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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颙琰金口不能言清任治疞拒受官
嘉庆皇上躺在毓庆宫的龙榻上,半卧半倚的喝着太监喂给他的药,他喝了两口就皱着眉头,把药碗推到一边,转过头去,表示不喝了。 太监见此心急地说:“皇上,您把这药都喝了吧!喝完药病就会好的。” 嘉庆声音嘶哑着略恼怒地说:“朕不喝,喝了也没用。” 太监象哄小孩似的说:“皇上,您还是把这药都喝了吧,再怎么着它也是药啊!是药就能治病的是吧?” 嘉庆无可奈何地说:“行了,你把药放那吧,朕待会儿再喝,你去把御医叫来,朕有话要问他,你去吧。” 嘉庆本应住在养心殿,怎么住在毓庆宫呢? 乾隆帝退位后,本应住在宁寿宫,让新皇帝嘉庆住在养心殿,但他不愿迁出,而让嘉庆居毓庆宫,赐名“继德堂”。嘉庆不好说什么,任凭乾隆帝的安排。 嘉庆是太上皇乾隆的第十五子,乾隆曾先后立过三个皇太子。 第一个皇太子是皇后富察氏所生的皇次子永琏。乾隆认为“永琏乃皇后所生,朕之嫡子,聪明贵重,气宇不凡”。乾隆即位后,亲书密旨,立永琏为皇太子,藏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但永琏9岁时死去。 第二位皇太子是永琮。乾隆在永琏病故后,又立皇九子永琮为皇太子,但他2岁时又因痘症早殇。 第三位皇太子是皇十五子颙琰,就是现在的嘉庆皇帝。嘉庆的名字本来叫永琰,为什么改“永”作“颙”呢?清太祖努尔哈赤、清太宗皇太极、清世祖福临的名字,没有避讳的规定,只是在《实录》、《玉牒》等特定文献出现的御名上贴黄就是将名字用黄签盖上。清帝名字避讳,从康熙帝开始大致的情况是:康熙名字玄烨的“玄”字,避讳时缺末笔;雍正名字胤禛的“胤”字,避讳时缺末笔,同时命他的兄弟将“胤”字改作“允”字;乾隆名字弘历当时写作“弘歷”的“弘”字,避讳时缺末笔。“歷”字,则改作“暦”字。到嘉庆永琰时,乾隆考虑君主名讳,“永”字为常用字,避讳不便,命将永琰的“永”字改为不常见的“颙”字。永琰继位之后,就改称为“颙琰”。清朝皇帝的名字将排辈份的字,改为特别的字是从嘉庆开始的。 嘉庆元年1796年正月初一日,在太和殿举行乾隆禅位、嘉庆登极大典。乾隆皇帝归政之后,以太上皇名义训政。当时有两个年号:宫内皇历仍用“乾隆”年号,各省改用“嘉庆”年号。嘉庆是清朝第七位皇帝、入关后的第五位皇帝,登极时36岁。 乾隆虽然禅位、归政,但经常御殿,受百官朝贺,嘉庆则处于陪侍的地位。朝鲜使臣到北京目击记载说:“嘉庆侍坐太上皇,上喜则亦喜,笑则亦笑”。又记载:赐宴之时,嘉庆“侍坐上皇之侧,只视上皇之动静,而一不转瞩”。《清史稿。仁宗本纪》也记道:“初逢训政,恭谨无违。” 嘉庆皇帝与他的父、祖相比,是一位既没有政治胆略又缺乏革新精神,既没有理政才能又缺乏勇于作为,品格平庸的天子。“平庸”两个字,是嘉庆皇帝的主要性格特点。嘉庆朝是清朝由盛转衰的时代:上承“励精图治、开拓疆宇、四征不庭、揆文奋武”的“康乾盛世”,下启鸦片战争、南京签约、联军入京、帝后出逃的“道咸衰世”。清朝社会的固有矛盾已经积累了180年,嘉庆皇帝扮演了大清帝国由极盛而转为衰败的历史角色。 嘉庆本人碌碌无为,国内农民起义不断。嘉庆元年,川楚陕边境地区爆发了白莲教起义,后波及川、楚、陕、豫、甘等省,历时九载。白莲教起义军在历时九年多的战斗中,占据或攻破州县达二百零四个,抗击了满清政府从十六个省征调来的大批军队,歼灭了大量清军,击毙副将以下将弁四百余名,提镇等一、二品大员二十余名,满清政府耗费军费二亿两,相当于四年的财政收入。这次起义使满清元气大伤,此后满清的统治逐渐走向衰落。 内扰外困,搅得嘉庆皇上焦头烂额,茶饭不思,睡卧不宁,身体每况愈下,患上咽喉肿痛,声音嘶哑,朝政时说话声音极小,为了能让殿下的群臣听到他说什么,不得不由身边侍奉的太监代为传言,后来病情加重,口不能言,身边侍奉的太监也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了。 御医进来,跪在龙榻前说:“臣,给皇上请安了。” 