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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回答自己,我更不能面对现实,我深深地失望于这接受的选择,在看清了她人的一次次暗示着的爱意之后,又终因有可无也可的心情,自己依了某种奇怪的要求所驱使的意念去接受时,自己又不能闭了眼,成了视而不见的态度去入痴入醉的爱,却偏偏看得清她人的一切。一个有自费修得的维机的文凭,之所以要自费,是因高中,初中时期,就卷入了男女之欢的情潮之中,把自己当泡沫一样,浮泛在浪涛上,浪了去,在无所思考中。也是在无所权衡、顾虑时,就把自己的,那五千年文明史所规订了的。象征女人一生真心的一层膜给弄破了,说是爱情的记忆,那其实是都不成熟的男欢女喜的年华,没有思想,也欠于理性的游玩戏耍中,把世俗所看重的女人一生之一次真,唯一之实质的东西,游戏了去……且又都是游戏多于安定的年华,一切都不会上心的青年,彼此作别中学时代,从不同的方式,进入了社会的生活,把自己投入成人生活中的脚色,开始了各自的经历。记得维机说:“我们是初二就开始好了,然后一同上了高中,六年同班同学。像亲兄弟一样。当时也没有想到后来分手。临近高中毕业了,才意识到这是很深的爱情了。有了顺理成章发展成一家人了,立家为人的时候。却分开了,他考上了建筑专科。我没有上线。开始还写信,后来就淡了,告别了,有了他的新同学……我也气不过,上了自费的维机专业专修大学。在大学里,有一个研究生,很谈得来。他是学的哲学的见解几乎像你一样,很相同的滔滔不绝,又读过很多哲学的书,表达问题也精辟,生动,而且透彻,他喜欢读梁实秋的《美文》。认为胡适也不错……我们看一样的书,很合得来,也能投趣。晚上,一同躺在校园中的绿草地上,看看天上的星星谈话,漫无边际,充满遐想……度过了许多美好的夜晚。你敢鄙屑我们这样的友情?我们相处。那时,决不像你,像你这样的,你总用强有力的。你谈鲁迅、巴尔扎克、曹雪芹……一系列,难以与你并列,谁有闲心去嚼鲁迅的杂文,刻薄的溪落人,就这样,三年过去,也没给建筑生去过信。他既有了新欢,我主动同他了。研究生也有一个老婆。我实习时,又同一个四十八岁的经理,也使他动了真情。一个真正的成熟的人哩!敢于为我花?只要我愿意。他就同我结婚,比我父亲大两岁,同我母亲一样的岁数。真可笑,才一同相处两个月,他说我们是缘份,又合作得好,我也不怕他是经理,当了下人的面也敢顶他。他也依我的意见,还带我去沿海考察,花了一万多,他要给我戴金戒子,金项链,我没受。他有一个妻子……实习满了分手时,他老泪纵横,人说经商的生意人无真爱,我看他是有真情的;后来又遇上了质俭站的小伙子,也要结婚了。突然,他又要与两个月前刚吹了的纪委书记的女儿搞好了。打电话来说对不起……我早有预感的。他几天不写回信打电话的前一天,他还骑了亚马哈来看我,拖我出去逗风、看电影、跳舞,然后送我回来。他的眉心里的犹豫,我就知他忘不了以前的那一位。家里人也认为门当户对,而他认为我有许多地方像那一位……我愿做别人的替代品?我最后写了这封信,你看,这是早上收到的他的断交信,还有叫我还我们去野游时的合影,都在这里,你看吧!” 我想到这一切,心里就一凉。难道人们为了一时的空着,就可以迅快地同别人去恋爱起来,在实际行动中,很像爱情地相爱着,却又保持了另一颗怀旧的心,心向着另一个人,而怀中搂着别一个人,然后又放下这怀中的人,再回到心向着的那人 “男人”的怀中,照样依旧地说“我爱你!”而且毫无愧颜地说:“亲爱的!你是我的爱,我的心肝,我的唯一的爱人儿……我只爱你一个人,而且是专一的只属于你!” 