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石步竦回到了农场生产队，一进宿舍几个正在烧火烤的弟兄见了步竦来了。好高兴，跳起来喊道：嗨！敢老兄回来了。有的让座有的接东西，有的说去搞两捆柴来把火烧大一点。一个知青马上跑出门外从别人家后园提了两捆农民孩子一天才砍回来的柴禾，回到屋来解都不解就两捆扔在火堆上烧起来。好高的火苗，照得一个个红光满面的。

　　这时突然一个人弯腰彀首地快步走进来。进屋后就一波罗司地跪在了步竦面前。他一边叩首如捣蒜一边连声说：“我错了，我错了，请敢老兄饶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步竦吃了一惊，一时也摸不着南北。待定眼一看，原来是他们刚下放来时的生产领工员。就是每天领他们出工熟悉环境的，叫罗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单身。58年大跃进火红的年代里炼钢铁挑矿石比赛，呈能挫伤了腰。从此干不了重活，收入低也就讨不起老婆了。

　　这时罗老边自己招供说：“我不该摸了金黑妹，我是一时糊涂，我该死，我该死。”就差没自打耳光了。那额头已是磕出了一个大包。

　　步竦一听是摸了他们的女知青，还了得。大吼一声。“捆起来！”

　　几个知青一拥而上将老边摁倒，从门旮旯里摸出一根棕绳把他扎了个扎扎实实。再提起来一脚踹倒跪下。问他：怎么回事？

　　原来春节后知青开始回村。金黑妹和三个女青年来得最早，夜晚宿舍的油灯打烂了。老边闻讯就送了个大油灯来。老边平时也是一个挺关心知青的热心人。当他将这明亮的灯送到三个女青年面前时，这“月下美人灯前女”怎能不一下勾起了这枯旱了四十多年的烈火。他情不自禁猛的吹熄了灯就扑上了其中的一个姑娘。

　　“我只摸了一下啊——，亲了一个嘴，没做别的事呃。敢兄哎，饶了我吧。莫打我了，打死了我我老娘没人来养啊——，你不信，问她们，她们有三个人在，我没挨到肉……”罗老边在哀求。

　　有知青已找来了一根手把子粗的柴棒子，要准备排死老边。老边的脸已吓黄了，一身在抖。

　　步竦上去给了他一脚骂道：“老东西，老牛还想吃嫩草。下次再干看我不排断你的腿，割了你的鸡巴去！”

　　步竦转身从床头取下他的皮鞭，回头“叭”的一声辟脸给了他一鞭。那瘦脸上就是一道血印。

　　“记住，这是给你一个记性！”步竦冷峻地说。

　　然后将那鞭子交给知青二勇说：“我数，你抽。二十鞭。”

　　“叭！叭！叭……”老边是嘶牙裂嘴的，直个叫哎哟啊，我错了啊。

　　二十鞭过后，还有人要用柴块子打。

　　步竦忙对老边吼道：“还不给我快滚！”

　　老边如获大赦，背着绳子就鼠窜而去。几个知青后生还在气呼呼的嚷着要打死罗老边。步竦劝他道算了算了，他也没揩到什么油。打伤了还得队里出钱诊。

　　其实罗老边并不是坏人，对知青挺好的。他先去找步竦这是他的聪明，步竦抽他是为了知青的利益更为了他免遭别人的毒打，不然他落在一排长、二排长手里可能就只剩半条命还算他造化好的了。

　　傍边一个回乡青年田狗崽看得两条腿直个发抖抖。田狗崽是队里贫协主席的儿子。自从去年队里来了个说普通话的小姑娘湛梦后，他就像着了迷似的恋上了小湛梦。他恋着的行为就很有些失态。每天都想看到她，总想找湛梦讲话却又不敢，只得远远地偷着瞧。前三天的下午，同队的湛梦第一个回队。到了来就给屋子搞卫生，傍晚时去食堂后面的澡堂洗澡。给路过的田狗崽看见了。他见湛梦提了热水去澡房里去。就悄悄跑去屋后扒开简易澡堂的竹篱笆蓬往里瞧。他饱赏了湛梦少女的胴体，那白得像腊月里炼就的板油一样白润光滑的玉肤，还有那平生第一次见到的青悠悠的黑丝毛，都叫他的心狂跳不止！好像那心就要从嗓子里崩出来了。再也抑止不住的冲动让他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澡堂里。

　　湛梦见突然跑进一个男人进来，惊了一大跳，赶紧拿毛巾遮住下腹，可田狗崽一把就抱住了娇小赤裸的湛梦，并把那已涨得快要炸的把子粗的柴棍子掏了出来就往湛梦柔软如玉的身子上擂。湛梦挣扎着说：狗崽，狗崽你别这样，这是犯法的！你放开！！

