光明的希望,必胜的信念。激烈对决扬起的雪花漫天飞舞,将两人的身影裹在一片白色的旋涡之中,连高空的飞鸟也不敢靠近。Rain重重地倒地,快要滚落山崖,脸上却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你终于成功了!”满含欣喜的口吻让Storm忽然明白,原来他对他的挑衅和嘲讽都只是为了激起他的斗志,让他重拾自信,领悟到心眼合一的真谛。Storm急忙拉住Rain的手,大块大块的雪往下掉落。

  他们滚下山崖。风更狂了,雪更野了。不知过了多久,Storm终于醒来,他急切摸索着,想要找到Rain,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冰硬的东西,他仔细摸了下,原来是Rain的雪印徽章,Rain躺在徽章旁边,气息很微弱。一滴眼泪从Storm封闭着的眼睑里滑落下来,流到了他富有男子气的脸颊上,瞬间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凌。

  Storm搀着Rain一步一步在山谷里走着。雪一改往日温柔的面目,变得狂暴不堪,它粗野地扯乱了他长长的发丝,他金色的长发如一团明亮的火在白色风暴中燃烧不息。刺骨的寒冷像恶魔般钻进他的身体,让他揪心般疼痛。手脚麻木不听使唤了,思绪也模糊起来,疲倦的感觉像一个涨潮的大海,一浪高过一浪,吞没着他的意识和知觉,他强打起精神,硬撑着不让令人窒息的疲倦把自己完全淹没。突然他脚底一滑,趴倒在雪地上,雪冰凉凉的,贴在脸上很舒服,似乎在低低吟唱:“睡去吧,睡去吧。”他很想就这样惬意地睡上一大觉,突然一个坚定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为了朋友,直到最后一刻也不能放弃!”这种强烈的意念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支撑着他,助他一臂之力,他咬紧牙关扶起了Rain,踉踉跄跄地继续前进。

  狂躁一时的雪此刻又变得文静了,悄无声息地从天际降下来,黑暗仿佛是黑色的天鹅绒掩盖住了地平线,他感到一星灯光从墨海中缓缓游来,他迎着光艰难地走下去,眼前朦胧地晃动着一片白色的影子,似乎到了一扇门前,他用尽力气敲了下就倒下来。

  他感到暖洋洋的炉火在身边烤着,不一会儿一股紫丁香花的气息向他靠近,嘴碰到玻璃杯的硬口,沾上了令人神清气爽的水珠,他隐约听到两个年轻的声音在争吵。

  “谁让你把他们带进来的,马上给我拖出去!”Shine大声吼道,手指唰地指向大门。

  “不,医生就应该救死扶伤的!”Wing毫不示弱地大喊。

  “你知道他们什么人,他们是战警!”

  “那更要救了,他们是来帮我们的呀。”

  “被黑暗界知道了,你,我,还有父母留下的这间诊所都要完蛋。”

  “哼,没想到你这么贪生怕死。”

  “难道我能让你陷入危险么。”

  “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他们也是为了我们啊。”

  他觉得体力恢复了一点,挪动了下手,Wing清脆的声音更清晰更近了:“哥,快看,他醒了。”

  “挺惊人的生命力么。”Shine瞟了他一眼。

  他一个挣扎直起身,牢牢抓住了Wing的手臂,声音有些沙哑:“我的朋友呢,他怎么样了。”

  Wing吓了一跳,不由地一阵脸红。Shine冷冷地说:“没救了。”

  “怎么可能,你们一定要救他。”他固执地大声说道。

  “你是个瞎子?”Shine注意到他的眼睛。

  “这不重要,快点救他吧。”

  “我可不想浪费我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