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子

　　狂雨荡尘埃，荡净人间诡诈心。污垢冲刷太素清，方可春风青草盛，繁荣。谬种传不尽，不仿铁血青锋冷，斩尽邪魔始太平。古往今来多少事，如梦，成败荣辱转瞬空……

　　在刘文秀进川的同时，孙可望命冯双礼由黔入湘，攻取沅州，辰州。清将徐勇，智勇双全，冯双礼屡攻不下，就被挡在了辰州城下。李定国先攻下了黎平，从贵州入湖南，攻打靖州，清将张国柱前来迎战，张国柱原是左良玉帐下的一员猛将，也是流贼出身，在靖州收编了十几股土寇，拥兵五万，有自王之意。骑兵一万，都是虎狼之士。本想向贵州发展，没想到李定国竟然杀了出来。

　　马国柱与一般流贼有所不同，乃是陕西进京勤王耿如杞的部下，被饿得抢了京畿，抢了沿途数十处县郡，流窜回了陕西，是流寇的祖师爷。他们亦兵亦贼，训练有素，还是军队编制，宁缺勿滥，进来的个个都是精壮。小买卖他们是从来不做的，做就是大买卖，哪个地方富裕就占了哪个地方，吃喝玩乐够了，拔营便走。并不与官军对敌。

　　这些乱兵瞧不起流贼，认为都是些土包子，满脑袋装的是高粱花子，能吃饱饭就满足了。张国柱一伙从来不与他们往来，单打独斗，以享乐为主，围剿官军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其实剿贼的官军跟他们没什么两样，比他们更凶残。他们吃喝淫掠足了，就换个地方，并不随便杀人。官军一到，女人们先奸后杀，连老翁小孩也不放过，割下头颅去换赏金。官军半年八个月的不放粮饷，当兵的不抢不夺只能等着饿死。“饿不死的兵，冻不死的葱”，当兵的还能饿死么？

　　天下形势发生了大的变化，除了官军之外，拥兵百万以上的就是李自成，张献忠，左良玉。乱兵流寇瞧不起李自成，张献忠，投靠左良玉是最佳的选择。名义上是明军，都有官职，其实都是以往犯下了弥天大罪的乱兵，左良玉来者不拒，粮饷可得自行解决。将士们都认为左帅就是今日的朱温，以后是要做皇帝的。没曾想满人趁虚而入，乱了中原，左良玉称帝的心也就淡了。百万大军兵发南京，倘若得手，张国柱就是新朝大将。九江大败，二三十万败军随着左梦庚降了大清，张国柱就成了满清的将领。对于左梦庚清廷防范的很严，剥夺了他的领兵大权，养了起来。清廷将卢光祖，李国英调入京城，张应祥，徐恩盛，郝效忠，金声桓，常登，徐勇，吴学礼，张应元，徐育贤，张国柱等分别安置于江西，湖广，听命于英亲王，对他们防范很严。

　　金声桓谋叛后，左梦庚在京城急病而死。金声桓联系各镇，没人起兵响应。徐勇，张国柱都是斩了来使，将人头与招抚信件送到了英亲王之处。郝效忠在黎平被李定国砍于马下，徐勇先是大败忠贞营张光翠，张景春，又将冯双礼阻挡在辰州城下。孙可望大怒，命令白文选前往助战。明军有战象二十四头，直抵城下，明军跃到城上，守军大乱，徐勇巷战而死。

　　在张国柱眼里，李定国的大军不过是些泥腿子，乌合之众。只要铁骑两翼一出，就可大获全胜。两军摆开了阵势，张国柱挥舞令旗，两翼铁骑如同利箭般的射向了明军。只听得一阵锣响，明军闪开阵脚，让清军杀入了阵中。阵中乃是三十六头战象，每队十八头，向骑兵踏了过来，清军被踩得七零八落，后面见势不妙，回头便跑。明军吹起了螺号，五万大军如同排山倒海，汹涌而来。清军回头便跑，此战清军丢下尸体五千一百六十三具，战马八百零九匹，全军溃散，张国柱再也没有恢复过来元气。