我接过“维机”女郎的一迭“情书”和一迭单人,双人的各种姿势的彩照,没有看这些有意送来的素材,笑一下说: “你说心中的苦水,我却收获到乐趣。你认为我可以做一个你的知已,当你痛苦时,烦闷时,无所顾忌地跑来敲了门进来诉说一通,轻松了,炫耀完了,再去进行新的猎逐;然后再来诉说……有这个必要么?”说着,我把手上的信笺纸从中撕断了迭成一起,推给她:“这回什么信哩?讨什么公平哩!选择是人家的自由,你去找他呀?” “他不该这么欺骗我,我们依了媒人介绍见面之前,他说定了的是已经同前一个断交很长时间了,绝不反悔的;见面后,也说没意见的,彼此去来,转眼就几个月了,要结婚了,突然变了,而且是出于他的家人。他的本心不是这样的。那么多相处的经历,感觉是从不欺骗人的,他是爱我的,又那么亲好,达到那种内在的感觉,很那个……就这么说算就算?”“维机”痴迷着,茫然无主,又怅然若夫地坐在我的床沿上,好一阵迷地,求我看着她,我沉静地看着这个自称现代派的女性,心里想笑可总也笑不出来。但心里总像压着一块粗的顽石。重的。也是原始的古怪的。心里想:今天是元旦节,我们认识不才四个月么?第一次见面,是开周未的会,半个小时,我坐在第一排,侧边刚好空了一个位置,她坐下来,就说:“听说你会看手相,替我看看……” 江水寒瘦,岸面呈现,而路在石丝里,我先下去了,回头看她,她害怕地伸手让我牵她,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接住了手,又握着在一起了“好凉的手。” 冰凉的手是握不暖的,但留下了这一握的记忆。 零点回来时我说:“也许我会写一点什么的……” 因为“每个人的真实完全的经历本身,是依了个人心愿去实行的,自有它的独到之点,这一点给人的感触之新,再加上联想和本人的叙说,借了某一个结构,就可独立成篇。每一个活得真实的人,不是都在以自己的经历探索自己独认的生活方式么?小说不仅仅只是探索生活的。” “ 维机”听了我的话,乐呵呵地笑了说:“写出来了得给我看。” “那是一定的,既写了,是会变样的,你看了不一定喜欢。而且,你喜欢读的书,我大约确实是不想看的,我喜欢托尔斯泰屠格涅夫……你看来是不读他们的书的。” “我喜欢那种写得含畜,文字清淡,给人悠散闲适感觉的文字。 “你本身是悠闲的,上班时混混,想去就去,无明确的任务;下班了就玩儿着,什么也不担忧……” “你凭什么一眼把人的性情、习惯看出?” “观察!创作的人,从不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让他觉得有点异样的人。”我见到分手的岔路口儿了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江边人伴听水吧?” “那不一定…… 同你在一起,真……”她的眼睛,在路灯光下,是闪了亮光,仿佛一缕游魂,飘进我的眼里来。我归纳她的想法是:夫妻只要一个,但丈夫之外的异性朋友却可以多个,而且不得受到干涉。 “但是,当你嫁给了丈夫之后,别把男朋友往家里带。男人总是男人……” “你是在教我为人!也是,人都要面子。” ——这一夜我就想:少女所唯一富有的是空白,而失去少女的本质的空白美的大姑娘的拥有,也许就是她们那形同轻浮男儿一样乐予向他人玄耀的几件半生半熟的猎物,虽然没有装满她们那永远填不满的。只因贪得无厌所击穿了囊底的猎囊,但仍然会因她们自认为囊中收猎丰盛而沾沾自喜。结果反成了她们后来的个人生活的包袱?——聊以度着空虚日子的寄托——又以安慰一生也没法填满的内生命的千丝万缕相缠络着的单相思…… 十来天后,转眼就是岁未了。 在未日里,我意识到这九十三年的龙头蛇尾的生命遭际,最终把孤独的事实。无情而又沉重地降临我的感觉之核心,完全占有我单身汉的这个怕人的孤独,仍然由我自己来面对! 