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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话物是人非事事休
“爹爹,爹爹,那个人好漂亮啊。他为什么要抱着那个哥哥。”蓝翎愣然,看着手中牵着的蓝宫若,才醒然,你抱着的,你所需要的?眼神不禁黯淡,而却再也无法平静的坐下来。始终,都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 而蓝宫若借口去厕所,早就去追随那刚走不久的车了。漂亮的大哥哥,宫若来了。小小的年纪不知被什么趋势,抛下爹爹,便坚毅的追了上去。 行了好一段距离,大家都默契般的沉默,迪阿依旧赖在炎舞怀里不走,但却越来越担心炎舞深锁的眉间。 洛零冰冷的脸更是冷然,他告诉自己,炎舞现在是自己,不应该去在意他过去的经历。但看炎舞落荒似的逃,让他心里深深的刺痛着。 炎舞不知道自己为何而逃,但却不想面对他,相见了,又能说什么呢,询问他妻儿还好么?不由得冷笑。而车突然停车让炎舞回神。 “什么事?”炎舞不耐烦的问坐在外面的詹礼。 “黑主,有个小男孩。”洛零听罢,便下去看了。但却愕然听到清脆而响亮的哭声。炎舞最心疼孩子的哭声,安抚迪阿先坐在旁边,便下了车。看到洛零和詹礼都没有办法。炎舞看到那个小男孩,一阵愣然,虽然稚嫩的轮廓,但却找的到蓝翎的影子,还有同样的淡蓝色的发,更是增多几分相似。炎舞不确定,蹲下身,问那几岁大的孩子。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蓝宫若哭红的眼看到炎舞不禁展开了笑颜。迎面便抱而来上去,大哥哥身上好香,真不想放开。 “我叫蓝宫若。大哥哥,陪若儿玩好不好?”虽然猜测,但没想到真的是。炎舞缓缓拉开蓝宫若,上下打量了一下,看来是独自跑来的呢,想着他们也走了不少的路程,这孩子,真不怕危险?都快入夜了,想必蓝翎会很担心吧。 “若儿,那么晚了,你爹娘会担心的。”蓝宫若眨巴着双眼,似乎才想起来,似乎深思犹豫了一下,很果断的下了决心。 “若儿要大哥哥陪我玩。”炎舞实在没有办法了,看来这个蓝宫若一副怎么也不罢休的样子,炎舞求救似的看了看洛零。洛零看那孩子的样貌和发色,猜出几分,依旧冰冷的脸显得更沉着。 “天色已晚,我们把他送回去吧。”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炎舞摇了摇头,要自己面对,似乎没办法了。 “若儿,大哥哥送你回家吧。” “可是,若儿现在,若儿~”他欲言又止,咕噜咕噜~肚子不安分的发出抗议,若儿红着脸。炎舞才醒悟,好似他并没有吃过晚餐。 “我们现在附近找个地方用餐再送他回去吧。”反正这繁华的地方,想要找吃的也不困难。于是便拉着蓝宫若上车,洛零也随后跟上,脸上猜不透的表情。孔菲看着进来那可爱无比的小孩子,自然很欢喜,一直逗他。而他似乎正眼都不看孔菲一眼,死死盯着炎舞,干脆又坐到他身上去了。哥哥真的长得好漂亮,连爹爹也比不上他呢。迪阿脸色有点难看,哪里来的小毛孩,跟自己抢位置。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哥哥,看你们也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大哥哥,你身上好香啊。” “大哥哥,他们是你什么人啊?” …… 从爬到炎舞身上,一直到用完餐,蓝宫若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好奇的大眼睛一直闪闪烁烁的盯着炎舞,炎舞本就喜欢孩子,但他却又是蓝翎的孩子,含着百感交集的感觉淡然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抗拒,也没有欢喜。 迪阿看他对这个孩子没有对自己那般宠溺,自然没有再吃干醋。孔菲却受到严重的打击,自己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忽视过。