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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我从家里吃了晚饭以后给“烟神”打了个电话。他家人接的电话,说他已经出去了。我想此时“烟神”应该已经去了西城地下娱乐城的“绿眼”台球室,至于为什么叫绿眼,大约原来这是个放恐怖电影的地方,原为“绿眼”录相厅,后来此家老板被查被罚,于是录相厅不得不关闭,不久便开了这个台球室,换汤不换药,所以依然叫“绿眼”。“烟神”是我初中就认识的学友,至于为什么叫烟神,想必不用过多的解释——他酷爱抽烟,一只烟点在嘴里一口气便能吸完,一天不抽烟像死神,换句话说,如果一天不抽烟,他可真要成为“蔫神”了。他唯一酷爱的还有就是打桌球,在初中时候便被兄弟们尊为“台球王子”,尽管不能与丁俊辉相提并论,但论论也无妨。我跟他混在一起,自然也学会了一些击球之道:分角之巧,用力之厚薄,握杆之距离,杆滑之程度等等技术,怎么说也不算沽名钓誉之辈,况且物理学上的动量守恒理论我一学就入门,所以理论上也确有一些研究。打桌球只是一种爱好,即便我玩的不是很好,但也争取在玩的时候玩得尽量的好。不过我通常对女人不说玩字,心里不带这种意识,也许这是我与我哥们们的一些不相融合的格调。我总以为我会很幸运的遇上与我两情相悦的人,于静的出现让我感觉到这种幸运的真实性。这又让我想起了上午跟于静一起的一段美好时光。 我一个人像一个快乐的游神,轻轻梭梭的穿过几条巷道,便来到了“绿眼”台球室。“烟神”已经早来了,正与这里的店长挑开了战局。 “玩了几把,战局如何?” “刚开始。一把还没完。”烟神嘴里叼着一根“朝天门”香烟。他夹着烟的干裂的嘴唇吐出了一股幽幽的青烟,半迷着眼睛慢慢悠悠地说着。 那店长找准了角度连进了两球,第三杆滑球。此时烟神上场,他拿着方块的呈凹型的东西擦削了一下枪头,然后右手握住枪杆,枪头从左手大拇指与食指间围成的一个圆洞深出去,他此时的眼神分明有神,手上的力量呈剑拔弩张之势瞄准白球,蓄积力量,只间他深呼吸一口嘴里的烟头,一点烟头的光亮持续了大约五秒之久,燃了一半,只听得“啪”的一声清响,白球所击的球径分入洞,如此接连进了三球,第四杆滑杆,他气得垛脚。此时轮到那店长击球,桌上尚余三球。 这张台球桌的旁边是一帮总体上看上去较为妖里妖气的女孩,乍看四五个,仔细一看的确是五个,三个各打各,两个旁观。最引我注目的是一个穿着性感小黑裙,下身套着较短的牛仔裤,一双鬼灵精怪状的灰色皮鞋,鞋带上滚动着两个圆而软的鞋球。她耳朵上坠两个大大的耳环。这女孩有一头青秀的头发,额前及耳朵两边的发丝用发夹给别住了,后半部分发丝中一半弯曲的发丝携扎一半许多条形的小辫。小辫随着她那夸张的姿势在脑后夸张的滑动。她耳朵上坠着的一对圆形的大耳环。她嘴里一直不停的在欢呼,在骂俏,在嬉笑,如果没有她这一头青秀的头发,我想看上去她一定是个活灵活现的小顽童,这倒让我想起了小时侯自己的样子。 烟神这边一局已经打完,此局烟神获胜。那店长因忙于其它,于是接下来由我和烟神一起挑。 “今天状态如何?莫又让我打你个三连败!”烟神对他自己的球技总是很满意。 “可别小看了我今天的状态!还行,行的桃花运!兴许我关键时刻反你个三连败。”我说。我这么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一点气势,而烟神似乎毫不顾屑。我其实清楚的知道,他因球技得来的美名的确是名不虚传而来的。在整体球艺上我如何都要逊他一筹。我开了头杆,打散了球子,碰得五花八门的球乱窜,惟独不向六个孔角窜去。于是烟神上场。头一杆就精准了两颗,打出了一个连撞带碰的开门红,还好第二杆偏了丁点角度。 我转到与旁桌相对的那面,真是一个不好打的球,打一个跳杆吧球距离子球距离太近,直打偏削也不成,为有打旁边或是对面勾击,我在这边如此比划了好久,我不不知道当时自己如何就对这颗球这么有兴趣,正当我瞄准准备打向对面勾扯的时候,已经成剑拔弩张之势,我出击的与此同时突然感受到旁桌的一个人的一杆头给我的手腕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白球唰的一下被击了出去。而此时我手腕上的一根麻醉神经已发作,又麻又疼的让我不得不放下枪杆。尽管当时我没有叫出声来,却也一生气反身盯住了那个女孩!正是那个我所见的那个穿着性感小黑衫,腿套短青牛仔裤,鞋上鞋带带着软毛球的耳戴大耳环的女孩,她也正莫名其妙似的看着我的痛苦与生气。 “怎么,谁让你自己不知道闪开的!”她这句话说完我火差点没上来。但她随即又有些害怕似的说:“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于是我甩甩胳膊,也没再跟她计较了。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勾杆居然碰进了球。 “继续嘛!”烟神催促道:“你这桃花运行到家了,但桃花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当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奇怪的事情偏偏发生在我身上,难道是某种潜在的神秘关联?这么一想,我倒觉得不太生那女孩的气了。 很快我们玩完了一局,烟神超我一球。 我决心第二局挽回败局。第二局依然我开球,把五花八门的球色打得四处分散。此局我跟烟神的进球速率不相上下。最后一个巧掉,我进球了,赢了一局。 第三局烟神开球,一杆打得那些色球子如同逃避战乱的难民,见孔就钻。他这第一杆打进了三个球,差点没把我心情打垮一半,第二杆他滑了,这是她致命的规律。我也不甘示弱,第一杆发挥出色,进了一球,第二杆分偏了角度。随后烟神聚精会神的瞄着,我却漫不经心的在旁边悠着。我取出烟神放在台球桌上的朝天门,用打火机点燃了抽在嘴里,烟神出球得利,他一次次瞄准,出击,我索性也懒得看了,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半低着头嘴里含着烟。过了十几秒钟,我正欲起身,听到那女孩大声“啊”的一声,我骤感一个黑影向我的鼻梁骨冲击而来,毫无躲避的可能,一阵钻心的疼,我只感觉到我的眼睛也冒出了金星,眼泪随之而出。随之我感觉到隐隐有一种液体从鼻孔里流出往下掉,我尚且还能往前倾一下身子,争开眼睛的一刻只间大颗大颗的鼻血滚滚而落,溅在地板上喷散着血花。我迅速用手捏住鼻子,可似乎仍不能控制。“谁有纸巾?”我痛而疾呼。 我隐约抬头看见那个把球击出台球桌的女孩显然有些慌乱的神情,又似乎突然之间变得处变不惊,迅速的从她的放在桌边椅子上口袋里取出纸巾,快速的闪至我面前。“给!”然后她有急切而有急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她此时可怜楚楚的样子怕是害怕我发火给她两个耳光或是一阵暴打,因为在黔城这样子的事情时有发生,尤其在这个西城地下娱乐城。真是冤家路窄!当时我疼得直掉眼泪。我撕下部分纸巾糅合成团迅速的堵塞住鼻孔,默默的忍受着那种心里的怒火,我知道我发作只会增加面部的痛感。烟神在旁边也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当时我双手沾满了血,满嘴唇也是湿漉漉的。“再给我两张吧!”我半仰着头说,在痛中我倒显得心气平和。她于是迅速而慌乱的又跑过去,把整包纸巾都拿了过来。她一张一张的递给我。我擦了鼻子和嘴唇,又拿了一张擦了擦手,此时感觉到面部与手都黏呼呼的,面部也似乎肿胀起来。 “怎么样,能支撑吗?”烟神急切地问。 “怎么样,你还行吗?”那女孩也带着着急与愧疚。 我摇了摇手,什么也没有说。显然我疼得很厉害,掩饰不住疼痛的表情。 “我陪你去医院吧?”那女孩压低了语调,显然早已经收敛了她刚才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怕还真得去一趟医院!”我说:“痛得不得了!头很晕!”我淌着眼泪说。 那女孩迅速的收拾起了包,烟神已付了桌球钱,两个人扶着我走出台球室,沿着阶梯上了地下城的上面,在一个路口等着出租车的到来。约半分钟后,一辆出租车闪了过来,见有人打招呼,唰的一下刹住了。我们上了车。 “去中心医院!”那女孩抢着说。 大约七八分钟的光景,车便到了中心医院。一个医生经过检查我的鼻梁骨有少许骨质粉碎,需要住院疗养几天,以观后效。