嘉庆摆了摆手说:“起来吧,朕问你,朕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御医说:“启禀皇上,您的病来自火热之邪,需药物调理,再加您本人要心平气和,病才能好得快。” 嘉庆说:“朕吃了十几付汤药了,为什么不见好转,反而加重呢?” 御医回答说:“那是因为陛下您心不静,心火炽盛,实热内生。” 嘉庆有些恼怒地说:“朕什么时候心能静下来过,什么时候逍遥无事过,让你这么一说,朕的病是好不了了?” 御医战战兢兢说:“臣有罪,臣该死。” 嘉庆见在也问不出子午卯酉,不耐烦地说:“好了,下去吧。” 御医走后,嘉庆长叹了一声“咳”对太监说:“你去内务府,传朕的口谕,让他们想办法找一些高明的郎中把朕的病治好,否则提着脑袋来见朕。” 太监唯命是从地说:“喳” 当内务府的主管太监,接到皇上的口谕后,可就犯难了,心想:皇上的病御医都治不好,让我们想办法,这不强人所难吗?要我们的脑袋使唤吗? 有个小太监,人小鬼大,心眼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对主管太监说:“师傅,这有何难的,我倒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主管太监正在犯难之际,一听小太监说他有办法,立刻喜上眉梢,忙问道:“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小太监说:“师傅,咱这宫里的太医不行,咱就到宫外去找郎中来给皇上瞧病,满天下能人多了去了,你说是吧?师傅。” 主管太监思量说:“是这个理,可上哪去找啊?” 小太监说:“这好办,让太医院举荐人选啊,选对了,功劳是你的,选错了,是太医院的过,有太医院兜着,这事儿不是太好办了吗?” 主管太监一听小太监这么一说,竖起大拇指说:“好!绝了,小猴崽子,真有你的,事办成了,师傅我赏你十两银子。” 内务府把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太医院,太医院的院使大人受命之后,首先想道的是制服那次肆虐全国的“暴发病”的郎中王清任,所以毫不犹豫的向内务府举荐了王清任。 院使大人对内务府主管太监说:“公公,你还记得前两年的那个暴发病吗?” 内务府主管太监说:“记得,那触目惊心的场面,那死去的人堆积如山的场景,怎么能忘记呢!” 院使大人又说:“是啊,到现在我一想起那时侯的情景就心惊胆战的,那你还记得是谁把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制服的?” 内务府主管太监顺着院使大人的话说:“这谁都知道啊,是咱京城知一堂的郎中王清任嘛!是他放药救活了多少人啊!哎哟喂,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你向我举荐的人莫非是他?” 院使大人含蓄说:“公公,这可是你自己个说的,我可没提到王清任的名字。” 内务府主管太监这才恍然大悟:“哈哈,你个老滑头,绕来绕去把公公我绕进去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就……。” 院使大人也哈哈大笑说:“这不是跟公公你学的吗?” 两人又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着。 王清任由小太监领着进了紫禁城。 北京紫禁城筹建于明成祖永乐(公元1404年~公元1424年)五年,兴建于永乐十五年至十八年。整个营造工程由侯爵陈圭督造,具体负责是规划师吴中。紫禁城位于都城正中,中轴线穿过皇城正中,也就是穿过紫禁城中三大殿、三大宫。紫禁城正门为正南门午门,午门是宫城中最高的门座,朝中大赦、献俘等重大仪式都在午门举行。其北门为神武门,东门为东华门,西门为西华门。 紫禁城作为明清两代的宫城,也分为外朝、内廷两个部分。外朝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凡国家的重大活动和各种礼仪都在外朝举行。外朝由天安门→端门→午门→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组成的中轴线和中轴线两旁的殿阁廊庑组成。