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公堂

　　施梓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受，为了让母亲开心，他尽量地收敛自己的行为，从来不愿在家待着的他，现在也每天诚恳地帮着母亲干这干那，在家人的眼里俨然成了一个乖孩子。当得知婶婶吊死在政府门上的时候，他又回到了从前那副老样子，火冒三丈，义愤填膺。要不是筱兰极力地阻拦，施梓早在镇政府横冲直撞了。

　　“孩子你婶尸骨未寒，你现在去讲理，你婶的后事谁来管，咱家可以说就你一个壮劳力了，等把你婶发送出去再说吧。”母亲这时的话，对施梓来说就是圣旨，他听从母亲的劝告，把婶婶火化入土。

　　婶婶去世后的第二天晚上，施梓坐在床上，两眼透过玻璃窗看着漫天的星星，哪一颗是自己，哪一颗又是死去婶婶的笑容。他十分想念婶婶，因为他长这么大几乎每天都是在婶婶的呵护下，每当遭到母亲的毒打之后，他都跑到婶婶家诉苦，这时婶婶象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一把把自己搂过来，问长问短，特别是有一次因他与本村的小孩打仗，用刀把人扎了，回家遭到母亲一阵暴打之后，镇上的派出所介入，他当时吓坏了，在家里待不下去，外面又没有什么亲人，于是他跑到婶婶家，婶婶这时已经犯病了，但在她的记忆里施梓就是她的亲人，就象老羊护着小羊一样把他藏到立柜里，并告诉他

　　“孩子，我不让你出来，你可不能出来呀”婶婶瞪大着眼睛，不停地回头看着窗外。不一会，派出所的人真的到她的家了。问她，

　　“你的侄子施梓到你这来了吗？”

　　“没，没有”婶婶胆怯地回答。那些公安知道她神精不太好，也就没有从的神态中发觉什么，一定是因为她自己都难以料理，藏匿施梓的可能性不大。后来才听说，不是因为自己躲到婶婶的柜子里才没被抓到，而是派出所的人根本没有来抓他，是了解询问情况，更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当时还不够成法办的年龄，这才幸免于难。这事儿已经过去几年了，但在施梓的认象中就象昨天才发生过似的。现在婶婶已经走了，他再也找不到他的庇护伞了，想到这里，他一阵辛酸，嗓子眼儿里一阵燥热，他高高地抬起头，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极力地克制住眼睛里慢慢流出的东西，然后再把他咽回到肚子里。不行，婶婶不能白死，我要替婶婶讨会一个公道。

　　第二天一早，天色突变，漫天的雪花飘洒着，其中还夹杂着刺骨的北风，打在人的脸上，象猫猱的一样。施梓可没管这些，他按他原来的计划行事，他独自一人来到镇政府，上楼直奔领导办公室而去。他敲敲领导的屋门，好半天没人应声，他趴在门上向里听着动静。觉得确实没有人的情况下，他转过身，猛然发现一头的大会议室内有人在说话，人都死了，你们不出面来解决问题，还有心开他妈狗屁会，我看你们管不管，他径直奔向会议室。咣当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施梓一脚揣开了。屋里的人用齐刷刷的眼光看着这个楞头青，没等屋里的人开口，他却先发制人

　　“谁是他妈头，我找他有事。”

　　“你是干啥你，没看见我们在开会吗。”一个高大的人上前阻拦他，

　　“我不管你开不开会，我婶婶的死就这样算了。”“有事等我们开完会在说，你快给我滚出去。”刚才阻拦他的人大声喊。

　　“我就不走，看你门能把我怎的。”

　　“不走是不是”大个身手从腰间拿出手机，一瞬间，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在施梓的眼前一闪，这不是枪吗。

　　“喂，小王吗，我是蒋为民，你赶快带几个人把楼上这个疯子给我带下去。”

　　“谁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

　　“噢，警察就了不起了，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呀。”

　　“我今天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施梓这时仿佛丧失了理智。点烟的工夫，几个穿着警察新式服装的人来到会议室，看到施梓仍在大嘈大嚷，不由分说把他两手被到身后，他两脚离地，象被人押付刑场一样，被拖下楼去，楼层上施梓的一双棉鞋被拖扯得这一只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