很快这个年约三十的男性外科医生给我的伤口消毒上了药,作了一翻细致的包扎。我说我不想住在医院里。 “那你一定要注意,不能让它再次受到伤害!”那医师嘱咐道:“千万要小心,休息时尤其要注意,只能仰睡,如果呢感注意到这些,明天下午来换药,再看情况吧。” “可以!”我说。 “我为你开一些止痛与补骨药,按规定服即可!你们谁先去收费处把医疗费先付了?”他开出了清单。 “我去吧!”那女孩主动承担责任似的说道。她随即拿着帐单走下了楼。 我和烟神走出了护疗室来到走廊上。 “她是谁呀?我今天遇上她真是晦气!”我惺惺的埋怨道。 “不太认识,好象是高一的吧,哪儿见过,又想不起来!”烟神搜寻着记忆说。 “帮我问问她是谁?先被她捅了一杆,鼻血又让她打得哗哗下,我怎么遭她了!” “行帮你问问。还说你小子桃花运呢,险些命丧桃花。真不知道是行什么邪花运。”烟神半嘲半怜。 此时那女孩气喘吁吁的拿着收费处开的发票跑了上来。我们三个一同走进了护疗室,她将发票递给了医生。 “他是你哥?可得照顾好了。”那医师对那女孩说。 她呵呵一声苦笑,点了点头,口里说了声 “谢谢!”我正欲说点什么,却话到喉咙什么也说不出。医师把药开了过来,递给了女孩,然后医师嘱咐道:“一定要注意,不要再碰任何东西了,睡觉也要小心,明天下午三点来换药吧。” “恩,谢谢你!医生。”我说。 “谢谢!”那女孩也说。 “不用客气!应该的!”医师说。 于是我们三个人走出了护疗室,她把药给了我,微微的看着我包扎着纱布的鼻子,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承受痛苦了!” 我想挤出一丝笑脸,但终究挤不出来:“没关系!等两天就好了。” “我不是故意的,根本没想到会这样。”她继续解释道。 “我知道,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呢,一天被一个人伤两次,我可比处女的初夜还痛楚呢!” 她显然还有些愧疚,听了我的话又差点笑了出来。 “你是哪个学校的?这两天让我去看你照顾你嘛!” “一中的。” “我也在一中。高一四班。我叫卢娇!” “我高二八班。叫我冉君然。”我随即又说:“他叫烟神。” “你不会一直生我的气吧?”卢娇问。 “算了。生你的气也丁点儿不能减轻我的痛苦。不过要是以后弄个季节性鼻炎或是面部神经后遗症什么的,你就把我害苦了。”我说。 “你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以牙还牙打断我的鼻梁骨吗?” “如果这样,你觉得公平吗?” “我这么柔弱,你忍心下手?况且我不是故意要挑起事端的嘛!” “你在台球室的行为就存在一种潜在的挑起事端的极大可能性!” “那是我率真的性格,难道不好吗?” “那你说要是后事不妙,你该对我怎么办?” “对不起嘛,刚才是我不好啦。后果不妙,我来照顾你,直到你好为止,好吗?” “后果不妙了,还直到好为止。我干脆我也打你流出鼻血得了,这样公平吗?” “不公平,我是无意,你现在是报复!而且我怕自己流血,我会晕的。” “但我觉得我一定要把你的鼻子也打出血我才会心安,你不是叫驴娇吗?是驴娇还是鹿娇?驴娇不是有补血功能吗,你还可以流血后自己补给。” “你说的是‘驴胶补血颗粒’,是补肾虚的,不补鼻血!”她认真的说。 “现在我有一些心理与精神障碍,心情不爽,对将来的恢复也有种担心。我可告诉你啊,我以后可是要结婚养子的人,我以后要真有什么后遗症,这会影响甚至会毁灭我的人生,到时候你看着办吧!” “我也不知道啊!” “卢娇吧?” “恩!” “有男朋友吗?” “没呢,我不要那个!”转而她问我:“为什么问这个?你要我做你女朋友照顾你以后的人生?” “就你啊,照顾我?先看能不能照顾好你自己!不过你愿意照顾我呢,”说到这里我心里暗笑不已,但这句话一出脑子里又产生一种罪恶感,不仅对于静如此,对眼前的个体也缺乏一种责任。 “我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她看了我一眼说。 “你要怎么照顾我?” “怎么照顾都行!” “反悔了是什么?” “反悔了我就不叫卢娇,我叫卢娇娇!”她随即嘿嘿一笑。 “好吧,看在你现在挺可爱真诚的,以后我头疼的时候呢你就给我买药;我要因为头晕而饿得不能去买饭了,你就去给我打饭;我要是头胀走路不稳的时候,你就得背我走;我要是头发烧想要发神经了你就得承受我的神经冲动。先这些吧。听明白了?” “你要把我变成你的仆人啊,这可是侵犯了我的人格尊严。” “那你伤害了我的生命健康,我一辈子的幸福,我的精神你如何补偿?” “那也不要做仆人啦,我做你情人吧?”她竟然变换语气娇声说。她这话不知是出于纯真无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当时暗付,可惜你来晚了一步。 “这个我还得有一个审核期,你就先从仆人做起,我头脑恢复正常以后呢,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你可一定不要一相情愿。”我说。 烟神此时在旁边哈哈的浅笑一声,好象在说:你小子到底走的是邪花运还是桃花运呢? “不,我就自认倒霉,这辈子欠你的,人交给你了,凭你处置!”卢娇傻傻的说。 “你只是要对你犯的错误负责,你对我怎么样我可不管。” “那你刚才问我有男朋友吗,什么意思?” “我是说找个人管管你的嚣张脾气!” “我不觉得有那么嚣张!我是非常坦率和可爱的,你要真因为我而留下后遗症,我就慢慢的帮你恢复。”她微微的笑着。 “因为愧疚?” “因为好象我欠你的。很奇怪的感觉:你流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里难受,以前不带这种感觉!”卢娇认认真真,坦坦率率的说。 “是挺奇怪的,”我说:“不过也很正常,一个正常的犯错误的人在犯错的一刻及以后良心发现后有愧疚与负罪感。” “不是啦,是另一种感觉!” “我害怕你的感觉,我到现在不明白我今天怎么招惹你了,我跟你在一起我现在还担心,好象又要发生什么似的。”我说。 “我不是魔女!我是卢娇啊,很真实的。我对你的感觉很特别!”我也不去理会她的感觉到底特别不特别。 “恩,我还知道你是谁。收起你特别的感觉,我害怕。我害怕再有一次这样的感觉我可能就不止只流鼻血了,怕是该命丧黄泉了。”我说:“不过看在你真诚的性格与事发后积极的配合态度,先不与你计较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送你回学校吧?” “算了,有他陪着呢,觉得惭愧明天陪我上医院,来的时候换药的钱得带来。” “恩,好的,要注意点,记住医生的话!” 我终于呵呵一笑:“卢娇吧?高一四班的。” “恩,卢娇,不是什么补血颗粒那个哦!” “记得。明天陪我上医院:带上MONEY!”我说。 “没问题!MONEY IS A LITTLE CASE!再见啦!” “再见。路上小心点!”我们二人与她道别。 “知道了!”卢娇于是搭车离去。 “冉君然,你是不是想赖上这个女孩?”烟神瞟了我一眼。 “哪有,逗她玩呢。本想吓唬吓唬她。其实她本性挺好的。” “她好象真的对你有感觉呢,要不然人家伤了你早溜了,还陪你上医院?” “她本性不坏。那样儿也像是在家受宠的。兴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对她发火,她看到我流那么多血,一走了之夜里肯定做噩梦。”我说:“而且还怕以后遇上我。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女孩都怕这个。” “是你小子把人家给绕入迷了。” “我绕她?我脑袋晕得没有一句正常话,反正痛得皱眉,不如也趁眉皱蹦出一些火花烧她一下。” “你也不小了,她明天真的来找你就搞定她嘛!” “你要喜欢你试一下,我不搞她,就逗逗她罢了。”我说。 “她能看上我,太不可能了。从来没有女孩对我抛过媚眼过。” “别那么想,把你练台球的精力多用点在女人身上,把去台球室的时间多哦转移一些到女人身边,兴许你就会杂女人的磁场里被黏住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便不容易得到,但也只有接近的可能性才会增大。”我说。 “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我做不了,还是玩球自在一些。” “恩!” “行不?