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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陈湘去省里参加技术比武,家里突然就空下来。我有点不适应,便打算去青青那住几个夜晚。 青青是我在B市的唯一的朋友,小我两岁,是一家公司的文员。我们的认识,有点戏剧色彩,居然是英雄救美的套路,我便是那个女英雄。 那是漠漠网吧开张不久的一个晚上,大约11点钟的样子,我代完小李的班刚要回去,便看见对面酒吧里摇摇晃晃走出一个女子,很高挑,穿得单薄。她走走停停,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非常的孤独与寂寞。 ——这是一个失恋的女人。我一眼便可以断定。 曾经为了江,我在大学的校园里,是不是也跟她这样凄楚的落在别人的眼睛里? 这样一想,我心里不禁对这个陌生的女子产生惺惺相惜的同情与怜悯。 只见那女子走了不远,到了交叉路口,便拐向跟我回家的路完全不同的方向。我正担心她如何能找到回家的路,突然发现两个年轻猥亵的男人跟在她身后,鬼鬼祟祟的,时而又交头接耳。 莫非他们发现那女孩醉成那样有机可趁,在伺机图谋不轨? 天哪,女孩现在醉成那样,根本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 我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我该怎么保护她?报警吗?事情还没发生,警察会理吗? 我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便飞快的跑过去,抓住女孩的手,口里大声嚷嚷:“飞飞,你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家里多担心你吗?快跟我回去!我马上打电话叫哥哥过来,他还在那边找你呢!” 见此情形,两个男人果真灰溜溜的走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问:“喂,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叫青……青,不——叫飞飞!” “好好!我不管你叫什么,你只告诉我你住哪里!” “我为什么——告诉你,你……是狐狸精,狐狸精!你把……我的胜寒抢走了……抢走了……” 可怜的! 我明白了,她呼酒买醉,是为了一个叫着胜寒的男人。 为什么那么多阴差阳错的爱催人心肝? 无处可去,我只好把青青带到我的家里,安放在我的书房里睡下。 看着醉梦里青青那张凄楚无助的美丽面容,回忆起自己呼酒买醉的那段时光,我不竟悲从中来:又一个可怜的人,该要用多少的岁月才能学会遗忘啊! 第二天早上,青青终于醒过来了。听我把事情经过说完后,她感激不尽。自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两个年龄相近有着同病相怜的经历的女子很快便成了莫逆之交。 于是,在这个尚很陌生的城市,如果我什么时候需要朋友,只能想到她。 青青租住着一个远房亲戚的一居室,交友甚广,那么小的房间里常常是高朋满座。她偶然也会去舞厅跳舞,但傍晚这个时段一定在家,因为她肯定要精心打扮过才会在各种社交场所闪亮登场。于是,我电话也懒得打,带着睡衣便往她家奔去 敲开她的门,果然见她一只袖子套着,另一只还耷拉着,正在试穿一件紧身上衣。见是我来,很是惊鄂。 “怎么啦?见到外星人了?” “不是。你,怎么会是这个时候来?” “我来跟你挤两个晚上,说点悄悄话不行吗?” “陈湘答应?他可以吃素吗?” “臭丫头!撕了你的嘴!你以为人人像你呀。男朋友走马灯似的换,“每周一歌”(哥)。今周的主题歌(哥)是谁?“ “你想要吗?哈哈,给你偿个鲜?老是陈湘这一道菜,吃得腻烦了吧!” 两个女人就是一台戏,我们正在打闹,就听见楼下有人嗓子在叫:“青青——” 我到阳台一看: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高高瘦瘦的,面容略显稚气。 我像检查官一样审视青青:“不是吧?他是这周主题歌?未成年少男啊,你不怕犯法?” “切!你眼睛有问题吧!他都20岁了。今年上大学了。长得还行吧?” “你们有约会?” “是的,先去跳舞,然后喝酒,也许还做爱,都可能。现在你来了,我得改变计划了。否则你要说我重色轻友。” “青青……你!” “漠漠,我知道你想劝我。省省吧!我觉得这样不错,与其自己失恋,不如让男人们失恋。” “可是,你这样做会开心吗?” “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会更不开心。” “还想他吗?高胜寒,你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我知道每个女人都有一个爱得让人心碎的故事,有一个爱得痛心恨得彻底的男人。我知道,青青的堕落一定跟这个男人有关。 青青曾经与高胜寒是大学同学,在北京一所大学校园里如火如荼地谈恋爱。为了爱情她放弃在首都工作的机会,只身跟着高胜寒来到这个他出生的城市,一心想着要与他过完平淡而幸福的一生。结果,一年后,高胜寒为了争取一个出国进修的指标,竟然对他的上司,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以身相许。有一次,青青发现了他们的奸情,那个男人竟厚颜无耻的要求青青理解他,说他只是逢场作戏,达到目的后还会回到青青身边。 高胜寒的目的果真达到了,他去德国进修了,但到底还是没回到青青身边,不知道是不想回来,还是青青不让他回来了。 现在我一提起他,青青还是很激动,说:“漠漠,我警告你,以后再也别提他了!否则,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好,好!我不说了,但这两天晚上我不准你出去鬼混了!你得陪我!” 青青做了个鬼脸,便站阳台上,冲那个男孩说:“哲文,你自己找人玩儿去,我有朋友来,不方便出去了。” 那个男孩早就看见了我,知道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便很失望地离开了。 我很担忧,青青这样,应该是对高胜寒的一种报复。可她这样,只不过在伤害她自己罢了,高胜寒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知道,那又怎样? 但愿青青早点振作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