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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移穴大法
在侠义山庄,萧暮阳又开始教风雪獍武功。 移穴大法是他们的新课程。 “獍儿,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点穴,所以我要教你移穴。这样的话,一般的方法就点不了你的穴道了。”萧暮阳在暗房中对风雪獍说。 风雪獍道:“那敢情好,不过,不一般的方法还是可以点的是不是?” 萧暮阳道:“那是下一阶段的内容,现在不用你考虑。” 萧暮阳的移穴之法是柳鸳蝶教他的,风吹雨不教他,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萧暮阳的武功越来越高,如果风吹雨不能点他的穴的话就很难制住他。 萧暮阳十六岁那年的春季,柳鸳蝶知道自己怀孕了,也清楚肚子里那个尚不具人形的小生命是谁的骨肉。 和萧暮阳那一夜的越轨如今已成了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那是她终生最甜美的回忆,却也是她对风吹雨欠下的一笔永远也无法偿还的债务。 其实,嫁给风吹雨对她而言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七岁的她根本还不曾爱过。 由于风吹雨曾受萧暮阳的父亲委托,是以常常住在侠义山庄,柳鸳蝶一嫁过来就相当于同时接触了两个男人——风吹雨和萧暮阳。 在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里,她时常对比这两个人。情窦初开的她很自然地会更加青睐年少英俊的萧暮阳。况且,是他,第一个揭开了她的面纱。 萧暮阳那抹坏坏邪邪的迷人笑容时常闪现在她的梦境里,然而,梦醒之后的黑夜,她的身边永远都是另一个男人。 老天从来不曾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她也根本没有权力追求。 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力维护那个声声喊她“嫂子”的少年,让他快乐、让他幸福。 现在,自己的肚子马上就要一天天大起来,到时候风吹雨再动手,她可拦不住。而且,身系两条命,她也不敢再拿生命开玩笑。 所以那天,当萧暮阳偷溜过来找她时,她对他说:“暮阳,你想不想学移穴?” 萧暮阳耸耸肩,道:“想是想啊,可是……大哥他不教我。” 柳鸳蝶笑了一下,道:“他不教你,我教你。” “真的?”萧暮阳又惊又喜,他兴奋道:“嫂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柳鸳蝶道:“你聪明,一定很快就会学会的,到时候,他就不能点你的穴了。” 萧暮阳却摆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道:“那他就打不着我了,我也就没机会让嫂子你帮我上药了,真是可惜。” 柳鸳蝶躲开了萧暮阳充满暧昧的目光,那晚的一切,他虽然忘得干干净净,但他对她的爱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他曾真真切切地说出:“鸳蝶,我爱你。”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她根本无法奢求更多。 一连几天,萧暮阳每天都来找柳鸳蝶学习移穴,并且彼此默契地隐瞒了风吹雨。 直到萧暮阳已经能熟练地移开身上的每一处穴位,风吹雨才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发现了这个秘密。 “鸳蝶,你居然背着我教他移穴?”风吹雨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质问柳鸳蝶。 柳鸳蝶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萧暮阳,淡淡道:“许你教他武功,不许我教?” 萧暮阳抢道:“大哥,移穴又不是什么歪门邪道,为什么不让我学?” 