现在感觉如何?” “绷得紧乎乎的,呼吸有点困难,还好不是很痛了。” 大约五六分钟光景,我和烟神到了学校门口,他对我做了语言上的关照,彼此说了声再见,然后他坐上三轮车回家了,我也回到了学校宿舍。宿舍就“变异体”与“金庸”两个人,“金庸”躺在床上看小说,“变异体”在用皮鞋刷刷他的大头皮鞋。他们问我怎么了,我说在巷子里碰壁了,“金庸”便继续沉迷于他的武林世界;“变异体”随口问了我一句:“上午那个是你妹妹,看起来像一班有个女生?” “哦,是一班的,我表妹。” “还挺漂亮的嘛!”他傻嘻嘻的一笑,那样子不知道是赞意呢还是淫意。 “当然!”我说。 “你碰到什么壁了?怎么碰到了鼻子了?” “你不信对着墙壁试一试。”我说完便昏昏乎乎的躺在床上。 面部的神经又紧有痛,脑子里也有些混乱。于是我把集中面部的意念转移到了上午的时光,我想着于静,想着牵她的手热乎乎的温度;想着她那新鲜嘴唇的幽雅洁净;想着她那两只不大不小的小白兔,不知不觉,我突然觉得好累,眼睛好重,闭得好紧,在梦里于静轻轻的吻着我的伤口。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期天的早晨,窗外的阳光明亮得晃眼,那五个昨天不知去哪里逍遥的哥们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突然听到窗外有个女孩的声音,仔细一听像是在叫我的名字。我穿上衣服到窗口一看:一个穿着浅蓝色褶形白色吊衫,下身穿一条白里透红的短围丝裙,白色在外围,红色在内圈,两层颜色从外到内呈圆梯行褶状分布的女孩,她正在我们宿舍下边用手呈半握筒姿势对着宿舍叫我的名字。她看到我伸出了头去,便嘿嘿的冲我发笑。我差点儿没有认出来,仔细一看她的头式与回味她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点儿男孩的粗犷,昨晚那个在台球室活跃的女孩形象便闪现在我脑海:卢娇!我心下念道:她今天的样儿可真够勾人心魄的。 “你来学校这么早做什么?”我用半大声的声音对她说。 “来看你呀!我可以上来不?你们宿舍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他们都在睡觉!”我说:“等会儿吧,我下来。” “恩!”她点着头。 我于是回到床边穿好裤子,倒了点热水在盆里,然后带上洗漱用具到了洗漱区,用湿了温水的毛巾小心翼翼的对着洗漱区的镜子擦了擦除包扎处以外的面部部分,刷了牙,然后返回宿舍,放下东西,穿好衬衫便出了宿舍楼。卢娇已站在宿舍大门口等我,脸上带着活泼的笑。我大意的看了她一番,挂肩斜腰挂着一个褐紫色针织书包,书包的一边挂着一个狐狸头,另一边扣带处系着一个小红毛球,穿着一双小巧黄皮鞋,袜子几乎藏在鞋子里。 “怎么,想出嫁呀?”我说。 “恩,陪我去照结婚照吧。”她一点儿也不害羞,“你看我这样子像结婚吗?” “想什么呢?你,我可高攀不起啊,再说。。。。。。”我们边走边聊。 “好啦,来看看你嘛,谁要跟你结婚,想得美!” “真把昨天的事放心上了?”我笑着说。 “当然!卢娇娇说话一言九鼎!”她的男孩子个性又像自然挥发一样散了出来。 “一言九鼎!把你舌头都压成肉膜薄片!你顶得住吗?”我其实是说她用错了词。 卢娇嘿嘿一笑,“那躲在嘴里就压不着了。”她眨了眨眼睛,仿佛此时才发现我的鼻子:“还疼不?” “不了。”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宿舍楼?” “我跑到男生公寓楼去问的,恰好一楼有你班同学,他们说你在这边。” “哦,你这个样子也敢进公寓楼,不怕遇害呀?” “谁敢碰我一下,我骂死他!” “臭脾气,谁敢要你!” “你不是说要我的吗?” “昨晚那是逗你玩的,再说我有喜欢的女孩了。” “比认识我还早?” 我觉得好笑:“当然了,这么短的时间还有比认识你迟的吗?” “不信!” “叫我哥吧,昨晚那医生不是我们是兄妹吗?” “叫哥?”卢娇有些不悦的样子。 “恩!”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说。 “不是那种感觉嘛!” “别提你的感觉,想着我就莫名其妙的害怕!” 我和卢娇不知不觉已走到旗台旁边。 “去哪儿?”我问。 “你现在的样子又不能做激烈的运动,先带你去“马士角”吃东西,然后我们去阿蓬江坐船玩,怎么样?”卢娇促足在我面前说。 “好,依妹妹的。” “不喜欢你叫这个,叫我娇娇吧。” “娇娇,恩,脆生生的。”我说。我们又向前快步走着。 “叫轻一点儿,就比较熟啦!”卢娇说。 “娇娇!”我轻声的叫了一声。 “恩,这样才好听!” 我呵呵的一笑与她一起下到台阶上。 “我叫你什么呢?”卢娇转过头来问我。 “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叫。” “那我叫你老公喽!” “哦,这个除外,不好,不喜欢听!”我说:“直接叫名字吧。” “冉君然!” “恩!” “不很亲切嘛而且拗口。”卢娇思虑了一会儿:“我喜欢叫你老公!” “可我不爱听这个!”我说:“还是叫我哥好了。” “君然!”卢娇望着我轻轻的叫着:“怎么样,好听吗?” “不太习惯,”我说:“我女朋友才这样叫我的。” “我不管,以后我就是你女朋友!” “这可不太符合中国国情。” “不管这个,我就觉得你是我的特别感觉!”卢娇说。 “特别感觉?” “恩!” “可我没有这种感觉。” “你不觉得我们能这么快的融合不是因为特别?” “想想倒是,可这种特别能代表那种感觉?” “我认为是!”卢娇说。 “我没有那种认识。”我说。 “我会让你认识到的。” “没你这么耍赖的。” “我不管!”卢娇突然很生气的样子,“我会让你认识到的!”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学校大门口。 “那我女朋友怎么办?” “我也没有人疼!”她说。 “你没人疼?”我惊讶地说。 “我,两年前妈妈死了之后,爸爸就不疼我了,现在家里那个黄脸婆又对我很凶!”卢娇泣道。 “哥以后疼你就是了,别在我旁边哭好不好,我希望看到你活泼时的样子,那多精彩呀!” “要疼我哦!”卢娇破涕为笑。 “恩!你爸爸怎么不疼你了,他把你打扮得这么优美还不疼你?” “我爸爸现在疼的是家里的小弟弟,那个黄脸婆生的。妈妈死了以后,我的生活他就没再认认真真的关注过,他不问我学习上的成绩,也不关心我在外边的生活,只是给我钱花。我成绩不好,一中是他拿钱买进去的,他只是认为给我钱就是给我一切。”卢娇显得很委屈欲哭未哭的样子:“去年他还打过我一次,爸爸以前从没有打过我的,所以那以后我经常跟他吵架,有时候好想离开那个家!” “你说的那个黄脸婆是你继母?” “妈妈在的时候她就跟爸爸搞在一起。我恨她!”卢娇此时眼泪涟涟。 原来如此!我心里暗怜。“不哭了,娇娇不哭了?我想你爸爸呀还是疼你的,不然他会让你上一中?还给你打扮得这么漂亮?” “他不好,就是不好嘛,让我上一中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他的名声。他打扮我?是我自己要打扮的。” “那还不是他给你的钱让你打扮,总之,他还是养育着你,你这么可爱,他能不疼你吗?” “可爸爸不这么想,他说我顽皮,说我不讲道理,说我贪玩,说我欺负小弟弟;他给我钱也只是因为他有钱,我打扮得漂亮一点儿他也觉得是他增光。” “你这样想可不好。” “可他打我了呀,我小的时候,爸爸不是那样对我的,为什么他要打我呀?” “为什么?” “有一次我抢了小弟弟的玩具枪,不小心一拉枪栓射出一颗胶子弹,打在小弟弟脸上,他哭着嚷着告诉了他妈妈,是他妈妈在晚上又告诉了爸爸,爸爸就在那晚打了我——他曾经是最疼爱我的。”卢娇说完又哭了起来。 我也觉得她很值得人疼爱:“娇娇,别哭了,都过去了,你爸爸肯定也后悔了,所以他现在什么都满足你。” “爸爸还是不理解我,我跟爸爸已经有一年多没认真交流过了,夜里我总是想着妈妈就哭。” “你还是爱你爸爸的,要不你还称他爸爸?”我说:“娇娇要坚强些,认真去处理,情况会好起来的。” “君然!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好可怜!” “所以你才急切的需要找个依赖,寄托?” “恩!” “以后我就是你哥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告诉我。” “哥也会很疼我?像男朋友一样?” “哥也会疼你,但像不像男朋友,我不知道。