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增加书签
已经汇报章节错误
第六章走出第一步(2)
听着妻子对未来豆腐坊的计划与打算,心中充满了希望。如281国道工程指挥部驻进古龙镇来了,施工队随着也会驻进来的,那生意就会更兴旺。兴许母亲的小作酒还会排上大用场呢!如果她与春妮联手来做这生意,前景一准很好。自己腰包里有钱了,也不会受爸的软了,田中那点活儿他不做花点钱雇人干了,你就一身心的写你的书去。再说你写书目前也属投资阶段,你得广读博览,你得手中有几册权威刊物,你还得应酬外面的邀请去参加各种文艺活动,你的稿纸邮费等都得要钱,靠你目前赚稿费维持只能是杯水车薪。如来年小冤家来到人世,他〈她〉也是个销钱包!趁目前自己身子利索,得赶紧干起来,需要的本钱,她也想好了,她和二嫂联名去信用社贷六千元,多贷点儿宽比窄用。信用社头儿是她堂哥,只要丈夫能帮着写个申请,她明早拿去古支书那儿签个字就行。刘彬先时躺在爱妻边上,深吸着她身体上特殊的悠悠体香,盯着她那平地耸起的峰峦也一起一伏,经不住那诱惑,不自觉地伸过手去攀住那柔软的身躯,耐不住的激动也被她的谈话抑制住了,倏然起身到写字台边,翻出纸笔,麻利地写起来,不一会儿就写成拿过来妻子过目。妻子就坐起来说:“你放桌上吧,不用看,你出笔了还有讲的?”刘彬就放在桌子上用笔压了过来说:“这事也得问问爸妈的意思吧?”孔梅说:“我前几天也讨过妈的口气,她不反对,只是说家里给你医病,又供凤妹子读书,前几年爸做手艺存那点钱全用完了?”刘彬说:“我接你那天的仁亲钱都那么多,爸手里还有钱,哪里就用完?”孔梅说:“算了,这么一大家子围着他,他哪能把底儿全踢腾干呢?我们都快当爸爸妈妈啦,哪能还只望老的拿钱用呢?自己想法找了钱,也不能让他总拿怪眼儿瞧你,总瞅着人家的娃儿金贵!”刘彬说:“他瞅谁家的娃儿金贵啦?”孔梅直爽地说:“爸看你和看天志天福两兄弟的眼神都不同。看他们是羡慕的,看你是蔑视的。他不认为你写那些有啥用,你几个月了才得那几十元稿费,人家天志天福一天就找到手了,并且人家天天如此。”刘彬懊丧地:“爸真有些势利,他太不理解我啦。”孔梅抱住丈夫双肩说:“不能只怨爸,生活中没有钱的确不行,就会受人看不起,所以我必须谋一个每天都有进润的事做。我要让你不受到他们的干涉,我给你时间学习给你时间写作还给你钱去买书买纸买笔去应酬……”刘彬转身拥抱住孔梅:“敢情你这样理解我支持我,我在文学上真成功了那也是踩在你肩膀上才抛头露了面儿,我要成名了我就写你!”孔梅说:“别别别,我又帮不了你啥;只能多替替你干点活,看那抄的提意见啥的我都不会都不懂,你将来要写了我一位农村女人土老冒,不笑掉黄狗大牙喽!我在想啊,现在你在农村是条撂浅水滩里的龙,游不动,春来一涨水,你一游进大海可就了不得!撂浅时我来给你身上浇浇水,喂喂食,你到大海去了你就去闯你的天下,你应当找位能成为你左臂右膀的人,那样你才能长大成为一条飞龙,飞上天去看看!”刘彬忙捂了孔梅嘴巴,带了哭腔地说:“不,我不作龙更不作飞龙,我要作一条蛇钻草堆;因为草堆里有你,我要与你一辈子厮守,世上再没有一位女人能取代你!” 孔梅一刮丈夫鼻头:“看你,象我现在就把你撵出去似的!我不给你生有娃嘛,你随时回我身边来我欢迎,我也随时都是你的,只属你一人!”刘彬不解地:“那意思是我可以属于多人喏?你把我看成啥啦?”他推开妻子搂他的手。孔梅仍抓了刘彬的手轻轻揉搓:“其实,我也是女人,一位健康的女人,你当我真那么大方把自己的老公也拱手让给别的女人?但我从二嫂希望的这件事对你对你们刘家都是有百益而无一害,她与你有了那层关系她也会更关爱呵护你,又给你们刘家添了人丁!”刘彬说:“自古皇帝多妻妾,哪一个不短命的?”孔梅沉静地说:“谁叫你象渴死汉撞上了甜酒缸,不知泡足呢?你就不能渴很了喝点茶?!”刘彬说:“渴急了谁能节制?”孔梅抿笑笑:“这不就考你的毅力考你的修养了嘛!”刘彬把妻子搬倒说:“不谈了,再谈下去我就真没有修养了,就成流氓喽!” 厨房里与婆母把想法谈出来,老人家直说这好主意,反正家里人全都是吃饭不长个儿的大劳力。古龙镇出了水田后又没有多少旱地,刘家更得的是上桥头路边的几坵大田,终年四季一股常流水在田塍边的水沟里流淌。