风吹雨碍于面子,当然不好说出真实原因,只得道:“呃……我的意思是,你嫂子最近怀了身孕,让她教你,我怕累着她……” “嫂子,你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萧暮阳在霎时间感到心里一阵尖锐的痛楚,虽然,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然是别人的新娘,可是现在,她却仿佛离自己更远了。 柳鸳蝶低下头躲开了他炽热的目光,低声道:“是啊,我怀了你的……侄子。” 风吹雨关切地把手臂揽上柳鸳蝶的肩,道:“鸳蝶,你以后要多休息,武功嘛,让我教他就行了——可我真没见他好好学过!” 落寞和痛苦已经爬上了萧暮阳的脸,他狠狠一扭头,不想再看到夫妻恩爱的那一幕,冷冷地扔下句:“嫂子多休息吧,我走了。”便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风吹雨看出他情绪不对,喃喃道:“这小子从小脾气就怪,谁又惹着他了?”他的手依然搂在柳鸳蝶肩上。 柳鸳蝶望着萧暮阳决绝走出的背影,默默低下头,紧紧地闭上双眼,封住了那些在眼眶中徜徉欲出的泪。 出了风吹雨和柳鸳蝶的视线后,萧暮阳在身旁的一棵树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树叶经掌力一震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同他心底痛苦而无望的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嫁给他——?!鸳蝶……” 这些本该仰天长啸而发出的呐喊和质问,终究也只能在内心深处无力地回响。 此刻,萧暮阳的手又放在这个掌印上,十九年前留下的掌印已经随着树长大了一些。 “鸳蝶,当初,我若没有喝下忘忧散,这一掌,本该打在风吹雨身上。” 他出神地在月光下默默低诉。 忽然,一个身影鬼魅般飘进了侠义山庄。暗夜中,那样出神入化的身法本是很难让人察觉的,可他却没能逃过萧暮阳的眼睛。 “獍儿,你不是在练功房么?”萧暮阳已经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那个人,竟然是风雪獍。 他看见萧暮阳铁青着脸,心里忍不住发毛,垂首道:“我……刚刚是在,后来出去了一下……” 萧暮阳道:“去了哪儿,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风雪獍含糊道:“没去哪儿,就在附近……转转……” 他的话还没说完,萧暮阳已经闪电般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而后冷冷道:“移穴之法就练到这种程度,也敢偷懒?” 风雪獍慌道:“不对,你的点穴方法不一样,我明明移开了……” 萧暮阳优雅地一笑,不理会他的争辩,淡淡道:“獍儿,你不是想知道风吹雨当年是怎么打我的么?要不要我表演给你看?” 风雪獍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不用参加演出吧?” 萧暮阳微笑,道:“不,你也要演,我演风吹雨,你演我。”话毕,他已经扛起风雪獍大步走进一间房间。 房间内,萧暮阳把风雪獍扔到床上趴着,自己则在一堆废物中翻找着什么。 风雪獍忍不住道:“算了,别演了。” 萧暮阳不理他,自顾自地找东西,找了半天,终于心满意足地找到了那根很有历史的藤条,在指间把玩了一圈后,他走到风雪獍身边,道:“看见了么,就是它,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 风雪獍抬眼,看到一根直径半寸左右、一米长的青绿色的藤杖,他的目光游移了一下,道:“爹爹,我知道了,您不用演了。” 萧暮阳却饶有兴致地道:“那可不成,我找了老半天你不能让我白找啊。”话毕便在风雪獍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比起上次的鞭子来,风雪獍觉得这还可以忍受,便不再说话。 萧暮阳打了几下发现风雪獍没动静,便凑到他耳边,道:“喂,你不会睡着了吧?” 风雪獍抬眼道:“没有啊,你演完了么?” 萧暮阳差点没昏过去,郁闷道:“不疼是不是?” 风雪獍埋头道:“还可以吧,一般。” 萧暮阳深感没趣,把藤条一扔,解开了风雪獍的穴道,道:“演完了,你回去睡觉吧。” 风雪獍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往门口跑,却被萧暮阳一句:“站住。”