我喜欢另一个女孩。” “她比我漂亮?” “都漂亮!” “比我聪慧?” “都聪慧!”我说。 “我不管,我就要你对我好!”卢娇倔强而又娇柔的说:“对我好,以后我就会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好!” “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也说不清楚这个。我们长大了在说这个。” “好吧!” “把眼泪擦擦!”我对她说。 卢娇于是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哧”的一声撕开封口,取出一张纸巾递给我:“帮我擦!”她哭泣后带着血液的挂着泪痕的眼睛看着我。我接过纸巾,展开叠成双面,然后把她脸颊的泪痕轻轻的抹去。正好一辆人力三轮车从我们旁边经过,我对那车夫招了招手:“去马士角。” 我和卢娇上了车,我把右脚翘到在左腿上,然后双手手指交叉抱住右腿膝头,形成的弧度较大,卢娇也撒娇似的学着我的样子,可学了几次都没能学会。她那细细白白的腿,学我姿势的过程腿上的红白色瑶裙光滑的向她臀部滑去,她的腿的凝光鲜得刺激我的眼,我就那么趁她不注意悄悄的瞥着她的腿。卢娇学了几次也没学会,索性也不学了,规规矩矩的躺在座位上,用手指倚着我的背,她的指尖在我隔着衣服的背上的动作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我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便把手放开右膝盖,取下右脚,收回身子躺在座位上,压住了她的手。我微一倾眼,卢娇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侧面,她的右手很随意的伸过来摸了一下我的耳朵,轻轻的扯着,她的手指轻缓而反复地在我的耳垂上滑动着。我忘了当时是什么感觉,既没有冲动也没有讨厌,很自然就让她的小手弄着。从大拇指与食指间轻轻的挤压,逐个依次的换下下一个手指与上一次压过的手指的另一侧,挤压,直到只剩下一只小手指头了,他最后还用小指头轻轻的刮了一下,随后她便微微的笑。我只是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却又神态十分正常的偶尔看着她。我们没有说一句话,语言完全用肢体和眼睛来表达。 随即,卢娇向上伸了一下身子,把嘴附在我耳边用气息低语:“去给你弄个耳环戴上!”然后对我挤了个媚眼,好像在说:怎么样啊? 我摇了摇头微语:“坚决不要!把我羞死!” 卢娇于是从我背后抽出手把她右边扎着许多小辫的秀发撩开,露出一只细白纤巧的耳朵,比于静的耳朵稍大。一个大耳环垂挂在她没有太多肉感的耳垂上,好象在说:很漂亮吧。 卢娇的左手此时也伸了过来拉着我的左手向上抬:“来,感觉一下嘛!”她低声低语。“感觉什么?”我低声说。顺便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耳环,然后把食指弯在大拇指上,轻轻的弹了她的耳环一下,耳环发出轻微透彻的“嗡嗡”之音。“真好听!”卢娇一乐,便把话说出了口。 那车夫欲回头看个究竟,毕竟上他车的时候,卢娇的打扮也令他眼光出神。我迅速把手收了回来,卢娇脸上还带着活泼的笑意。那车夫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回过了他的头,继续掌握着他的车。保准他还以为卢娇是在说他蹬的三轮车发出的持续的,“咣当咣当”的声音呢。我和卢娇相视一笑。 约莫五六分钟的光景,我和卢娇便到了马士角,我付了车钱,很便宜,坐一次一元,不管车上坐几个人,前提是车夫要踩得动。我们沿着这片小区大楼下的通道走了进去,找了一家“春之韵”餐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不叫这个名,叫“夏之韵”。难道这个餐馆的名称随季节改变而变,到了秋天该叫“秋之韵”,冬天也该来个“冬之韵”的芳称? “吃什么?”卢娇说。 “你随便点吧,体验一下你的口味,跟你吃住一样的。”我说:“精神不太好,要杯咖啡提神!” “我今天的装扮还没能提起你的精神?” “不是那回事,”我轻笑了一声:“是眼睛感觉有些倦意,幸好有你转移我集中于面部的意念,不然我肯定没现在这么,还比较有精神吧?” “我要一份干拌面,一碗银蘑菇鲜汤。”卢娇说:“你也一样?” 我点了点头。 “在给你要份嫩排骨肉汤吧,补补你的鼻梁骨!”卢娇微微一笑说。 我呵呵一笑 ,真不知道心里是苦是乐。卢娇于是拿着菜单去了内堂窗口,我眼睛四处扫视了一翻这家餐馆,说不上什么春的气息,倒是也不缺乏一种朴雅的味,里边的桌椅以及墙面装饰点缀都比较厚重而又不乏鲜明的典雅。依旧是裸露的红墙,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粗糙,我想着建筑施工的工匠师的造艺让我不禁暗自佩服! 不多一会儿卢娇悠悠的从内堂出来,回到桌前坐在我的对面。 “花了多少银子?” “人民币二十八点八八元。” “第二位零头也算?” “恩,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折惠的,我对那人说,给你人民币三十元,不用找了,量足一点儿就行。”卢娇说。 “行啊,风度,好处,都捞到了。” “别忘了我是卢娇娇哦,有什么事情我办不好的!” “办得不错!”我说。 “那你要不要我嘛?”她总是见缝插针。 “你别老这样。我觉得你很可爱,你的性格比我初次看你时的印象要好得多。但我不知道要你什么,你陪我玩我觉得就开心啦,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也不胡思乱想。” “不信!不跟你理论!呆会儿我们去坐船,我掉进河里了你会不会下河救我?” “别,不会的。” “要真掉进去呢?” “那河我可没游过,太深了,下去了说不定就永远下去了!” “那你是眼睁睁的看着我下去了?” “想什么呢?别用这种假设,想到你我的奇特我还真有种恐惧感!” 卢娇撅着嘴唇定定的看着我。 我换了口气说:“好啦,你真掉下去了,我能够眼睁睁吗,我说过会像哥一样疼你,我会下去救你!” “那救不起,或者当我们两个刚好冒出头来又被暗藏的旋涡卷走了,无力挣扎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下来救我?” “那时候有时间想这个吗?” “你只说会后悔吗?” “不知道!” “那你只是假假的疼我!”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没用。与其在后悔中死去,不如心甘情愿的跟你抱在一起,任旋涡把我们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真这么想的?” “真这么想。” 卢娇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我不喜欢你用这种假设。”我说。 “可我喜欢听你回答这种假设!”卢娇说。 我苦苦一笑。 “你是喜欢我的!”她定定的看着我。 “我不清楚,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受苦的可不是我。” “那在我孤独想哭的时候,想要你抱着的时候,你会不会抱着我,让我哭?” “不喜欢爱哭的女孩。” “你只说你愿意抱我吗?” “当然!”我说。 此时服务员将我们要的东西用托盘端了过来,服务员把这些东西放到桌上以后说了声“请慢用!”便离去。当时我也没有注意服务员的表情,单从语气上听是不冷不热的。热热的鲜汤还冒着蒸蒸的气流,蒸气里的味道一进入鼻孔,便引来了嘴里一阵唾液分泌,这样看来我的嗅觉还是正常的。我用手端起鲜汤喝了一口,真是热得恰倒好处。卢娇也用手端起鲜汤喝了一口,然后微笑着说“就喜欢这味!” “挺鲜妙的,大约跟处女的味道差不多吧。”我口无遮拦地乱用比方。 “你喜欢。。。。。。” “喝汤!”我抢过话说。 “那,我可以考虑给你尝尝哦?” “别,我只想喝汤啦!” “假假的。我可还是处女!” “我只是打了个比方,你不能什么好处都要向自己身上扯吧!” “是真的嘛!” “我相信你是真的!” “那你尝不尝?” “不!”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喝汤。 “傻!