田里差水了把水渠口石头儿一取,淹满了填上石头,可尽是些旱涝保收的良田!对面山有几块坡地,也在坡脚田边,套上牛一犁到边,都是些省劳力的地块。也不只刘家的妇女一年到头来没多少事做,整个古龙镇的妇女都没有山里山外的农村妇女辛苦。婆母知道儿媳在娘家时可是她父母的顶门杠儿,亲家也是个开放人士,为了培养女儿出来的当家理财能力,家里的赶场上下仁亲客往都由了他的这女子。他从小又是个苦出生,给地主老财当放羊倌时,数九寒天里也一身单衣一双赤脚,为了不至于把自己冻坏,整日里就扛一砣石头在肩上。当年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神经有问题……他教子女的方法是:泥瓦匠你会打砖,捏泥团(干农业)的你就装憨,当官的得学贪!我家世代都是受苦人,都是苦力人,苦力人出苦力,你只要春种不哄地皮,秋收地就不哄肚皮。他孔家在沟里沟外都还算得上殷实人家,从解放初的赤贫户一步一个脚印踩过来,全凭的是自身的勤劳肯干,全凭的是对着土地憨干下憨力。五七年粮食关尸骨遍野,单他沟外就饿死棒劳力七八个,妇女小孩无数人,可他家没饿饭。他把养猪场集体保管室晾那些牛皮深夜背到山中去炭窑里烧了,放小溪里浸泡刨净,拿回家中炭火煨粑,一家人在那年月里肥肥胖胖的,居然在那年头还生养了女儿,那就是孔梅的大姐!当年的九十月里,他又把山上漫山的巴茅荆棘砍到,日晒风干到来年正二月里,一把火烧得山野河川火光冲天,蓝天白云也被烧焦烤红半边,直烧了三天三夜。十天半月后他用衣兜兜了小米高梁种子坡脚撒上山巅,执把锄头劈劈叭叭刨翻地皮,久旱后一场透雨,又十天半月后就漫山一片片油绿!那一年他家收获的高梁小米家里都没有装处了,从那一年起他家就慢慢有些家底儿了。儿媳孔梅的确从亲家公那里继承下来苦吃苦做的优良品质,她既然过不惯这轻闲日子自己弄点事儿做,无疑好事一桩!她这当婆婆妈的支持儿媳妇,她只管做她的生意,家中劳杂活儿她尽包了。 满脸喜气的孔梅揣了申请过二嫂家去,她得到了二哥的极力支持,但这本钱自己想法儿去,至于销售养猪啥的他都愿出力。孔梅把申请念给二哥二嫂听了,二嫂就挽了孔梅说:“走,咱说干就干,别让屌男人说我们婆娘干事拖拖拉拉!遭瘟的,你在家把猪喂喽。” “要做就做你的事去,别一张X嘴总不饶人的。”二哥说:“你两个婆娘能把款儿弄来了,真是时代变咧?!” “二哥,你是否认为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过日月?”孔梅回眸一笑:“二嫂,我俩姐妹在古龙镇出个反,改变一下男人狗眼看人低的观点!” “好!”春妮一巴掌拍过来挽住孔梅:“我们也来养养男人,让他们依附了我们过日月!”二哥在屋里唧唧咕咕些什么,两少妇没去理会,挽了手儿径自去古支书家。古支书看过申请,爽快的签了字盖了印章,两少妇就准备出山到双河信用社去。知了在路边的树枝上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山鸡合着画眉鸟儿的叫声回荡在深山密林中。山外近时不断有人步行来山上或是古龙镇避暑。尽管身边不断擦肩过往那么多人,也没有两出山的少妇认识的。走过一遍开阔地进到一片绿荫时,前无来人后无跟踪,孔梅就把昨晚与丈夫谈过的话题透了些给二嫂。他距医师规定的忌日没几天了,她们如果今天出来贷到了款,孔梅最好把二哥带出山来采购机器,机会留给二嫂,让她好好把握!二嫂有些激动:“妹子,我这要是真怀上哩用啥法骗骗那遭瘟的?”孔梅略思忖说:“你去找条狗鞭牛毬的泡酒给二哥吃,说这是一位乡间民医的单方,吃了试试,到时直夸这方子特灵验的!”春妮由衷地说:“妹子,你总是有好主意的,我总觉得与你一道做事心里踏实着咧!” 是要来一次彻底的反判喽!接连几宿凤妹子都失眠,她在脑子里酝酿着给爸造反。作为新时代的高中生,她不能让爸来主宰她的命运她一生的幸福,她不能再屈服爸的马鞭杆。别说马鞭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准备挺过去。她已经不是那位屁股上挨了几鞭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大姥子来提亲的黄毛丫头了。