给定住了。 萧暮阳道:“下次要出去必须和我说一声,我要是不在的话就和燕惜绝说。再让我发现你不好好练功到处溜达,就没这么舒服了!” 风雪獍回头道:“是。”便一溜烟跑了。其实,他想反驳:这并不舒服! 萧暮阳拣起地上的那根藤条,出神地端详,他想起风吹雨最后一次打他是在十六岁那年的中秋节,因为那天,他第一次杀了人。 柳鸳蝶的肚子已经明显地隆起,可她却提出想去城东看舞龙舞狮表演,风吹雨本不想让她到人多的地方,可是萧暮阳说:“大哥,有你武功高强再加上我聪明绝顶还怕有什么人能伤害到嫂子呀?” 风吹雨笑道:“就你小子会说话!”便只好同意了。 在城东的广场上,人头攒动,风吹雨害怕柳鸳蝶被挤到是以一直用双臂护着她,萧暮阳跟在这两人身后,脸色并不好看。 他知道,其实,自己始终都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风吹雨才是那个可以和柳鸳蝶名正言顺、携手白头的人,而自己,永远只能这样看着他们,就像一只卑鄙的老鼠,窥伺人类的佳肴。 前面,风吹雨和柳鸳蝶停下了,他们回头,风吹雨道:“暮阳,鸳蝶想吃这街边的馄饨,先别走了。” 萧暮阳换了一个合适的表情后,道:“好,我也想吃的。” 在馄饨摊,风吹雨和柳鸳蝶坐在一张长凳上,萧暮阳一个人坐在柳鸳蝶对面。他看着她,就像最执迷的信徒仰望一尊神圣而冰冷的佛像。 吃完之后,萧暮阳跑到柜台付账,风吹雨兀自扶着柳鸳蝶先走了,柜台收钱的人看了看萧暮阳的表情,又看了看已经远去的那对恩爱夫妻,很不知趣地道:“公子,那是你的父亲和继母吧?唉,要我说那小妞长得这么水灵,也怪不得你老爹移情别恋。” 萧暮阳见风吹雨已经走远,马上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怒道:“放屁!不明白的事就不要胡乱说话!” 那伙计见萧暮阳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如此出言不逊,仗着自己会两手功夫也不甘示弱地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个臭小子在老子面前不干不净!”话毕已经一把揪起萧暮阳的衣襟。 萧暮阳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似乎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于是握住那人抓在他胸前的手用力一旋,那人便整个自柜台跌了出来。 那人还没爬起来,已经变作是萧暮阳揪住他的衣襟,狠狠道:“谁是”臭小子“啊?!”他刚想再出一拳打扁这个人的鼻子时,却听到身后风吹雨严厉的声音传来:“暮阳,你又惹事!” 萧暮阳赶忙松开了那人,退到风吹雨和柳鸳蝶身边,道:“是他先动手的,不过我原谅他了,咱们走吧,别坏了嫂子的心情。”话毕转身欲走。 风吹雨一把揪住他,道:“你把人打成这样,不说求人家原谅反说你原谅人家?!” 地上那人已经爬起来,指着萧暮阳大骂:“这小子想赖账不说还动手打人,真是无法无天!” 萧暮阳霎时瞪红了眼,道:“我赖账?你赖皮还差不多!” 风吹雨虽然心里清楚萧暮阳不可能赖账,但是他也看到了萧暮阳打人,故而厉声道:“暮阳,还不给人家道歉?!” 那人见状想趁机敲诈一笔,故而更加赖皮道:“我说这位客官,你们家公子把我打伤了,不是随便说个”对不起“就想算了吧?” 周围围观的群众很多,风吹雨颜面挂不住,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纷争,无奈道:“那依兄台的意思呢?” 那人得势更猖狂道:“我要一百两银子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还要这小子当众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 柳鸳蝶忍不住道:“你这要求也太过分了!” 她已向前迈出了一步却被萧暮阳拦住,萧暮阳自己心里的怒火虽比柳鸳蝶的更盛一百倍,但是他深呼吸一口气后,嘴角竟浮起了一丝迷人而优雅的笑容,淡淡道:“你要我给你磕头,可以,不过现在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你不妨等一等如何?”萧暮阳一直认为,他那个在危难或是盛怒之时微笑的习惯是从这一刻开始养成的。 