呆子!” “你这样了我可就被你套住了。” “恩,要不怎么说“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 “那还是不吃了!”我浅浅的微笑望着她,欲放下筷子。 卢娇拿着筷子伸过来敲了一下我的头皮:“快吃啦,现在吃的是早餐!” 我微微一笑。 “那个不尝就不尝嘛,留着也不会腐烂!留给你的,想好了就跟我要?” “好好留着吧,不过不要留着等我。”我呵呵一笑,“我班的帅哥很多,哪天带你去看看,跟他们吆喝吆喝,兴许里边就有你看中的一个。” “可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了!” “不可能!可不能这样妄用修饰词:你不会活跃到脚踩了一个水坑就说是自己掉进了万丈深渊吧?” “感觉没有什么分别,那一刻的刺激度是同等的!就像伽利略手中的两个铁球同时落地!”卢娇说。 “总之我不能对你产生好感!”我认真的望着她说。 “我只要你对我好!对我好一天是一天,好一个小时是一个小时,好一分钟是一分钟,好一秒是一秒,因为说不定哪天我就悄悄的死去了!”卢娇说完后半点忧伤而真诚的看着我。 “我对你好就是了,不过不要有那种极端的想法,快快乐乐的。” 卢娇倾尔间恢复了活泼,大口大口的学着我吃着面条,然后用手端着碗喝汤,我时而喝汤,时而喝一口咖啡,并用中西口味。我们吃罢早餐,走出了春之韵后,我伸了伸腰,踢踢腿,伸伸手,卢娇也学着我的样子做,她伸腰的时候我不经意看者她的有点太显露的胸部,尽管不是太大——毕竟她还比较小,至少比我小一岁吧,当时十七岁的我已俨然是个比较有风度的男生了——不过幸好没让她看见,要不要怕是又摆脱不了她的攻击。我心里也觉察到了她的吸引力,她活跃的身体和性格的的确确也让我觉得有几分心动,然而此时我想的是静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太坚强的矛盾心理,我是喜欢静女的,甚至觉得已经触及到了爱的层面,而面前的卢娇也的确让我喜欢。难道这就是众生传说中的花心吗?我暗忖,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萌生这种状态的念头。随后我和卢娇搭上出租车直奔阿蓬江,计车牌上显示用了十五分钟多五秒。 江南初春之后的江水绿得可爱,映着清早的阳光,江面上泛着一片微红、兼伴着点点金色的光环。整条江想一条七彩的翡翠,江水明亮的的地方,水色较浅,深浅的痕迹由于光的明亮程度显得格外分明。江水是轻的,也很静,江的岸边渔村几家烟火袅袅。风也吹得清凉,吹着我那比较麻木的脸,悠然间也变得新鲜了。 我和卢娇站在桥上看风景,良久,卢娇从包里取出一柄木琉梳子和一个银白镶边的小圆镜,她索性去掉她那辫着的小辫一些纤细的弹圈,然后对镜梳理,她用木琉梳子从头的顶部插入发丝往下拉,她的秀发很顺滑,不过因为辫儿辫得紧了些,看上去她很用力,一些小辫也在梳子的压力下旋转着,细细的分散开去。卢娇梳了两下她的头发,看着我偶尔在望她,便把梳子递给了我,可爱的眼神似乎在说:“帮我梳吧!”我执起她的木琉梳子,轻而巧的梳理着她的秀发,看着她头部的小辫旋转散撒的美,对,是一种美,她的秀发里的清香让我陶醉。卢娇拿着小圆镜子看着我帮她梳头发的神情,动作,她那可爱而生动的面部表情呈现在小圆形的镜子里。我帮她把辫儿都梳散了之后,她的头发显示出了一种飘柔。我们站在石桥上——石头砌的拱,石块堆的栏杆——可以看到葱郁的远山很远,山上红白交衬之色彩,是乳白中的嫣红,跟卢娇身上穿的红白丝裙一样,点缀着妖娆。 我和卢娇看了一会儿风景,要从桥的西头小而陡的幽径才能下到河边。卢娇很害怕,所以我只好牵着她。遇到坎高的地方还要抱她下去。她趁我不注意便用嘴亲吻我的脸,吻了好几次。我说你把我伤口弄痛了我把你扔掉,卢娇嘿嘿一笑,她说她是在给我疗伤,给我回报与奖赏。我说你嘴唇有没有抹口红,她说抹了一点,不多。我说呆会儿得用江水洗个脸。她说你要讨厌我给你添就是了,江水那么凉,对受伤的面部不好。我说我的伤口正处于恢复过程之中,有一种灼热的感觉,兴许用凉水凉一下会有好处。卢娇不以为然。 我和卢娇下到河边,河边停靠着一片机动或是人工摇橹的大小船只。我说找一只摇橹的吧,漫荡两圈就回去,她说她要去神龟峡深处看神龟庙。于是我们一起找了个开机动船的船家。他中年汉子,头裹黑布,卢娇跟他要价侃价,最后说定一个回合人民币四十元,这个价格不贵,而且人少。也就是说船上就我们三人。船上的设置也还规整,木桌竹凳,竹制的围栏,竹隔的舱面,船家在发动机里边的舱内,我和卢娇在前边。 当我们的船行于江面的时候,阳光已经很明亮了,我们的船击着江水“哗啦哗啦”地响,划过的水痕像一条翻滚的巨长银蛇。江的两岸峭壁悬崖,有几只野猴在悬崖的藤条间飞窜。 “猴子!”卢娇惊呼道:“我看到两只从这边跳到那边去了!”卢娇小手指指点点。 “你就像只野性未改的猴子!”我逗着她说。 “我不是,我有时候比猴子还野,我像一只小狮子!”卢娇自信的吹乎着。 “外表像只小狮子,内部却不怎么像。” “你是说我不勇敢,不坚强?” “是这样吗?” “卢娇娇名不虚传,里外都一样,坚强!勇敢!”卢娇站在船头大声喊道:“野猴子!我要把你吼下来!”卢娇用她带点疯狂的半点男孩音色对着石壁吼去。几只野猴伫立,爪抓藤条,似在静听卢娇的声音。 “你不是想让你的吼声卷起千堆乱石,惊涛又拍岸吧?” “你也来吼两声嘛!比比看谁的声音大?” “我可正在变声期,吼破了嗓子可完了,永远变不成成熟男音!” “呃,那是不好!” “恩,你也小心点,别把嗓子震破了。你要把自己异化了,将来嫁人可危险!” “那我就永远怪你,死嫁给你啦!不许说不要我!”卢娇愤而不怒的说。 “你这狮子屁股一摸起来就上劲,可是我们的关系不能再发展了,这速度都要赶上火箭头飞天了!”我说。 卢娇嘿嘿一笑,“给你摸,看你敢不敢?” “我不敢!”我说。 “我答应你的,不怪你,摸吗?”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心里暗暗发笑。 “假假的,摸不摸嘛!” “不好吧,山崖上那些怪脸盯着呢。” “冉君然!”卢娇大声吼道:“你不像个男人!”卢娇说完呜呜咽咽欲哭未哭的样子。 我不理她,可我看到她哭丧着脸觉得愧疚,我这样做对得起静女吗?可是我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活泼热烈的女孩呢?摸吧,反正于静看不到,不摸吧。。。。。。我当时的确有几分乱意。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坐在船头傻听船底的水声,时不时的看卢娇一眼,她仿佛受了委曲的样子,嘴角一直努动着,偶尔吞吐嘴里的口水。她抽泣了几下,便狠狠的坐下来抱住了我,我用手抹着她的眼睛水,尽管我认为当时我是个精神上有罪的人,但我还是这么做了,我把轻轻的搭在她那柔韧的背上,好久好久,什么话都没有说,我那么规矩的让她抱着,让她依偎在我的身边。 那一天卢娇玩得很开心。我们的船到了神龟峡之后,卢娇与我一起爬神龟庙的石梯,累了就歇,歇了又爬,终于爬了一千多级石梯到了庙顶。从庙顶往远处看去,可以看到远处的片片云海;在我俯视的视线里,江面上点点小帆仿佛飘动于风中,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些幸福美妙和一些迷惘彷徨的情感。而这山野间的红花绿叶,鸟儿的千里清歌,实在是一种纯然的美。我不知道卢娇在佛面前许下的是什么愿心,多少年之后她一直都没告诉我。 从庙顶下来的时候,卢娇显然有些体力不支,毕竟是城市里的娇弱女孩,不过能冒那么大的险跟我爬上一千多级石梯的庙顶,让我对她的坚强给予了一份肯定。她顽皮着要我背她下山,其实我也累。我问她这个完整的系统有几千克,她说没有九十斤,的确,我背着她也觉得轻飘飘的,我就这样触及到了她柔软而丰韧的臀部,也感觉到她的胸部与下边那个部位的温软。那种感觉真的也很美妙。我只是受不了背着她时她的任性与顽皮,她不摸我的眉毛就咬我的耳朵,我总是用手轻轻的敲她,又怕松了手她从我背上掉下来摔坏。 她也不是很傻,趁我松手的时候,她便用手扼住我的脖子,或是紧抓着肩伏在我的背上。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像她那样对我如此亲近过,她那天的活泼可爱兼迷人的吻在我心头也不知不觉是深深的还是浅浅的划过一串涟漪,正如她所说,那种感觉如同两个铁球同时落地。我们能区分的只是球的大小,而下落过程铁球本质的属性二者如一。