一盏台灯,一条棒棒灯管,一台写字的办公桌,这世间也许只有它们是忠恳的,所以被我的手时时磨得发亮,有些闪光了,也不羡慕别人收取那些礼节性的卡片。 我闷闷地想:“这一个九十三年”的主题,以及“时也,运也,不由得人也”,加上“龙头蛇尾 ”的感觉,正觉满目苍凉,又身外寒霜……窗外风啊 . 门关着,窗掩好了的,帘也只有微微的颤动。 忽然“咚咚咚”的几声轻敲办公室门的声音,惊动了我的“末日”觅踪,正想给死去了的三百六十五个如空白的日子作一个“无桃花运”的终结了。用一个空白的句号,在一年荒诞一僧侣,只教书了事。 开了门,进来的是她。 她穿一身粉绿色的保暖服,当胸的拉丝合到三分之一上,上半胸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色的紧身绒毛衫儿,颈子上还系一条雪白的丝绸的围巾。 “岁末好!”她几乎张开两臂了。 我心惊一下,暗自叹了“ ?”木呐地说“一样”。自起身来收拾办公桌的“战场”所剩下的“战利品”一件压发之作《握不暖的手》,然后说“都十点半了,该回寝楼了,这里空间太空旷,纳下太多的冷空气,一层层地吸尽,要吸尽我的热气息,把生命之躯冷水哩!” “你总是视而不见,每次找你总是只顾说你自己,就是石头也没你这么呆,一架写字机。” “精辟!”我脱口而出,吃惊地看住她,她的眼渐渐红了,我心里说:这不是为我的眼光而红的,她是刚从门楼外的寒潮里来的,风霜哟!你给无爱的嫁不出去的大姑娘添上美人的胭脂,使她这么这么的动人啦!单相思吧!我竟然笑了起来,像发现新大陆地吃了一惊的看住她,乐呵呵地说:“难得你这么记得我,总结我,而且唤醒我,给我一个握的灵感……对呀!我是写字机,你不是打字电脑机吗?双机和弦,我写你打,合作起来向这无文字的现实开战,把写的一切奉献出去。用你手中的电脑,打印出我写的精品,复印成册,当手抄本去文化市场拍卖……《红楼梦》靠手抄本流传,如果老曹有灵在天,也不应嫉妒我这得天独厚的现实!” “哼!我真不该来找你。” 生活本来就沉寂,呆滞、凝固得如凝水了,冻结得只剩这办公室与讲台的一根直线了,在这元旦之前夜,轻松一下不行么?我想:同任何一个假正经的,不也太做作么?你是找错了人?我又想:“人之间的 理解就应少了那么多的面具,套头,以及虚以掩实的花招……”我说着,忘记一切地走过去,展开双臂,她躲闪一边,恼怒地盯住我说:“讨厌!”又看了那一条刺人的棒棒灯管。 我扬手拉熄了灯,一片漆黑,闭紧眼向她立身的地点走去,一抱,是一把椅子,她已从侧畔,哧哧地笑着跑出门楼外,又打了一声悠扬的口哨! 带上门出来,一同走到我的寝楼。 亮了吊灯,她又关了;拧亮了只照台案的台灯说:“高吊的灯太高。”然后回身招呼她: “请坐,贵小姐是第一个光临空楼的异性同胞!” “嘻皮笑脸的,一点儿不严肃。” “小姐你不需要放松,又有何贵干?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你这个人并不善良,甚至自私,心狠……哼,算我认错了人,对不起,我走了。”她说着向门口走来,直走到我面前,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也收敛了笑,直直地看住她,也没有为她让开门道的意思。 当我们四目相望的时候,彼此都吃了一惊。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女人的那个…… 她回身走到前面的窗下,由于不平静的深呼吸,她的双肩同着起伏的呼吸而升降。 我人盯着她小巧玲珑的背影,忘记了一切地有着了异样的感觉,她的发式引我顿时把她当着一个人儿来,一个我完全思念着…… 声称要背叛我的那小东西。 