那人得意地笑了笑,道:“银子你可以明天再带来,现在先给我跪下磕头!” 萧暮阳的眼神犀利,但他接下来的表现连风吹雨都觉得吃惊—— 在围观的众人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眉清目秀、方才还倨傲得不可一世的少年竟真的屈膝了,他的额头在地板上碰了三下后说:“对不起。” 那人心满意足地哈哈一笑,走过去摸了摸萧暮阳的头顶,道:“行了行了,起来吧。” 萧暮阳站起来,冷冷地一笑,道:“你等着,明天,我带银子来给你。” 那人的表情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瞬即又被兴奋感取代,道:“好,我等着。你们一家要去哪儿赶紧去吧,别耽误了。” 风吹雨知道萧暮阳受了委屈,便没再说什么,揽着柳鸳蝶的肩转身欲走。 萧暮阳见风吹雨转身后,在那人耳畔轻声道:“你没有资格受我的三个响头,可你却受了,当心……要折寿的。” 那人的表情霎时僵住,等他回过神来准备破口大骂时,萧暮阳已经走了。 回来的路上,萧暮阳提议绕另一条路走,可是风吹雨担心绕远了柳鸳蝶会累,所以没同意。他安慰萧暮阳道:“暮阳,我知道刚刚是那个泼皮欺负了你,不过咱们大仁大义,何必跟那些市井无赖一般见识?” 萧暮阳冷笑,没有说什么。 走到那个馄饨摊后,他们看到仍有很多人围在那里,只因方才羞辱萧暮阳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的死相惨绝,似是遭受了极大的折磨而死——面色发青,浑身抓痕,绿色的毒血脓汁一般从抓破的皮肤里渗出…… 风吹雨本不想管这些人在围观什么,只是不经意耳闻人们的议论好像是有人死了。 他要去看却被萧暮阳拦住:“大哥,别管这些市井无赖的事了,咱们快回去吧,嫂子该累了。” 风吹雨见萧暮阳的表情的不对,心里怀疑出了什么事,于是把柳鸳蝶送回家后他自己又来到那家馄饨店,才知道那人已经中了“雨花青”毒不治身亡。 深夜,风吹雨把萧暮阳从床上揪起来,低声喝问:“你给那个人下了”雨花青“?” 萧暮阳摇摇头,道:“没有。” “还敢撒谎?”雨花青“绝迹江湖多年,除了在鸳蝶的药房里,我还没见过谁有这玩意儿!” 萧暮阳自知隐瞒不下,只好道:“是他太欺负人了,让他死在我最喜欢的毒药下,抬举他了。”临走时,他的确用一根浸过“雨花青”的毒针刺了那个无赖。 风吹雨看着萧暮阳,仿佛才刚刚认识他一般,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暮阳,他欺负人是他不对,你有必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杀人么?还有,像”雨花青“这样的毒药,你难道就天天带在身上随时准备给人用不成?!” 萧暮阳不想理会风吹雨的说教,但他不愿让柳鸳蝶知道他杀人的事,于是头一低,道:“大哥,我错了,要打要骂随便你,但我求你,这事别让嫂子知道。” 风吹雨顺势给了他脑袋一巴掌,道:“告诉你嫂子,我还打得成你么?!” 那一晚,风吹雨用藤条狠狠抽了他,他虽然没被点穴,但却也乖乖地趴在床上,除了负痛的颤抖和微小的挣扎外没有乱动一下,更没有发出一声呼喊和呻吟。 风吹雨一边打还要一边问:“我真不明白,像韩飘絮那样的狗贼你要救他,还偷偷放了他,可是一个市井无赖你却无法宽容,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萧暮阳一边挨打还要一边回答:“韩飘絮是狗贼,可他……又没欺负过我……”他当然不会说出,韩飘絮还教了他一套掌法。风吹雨闻言于是打得更重。 打到第一百下时,风吹雨终于住了手,道:“暮阳,不是谁欺负了你,你就可以杀谁,要看那个人是否真的罪可致死。雨花青以后绝不准你携带,更不可以对任何人使用,听到了吗?!” 萧暮阳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苍白,覆满了因疼痛而渗出的汗水,但他的表情中却暗含一丝不以为然的讽刺,他终于松开了紧咬的牙关,用不知是因为轻蔑还是虚弱的语声淡淡道:“听到了。” 凝注着这少年时的刑具,已经三十五岁萧暮阳竟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其实,他从没真正怕过风吹雨,更没怕过这根藤条。当初若非不想让身怀有孕的柳鸳蝶担心,他压根不会给那个泼皮磕头,也绝不会那么窝囊地任风吹雨打了他整整一百下。 