　　李定国生在云南，是个孤儿，一位姓贺的商人看他可怜，收他做个小伙计，到了陕西，后来跟随了张献忠。李定国十三四岁才学的认识字，打算盘，本想长大了做一个买卖人的。他很会盘算，无论大事小事，都在心里盘算一番，这与早年的艰苦生活也有关系。在军中长大了，长得高大威猛，相貌堂堂，像个关云长。军中是敬重关云长的，他是忠义的典范，是江湖人物效仿的榜样。李定国不是简单的敬佩关云长，而是学着关云长，研读[左传]，学习兵法，这给他打开了一扇门，使他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无知的人是幸福的，他们得过且过，不知道忧愁，什么也不去想，被砍头之前也没有太多的遗憾。他们生老病死，随遇而安，吃喝玩乐，强奸杀人，一切从私欲出发，既简单又明了。读过书之后李定国才明白了什么是“识文之后始忧患”，他陷入忧患之中了。张献忠性情豪爽，有些像个大孩子，想起什么做什么，毫无约束。早年随着父亲杀猪，把活猪吹得鼓鼓的，剥下猪皮，然后开膛破肚，猪在嚎叫中渐渐死去。张献忠熟悉那个过程，喜欢那个过程，猪嚎在他耳里如同美妙的乐曲，使他感到兴奋，感到刺激，他喜欢那个过程。屠夫的脸上都带股凶气，这股凶气让所有的动物一见就怕，毛骨悚然，张献忠身上就带着那股杀气。称王称帝之后，每当看到杀猪，张献忠还是技痒，亲自上前操刀进行完全过程。然后习惯性的擦干净尖刀上的血迹，面露得意的神色。

　　对于叛逆，张献忠经常亲自活剥其皮，张开的人皮如同一只大鸟，钉在墙上，一直让他干透。被剥了人皮的往往还得惨叫上两三日，那才是最残忍的一幕。军中喜欢看活剥人皮，就像百姓愿意观看砍头一样，人性中都有嗜血的一面，只要被砍的不是自己。张献忠修练天魔大法，走火入魔，喜怒无常，忌讳非常多。子时，午时哪个方向有烟，就将哪个方向的军民全部草杀。生辰八字不对的杀，属性犯忌的杀，气味不对的杀，籍贯犯忌的杀，夜间偶语说笑的杀，言语犯忌的杀。将士们个个满脸杀气，都成了屠夫，杀人成了娱乐，几日不杀人就闷闷不乐。

　　李定国害怕了，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也都害怕了，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四大将军主动请战平定川南，川东，逃出了虎口。断粮之后，成都被屠，大西军自相残杀，腌人肉当军粮，人吃人已经习以为常，每个将士都双眼血红。人们称其为“蛮兵”，因为他们嗜杀，不要俘虏。尤其对于叛而复降的汉人，绝不留情，都是些人渣，没必要留着。营中管人肉叫做“想肉‘，时间长了不吃反而想的慌，女人与小孩的肉味最香。

　　李定国没少杀人，但从来不吃人肉，关公所行均合乎道义，大西军已经误入邪途。国师汪兆麟就是嗜血成性的妖道，他鼓动张献忠控制一百零八万个鬼魂，才可归天，成为天庭魔王。张献忠就是天杀星下凡，杀劫不足是要永远沉沦于地狱的。神乃是申，归于天庭。鬼乃为归，形体归于大地。只要夺得别人的一百零八万头颅，夺得其神，王业必申，冤魂在地作为鬼卒，受天庭控制。张献忠是想要获得永生的，为此不惜向上天宣战。

　　李定国手下多数是蛮兵，粗野强横，战斗力极强。他们与忠贞营不同，没有与清兵打过仗，没有被清兵追杀的历史，他们是无所畏惧的。打败清军之后，两日之内就收复了靖州，武岗。线国安，李如春，马雄等将领弃了宝庆，全节，永州，清军全面溃退。