我失控地载了激动的大脑向她走过去。 走到她的背后,刚想把双手抬起来搁在她的肩上,却又无力地沉落在身后了。窗缝里钻进来的风,拂过她的发味儿,令我心往下沉,脑子分明发现了:“不是她,不是她!她的发香不是这样的……而且,那收束成一的长发两边,总有修长的颈,洁白而且轻逸着幽微的体味儿,站得这么近时,就感觉得到那香味儿,仿佛从她的颈窝儿里飘逸出来……我从来是情难自抑地要抱住她,也失去自禁地要吻她那散着芬芳的头发,吻她那颈窝儿,吻她那白嫩娇娇的脖子,拥有那陶醉的感觉,复活了生命强烈的力感……” 脑子里的这一念头,使我后退了两三步。 刚好这时,她,面前的这个她旋即回转身,瞪了我一眼说:“讨厌” 我的心惊了下,又想:“那一个也这么搡过我!”甚至又疑心是她,抬头看时,又不是时,畏怯着不敢去迎视现实的目光。自语地说:“是的!我不但使别人讨厌,也使自己讨厌。人啦!活在现实的身子里,却装着一颗不实的心。” 她转过身,仍把背对着我。 我说:“因为不现实的种种想头,思想而淹没了现实的真,一个真的我,一个真的你不能自在地面对此时的自己,这就是不现实的真对于现实的真实的无情的抵制,因为太要忠实于自己,因为自己用完全的只顾自己的想往的思想,把对方想成毕生中所遇见的,又爱上的一个最完美的人儿……因此,一颗失去了的心,却仍然坚固地完全占有着自己的心,这就是已经变了心,对于不变的心残酷,也同样是改变了初恋的恋情对于认定不知改变的挚着专一,又全力以赴地爱着,并以拥有此爱为人生满足的你我的无情的惩罚。自己当了真,动了全真的情,不可能用批判的眼光去发现对方的不足,虽然这样完全的爱本身也是一种危险,用它对待一个情人可以,一旦对方要想到结为夫妻时,不怕使一个完全爱着自己一切的人失望么?况且,一切凭由个人主观所想象的美好,总与现实有遥远的差距,这更足以使人害怕……恋爱时旅游,拍风景人物照,亲亲我我,花言巧语,那是烂漫,更是陶醉人心的乐事……而结婚则是过日子,普通,平常,甚至统一在一个家的天地里,平凡的日子——一个接一个的来,缺少新意,也没有了初恋时的神秘,更没有自设的希罕——并由它所孕育而成的对对方的兴趣,因此,常常得忍受看过日子中的重复感,少了新鲜,少了刺激,也因为太熟悉,太要完全的给予……因为爱,爱入了命,只想一味地满足对方,满足就会厌倦,就会寻找不满足的,正如熟悉透彻了,就会被陌生与稀奇的一个偶尔的闪现的,似乎新的人,新的事所吸引……由于导致见异思迁……再则,因为自己爱着没有想改变与防变的意思,也没去往会变的那一边想,一个心思只往了自己心愿所要的方向演绎推进,只想着向东,向东,没发现人家已经向北向南,甚至向西了,因为自己太爱,爱不但美化一切,而且把对方的对于自己的一动一式,一举手一投足的每一个对自己亲近的细节,都当成那是深信不疑的爱情的真……它们联合起来更成就了一个全新的爱人。爱神的形象,在这形象里,又有自己的完全的投入。即使旁观的人已分明感觉到有了变化,甚至已出现危险了,向自己作友人的忠告。自己也听不见,而会用自己的对于那些细节的回忆,来否定了别人的劝告的可能,这叫执迷不悟,也叫挚着的可悲,而且可卑!因此,自觉自愿的单相思是造成自己苦恼,烦忧的源泉,自信的男人,自赋的带有男子气的女人,因为自己难于否定自己那些所谓的反复思考过的一切而常常陷入这种苦闷的泥潭,自己不愿站起来,以为别人会来相救助。谁个有替他人分忧、解惑,担苦载愁的义务?这时,一个被自己深爱的人抛弃了的自己,还得由自我来宽解它的一切苦恼,一切痛苦。人是只顾自己的,不再爱,或者本来就没有动真心相爱的他人,是不会有闲情回头来惜自己所弃的物的酸辛苦辣麻的……而且,被弃者的深刻的痛苦,只会成为他快乐的源泉。