而洛零,那种不知名的感觉一直环绕在他左右,他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或许时间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过的特别快,很快,他们就又回到那片区域,已经在清王府门口了。 “孔菲,你带他过去吧。”蓝宫若恋恋不舍的看着炎舞,却没办法只好跟随孔菲回去。而不见了世子的王府早已经混乱了,韩锋不停的责怪自己的失职,而王妃也几乎要担心的快哭出来,蓝翎更是紧张的紧皱双眉。若儿,跑哪去了? 而世子回来的消息无疑让全府的人都放下一颗心,看着依然活泼奔向自己的蓝宫若,蓝翎早已忘记了所有的责怪他乱走,满满失而复得的开心。 “若儿,你可担心死爹爹和娘娘了。”蓝翎抱着蓝宫若,然后王妃更是哭着抚摸着孩子的头。 “抱歉让爹爹和娘娘担心了,是炎舞哥哥送我回来的。”若儿知道自己做错了,自然诚恳的道歉,而提起炎舞,蓝宫若似乎很开心。 “炎舞?是谁,怎么不进来坐坐呢。”王妃懊悔怎么没有把人请进来好好谢谢他。 “炎舞哥哥就是今日跟爹爹在外面见到那个美若天仙的哥哥吖,若儿今天就是去找他的。还陪若儿吃饭,陪若儿玩。”美若天仙的哥哥,蓝翎想着,应该秋翼吧,怎么换了名字,亦或是躲避自己的假名? “那位哥哥现在在哪?”蓝翎有些急切,韩锋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小年纪,眼中有不尽的厌恶。 “他们的车刚刚还在门外呢,炎舞哥哥怎么都不肯进来。”想起炎舞决绝的语气,蓝宫若便有些失望。 听着,蓝翎便快步走向门外,无论你怎么不愿见我,我想见你,想见你想的我快崩溃了。而到门口,空荡荡的门庭让蓝翎深深的失望。 夜,就这样漫下来。 炎舞他们走了一会,便在另一件旅营准备住下。孔菲诧异怎么有王府不住,偏要住旅营呢。照理他们把那位来头不小的小孩——世子送回王府,他们必然会招待他们一行人住下啊。 洛零冷漠而阴森的脸依旧沉着,没有任何掩饰。他只招待员要了四间房。炎舞看着他,没有说话,便拉起洛零的手,走进他们共同的房间。迪阿看着这一幕,一天来闪烁的眸光顿时黯淡下来,没关系,自己还小,不是么。而詹礼永远都专业的扮演打手的角色,至于黑主的任何事情,他都不会不知死活去问个究竟,毕竟想活下来,就是要知道越少越好。 一进房门,洛零就紧紧的抓住牵着自己的那只手,重重的把炎舞拥入怀中。炎舞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对,只是静静的让他抱着。 想起今天炎舞一连串反常的表现,此刻的回想,让他崩溃。他横抱起炎舞,重重的把他放在床上,那双眼,如兽类发出不善的光芒,炎舞一惊,没想到他会如此气愤。而愣神之余,洛零已经堵上了他的唇,手紧紧的揽着他的腰,霸道的吻着,似乎把炎舞锲进自己身体里,那种霸占,毫不留情。 对于一切都几近疯狂的洛零,炎舞突然有些气愤,便一把推开他。马上的,被推开的洛零的吻又覆了上来,再推开,炎舞已经无可再忍了。 “洛零,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他呢?你为什么躲着他?”炎舞知道洛零说的他是谁,但微微一愣,“是不是见到他就会让你想起什么,想起我不知道的什么?”对于洛零的无理取闹,炎舞彻底恼怒了。 “他在骷髅林舍命救我。”炎舞冷漠的说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讲述起过去的一间事。 “那你为什么要躲他?”洛零不屈不挠。他压紧炎舞的双手放他头上方左右两旁,眼睛盯着炎舞,肆虐的盯着他深不见底的夜。 “为了不可能才躲。为了你才躲。”炎舞了解这让自己感到安全的人对自己爱得深,他不想让零伤心,只是他的不相信让炎舞觉得无奈,并且可笑自己决心要为他的付出。 洛零愣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而身下的炎舞已经挣扎的下了床,甩上门就走了。 掩面而泣,那痛苦让洛零冰冷的颜镀上一层落魄。怎么可以,质问他。 炎舞漫无目的的走着,自己是在乎蓝翎,但又怎样呢,炎舞是个现实的人,他当然是选择洛零。