内廷是皇帝后妃生活的地方,包括中轴线上的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御花园和两旁的东西六宫等宫殿群组成。这座故宫为什么称为紫禁城呢?原来,中国古代天文学说,根据对太空天体的长期观察,认为紫微星垣居于中天,位置永恒不变,是天帝所居。因而,把天帝所居的天宫谓之紫宫,有“紫微正中”之说。皇帝自称是天帝的儿子,是真龙天子;而他们所居住的皇宫,被比喻为天上的紫宫。他们更希望自己身居紫宫,可以施政以德,四方归化,八面来朝,达到江山永固,以维护长期统治的目的。 明清两代的皇帝出于维护他们自己的权威和尊严以及考虑自身的安全,所修建的皇宫既富丽堂皇又森严壁垒。这座城池,不仅宫殿重重,楼阁栉比,并围以10米多高的城墙和52米宽的护城河,而且哨岗林立,戒备森严。平民百姓不用说观赏一下楼台殿阁,就是看一看门额殿角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明清皇帝及其眷属居住的皇宫,除了为他们服务的宫女、太监、侍卫之外,只有被召见的官员以及被特许的人员才能进入。这里是外人不能逾越雷池一步。因此,明清两代的皇宫既喻为紫宫又是禁地,故旧称紫禁城。 神武门是紫禁城的北门,门总高31m,平面矩形。基部为汉白玉石须弥座,城台辟门洞3券,上建城楼。楼建于汉白玉基座上,面阔5间,进深1间,四周围廊,环以汉白玉石栏杆。楼前、后檐明间与左、右次间开门,菱花隔扇门。东西两山设双扇板门,通城墙及左、右马道。四面门前各出踏跺。楼为重檐庑殿顶,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上层单翘重昂七踩斗栱,梁枋间饰墨线大点金旋子彩画。上檐悬蓝底鎏金铜字满汉文“神武门”华带匾。顶覆黄色琉璃瓦。楼内顶部为金莲水草天花,地面铺墁金砖。 王清任由小太监领着从神武门进了紫禁城。左拐右绕,进一道门换一个小太监领着,拐弯抹角,七转八转地被领到内务府。 内务府主管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王郎中,你来了,知道是找你来给谁瞧病吗?” 王清任回答说:“不知道。” “那好,你站稳当了,别惊着,让我慢慢地告诉你,找你来是给当今皇上瞧病的。” 王清任心想:给皇上治病也用不着这么故弄玄虚,皇上不也是人吗? 内务府主管太监见王清任不惊不诧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小子,你大祸临头了,还傻呼呼的不知道呢。 “王郎中,既是给皇上瞧病,我就得简单地告诉你一些必要的礼仪……” 王清任又由内务府主管太监领到毓庆宫,在宫门外,内侍太监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传来一声:“宣,郎中王清任,觐见。” 王清任进来后,跪在皇上睡的龙榻前,双手伏地,叩首说道:“草民王清任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嘉庆皇上嘶哑地说:“起来吧,你就是前一阵子制服那个暴发病的郎中王清任?” 王清任回答说:“回秉皇上,正是草民。” 嘉庆皇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说:“给王郎中赐座,你先给朕看看病,然后再说说话。” 嘉庆皇上躺在龙床上,伸出手臂,让王清任给他号脉,王清任把手指搭在皇上的脉窝处,号了会儿脉,又瞅瞅皇上的面颜说:“皇上,您的病是实火上炎,咽喉赤肿疼痛,吞咽困难,咳嗽,咽干,口渴,便秘,尿黄,舌红,苔黄,脉洪大,为肺胃实热;咽接食管,通于胃;喉接气管,通于肺。肺、胃二经郁热上壅,而致咽喉肿痛,属实热证;这不是什么大病,敬请皇上放宽心,草民给您开个方子,吃上三剂,再忌食生冷油腻之品,定能痊愈。” 王清任走到预备好笔墨纸砚的桌子前,提笔写下方子:黄芩、栀子、天花粉、桔梗、知母、大黄、前胡、黄柏、苦参。服用方法;将药汁含在口里频频咽下,一日数次。 内侍太监在王清任开方子的时候,对王清任耳语说:“王郎中,你可要思量好了,治不好皇上的病,可是欺君之罪啊!你现在说话还来得及。” 王清任瞅了瞅内侍太监,会意地笑了笑,没说什么,仍旧开着方子。 