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简介：歌词虽无重重的文明包裹，显的粗旷浅露，但这正是山歌里一大特色　　　　　　吧！在山里对歌，大约是凭感觉的驱使的，不崇尚过分的做作。

　　九四年春节初二日，牛栏江畔。两岸红男绿女，好不热闹……。

　　这是当地民俗自发形成的春节花街，一般是正月初一便开始举行，但无固定之所，牛栏江畔得天独厚，两岸村落众多，多年来形成了两岸对歌逆江而上流动欢游的花街场景，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今天上去一拨，明天从下游又上来一拨，越到上游人数越多的景况。

　　初二日的中午，刘正风和小二黑来到山下牛栏江畔的花街上，时已正午，场上人数不少，两股逆江而上的人流亦坐亦唱亦走，哄笑、欢呼！尖叫声鞭炮声在对歌的间歇中不绝于耳，河中，一艘大木船上载着酒水、烟花、水果饮食诸物，任由两岸之人采购。

　　性情急噪豪爽的小二黑，按奈不住性子，刚到就扯开嗓子唱道：

　　初二才来赶花街，一半欢喜一半哀，

　　红红绿绿姑娘里，可曾留个等哥来？

　　这小子嗓音特大，逗得两岸一阵欢呼！

　　有倾，对岸传来一红衣少女的歌声：

　　初一凌晨赶花街，打着火把盼哥来，

　　一天两夜未合眼，狠心哥哥今才来！

　　红衣少女歌声清丽又带着几丝哀怨，引得两岸一片尖叫欢呼！

　　小二黑一开口就碰上调侃的歌手，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欢呼声方落，接口唱道：

　　小妹妹耶莫伤心，小哥迟来有原因，

　　就想看看小妹你，挂心不挂心勒！

　　这小子向来就玩世不恭，就锅下面却是拿手戏，一下子缠上了出言挑逗的红衣少女。这一来把对歌推进了夹巷里，两岸顿时欢呼了起来！

　　欢呼声未歇，红衣少女又唱道：

　　树根杆来你爬杆，丢个骨头你抢前，

　　如此哥哥这样看哪？花心不花心呢？

　　这一下也真绝，引得众人哄然大笑。刘正风在小二黑肩上拍了一掌：“你小子，没个正经，尝到甜头了吧！”

　　小二黑一笑，一仰脸，接声唱道；

　　妹要月亮哥上天，妹要吃米哥种田。

　　到把花心送给我，你说冤不冤勒？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也着实佩服小二黑的幽默，不少男青年大呼：“好！唱得好！”

　　红衣少女本想调侃小二黑一番，不料碰到的却是一个厉害家伙，一时语塞，对不上来。

　　小二黑身边的少年男子，一片鼓躁……

　　忽然，对岸的柳树下，红衣少女傍边又传来一绿衣少女的歌声：

　　十七八岁少年郎，嘻嘻哈哈不成行。

　　有谁像得男人样，不枉跟他过一场！

　　又是一个挑逗的歌手。两岸一片哗然……

　　小二黑把身边的刘正风一推：“老叔，来两首，这个姑娘不错！”

　　刘正风刚觉出这歌唱得有丝成熟老到，动了一下心弦，就被小二黑推到前面去了。众青年也鼓噪起来……

　　牛栏江本不宽，春节又是小水时期，隔河也不过是数丈之遥。刘正风见对面绿衣少女高挑清丽，长发披肩，直有股超凡脱俗的韵味，心里有些粟动起来，被小二黑和众人推到前面的他，不禁有些面热起来。

　　对岸的女孩也鼓噪起来，一时间，场面有些喧哗而杂乱。小二黑冲前几步，大声说道：“老叔，别装熊！给她点颜色看看！”

　　刘正风在众人鼓噪声里逐渐定下神来，他会心地看了小二黑一眼，进前两步，扬声唱道：

　　唉！常年不来赶花街，闲门造车究可哀！

　　不知今日歌场上，只听不唱也开怀！

　　对岸的少女中有人噫声道：“碰上一个文皱皱的了。”

　　红衣少女对绿衣少女道：“姑，这人长得帅极了，又有涵养，你好生把握哦！”

　　绿衣少女横了一眼侄女，在众人的耸拥下，扬声唱道：

　　年年都来赶花街，百度寻哥不见来，

　　不知今日歌场上，可是月老稍信来！

　　此歌一出，两岸欢呼声嘘声四起，鼓噪声哄成一片。

　　刘正风不意碰上如此率直对手，一诧之下，扬声唱道：

　　月老书信朝朝有，路远山深也送来。

　　不知今日群里凤，可愿飞到山里来！

　　绿衣少女：

　　山里贫穷代代多，祖辈辛苦怎生过，

　　都说山里穷怕了，凤凰谁愿做窝窝。

　　刘正风：

　　落叶毕竟总寻根，山里人不愿往外行，

　　按土重迁原是本，不建家园建何郡？

　　绿衣少女：

　　千百年来一守贫，不思变革怎翻身，

　　是凤是凰朝阳去，莫在山里守清贫。

　　刘正风觉出少女观念与自己有别，截然炯异，一时找不到调合的调子，只好住了口。

　　小二黑诧道：“老叔，随她去吧！你怎么不唱了？”

　　刘正风微微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别唱下去了，我们走吧！”

　　绿衣少女见青年转身离去。又唱一首道：

　　见哥稚气又可人，西装网鞋样样新。

　　只然愿往光明处，小妹愿意根勒！

　　两岸哗然，众人哄笑欢呼！

　　刘正风回头悠然一笑，拉着小二黑挤出了人群，想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