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高飞让服务员把桌上没吃完的菜打包，这一下又让酒楼里的其他客人大跌眼镜，因为高飞的风采气度无不表明他是一个富家公子。高飞对大家诧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坦然自若。那天酒楼里还有好些客人也想学他打包但最终谁也没那个勇气去做。

　　离开酒楼，程玉芳叹道：“一顿饭花了一百三十多，吃得我心子痛！”“是吗？那我帮你揉揉！”高飞戏道，作势按向她的酥胸。“去你的！”程玉芳笑骂着推开他。

　　程玉芳说要去看其姐，高飞说“那你把我要走的事告诉她”，程玉芳说“你应该亲自跟她说，你都和我说了，不跟她说，你说她会怎么想”，高飞说“那好吧”。

　　途经一个水果摊，程玉芳说称点水果回去，看见有荔枝便问了一下价格，十五元一斤她可吃不起。她问高飞是不是买个西瓜回去，高飞说西瓜太沉不好拿还是买荔枝吧，当下不由分说选了一大爪荔枝，一共三斤二两，花了四十八元。程玉芳明白个郎是特别买来给她吃的，心下甚是感动，大方的男人总是容易令女人产生好感。

　　“买那么多干嘛？又不是当顿吃！”她幸福地责怪道。

　　“你要是又心子痛，不用怕！我给你揉！”高飞风趣地道，程玉芳含情脉脉地啐了他一口。

　　到程玉芬家约七点半，天刚完全黑下来。程玉芬还没吃晚饭正在做，于是把两人带回来的菜热来吃。厨房里，程玉芬吊在高飞身上有些幽怨地道：“你要再不来看我我都快要死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能够偷偷摸摸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总比不能在一起要好吧？你还想怎样？饭得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来，你能一步登天一口吃个大胖子吗？”高飞安慰道。程玉芬默然，细一想高飞未尝说得没有道理，能够得到他对她来讲已经是种幸运了，因为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孩子想得到他，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想失去他，而对一个女人而言要想不失去一个男人的最佳做法就是让这个男人给她名分。

　　“我有事要告诉你！芬姐！”高飞切入正题。

　　“正好我也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程玉芬掩饰不住兴奋地道。高飞让她先说，怕自己先说了会影响她的情绪。

　　程玉芬一下变得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恩！……我丈夫给我来信了！”她望了高飞一眼但见他脸上神色如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静待她的下文。“他要和我离婚，已经委托了一个律师全权为他办理。”

　　“离婚？为什么？”高飞大惊，简直太意外了，他猜是不是她老公知道了什么。

　　“他喜欢上了一个外国女人。”程玉芬口气淡淡平静地道，不带一丝火气，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跟自己无关一般。

　　高飞松了口气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是你的事，一切应该你自己做主！”

　　“我就要你做主，你说离就离，你说不离就不离，我都听你的！”程玉芬认真固执地道。

　　“那就离吧！离了好嫁我！”高飞笑道随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不就想要我说出这句话吗？”

　　程玉芬也不反驳只是很严肃地道：“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到时不得反悔！”

　　“放心！我绝不食言！不过我想问你，你真的不会后悔嫁给我吗？也不介意我有别的女人？”高飞亦慎重地道。

　　程玉芬笑笑：“从跟你上床那天我就没后悔过，就算他不跟我离婚我也会跟他提出离婚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

　　“别人离婚都会很痛苦，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好象还很高兴似的？”

　　“离婚对我来说是种解脱，当然高兴，为什么要难过？”程玉芬直言不讳。

　　“能告诉我你对这段婚姻的看法吗？”

　　“感觉很失败，很没劲！想当初我们海誓山盟说什么真爱一生永不分离，这才过了多久啊！我们就都背叛了对方，你说可笑不可笑？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真正的爱情。”

　　“当然有！我就是真的爱你！”高飞抓住机会表白。

　　程玉芬咯咯笑道：“你说我会信吗？你怎么证明？”

　　“这还用什么证明？别人的爱在嘴上，我的爱在床上，每次我都让你死去活来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高飞嘿嘿笑道。

　　程玉芬抿嘴一笑扶着他的脸正对自己一字一句地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在结婚以前认识你，最遗憾的是没有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做我最忠实的女人，永不背叛！”高飞道。

　　“我愿意！”程玉芬坚定不移地回答。她问高飞有什么事要告诉她，他说不急等她吃完了饭再告诉她。

　　程玉芬坐在饭桌前吃饭，高飞在一旁陪她，洗过澡的程玉芳也走过来坐下。

　　“最新消息，你姐要离婚了！”高飞对程玉芳道。

　　程玉芳以为他开玩笑，骂道：“你就巴不得我姐离婚跟着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放着名正言顺的大夫人不做难道会离婚做你的小老婆？”

　　“不信问你姐了？”高飞撇撇嘴道。

　　“是不是真的？”程玉芳问乃姐。程玉芬点了点头，程玉芳大惊道：“姐！你是不是疯了？……”

　　“你姐没疯，是你姐夫疯了！他在国外搞上一个洋妞，主动跟你姐提出离婚的！”高飞打断程玉芳的话道。

　　“不会吧！看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打死我也不相信！真是这样吗？他真在那边有了别的女人？”程玉芳又问乃姐。

　　“茶几上是他的信，你自己看吧！”

　　听乃姐这么说程玉芳料知此事不会有假了，当下不客气地调侃道：“我看你们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一个在那边乱搞，一个在这边也不甘寂寞！”程玉芬闻言有些羞愧地红了脸，程玉芳接着又道：“不过这样也好，你们谁也不欠谁的，皆大欢喜！”