这种自以为抛弃了-片真心爱自己的人的自赋,自大的完全胜利感,无论是来自一个异性,还是多个异性的人,都得在这个人所完全投入的那一个她所要拥有,专一占有的人对他再发生厌倦,以至于抛弃时,他才会回过头来,体衅他自己曾经抛弃过的那个爱他的人……只有身处相同的处境,才会有相互的理解。” 她回转身,脸颜也开展了,低低地说:“你也有过失意,甚至被人抛弃?但我不是来听不相干的人诉苦的。” “一个失败者,一个弃货,一个输给了女人们的我!” “你又来了,像刚才一样严肃地谈不行吗?” “严肃?我的情场上的失败,就因为太严肃,太认真,太要对人家负责任,又太多的为她人着想——这些是使自己受苦受难却又无悔无恨至今也可说无爱无怨的根源……转个话头说:死了不能复生,过去的一切不会重来,一切背叛了自己的,像死了的一样,谁指望失去了再来以为思考之后,在再来过时,是可以避免失意的一切而做得更好,这更是幼稚。” “你太过分了。”她不在乎地说:“你是一个好的情人,但不能做那个……” “不见得吧!我是男人,你的那架摩托车也是男人。你是女人,我的那一位也是女人?但我从你的此时心境里得不到愉快,你却会从我的不被人爱,不被一个我爱的女人所依属的现实中得到欣慰,这也是你的自由,女人们的自由,都只抵押给现实,或者用它来赚取实惠的物质。是空虚的灵魂,才需要许多的实物去填满。不必怀疑,一切脆弱的人,当自己,她自己觉得被抛弃之后,她所需要的唯一补赏,是立即再听到一个更高贵的男子汉对她说更动听的爱情表白,听到特别动听的美妙之声对她说:我爱你!——但她这时并不在乎这个乘虚而入的说爱者,甚至会怀疑他是神经病,是演员,是骗子,很自然地对他所说的一切爱情之声表示轻蔑,表示疑问,表示不屑。坦率的女人会淡淡地说:你对别人还不是这样说_这就够扫兴的了。女人反对男人的占有意识太强;但只要她们喜欢上的男人,不是也要完全专一的么?连爱的说词(辞),也只能说给她一个人的,已先说给别人的,再说到自已面前来了,这本身就不使她感到希罕。谁愿分享?谁愿把自己要的一份情恋、一颗爱人之心分给她人一半?女人们以为反对男人的占有欲就显示了她们的超脱,其实,当她们在乎时就步入同一心态,归为一句:女人,男人都是人,都只有一颗充满热血的肉灵的心,都只有一双不夹沙的眼睛,一颗顺从自心愿而思维的脑袋,都只能活一次,死一次,都有不可改变的弱点,又以自己的本来不完美的一身,投身于这个需与自己心愿相爱的?现实生活之中。比如我,还有你!”我直面地看住住她的好看的眼睛。 “你一个人不觉得狐独?”她低声说,“你像吵架似的。” “不!时时处处堵阴人伴随我,如果人们不为吃,不为穿而忙碌,又想了解我,我仍然是一个可以被大家理解的真实存在,只是人们并无剩余精力来分析,观察别人罢了,不像我往往忽略自己的过日子,而冷静地看着身外的一切人们的活动,以及生活圈子里人们心情变化,比如晋级评先进、相爱、失恋……都会在人们心中投下浪花。一些人得意,一些人难受……没有绝对的满意者,也没有绝对的痛苦者,大多数人都过活在既满足又不满足的平常与庸俗之中。谁可在少壮时又没受老师们的说教而产生过神神幻想以及理想呢?当那风风火火的青春年华时节,谁没有过五颜六色的梦?后来怎样?都过去了,没有似的,不也照例这么过?你同大家去谈吧!都有想当年的失落感,而只面对现实,归为一句:反正得过日子。都只为了现实,为了适应而已,那些故装自己高深莫测,哀叹自己不被人理解,也没人理解自己的苦闷人们,其实,他们究竟有多少这个之外的深沉的个性而令人不可思议呢?我有时看他们那独自的做作的惆怅,摇头晃脑的忧伤,自怜自惜的不遇知已的苦闷样儿,真有点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