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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六
第二天晚上我在家看电视,又接到周洁的电话,让我再去载她健身。 “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就不用拉上我了,反正在健身房你当我是空气,自已打的去吧,如你想省下那出租车钱明天到我处报销吧?”我讪讪地说。 “我父母不同意我一个人出去的,你就行行好快来吧!”她说完马上搁下电话,我在电话中隐约听到她妈在叫她。她是拿我做挡箭牌呢,难道她父母感知了什么,才会管一个三十岁的成年女儿。 友命难违,我再次驾车接了周洁来到健身房。不过今天她倒识相,没有频频发信息,只是半小时内去了二趟卫生间,不知是不是去打电话发短信了。 “二位美女在减肥呢?”就在我边跑步边看电视剧渐入情节时,耳边有人和我们打招呼。 一看是强哥,屁股后跟着奕振辉。他看到我也是吃了一惊,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他们走过来问候我们新年好,我的心刹那间紧张起来。我想这肯定是周洁和强哥设计的局,我和奕振辉只是二个道具。 果然没过几分钟,周洁和强哥就说要去较量一下台球而找借口离开了,我既已知他们的良苦用心就不好意思再跟着去,只好保持适度的微笑在跑步机上走路,而奕振辉始终站在进来时的位置从背后看着我沉默不语。 他的长久注视让我多少有点不自在,背后的目光好像有热度,让我渐渐温暖至燥热。我不知道如何打破这个背上钉着钉子的格局,只好心神不宁地走着。 “能和我聊聊吗?”过了大约五分钟,奕振辉终于发言。 “你说吧,我听着呢!”我停下来礼貌地转身看着他。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去我车里坐会吧,这里太吵了!” “等下周洁他们回来要找不到的,就在这里说吧。”我害怕和他独处。 “我去车里等你,你有不来的自由。”他冷冷的说,眼里有着强悍的意味,那样执着,那样坚定。 我看着他转头离去,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发了会呆就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朝停车场走去。事实上,这个男人和我毫无任何关联,但是他总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和他相处的局面从来不是我能掌控的。 奕振辉看到我的身影出来亮了亮大灯,我看到是凌志的越野车。 “有钱真好,可以换衣服一样换车。”我坐上副驾驶室开着玩笑。 “那辆宝马是我哥的车。”他看着我说,“我家的事你也听说了吧,我哥就是在那辆车上离开我们的。出事后亲戚全建议把车处理了,可是我不同意。我花了二十万去修好了车,每次坐在那车上感觉我哥和我在一起。” “你和你哥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我低低地问。 “其实我们小时候家里很穷的,我爸在一个厂里跑供销常年在外,我妈经常上夜班,就我们两兄弟整天在家。生活上全是我哥照料我的,尽管他只比我大两岁。后来哥高中毕业就跟着爸爸搞现在这个企业,花费了很多心血变成现在这个规模,可是他却走了。” 他的声音里格外的疲惫和悲伤。 我侧身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着脆弱的意味,竟令我心生怜悯。 “今天怎么那么巧碰到你们!”我转移这个悲伤的话题。 “是强哥约我出来的!”这个我早就想到。 “来时我还盼着你今晚能来健身房让我碰上,没想到真能遇见你。但真正见到你后,我又什么都不能做。” 在这个寂静的夜幕里,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的心为之而软弱。 “让我们握握手做个好朋友,有闲时可以一起喝茶聊天健身。”我伸手过去说,“切记不要因为我而不开心!” 女人的冲动在我身上尽显。 “真的?这可是你自已说的,不许反悔哦,黄锦!” 他有些惶然和猝不及防,我的手被他太过用力地握住而生疼。 接下去车里的对话气氛就变得愉悦。 “其实上次饭后你站在路边打的我看到你了,想过顺带送你一程,不过我们还陌生,感觉有点太唐突了。”他目视前方,眼睛里荡漾着笑意说。 “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给你的印象就是招摇过市再加喜欢说谎。” “谢谢你记着我话,以后你要用车给我打个电话吧,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送你来去的。” “我没有资格成为你的负担和压力,不要对我太好!“我严肃地说,生怕他不能理解我的意图。 “我只是虚伪地讨好你一下,别无它意。”他竟像是被捉到犯错的孩子,有些腼腆。我们彼此相视而笑,虽然他马上否认,但我的心里终究是甜蜜的。 “强哥多大了?”因为周洁我提了这个问题,对于他和周洁的秘密不是没有好奇心,更多的是关切。 “比我大七岁,三十七。”他没有问我想知道的原因。奕振辉竟和我同岁,我觉得他应比我小,但是他的成熟与世故又应比我大。 “他是如此的风趣幽默,他的家里人一定因他而过得很开心了!”我试探着说。 “不一定,现实似乎和你的想像有点距离,具体我也说不清。婚姻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微微叹息着,整张脸都在背光里看不清表情,仿佛是在自嘲。 我理解他这句话中的含义,没有再问下去。显然强哥也没有把这个秘密同他说破,也许朋友之间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分享。其实我也不敢知道周洁的秘密,太过沉重,我希望它永远只存在她的心中,象花一样盛开再至凋谢,仅仅只是一次心路历程。 给周洁打了个电话,问她是否打算结束对局,或者我先回去,反正她身边有个驾驶员,她倒是乖巧,说马上出来让我在车上等。 于是我和奕振辉告别,他再次伸出手来,隆重地和我握了握手,我们都因为这个外交式的意外举动而笑逐颜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