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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风
这场“花学会”过后不久,青海接到蚂蚱打来的电话: “你今天可以过来报名了,记住地点是,东城玫瑰路的地中海大酒店。” 青海听后一阵亢奋,回应说:“行,行,我马上就出发。” 青海坐车来到地中海大酒店的时候,天已大亮,酒店门前停放着十数辆各色轿车,两名面色腊黄的保安在来回溜达,巡逻似的。青海步入了大堂,走近总台,问道:“我想找吴天亮,麻烦你传一声。” 值班的小姐年轻貌美,声音甜脆:“先生,你稍等。”随手拨了一串号码,然后冲着听筒说:“二楼领班,吴天亮,快些下来,有人找。” 吴天亮是蚂蚱的本名,“蚂蚱”则是他们那帮朋友间流传开的一个绰号,这里是公共场合,他自然不能再唤作“蚂蚱”,否则不被同事们笑掉大牙才怪。 不多时,蚂蚱步履匆匆来到大堂,见了青海,笑逐颜开,说:“这么快就到了!把拖鞋换上,跟我去见马经理。” 蚂蚱引着青海一口气上了五楼,最左侧有间512客房,蚱昨说:“马经理就住这儿。”轻声叩门,里面果然有人应道:“请进!”蚂蚱就和青海一道推门而入。 面前的马经理四十岁上下,身材高瘦,面相温和,披着一件黑色睡袍,方睡醒的样子。蚂蚱简略说明来意,马经理便打量了一眼青海,说: “交给你按排好了。我也没啥好交待的,懂点规矩,别出什么乱子啊。” 蚂蚱点头说:“知道知道,请马经理放心,这是我的结义兄弟,我最了解,人品才学都没得说,我保证他一定不会给你惹什么是非!” 马经理将信将疑:“莫要这么早给我打包票,出了什么事儿我拿你是问!” 马经理一摆手,蚂蚱立马和青海恭身而退。 蚂蚱说:“成了,马经理已经同意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在二楼客房部干,有我蚂蚱在,没人敢欺负你!” 一句话把青海感动得心里热乎乎的,好似生了火一般。 在二楼客房部,蚂蚱告诉青海,原来有八个服务生的,现在加上你,一共是九个。当然我是领班,不包括在内的。而且除了你之外,其它八人各有分工,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按部就班,互不干扰。关于作息时间,蚂蚱说:“务必要严格遵守。每天二十四小时班,一天一休,从来如此。” “一日三餐和临夜休息呢?”青海问。 “无须多虑,到时自知。”蚂蚱说。 “眼下我应该做些什么呢?”青海问。 “跟着我来。” 蚂蚱前面带路,青海尾随其后,二人倾刻回到了一楼大堂。靠近大堂,男左女右,皆是浴室,放眼望去,隐约有蒸气缭绕盘旋。蚂蚱说:“走!先洗个淋浴去!”牵着青海的手,推开了男浴室的门,扑面而来的一束凛冽的水雾,两个都不由打了个寒噤,随之大脑沉闷闷的,有种强烈的要脱去衣服跳入水池游弋一番的冲动。 服务生阿长是个个头高、脑门大、身板薄、年岁小的男孩子,一副清秀的娃娃脸可以媲美林志颖,笑起来酒窝显见,特别好看。他认得蚂蚱,他总爱把蚂蚱喊作“亮哥”的,他说:“亮哥,洗澡啊,我记得你昨晚刚洗过的呀!” “是啊,”蚂蚱说,“可我怎么没有什么记忆啊?” 阿长嘿嘿一笑,说:“别逗了亮哥,咱店的员工无论哪一个过来洗澡我都有记录的,店里的规定你知道,我是一丝都不敢马虎啊!” “你小子能耐了啊,”蚂蚱随即表示,“我理解你的难处。这不新来一个同事吗,马经理让我拾掇拾掇他,我闻他一身臭汗味,出于维护本店形象起见,领他过来清洗一下身子,这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吧?阿长,你以为呢。” 阿长迟疑了一会儿,拿眼扫描了一下青海,青海抱之以友好的一笑,阿长说:“成,你们进去吧,我不给你们登记了,不过不要搞太长时间噢!”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心里有数。”蚂蚱扮个鬼脸。 阿长说:“服了你了。”打开一个闲置的保险柜,叫蚂蚱和青海脱下的衣服搁了进去,然后上锁锁上,再把钥匙交给蚂蚱,说:“这个拿好,财物丢失,概不负责啊。” 蚂蚱笑道:“咱俩谁跟谁呀,我还能信不过你?!”尽管口里如此说,右手还是伸了出去,接下那只钥匙。 洗罢澡后,二人顿感浑身舒泰,飘飘欲仙,倒宁愿一生一世便这样躺下,最好永远也不要醒来。穿好衣服,蚂蚱说: “我是没半点力气了,还好今天我休假,咱们到二楼大厅眯会儿去!” 就对阿长说:“兄弟,打搅了啊,改天请你吃麦当劳,回见!” 拉着青海悠然来至二楼。二楼是以楼梯口处的卫生间为分水岭,左面是入住客房,右面为休息大厅,蚂蚱向正在值勤的下属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找了个床位仰面躺下,说:“你也来瞌睡会吧。”青海说:“哦。”靠着蚂蚱亦有一张无人床位,就俯身躺了下来。 青海前后左右地瞅了瞅这休息大厅,发现它的面积足有一个标准的篮球场那么大,后来青海又仔细数了数,前前后后一共摆有一百零八张床位,青海总算是开了眼界,从小到大也下澡堂洗过不少回澡了,可是却从未见过像今天这般气势的,青海想,自己到底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啊。再环顾一下室内富丽堂皇的装修,宁静高雅的布置,一尘不染的清洁,再联想一下自己的村庄自己的家庭,心中便不由阵阵纳罕。 瞟了一眼悬挂在吧台上方的高级水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晨九点十一分四十三秒,青海想,它要比葛兰买给我的那块电子表要精确多了,但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义重,他至今还是非常感念葛兰的那份“人义”的。也不知何时再能够与她重逢。 想到葛兰,心中顿生无限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