用到我和卢娇身上,我们能区分的可能只是男女之别,而彼此的心里其实都有一种期许。不管别人说我这个人品行如何,但在那时,我的确也喜欢上了卢娇。喜欢她这样变化多端,冷热不定的心情。可是静女,我更是那么深深的喜欢,我知道,喜欢这回事或者说喜欢的感觉不会因为人的年龄去模糊它的精准。我的感觉告诉我,于静能更好指引我寻找到适合我的爱的方向。而我对于卢娇来说,当时我只觉得我只是她的一个心理依靠。 那天下午我和卢娇回来后她便陪我上了医院换了药,抢着帮我付了费用。本来我以为自那天我和卢娇的关系亲密一步之后,会让我在静女与她之间很难处理。而且担忧自己萌生的负罪感会拢上心头。在其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我依然和静女保持着秘密的联系,甚至连卢娇也不知道我说的女朋友到底是谁,当然,于静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私下里跟低年级的另一个女孩也在一起疯狂,一起玩耍,一起亲亲热热,搂搂抱抱;一起炫耀青春期心情的美妙。 ************* ******* ************* 于静在“五一”放假回乡的那几天,我特别想念她,当时真后悔没跟着她的车随她去乡下。 五一放假的头一天晚上,我没有上完最后一节晚自习便来到静女的教室外边等她,我无聊而小心的在她们的教室外边转圈圈,一是担心被督课的值周老师发现,还害怕被我的班主任发现,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下课的铃声在静寂而空朗的校园内响起,这个学校一直用的是古老方式的敲钟仪式,尽管其他什么都比较现代化了。钟响之后刹然间整个教学楼一片喧杂,倾而间到处都是人影闪动。我看到于静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本书。我站到她身边的时候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手她才吃惊不小的发现我。我和她绕出了综合楼大门,下到了灯光暗淡的操场。 “你怎么下课这么快呀?” “早来了,”我说:“等着你呢!” “以后不许这么神出鬼没的!” “好!以后正大光明的向你微笑,然后走来!”我说。 “我明天中午回家去了。” “我想你!也带我去吧?” “真想去?” “恩!” “不过这个季节乡村的田野到处都是水田不太好玩,要不暑假你去,”她随即又说道:“暑假也不好。秋天去最好,赶在国庆节的时候,既凉爽,田野又宽畅,好吗?”于静看着我的眼睛说。 “听起来那么遥远呢!” “很快的!”于静呵呵一笑:“你呀,就是做什么都有点急,好好趁假期的日子炼炼你的性子!对了,五一打算怎么玩?” “没想过,本来是想跟你去玩的。到时候在看,兴许邀上几个兄弟上武陵山或者小南海钓钓鱼也行。”我说。 “钓鱼?” “恩,锤炼一下心性嘛!” “小心别让鱼儿把你拉下水了?” “但愿是条美人鱼!”我哈哈一笑。、 “我打你哦!” “我咬你!”于静于是柔情脉脉的大眼睛望着我,扬起了她的嘴唇。我轻轻的吻了她五下,因为这是我第五次吻她。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带好吃的给你啦!” “什么好吃的?” “一些土特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的,我出游的时候看到什么好看的或是好吃的东西也带回来,等你回来给你!” “好的!”她望了我一眼说:“这两本书我看过了,现在给你看!”她拿着这一星期的《处女期刊》和一本《简爱》,“这本小说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为坚强的女性,我很欣赏!” “恩,我闲着时便看看,等你回来给你说读后感!” “恩,乖孩子!” “我也给你带来了两本,找朋友借的。《呼啸山庄》与《阳光下的恋人》,看了让你感受一下黯色与光亮形成的对比。”我把两本书递给了于静。 “恩,谢谢!” “我也不要你把这两个字说出来!你说过,我们之间只许珍藏这两个字,不需说出来,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要谢的话就咬我,要么敲我脑袋,我喜欢!”我说。 “好的。”于静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们不知不觉的走着,绕过一段幽静的路便上了回于静宿舍的大道。 “明天中午我来送你!” “不了,我也不知道中午什么时间走。五一回来再见。要想我哦!” “会的,一天想你一百遍,恩,不够。。。。。。”我紧紧的抱了她一下。 “能想多少遍就想多少遍吧,也不必记得那么清楚,想我就行了。” “恩!想你!路上要小心!” “会的,回去吧!” “恩!” 我于是返身往我的宿舍走去,偶尔缓过头来在人群想要再看她一眼。 我回到宿舍外的大门口的外边的时候,突然一只轻柔而有力的手从转角处把我拽了一下。“嗨!”卢娇从转角处闪了出来,“没吓着你吧!” “小样儿,偷袭珍珠港呢,你这声音跟飞毛腿爆炸似的。”我说。 “别乱扯,我等你好一会儿了!”卢娇说。 “哦?” “我就想看看你!五一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重庆。” “哦,去旅游观光?” “算是吧,我小姨两个星期前从美国回重庆来了,昨天从乡下返城时来到我家里说要带我到重庆去玩几天。” “你家人同意了?你也想去?” “我本来不想去,可小姨很想带我去,说她半个月后又要回美国去了。她说这么多年回来了,回来了没见到妈妈,她想我,想跟我说几天话,顺便带我去重庆玩玩,我小时侯小姨对我可好了。”她说。 “哦,那你去吧,去重庆走走,领略一下从美国回来的人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出国去,去读书,或是去体验新生活。”我说。 “我才不要出什么国呢,除非你陪我出国。反正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了,哪我都不去,就在你身边!”卢娇说。 “跟我,一点幸福都没有,咱俩阶级不一样,门不当怎么附对呢?” “没想到你观念还这么陈旧。我又不嫌弃你,况且你们家工薪阶层也不是很穷嘛。” 我呵呵一笑:“没那么多观念。”转而说道:“你还是去重庆陪你小姨吧。我五一跟几个兄弟去武陵山,要不然在家睡觉,看看书,打打台球这么过。” “恩,明天不上课了吧,你今晚不回家吗?” “想在宿舍听他们说些新鲜事。”我呵呵一笑。 “有什么新鲜的,天天都是那些磨损女人的话。不过那个“变异体”可被你们玩得够呛!”我把宿舍的一些趣闻讲给卢娇听过,偶尔也讲一些给静女听,她们俩的共同点都是听了一些会发笑,不同的是我跟于静讲的时候于静会带着不介意的责备语气说我顽皮,给卢娇讲的时候卢娇则说我们阴损。 我呵呵一笑说:“不过他现在聪明多了,一个突出的改变就是最近常参与我们的讨论。” “后天的学习是可以让人变得聪明的嘛!” 我和卢娇就这样蹲在宿舍楼下的石阶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问。 “预料中中午的车,不急!” “你回去吧!”我望了她一眼,她当时穿着一身牛仔装,衣服虚着,里边一件超短的黑色丝衫。 “我今晚想让你陪我“曼哈顿”K歌。我明天就要走了,好几天见不到你!”她望着我说。 “算了吧,我一进那地方就头疼,那轰轰烈烈的氛围让我心烦意乱!” “总该陪我出去走走!走嘛!”卢娇拉着我的手。我无可奈何又不太愿意的被她拉了起来。 “等一会儿,我把书放了来。”我于是跑上宿舍放了书来到了下面。 此时卢娇在操场上等我。 “只陪你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家。”我说。 “不行!我今晚要你陪我,不回家啦,我们痛痛快快地去玩到半夜!”卢娇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 “困了怎么办?那时侯又不能回家又不能回宿舍。” “我们去开房一起睡觉喽!” “不好吧,你一天都在想什么呀?” “想什么,想你!我真想跟你一起睡觉,两个人脱得光光的,紧紧的抱在一起,然后裹着被子,让你的火烧我。” “烧坏了你你还怎么去重庆?” “那就不去了。” “不行,你太嫩弱了,我不忍心。”