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思维了,她就反复的思考着自己的人生道路该如何走。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女人的青春更短暂,她不能让自己如花的青春白白的浪费在一个傻子身上,她不能做金钱的俘虏。钱财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拥有美好的青春不去享受不去创造,纵使给你金山有何用?她决定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她要翻亲毁约,爸坚持已见不准许她毁约,她就会叛逃会跟了他私奔,会象周霞讲的把生米造熟饭,就给他们画个大花脸儿。她心里是有底的,她要是翻了亲,爸大约不会让她继续读书了。这事还得嫂子支持自己,只要她能先把哥那里说通了,再把妈的思想疏通,一家人合股儿扭爸的犟脾气兴许能把爸扭回头的,这样一想就希望早天到星期五!此时的周霞也睁着一对大眼,借着窗外的灯光注视凤妹子,蚊帐里朦朦胧胧的曲线起伏不定,不时翻转发出的声响她知道凤丫头的心事还没得到了结。她轻轻下床走到凤妹子床前,拍拍她头一扭悄声说:“出去溜达!”凤妹子爽然跟出,他们就到一家夜宵店来,凤丫头说:“我想喝酒!”周霞说:“老板,麻烦先开瓶啤酒!”老板送上啤酒问:“吃啥?粉还是米皮?有肠旺辣鸡香菇羊肉!”凤丫头说:“羊肉吧,先上一盘花生米我俩下酒!”周霞给凤妹子倒满玻璃杯说:“丫头,借酒消愁愁更愁咧!”凤丫头先喝一口:“屁话,我有啥愁?”周霞也喝一口说:“你是要作巴老笔下的慧?”店老板送花生米到桌上戏道:“都啥年代哪?还有上世纪二十年代的人物?”凤丫头用筷子没夹住一颗伸过手去抓些在手里说:“看你还扭扭捏捏,给你来过一不做二不休!”店老板笑笑摇摇头离去,周霞随手拈来四五颗,说:“心如止水,方能出奇制胜!”凤丫头大喝一口酒说:“止你个头唉,对你来个内外夹攻腹背受敌我看你能心静几时?能有制胜奇招?”周霞笑戏:“兵法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凤丫头说:“家乡有句俗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呢!” 喝完一瓶又要一瓶,两姑娘被老板催了几次把已经冷了的羊肉粉吃了离去。可仍然没能根治凤丫头反叛爸的病源,躺在床上凤丫头想到了嫂子,春妮二嫂还有哥,只有依靠他们,爸方能屈让了我凤丫头的!不觉中就一觉到天亮…… 孔梅领着春妮找到堂哥,很顺利的贷到了六千元。分别装了钱后,两少妇就到双河场去看能不能买点啥,例外的在苗族土医地滩上碰上了猴毬狗鞭,春妮走上前去抓在手中壮了色胆花二十元买下了。医师收下钱说:“再加甲鱼卵天麻人参一并泡来,千万不能给老公多喝,那样他可能一晚让你不得安宁!” 春妮反唇:“那你不晓得也泡些喝了把你内屋的侍候得叫你爹呀老子的?” 医师笑闹:“大妹子,你咋知道她没叫我呢?你俩这么鲜活的一对人儿,有心让你们眼见为实,又没有方便之所,还是把药配齐了拿回去试试,不叫他看你行不行?” 孔梅就果然拿了天麻和人参,说:“这是不是真货?”放口里轻咬一口,“这可不是茂麻。”医师就戏道:“这的确不是茂麻,就这泡那两宝贝你肯定受活的,千万不能让你外头的喝了两杯,不然你会叫个通霄。我每次只喝半杯,屋头的(妻子)就叫三几个时辰!”孔梅讥笑说:“医师大哥皮包肉骨的,你屋头的怕叫你三天三夜哟,那可是伤心的!” 两少妇又花二十元买下几个,就一路唧咕回家,春妮说:“这药最好泡你家里!”孔梅说:“不是诳二哥吗?”春妮说:“医师不是说喝了了不得吗?那遭瘟的喝了我可怕咧!”孔梅佯装不解:“那为啥放我那里?”春妮一只手拉了孔梅握住,另只手在她腰际捏一把,两少妇甜甜脆脆的笑声飘荡在双河场口…… 医师反复回味那漂亮女人的话,好半天张了嘴骂:“骚娘们,咒我死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