　　孔有德坐镇广西，派出七百骑想进袭贵州。平定广西未经一战，孔有德野心膨胀，想把贵州也收入囊中。没曾想前方失利，孔有德慌忙率军赶往柳州，已是来不及了。李定国进军神速，已从西延偃旗卷甲，昼夜急驰，袭破了重镇全州。李定国熟悉张献忠的打法，而且更进一步，谋略百出，先已算定一切，得计便行。孔有德虽是用兵老将，却不是李定国的对手，每一着都迟了一步。严关是桂林的门户，十分重要。孔有德派兵助守，已是来不及了。严关被李定国的骑兵一举拿下，孔有德惊得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十六万清军集结到了平乐府，严关是桂林出入必经之路，在此两军展开了决战。孔有德军令甚严，临阵脱逃者，杀无赦。伤在背部者，杀无赦。不遵号令者，杀无赦。东江兵从未遇到过对手，当年三千东江兵就大败明军十万，对于这些过去的流贼，孔有德是不太在意的。锣声一响，三十六头大象直奔清军，这是明军的先锋主力，想要冲乱清军阵营。孔有德下令放枪炮放箭，枪炮阵阵，万箭齐发，却挡不住愤怒的大象，冲进阵中，踏死不少人马。清军不敢后退，拼命死战，连毙三头大象，其余的掉头便走。清军随后追杀，眼看着明军就要全军溃退。

　　李定国指挥五百骑兵迎了上去，喝令驾驭大象的将士全部下来，将其阵斩。换上新人，掉转象头，迎了上去，清军被踏死不少，阵容乱成一团。李定国将令旗一挥，五万明军随后杀了过来，清军抵死不退。明军个个都是杀人魔王，雷声大作，暴雨倾盆，明军越战越勇，清军支持不住，连连败退。遗留在阵地上的清军尸体八万有余，有史以来，清军从未经历过如此严酷的激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孔有德被李定国的气势压倒了，镇住了，他率先逃走了。孔有德能征惯战，多次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可是每一次都是为了自己。他不想就这么为满人尽忠，他已贵为亲王，还不想死。他丢下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逃走了，他要保全的先是自己。

　　主帅一走，全军大乱，清军溃逃，如同山崩。丢下的骆驼军仗不计其数，七八万人亡命逃窜，都没了踪影。明军趁胜追杀，正遇到清军援军，大将乃是线国安。线国安是随着孔有德投奔的大清，见安南王率领主力大军，前来迎敌，连忙赶来会战，将功折罪。让他想不到的是；十五六万精锐部队会这么快的败于明军之手。想要后退已是来不及，上前迎战，被李定国的流星锤打得招架不住，拨马便逃，李定国也无暇追赶，挥动大军杀到了桂林城下。

　　王允成投降了孔有德，很是恭顺，孔有德看他那样，反倒觉得很可怜。在明廷贵为公侯，如今是个三孙子，见了哪个清将都点头哈腰的，非常谦卑，孔有德真想不出来这样的人物怎么还成为了明军十三镇之一，领兵大将？王允成手下的十来万人，经过挑选，就留下了一万人，防守桂林。这些兵士气不振，当兵就是为了吃粮，与东江兵不可同日而语。孔有德向来是用不着这些兵的，只是让他们负责警卫，当个看门望户的就可以了。多数都是后勤杂役，平时根本不进行训练。孔有德几乎空身逃回的桂林，这一回不得不用这些兵了。孔有德向他们讲了城存共存，城亡共亡的道理，将士们也是不理不睬的。

　　溃兵陆续逃了回来，对孔有德恨之入骨，恨不能活吃了他，孔有德也不敢露面。城中各部不下二十万众，没有个指挥中心，先就乱了套，乱兵们在城内乱杀乱抢，孔有德也不敢出头干预。桂林城里集中了广西的所有高官显贵，八成广西守军。但是战斗力还赶不上过去起事的三千东江兵，孔有德也丧失了将士们的信任与尊重。