我在她耳边说。 “反正我最近想你头都乱了,你要不把我的心情弄好一点儿,我去重庆出事了,你可别后悔!” “出什么事了,你姨妈给你带美国货色回来了?” “不是那个,是出车祸!或者一个人在重庆的街头迷路了半夜被一帮男人给包围了,他们将我逼到墙角,扒了我的衣服,硬把我干了。。。。。。” “你有完没完啦,你!我怕我该领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只是想把第一次给你嘛!不能让其它男人硬干!” “没遇到过你这种疯狂幻想的,被人硬干的几率是很小的。你别穿得太露就不会招惹别人的眼睛了,迷路了,你把脸抹一把黑。”我说。 “那还不给那些乞丐给干了呀,乞丐可是不讲黑不黑的。” 我呵呵一笑,简直无语。 “这样吧,你再长大一点儿了以后再商量,好不?” “要多大?” “反正不能太小,不能有损身心健康,学校的校规你都忘了吗?” “才不管那个!那你就只抱着我,脱得光光的,光抱着,不做那个!” “这似乎不可能,怕是那时你不反悔,我要干;你要反悔了我也要硬干了!” “那我先给它一脚,把它打得没有攻击性了。。。。。。” “我知道你下手是会毫不留情的!你一脚把它踢坏了我一辈子就完了。那样那你不如拿刀把我干了。” “那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此时我和卢娇已经出了校门口。过道上偶尔还有一个人影闪过。 “有,当然有啦!”不过那样会很委屈你呀!知道男生平时都怎么解决下边那个的挺立问题吗?” “《处女期刊》上说男生‘春机发陈’期性欲大增,一般都会手淫嘛。” “怕是春机发陈了女孩也会手淫吧?” “也这样啦,不这样就做白日梦呗!” “我看你就喜欢做白日梦,睁着眼睛幻想还是闭着眼睛?” “恩,真的会那样,我还认为我是个守身如玉的女孩,除了你没让别人摸过的,你没摸我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在幻想;你摸我的时候,我也在幻想。。。。。。。” “想什么?” “想跟你做那个的时候从悬崖边滚下去,又舒爽又摔得粉身碎骨;想跟你在一只船上做那个到气喘吁吁的时候船突然船破了掉进水里,一口气没换过来,一下子憋死在水里;想在牢底铺满尖刀的刑房里,牢头被迫我们干那个,要达到极点的时候她一脚把我们踢到牢底,被几十把尖刀刺穿身体,血淋淋的;想。。。。。。” “你每想一次我都得陪你死一次!” “那样很爽很刺激呀!” “你做这种白日梦就不会发冷汗?” “当然也会,经常被老师叫醒哦,吓得我一身直冒冷汗,仿佛老师就是刚才的梦魇!” “你还是换一种方式吧,不要用这样的神经幻想。” “所以才想要你陪我睡觉嘛!抱抱我,摸摸我,我就会好过些。我现在就好想要你抱着我!”卢娇定定的看着说。 “那我抱着你回家吧,回家了好好睡觉,别乱想了,好吗?” “你真的不想跟我睡吗?” “不好说。现在不想。” “因为你有女朋友了?” “我觉得你现在心理上出了点问题,我不能这样做。” “是你才有问题呢,你们男生不是天天都谈论女生的吗,我看你说的跟做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责任!你懂不懂?我睡了你不负责任你会高兴吗?” “我只要你对我好,你要负的责任就是对我好!其它的我不管。” “对你好,就是满足你的身心需求?可我要对自己负责。” “假假的,说话一直都这么虚伪,表面君子!” “我觉得你还有恢复身心健康的可能,可能性挺大的,所以你现在更不能乱了心性。” “你说过喜欢我的!”卢娇说。 “我是跟你在一起很快乐的,看这你觉得可爱,也觉得舒服。” “那就对了。其实你想跟我睡,对不对?” “偶尔的确想过。可我这种想法对我女朋友更甚!” “好吧,我会留着等你的。等你女朋友不要你了,你才知道我对你的好!”卢娇眼泪欲滴。 我看了她一眼。 “罚你抱我回去,只许走路,不许坐车!” “好的!乐于这样为你服务!” 我于是一手揽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大腿,卢娇的双手挎在我的脖子上,眼睛多情而又略显无奈的看着我,时不时的卷撑起身子,用她温热的嘴唇吻我,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对我的这种方式。而且她吻的感觉也很好,尽管那种情况下我一想到静女就觉得愧疚。而卢娇的嘴唇的确令我快乐,甚至有些情不自禁的接受她的攻击,但我总是用语言上的理智去限制我们之间的发展,我一直没对卢娇产生过什么邪念,尽管偶尔也回味她的一弯幽情。卢娇的确是喜欢我,可是让我犯下更深的错?难道我就真的有错吗?这个问题在那时持续了好长时间,甚至是以后的好多年,我都一直没弄明白过。 *********************** 五一短短的七天,于静回到了乡下,我每天都会想念她;卢娇去了重庆,我也每天想起她。我呆在家里两天了就觉得身体发麻,于是便邀上烟神已经另外两个弟兄——他俩找了两个还算美女的女孩还是女人。我们六个人三号一起搭车去了武陵山,爬了一上午的山,看了漫山遍野的风景,站在武陵山顶大吼了几声,然后一路与他们胡扯下山。那一夜,我和烟神独守空房,我跟他说了一点关于卢娇的事情。另外四个人二对二的在隔壁的两个房间了花里梦里还是什么状态里云雨了也不知道几翻。让我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个弟兄干完了走了过来。 “现在有兴趣没有?哥们干了她一次,第二次留给你了?” “什么感觉?” “做了就知道,上边水灵灵的,下边像泉喷!” “朋友妻怎可欺?” “废话!随便带出来玩的。” “我去了肯定会招她臭骂——” “何以见得?” “怎么说她也是个正常人,你小子别蒙人家太紧了。我这一去,你俩关系不就露馅了,她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心思!” “我又没有打算让她长久的留在我身边!” “总之我不想被人家骂着赶出来——你们这些臭男人,当你姑奶奶是鸡呀!” “你随便吧,反正不上白不上。。。。。。。” “你问问烟神,让他去吧。我走了一天没精神,要睡觉。” 烟神也摇了摇头:“哥们倒是想去,可没脱裤子保准就被挨上一脚!那女的今天跟我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连看都很少看我一眼:这能唱到同一床戏上吗?困了,睡觉,明天早起回城。” “好心当作驴肝肺了!睡你们的吧,我过去了,再干几次!你们明天早起别把我们弄醒了,忙的话你们可以先回去!”他说。 “说什么话呢,行,别搞得太虚脱了,小心‘马上风’!”我微闭着眼睛说。 “去,都像你们两个那么性无能这世上的男人都不做男人了!” “还不快点爬过去!把门带紧了,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听到淫荡的风声。” 翌日早晨,我在幽幽的梦里似乎听到山野有鸟鸣。我睁开慵懒的眼睛,阳光透窗而进,外边的确是成片的鸟儿在鸣叫,有的声音脆朗;有的细微一点的却嘈嘈杂杂,怎么说感觉中也是一派山丘森林风景,这种嘈嘈杂杂的声音在自然风景中我觉得是一种温切与久违的韵致:仿佛小时侯在乡下时一个人大清早的在那片山林里穿梭,追听着林中神秘的鸟鸣与看不见翅膀的“扑扑”之声。我在聆听中回味了一会儿,觉得特别的惬意,我在想,于静家乡的清晨也该是这样的吧?烟神醒了之后,我们便起床洗漱,吃了一些昨天买下的这片山区出产的水果,干果以及一些富有野味性的久储性土特产,然后收拾背囊,把剩下的大约够上两份放在包里,给于静和卢娇带回去。我们也真的没有叫那两对还沉睡在梦里的男女便出了旅馆来到候车小站,买了两张回城的车票。七点三十分的时候,我和烟神坐上了回城的客运车。车行至城郊的时候,路上堵塞了车,车辆顺着完全的公路排行像一盘踞于大山的长龙。也不知道前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凭经验,多是这一路段又出了车祸。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我们的车才得以随着前边的车队启动。下午据悉,的确是一辆返城的大巴翻下了山沟,死了二十七人,据说还有两对青年恋人。仅有三人尚留气息获救。我心里掠过一丝担忧,并希望卢娇不会在那一天回来。即便我这样想是我不情愿的一种罪恶,可我也这样担心着卢娇。