今生今世,他唯一输给风吹雨的,只有柳鸳蝶。 风雪獍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迫不及待地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那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侠义山庄,风雪獍亲启。 这美丽的字,风雪獍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是竺罂的字。 他偷溜出去就是为了拿这封信,这封竺罂留给他的信。 回到侠义山庄后风雪獍与燕惜绝的第一次谈话就围绕竺罂,因为燕惜绝在一定程度上见证了他与竺罂之间的一段美好的初恋。 燕惜绝告诉他说当日他和风吹雨上武当山后,竺罂曾给他写过一封信托怜云客栈的小二送到侠义山庄,因为风雪獍已经走了,所以燕惜绝又把信退回了怜云客栈的前台处,他说不知道那信还在不在。 于是,风雪獍便趁夜赶到怜云客栈果然在前台拿到了那封信。为了避免逃出来太久会被萧暮阳发现,他没有当下看那封信,而是把它带了回来。虽然结果还是让萧暮阳发现了,不过好在结果也不算太糟——被藤条抽两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目前关心的只是这信中的内容。 粉红色的信笺在他面前展开,竺罂娟秀的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獍哥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你了。 请原谅,一直以来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那就是在遇见你之前,有一个人已然刻在我心里,他就是你的叔叔——萧暮阳。 那天,我求燕大哥带我去侠义山庄,本是想去找你,可是我无意中听见了他的声音,听到了他重伤后的泣诉,听到了他对你母亲的一腔痴情离恨,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可能会有任何机会。 但我不忍心看他死在你父亲的掌下,所以救走了他,而他在怜云客栈醒来之后所做的一切却让我再也无法面对你。原谅我无法向你叙述这一切,他终是你的叔叔,我不能让你恨他。 有些梦,永远也不会实现,注定只能破碎;有些人,永远也不能相爱,注定只能伤害。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完美,而我,也不再有你想象中的纯洁。 请原谅我的不诚实和最终的离开。不要来找我,我已经不配再做你的知己红颜。你以后一定会遇见许多留着情感空白等待你的女孩,她们会替我来爱你。 此致,诀别。 竺罂 “什么意思?他究竟做了什么?”风雪獍看着这封信,手已在颤抖。质问不是因为猜测不到,只是因为不敢相信。 他确信这是竺罂的字,确信这是竺罂的信,可是,如果竺罂没有在信中撒谎,她应该早已远走高飞,如何会设计了后面那个几乎把他害到身败名裂的阴谋? 告诉他说竺罂没有真心爱他的人是萧暮阳,告诉他说是竺罂设计了那个阴谋的人也是萧暮阳,可是仍是萧暮阳面对天下群雄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了楚天阔身上。 他问过萧暮阳,为什么诬陷楚天阔。 萧暮阳说,天下没有哪个人会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能设计了这么大的阴谋,与其花力气说服他们相信,不如直接给他们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事实。 “那楚天阔不是很冤?” “不冤,他想得到潋月夕星,他不是好人。” “那我已经练成了潋月夕星,我是好人么?” “当然是,你的《潋月夕星》是我送你的,不是靠对谁刑讯逼供了一天一夜逼出来的。” “那你的《潋月夕星》是哪儿来的呢?” “你不需要知道。” 想到这些,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相信萧暮阳。 “小罂,你是不是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