　　狗崽不听，可他那柴棍子刚擂到湛梦柔软细润的腹上时竟忍不住喷射了。狗崽羞愧得哇地一声叫就掩着那耻物跑出了澡堂。

　　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叫湛梦又惊又羞又恼，看着那喷射在玉体上的脏水真不知道那是什么。竟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最后赶紧用水冲洗了擦干穿了衣服跑回了宿舍，扑在床上还在低声地饮泣。她不知道男人怎么会对自己这样，还会有那种粘糊糊的惆浆，这是不是算玷污了自己了？那粘糊浆虽然只是涂在身外又被洗去了，可心里总是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她想去告诉队长可又觉得不好启齿，何况狗崽也还没有真正伤害到自己，不告吧觉得自己太受欺负了，如果他夜里又摸来可怎么办？心里好害怕的，她想跑回家了，可天又快黑下了，她伏在床上哭着拿不定主意。这时有姑娘们的说笑声和脚步声近了，是同室的女知青也归队了。她才擦了眼泪装作没事人样的躺在床上小憩，也放下了一颗心来。知青姐妹一来了一个屋子就热闹了起来。

　　田狗崽25岁了，这在农村算大龄了，因为家穷找不上对像。可这来的女知青们偏偏又都是这么漂亮的女娃儿，优其是湛梦，她不仅美丽还是那么的温柔，对人总是柔柔的笑含在脸上。说话又总是那样的细语甜馨，让听到的人如春风拂面。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在胸腹中燃起一团莫名的欲焰么？终于忍不住做了一场冒失的事，自己也羞愧深深地觉得对不起小湛梦。今天却发现老单身罗老边也犯了与自己同样的错误！可那女知青一嚷嚷，他就差点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么一想来，妈呀！自己也快大祸临头了。那敢老兄是看老罗的年纪大，是因为那女知青是队里最不漂亮的，所以才高抬贵手放了他一码。可自己哩是个青年正是知青的对手，自己调戏的女知青又是队里人人喜欢的漂亮女孩，最该死的是自己还不仅仅只是摸一下那样轻的罪。想到这里背上开始升起了一股冰彻心骨的冷风了。完了，这回死定了，死定了。想到那男知青手中那把子粗的柴块了，就觉得自己一身都在暴痛。明天非被他们打死不可。

　　田狗崽也不蛮蠢，他知道自己一线生的希望就在湛梦手里了。这天晚饭后，他一直盯着湛梦，觑一个空了见湛梦身边没人时，他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这次又把湛梦吓了一跳。可这回狗崽并不是来抱湛梦，而是一波罗丝一跪在了湛梦的面前，口里直说：湛梦好妹妹请你饶了我的命，我再也不敢了！打死我也不敢了！求求你啊，你是好人啊，请你救命了，千成莫把那天的事讲给敢兄和知青们晓得，不然我就死定了，求求你，我的祖奶奶，好妹妹……

　　田狗崽哭求个不停，还把脑壳崩崩地撞地，直撞得血流满面。

　　湛梦看到他那满面的血害怕了，说，“狗崽，你快别这样了！快起来你走开点吧！”

　　“祖奶奶耶，我是犯了罪了，我改啊！你不饶了我，我就撞死在这里算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啊——！”田狗崽磕头如鸡啄米。

　　湛梦心软了，说：“只要你以后不再做，我可以原谅你这一回，我不讲。”

　　这田狗崽如得了皇上的大赦令，如同是死里逃生。感激得连磕两个大响头，爬起来跑了。

　　日后，湛梦果然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事，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田狗崽是从心底里深深地感激着湛梦的宽容大度。但他想女人的心是不能消失的。一两年过去了，漂亮女娃虽多却根本不是他所能沾得到的。他每天只能痴痴的呆望，夜里苦苦的闷想。整天泡在那花痴的梦想中以至变态了。他做白日梦，沉迷暗恋湛梦而不可自拔。他是那种低级的欲望性的异性之恋。每当见到湛梦路过时，他都会心脏狂跳不已，精神亢奋，性的冲动就高昂起来，以至于不能自控，最后是走精泄水。一次，几个男知青在门前的桃树下闲聊，傍晚了，湛梦又刚从澡堂洗了澡回来吧，揣着脸盆洗好的衣服，披着青青的长发从门前的走廊里走过。田狗崽看见了，似乎又闻到了湛梦那青发刚洗过的清香，他的眼直了，陷入了沉思细品还是狂想，澡堂里晶莹的玉裸又浮现在眼前。一下，他的双手举过头攀上了树枝，一个引体向上，全身紧缩地挂在了树上，久久地一松手跌落地下蹲着双手捂裆说：“泄了，泄了，”

　　男知青们还故意调弄他，有人说：喂，狗崽你还不找老婆。看你老子那么老了还给你找了个后娘来却不给你找个老婆来。杀了那老东西算了。狗崽只有苦笑。

　　可湛梦自从看到石步竦教训罗老边后，才知道了野性男人的威力。步竦的匪气很能给女孩子一种安全感。从此后再也没有谁人敢打女知青的主意。

　　一天，湛梦的小伙伴们在说：“老农工都说这些新来的知青像土匪。我们倒觉得他们来了后我们女知青安稳多了，只是步竦这个石敢当看上去太恶了一点，有点怕他，不敢接近。”

　　“石敢当，石敢当，”湛梦心里念着。这在南洋华人居住的地方经常看到摆放的神物，也就是一块石头上书这么三个大字。就是在这潇湘一带的江水边也有石头雕成的神像，上面就写了“小鬼撩泰山，泰山石敢当”。它能驱逐邪恶祛退凶险，是人们的保护神。

　　湛梦从心里倒是很喜欢上了这些土匪知青和石步竦身上的这一种匪气。心想真是遇见土匪了，只是这些土匪——嘻，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