王清任把开好的方子递给内侍太监,内侍太监接过方子看了一遍,对王清任说:“王郎中,你开的方子和御医开的方子是一样的,这一阵子皇上可吃了不少这样药了,你再让皇上吃这些药能管病吗?岂不是你自找……” 王清任打断太监的话说:“你请皇上放宽心吃药,能不能治得了皇上的病,吃过药再说。” 傍晚,四额驸让管家那四把王清任叫到他的书房。 四额驸问王清任:“勋臣,我听说你去给皇上治病了。” 王清任回答说:“是啊。” 四额驸严肃地说:“勋臣,不是我说你,你胆子也忒大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再做决定?皇上身边有那么多御医、太医的,他们治不好皇上的病让你去当替罪羊,这不是明摆着火坑让你跳吗?” 王清任说:“那兄,你先别急,事情来得突然,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宫里的小太监不由分说的把我领进宫里,我也没来得及多想就随他去了。” 四额驸长叹一声说:“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认之吧!” 王清任见四额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便说:“那兄,没事的,我把皇上的病要是治好了还有什么祸不祸的。” 四额驸见王清任满不在乎,很是生气地说:“那是,你若把皇上的病治好了是没啥说的,可是治不好皇上的病,你就犯下了欺君之罪啊!轻则仗脊,重则要被杀头的,你知道吗?” 王清任说:“这些我都知道,看看最后的结果再说吧” 三天以后,四额驸又让管家那四把王清任叫到他的书房。 四额驸高兴的对王清任说:“勋臣,我今天上早朝时见皇上精神特别好,说话的声音也不嘶哑了,你说,是不是皇上的病好了?” 王清任说:“只要皇上说话声音正常,就说明皇上的病好了。” 四额驸喜悦地说:“那我就放心了,勋臣啊,你可是福星啊,可喜可贺,只不过今后要小心谨慎为妙,切不可再这么大意了。” 王清任说:“那兄,你放心吧!” 过了几日,太监传皇上口谕,宣王清任进宫。 王清任随太监来到皇上的御书房。 皇上直接了当的问王清任:“同样之药,前者医朕无效,而你却能医朕,其中有何奥秘?” 王清任回答说:“启秉皇上,药虽同行,施法各异,也就是说服药的方法不同,治疗的效果就不一样,皇上的病在咽喉,如果服药时几口将药喝下去,药在病处停留时间过短,起不到药的作用,只有将药汁含在口里频频咽下,才能使药达病灶,岂有医治无效之理。” 皇上说:“有道理,治病如同治理国家一样,重在方法,方法正确,万事迎刃而解。上一次你替朕排忧,为国解难,为百姓救人活命,再加上这次你医好了朕,朕一并嘉奖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嘉奖?” 王清任说:“谢皇上,草民什么嘉奖都不要。” 皇上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有多少人想取悦于朕,让朕赏他点什么,你倒是什么都不要?这么办吧,朕赐你五品官,进宫做太医吧。” 王清任忙说:“皇上,不可,草民才疏学浅,做不了太医的,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有些不高兴了,可又不好意思发火,转而想了想又说道:“这你也不要,那你也不干,你不是有意难为朕吧?朕命翰林院的大学士刘墉,给你写副堂匾,他可是当今书法大家啊!他的手笔无人能及啊!怎么样?这总该能接受吧?” 内侍太监在一旁急的直搓手,一个劲的示意王清任让他答应,惟恐皇上动怒。 王清任说:“草民,叩谢隆恩。” 内侍太监把王清任送到门外时,对王清任说:“王郎中,刚才可把我急坏了,皇上那可是金口玉牙啊!说出的话那有收回之理啊!看来今天对你是格外开恩,不然的话,你有几个脑袋都得扔这儿。” 王清任淡淡地一笑没说什么。 没过几日,一队皇室仪仗队的人马,在内务府主管太监的带领下,抬着一块巨匾,匾上书写着斗大的烫金颜体楷书“知一堂”三个大字,吹吹打打的来到“知一堂”,给王清任送匾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