他也并没有认真怪洛零,他有权利对自己的行为产生疑问,只是自己依旧在逃避罢了。那亭中,鲜花拥之左右。炎舞便走进去,不自觉的就拿出幻蝶。 心情不好时,便习惯性的想要吹奏幻蝶。 靠着侧梁,依旧是蓝蝶伴舞,吹奏着悠扬的旋律。中途,那琴声,开始于笛音交错、缠绕、融合。炎舞有些晃神,这熟悉的音律,他怎么会忘记。 蓝翎找了他好久,在王妃诧异的眼神下动用王府所有的下人,终于让他找到他栖身的旅营。或许是感应,他一来就鬼使神差的走向旅营的花园,便看到在吹奏的秋翼,不,应该是炎舞。 他第一次看见炎舞没有扎起红发带的样子,黑发飘扬,漆黑的眸子是深不见底的诱惑。蓝翎再一次为他而心动,那美丽甚于女子的人,那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他看见炎舞吹奏的是自己给予的长笛,他本不是不通音律的么,想到这,蓝翎嘴角勾勒起会心的弧度,那俊丽的脸上,更添光彩。 于是他坐下,手下幻出七弦琴,配合他的音律,弹奏着。 或许是蓝翎那依旧宁静异常的旋律,炎舞的音律越发平静。像毫无旖旎的湖面,今夜月色如那日那般,白色的玉纱缠绕大地,那蓝蝶飞舞在两人之间,那景象好似从画中走出,美得那样虚无缥缈的不真实。 而这炫舞的音符,在远处洛零眼中是更深的刺痛。炎舞的笛声是他从未听过的宁静,是因为他在么。他们之间音乐的默契,硬生生的把洛零隔绝在外,让洛零窒息。 曲罢,蓝蝶停落在炎舞飞舞的发梢,似动非动扑闪着翅膀。 是刚刚那宁静异常的曲调吧,炎舞看着坐在七弦琴前那散发出幽幽的淡蓝色光芒的男子,却是淡然。 “清王,还真巧。”炎舞笑,无可置否的淡漠语调。蓝翎那悲伤闪过眼中。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这情景似乎回到那晚,同样的琴,同样的人,同样的话语,但感情,却已不同。 “哦?那炎舞真的何等荣幸。”极力遏制自己不为他所动容,炎舞似笑非笑的淡然说着,而心,却是千啭不穷。 清王眼中的悲伤更深,他站起身,凄凉的看着炎舞眸子的夜。“你要这样对我到什么时候。”他腰间的衣裳和玉佩摩擦的声音被炎舞丝毫不漏的捕捉到,炎舞失神。 那,红发带,映入眼帘。 蓝翎无法再隐藏自己,他第一次,揽住了炎舞,拥入怀中。“我想念你。”喃喃细语,却囊括千言万语。炎舞一阵迷乱。 而目睹这一切的洛零,心,是被什么揪起的疼痛。 风胡乱的钻进炎舞单薄的衣裳中,有些凉,在蓝翎怀中,他只感觉到如此绝望的情和深沉的爱。那些,是自己还承受不起。 炎舞果断的推开蓝翎,“清王,请自重。”蓝翎如此熟悉的语句,曾几何时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而如今,疼痛有增无减。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洛零看到此,眼中才逐渐凝聚光芒,渐渐驱散悲伤。“舞儿。”他走上前,轻唤了一声,足以让两人交错的视线放在他身上。炎舞看他,面带微笑。蓝翎看他,伤口崩裂。 “零。”炎舞的声音,淡然中却夹杂着温情。蓝翎的眸光更是蓝的深沉而悲哀。 “别着凉了。”他把身上的白色披风除下,披在炎舞身上。惹得停落在炎舞身上蓝蝶一阵慌乱。随后便紧紧握上了炎舞有些冰凉的手。这次,洛零的身子一扫平时的冰冷,是温热的温度,为炎舞而改变。 炎舞此时在洛零眸中炙热的目光,感觉到是依靠和温暖,他会心一笑。再细细看着手中的幻蝶一会,抬头,对上蓝翎眼中不可掩盖的悲伤和痛苦,炎舞遏制心中的疼痛,把幻蝶还给了他。“幻蝶,还给你吧。” 看着更是愣然的蓝翎,炎舞头也不回,随着洛零离开了。画面似乎回到那年,他也是这样不留给自己任何一个眼神便离开了,那蓝蝶,扑扇扑扇的,在幻蝶旁边旋转几圈,便想炎舞消失的方向飞去。 你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我。紧握手中的长笛,泪,已滑落,伴随着幽蓝的光晕,跌落在炎舞的眸中。 翎,现在已不是一年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