　　陈邦傅也在桂林城里，早就被剥夺了兵权，在桂林闲住。孔有德向他索取平蛮将军印，征调狼兵，陈邦傅心里不愿意，又不敢不交出来，他本来是想直接交给英亲王，邀功请赏的。坑杀了焦琏并没有使他变成清廷的重要人物，而是冷落了下来。他怀疑是孔有德捣的鬼，侵吞了他的军功，对孔有德多有不满。陈邦傅的一切都从私利出发的，他与也受到清廷冷落的钱谦益建立了联系，表露出怀念大明之意。钱谦益协助大清说降了三吴一二百州县，立有大功，还是未能入阁，做内阁大臣是钱谦益的终身目标，不管给哪个朝廷。钱谦益弟子门生遍及天下，有不少都是抗清武装的首领人物，陈邦傅是留了一条退路。钱谦益并不清楚陈邦傅已经成了丧家犬，以为他还是手握雄兵，镇守广西的领兵大将呢。钱，陈二人的行为没有逃过清廷的耳目，钱谦益差一点被投进大狱，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陈邦傅更不敢进入内地，就在桂林死乞白赖，混一日算一日。

　　孔有德心里清楚；这回算完了。满清主力正在全力平定山西，陕西，甘肃，据传闻摄政王也重病不起，救兵是指望不上了。广东尚可喜自身难保，耿仲明死后，王世子耿继茂袭位态度暧昧。各处都在防犯入川，入楚，入湘的明军，是抽不出兵力来救桂林的。平定广西之后，孔有德收编的降军不下三四十万，淘汰了老弱，剩下二十余万，严关一战把老本都赔进去了。留守桂林的部队平日里就不受重视，形同杂役，苦役，都有怨气。如今依靠这些将士把守桂林，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眼看着明军架设重炮，象阵整装待发，各营军容严整，与守城的清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清军们都懒洋洋的坐着躺着，没有打硬仗的意思。大不了就是一死，与其活糟罪还不如死了痛快。

　　马进忠见到了守城的王允成，对他喊道：“十万天兵就要攻城，将军可令孔有德速速出降。”战前李定国已下了死令；“清军屠了桂林，害了瞿阁部，张司马。屠了广州，百万军民死于非命。城内清兵以及文武都是汉人的败类，平日里耗尽百姓膏血供养着他们。满鞑一到，拱手投降，为满人做鹰犬，猪狗不如。城破之后，不接受任何投降，将那些个败类全部杀死。百姓是大明的子民，都是难民，不许滥杀无辜。‘清军是惊弓之鸟，明军是得胜之师，三日围了桂林，清军还没有缓过神来。明军总攻，桂林必破无疑，马进忠曾与王允成多年共事，想要留其一命。

　　王允成心中惧怕，没敢答应，退下城去。孔有德听说此事，连忙找来王允成，让他与马进忠联系一下，能否开城投降？马进忠想要救城内二十余万守军性命，劝说李定国准其出降，李定国一口回绝道：“趁此时攻城，可一战而定。若是迟缓几日，城内守军军心稳定，胜负就不可预料了。将军以妇人之仁对待豺狼虎豹，实不可取。”

　　马进忠跪拜乞求道：“王允成乃是末将昔日的生死弟兄，王可饶其性命，令其开城策应大军进城。”对于这一点李定国还是可以办到的，他对马进忠向来很是尊重，马进忠是没遇到好的统帅，否则也不会如此屈才。李定国连忙搀起马进忠，一口答应下来。马进忠大喜，通知了王允成，责其开城出降。

　　总攻开始，明军四面上城，没遇到太强烈的抵抗，已经攻入了桂林。王允成打开城门，放入明军，马进忠将其一家保护了起来。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大屠杀。四处奔逃的清军被明军砍得骨肉横飞，整个桂林城内被杀死的清军二十余万之多。孔有德呆坐在大堂上，一言不发。许久才对夫人道：“孤自少年不幸流落军中，漂泊于铁山，鸭绿江之间，以杀人为业，希望可建寸功，垂名青史。毛大将军无辜被杀，东江兵被逼而反。日暮途穷，只好倒行逆施，归附了满人，受两朝知遇，贵为亲王，荣宠无比。士为知己者死，今日桂林已破，孤王决定以死殉忠，夫人有何打算？”