　　为了解除程玉芬的窘迫高飞故意插科打诨道：“什么时候我也弄两个洋妞玩玩，看看究竟有何不同，居然迷得你姐夫连你姐姐这样的妙人都舍得放弃！”

　　“你敢？”姐妹俩齐声呵斥。

　　“开个玩笑，不必当真！”高飞一面赔笑一面却在心里嘀咕：“这辈子要不睡上几个异国女子实在是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程玉芬吃过饭又问高飞有何事，高飞把要去上海读书的事告诉了她。程玉芬一愣，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了，简直让它措手不及，她的一颗心在急速下坠。原本以为自己离了婚就可以和他没有任何束缚地长相厮守在一起了，哪知道这时他却要离开了，让一切美梦成了泡影，空欢喜一场。看来他们之间真的是有缘无分注定没有结果的，程玉芬悲观地这么想，甚至认为这可能就是天意。

　　程玉芳看到乃姐灰心失意的样子遂开解道：“姐姐！没事的！只不过三年的时间，我们安心等他就是。到时他考回四川的大学我们不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平时我们可以写写信打打电话嘛！”

　　“说的轻松！三年可不是三个月，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谁知道他到时会不会忘了我们姐妹俩，人都是会变的！”程玉芬道。

　　“我决不会变！”高飞信誓旦旦地道：“你们相信我，我肯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爱，我一定会给你们最幸福的生活！”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嘴巴说得甜，几年一过我们老了，你身边年轻漂亮的姑娘多的是，还会像现在这般爱我们吗？”程玉芬质问。

　　“我早就说过了年纪不是问题，女人就算比我大个十岁八岁我都不会介意，何况你们才大我四岁！”高飞诚恳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你保证？”

　　“我发誓！如果我喜新厌旧对你们始乱终弃的话让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出门被车撞死，坐车车翻，坐船船沉……”他的嘴一下被程玉芬捂住了。

　　“好了！越说越离谱！你要死还连累一车一船的人给你陪葬，我们相信你，等你回来就是！”程玉芬白他一眼嗔道。

　　“是啊！阿飞！姐姐和我的一生幸福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忘了我们！”程玉芳道，高飞点了点头。

　　程玉芬洗过澡出来在客厅和乃妹一边吃荔枝一边聊天。她才和高飞尽情云雨了一番，高飞此时已经回家去了。

　　“刚才爽吧？叫那么大声，整栋楼都能听见了！”程玉芳戏谑道。

　　“怎么？吃醋了？”程玉芬笑问。

　　“我们从上午就在一起，你说我会吃醋吗？”程玉芳不无得意地道。

　　“你居然没被他搞死，真是奇迹！”程玉芬打趣。

　　“我倒真希望能被他搞死，你不也一样吗？可惜每次都是死去活来，而且每这么折腾一回我们就多爱他一些！”程玉芳笑答。程玉芬默然，程玉芳说得没错，她们对高飞的感觉就是这样，为了那种致命的快感她们可以不惜一切，哪怕是牺牲名誉和生命亦无悔。道德在肉欲的欢乐面前显得那么地不堪一击。

　　“姐！你还怪我吗？”

　　“那你怪过我吗？”两姐妹相视一笑。“有时细想一下也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程玉芬意味深长地道。

　　“是啊！如果我不是恰巧失恋，如果他不是那天正好回来，如果我们不是长得那么相像，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程玉芳道：“姐！还记得以前我们说过要嫁同一个男人永不分开吗？想不到现在真的实现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事成不成还不一定呢？”程玉芬泼冷水。

　　“他都答应我们了，你还担心什么？”程玉芳不以为然地道。

　　“我的傻妹妹，你以为答应了的事就不能反悔吗？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特别是感情上的事更说不准。今天爱，明天又不爱了；现在分手以后又在一起了，这感情是最容易发生变化的。更何况我们跟着他就只能永远做他的情人，是没有地位和保障的，他如果哪天不喜欢我们了，随时可以把我们甩了！”程玉芬冷静客观地分析道。

　　“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行！”程玉芳固执地道：“照你那么说就算和他结了婚也没多大意思，反正还可以离婚嘛，也就不存在什么保障了啊！你现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程玉芬哑然，半晌道：“你就那么爱他？”

　　“是的！你不一样吗？”

　　“我还有理智，不像你那么疯狂！谁知道他将来心中还有没有我们的位置存在？说不定一到上海就把我们忘了！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或许会记得你，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可能只记得围在他身边打转的女孩子。我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跟着他，以后如果碰上合适的我想我还会嫁。你也别太死心眼了，一条道走到黑，到时候想回头都晚了！”

　　“我就要一条道走到黑！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我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男人，这辈子跟定他了！就算他日后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程玉芳斩钉截铁地道。

　　“你真是没救了！”程玉芬无奈地摇头叹息道。

　　“我看你才没救了！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难道离一次婚就把你的自信全毁掉了？”程玉芳骂道：“你自己都想放弃又怎么能够怨别人放弃你呢？”

　　“真是女别三日刮目相看啊！”程玉芬赞道，程玉芳刚才一番话不啻晨钟暮鼓发人深省令她茅塞顿开。

　　“再说，我不相信你还能找到一个在床上令你如此兴奋的男人！”程玉芳戏道：“刚才我若不把电视的声音开大，你的声音三里外都能听得见！”

　　程玉芬脸一红有些忸怩地道：“你又能好到哪儿去？哪次你不是比我叫得还欢，什么快点、用力、我要死了，真服了你了！”程玉芬反唇相讥，两姐妹在沙发上打打闹闹，滚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