接下来的两天我白天在看于静拿给我的小说,《处女期刊》内比较优美的部分于静也笔勾勒过,在旁边还画了一些可爱的表情;晚上照例约烟神出来打打台球。六号我在南海城给于静买了一条迷你裙。七号晚上我返回学校上了晚自习,依然在要下课的时候离开的教室,在经常等于静的走廊等着她下课。那晚我挎了包,平日里很少挎包的,因为要带一些东西,提在手里确实不雅,便放在包里。下课的钟声响了以后于静班里的人三三两两跟列着走了出来。我一眼就看见了于静熟悉的身影,她穿着一条浅黄色的迷你裙,显然是新买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她妈妈在家里给她买的。于静发型未变,我微笑着向她前边走去。她看到我了十分开心的一笑,那个笑容仿佛凝固了一般,笑了好久。人多的地方我们什么话也不说,我拉着她的手出了综合楼大门,又绕着那条幽静的校园小径漫步。 “静女!我想死你了!” “君然,我也是!假日里过得好吗?” “还好!去了武陵山,你还好吗?让我好好看看。” 不知道是路灯的光线幽暗还是什么原因,我觉得于静变黑了一点,不过在夜光的照耀下她的肤色显得性感荧荧了些。 “静女,变黑了,不过胖了一点!” “是呀!阳光晒的嘛,更健康了呀!”于静娇语一片。 “这条裙子配你恰倒好处,阳光下应该更迷人!” “妈妈买的!每次回家妈妈就带我去镇里集市上买衣服。” “我也给你买了一条,昨天买的,浅绿色环状褶纹,白色为底色,跟你穿的一样款式:迷你裙!”我从包里取出裙子递给她说:“我向店主细说了你的身段,肯定适合你!” “谁让你给我买衣服了,再说你哪来的钱买的?” “这个你别担心,最近总是混朋友们的好处,就节约出来了。” “我穿着肯定漂亮!” “明天穿出来站到走廊的转廊处让我看看,在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 “恩,好的!如果不适合,我就不穿出来了?” “好的。” “我给你带东西了,土了点,想必你也见过的。那个‘野蒜加红辣面炒瘦肉’,是我昨天亲自给你炒的,你和在热饭里吃,很香美的!” “恩!静女真好!”我快乐地看着她,“在武陵山的时候,我也买了一些,以前不知道名称的果子:‘芭芭果’,味道很鲜醇的,已经放了三天了,也不知道褪鲜没有。”我从包里取出一包递给于静。 “喜欢你,冉君然!” “想你!” 于静嘴角带着一弯妩媚的笑韵轻轻的吻了我三下,然后扬起嘴唇等着我吻她,我比较用力的吻了她,吻了三下,因为这是我们第六次接吻。 “我爱你!静女!” “我知道啦,我也爱你!”于静灵动的眼睛深情的看了我一眼。 “对了,小说我看完了,可以给你了。”我从包里取出那本《简爱》递给了于静。 “怎么样嘛,那个Jane Eir?”于静接过小说。 “一个勇敢,坚强而独立,深情的女性!挺让我佩服的!小说的汉语翻译得还不错。” “我希望自己也会那么坚强!” “你会的!” 于静略想了一会儿,好象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对了,你那两本我还没有看完,看了一些,很不错的,就是一个人在夜里看那个《呼啸山庄》有一种恐惧感!” “那就白天看,不急!看完了给我不迟。” 我们继续悠悠的走着,不一会儿就上了校园大道,人影也多了起来。 “不耽误你了,你先回宿舍去嘛,我今晚很幸福!” “我也是,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很好的,要为我们的幸福祝福哦!” “恩,记得明天穿那裙子,我要在高处观看!” “好的!”于静娇滴一声。 我于是转身离去。 不过那夜我没有见到卢娇来找我。这丫头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一直自己不该乱想的神经。可依然在心里对她有一份牵挂。 我不知不觉走到学校的公用电话亭前,拨通了卢娇给我的她家里的电话号码。 “请问你们家卢娇在吗?”我装得很成熟的声音问。 “您是她老师吧?”说话的是个听音质年约三十的女人,我想应该是她继母。 “恩!”我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我们家卢娇去了重庆,还没回来,昨天晚上打电话来说好象是生病了,在重庆治疗。她爸爸今早才去接她,估计要几天才能回来吧。我是她妈妈,顺便向老师您请个假?” “卢娇怎么了?生什么病?”我继续问道。 “听她姨妈说好象是心理上的问题,身心不良什么的,还是什么精神极端幻想症。”她说。 “她平时不是挺好的吗?小小年纪身心受那种伤害,说明你们做父母的平时对孩子关注得太少,要对孩子多用心关怀,卢娇是个好孩子!” “谢谢老师!是我们当父母的不好,只希望她不出什么事,以后好好的补偿她!” “不客气!老师我的心情跟你们做父母的一样急切,毕竟,她是我的学生,某种角度上,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当对自己宝贝一样看待!” 那女人想必听了我这翻话有些羞愧难当吧。“是我们当父母的错!谢谢你,老师!您真是位好老师!也是一个好爸爸!” “谢谢!我们祝福卢娇快快好起来!” “谢谢!” “再见!” “再见!”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课间,我去高一年级教师办公室,找到了卢娇的班主任老师,我说“我是卢娇她哥,卢娇这两天不能回学校,在重庆做心理治疗”。她班主任向我询问了具体情况,我于是粗略的告之了那老师关于卢娇的心理症况,并希望这个老师在班上布置一下,等卢娇返校那天全班同学欢迎她,祝福她健康,美好的长大!那老师被我的话语与卢娇的病情感动,答应了我的提议,并说会认真的计划一下给她一个完整而美好的欢迎仪式。我谢过了他便走出办公室,我在上走廊的时候看见了于静站在下边的走廊上,于静穿着我送给她的浅绿褶形迷你裙,看起来十分的合适,配在她苗条的身材上显得格外的优雅。她指着身上的裙子用用眼神和哑语示意我我观赏、评价?我扬起大拇指微笑着看着她示意非常完美,于静也笑得格外美丽。如此直到上课我们彼此才摇摇手走进教室。 ***** ************* ************ 我再一次遇到卢娇是在一个星期以后的一个星期一中午,即五月十六日中午。卢娇穿着一条粉红颜色的迷你裙,脚穿一双雪白的运动球鞋,依然挎着花包,头发依然扎着许多小辫。 “哥!”卢娇不再那么顽皮的看着我。 “卢娇!”我欣喜不已。 “哥!我回来啦!” “恩,娇娇回来就好!你的情况我有所耳闻,也能感应到一些。现在心情好了吗?”我高兴的问她。 “我都感动死了!爸爸接我回来的,那黄脸婆对我也好多了,回学校老师也对我分外的好,全班同许还欢迎我回来呢,唱祝福歌,说祝福话,恩,感动了!”卢娇感动着说。 “没事就好!” “哥,我爱死你啦!” “谢谢你对哥这么好!”我心里乐着。 “老师都给我说了,原来一直是你在帮我?我本来要感谢老师的,他打电话感动了阿姨,阿姨才对我好的,还向我认错了,可我还是不能叫她妈妈!”卢娇转而感动着说:“可老师说他没给我家里打过什么电话,我想是你假冒的老师的名号吧?” “娇娇现在变聪明了!”我笑着说。 “娇娇一直都最聪明的,你最清楚。是不是?” “是的。娇娇可爱,聪明!” 卢娇显得很快乐的样子欢快的跳着小步。 “重庆好玩吗?”我问。 “城市大大的,路弯弯的,河长长的,广场大大的,楼房高高的,女孩们都靓靓的,屁股挺挺的,呸,掌嘴!以后不说脏话啦!” “傻丫头,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懂得改是好事,可也不必那么太在意,只是要看场合,该收敛的收敛,女孩嘛,适当矜持一点儿,不能老像男生那样。” “恩!”卢娇狠狠地点了点头。 “以后要好好学习哦,心情不好告诉我,想要什么告诉我!”我说。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你不要我,其它什么都行!” “要!我还是想要!我等着你,我相信我一定能够等到你!”卢娇定定的看着我说。 “不管怎么想,第一重要是学习哦,我等着看你进步!” “恩!我一定会进步的!” “哥今天请你吃饭,算是为你接风洗尘!去“毛哥螃蟹店”,新开的,螃蟹鲜得很,也很实惠。” “好的!”卢娇拉着我的手还是那么活泼的走着。 我觉得她心理也好了一些,我心里也为之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