　　夫人坦然答道：“君不用怕我不死，只是两个孩儿有什么罪过，非得同死不可？只要放两个孩儿一条生路，贱妾当自行了断。”孔有德点了点头。孔夫人将儿子孔庭训托付给了部将白云龙，女儿孔四贞托付给了乳母，哭着对儿子说道；“孩儿倘若活着出去，千万不要效仿乃父，驰骋一生，落个如此下场。可剃度出家，不要再做满人鹰犬。‘看着儿女们出去了，夫人与小妾们先后都上了吊。

　　孔有德将不肯殉死的男女关在府中，放起大火，将全家一百二十余口全部烧死，拔剑自刎。李定国进城之后，抓住了陈邦傅父子，将孔有德的尸体与陈氏父子在双忠灵前活祭，碎割而死。顾炎武为此赋诗道；

　　“廿载吴桥贼，于今伏斧砧。国威方一震，兵势已遥临。张楚三军会，尊周四海心。书生筹往略，不觉泪痕深。”

　　洪天擢也在桂林，藏在了百姓家里，被举报出来，押到了双忠祠。洪天擢是个不倒翁，曾行贿马吉祥谋求高，雷，廉，琼四府军门，因为瞿式耜强烈反对，便以都御史镇守高州。清军一到他就逃出了高州，跑到了雷州。清军到了雷州他携带妻妾家财就逃往琼州。清军没找到船只，无法过海，洪天擢在琼州就威风起来。以练兵筹饷为名义，将琼州挖地三尺，敛了大批金银。没等清兵进攻，就主动送去了降表，数万大军归降了李成栋，残害琼州百姓不下万人，被杀的就有四五千人。

　　洪天擢是个变色龙，李成栋一反正，马上积极响应，争抢着前往晋见永历，侧身九卿高位。他与袁彭年，潘曾纬，李绮，耿献忠这些人臭味相同，都是进士出身，又都曾降过清，反正再做明臣，在朝中形成了强大的势力，比没做过二臣的大臣们还要气粗。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口不应心，专门说假话，沽名钓誉。对于这一点李成栋很是反感，这些读书人真是太虚伪了。

　　反正之后众人都留起了头发，已经四个多月了。文人到了一起又相互标榜起来，各自畅谈人生大志，洪天擢道：“我不愿做官，若有一千两银子，养得老母，我就去做和尚了。”

　　听到这里，李成栋实在忍不住了，跳将起来，高声叫道：“好，好，快叫里面抬出一千两银子来，送洪和尚出家养母。”士兵们笑着抬出了银子，拿出了剃刀，不由分说，就把洪天擢的青丝刮了个干净，连胡子眉毛都没剩下。李成栋命人剥下他的衣服，换上出家人的衣服推了出去。那几位都不敢说一句，都是些伪君子，幸好没落到自己的头上。洪天擢势利心极重，这一下子可傻了眼。不想戴和尚帽，又不敢戴纱帽，更不敢去见李成栋，整天躲在家里，狼狈已极。花费了近万两银子，托人逐一解说，不敢领受银两，好不容易平息了此事。李成栋是个豪爽之人，就是不爱听那些个伪君子在自己面前卖口，装清高，也就放下了此事。洪天擢与李用揖既是同乡，又是同榜，也是学社社友，交情极深。李用揖降清之后被仇家所杀，家眷前来投靠洪天擢，他设谋害死了李公子，霸占了好友的妻妾家财，毫无故人之情，广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理轮回，这回也报应到了洪天擢的头上。他也是被好友举报的，在双忠祠受酷刑而死，妻妾家财被他的同类谋夺了过去。

　　皇帝传旨嘉奖，称赞李定国：“自清兵入关以来，所未有之创举也。公之功与国家大矣哉。”李定国的桂林大捷是空前的胜利，一扫明军望风溃逃的恶劣行径。对于叛复无常的汉人败类李定国绝不姑息，不接受其投降。蛮军一到，清军望风溃逃，浔州，郁林，梧州，柳州等处不攻自破，整个广西全都收复了。

　　孔庭训，孔四贞都未能逃出去，做为王世子的孔庭训，在双忠灵位前碎割而死。孔四贞不过是个女婴，对着李定国一笑，把他那颗刚硬的心笑软了。李定国将孔四贞养在了军营之中，视为亲生女儿，孩子是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