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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奶山寨女人的奶香3
大山里十里八里见不到一个村,一日半天看不到一个人。这倒也是一个法制难及的世界。空气好山水也秀。可惜没有什么出产。 走到天将黄昏才走到这离区镇40多里的小村。叫了支书一边去看烤烟一边去看村小学。烤烟不多,只在旱地里种了点。再高山上就只能种姜不能种烟了,乡里下给村里的种烟面积是完不成的。支书愁眉苦脸。 去看学校就更叫步竦心寒了。一座破木板房四面通风。屋柱朽了,屋子歪斜斜眼看就要倒下来。谁能放心让孩子在这屋里读书啊。可村里的孩子就都在这里面上课。过了一个冬天了,教室窗上的薄膜纸已被风吹得如同寸缕流苏,在晚风中舞摆。 支书说:“别说装玻璃,就是这溥膜纸还是我私人垫了50元钱去旧关闹子买来的。村集体没得一分钱了,学区也没拨钱下来。现在不比以前大队,集体还有点钱,再差也还能卖几棵树子,卖几担粮食筹点钱。现在山、田都已分到户了,集体经济成了个空壳。这教室要倒了村里也没办法。石书记您看怎么办?” 步竦一时也很为难。他手上也无钱无粮。最后他说这样吧:由村民们筹集材料,村里把任务分到各户,每户出多少泥砖;木材、桁条、悬皮、门窗、瓦就用折下来的旧物。 再粗略算算重建的工钱要三千多元。步竦说我设法从区里争取二千元,争取县教委配套一千元。大家再出点义务工,齐心协力就能把自己的村小学建好了。 “这倒是好,区里肯出钱我们就有希望了。群众那里还要做做工作。只是现在人心散住得也散,开个会也难开起来。”支书脸上有了笑容。 步竦说:“明天派人去把放映队请进来,我出钱给大家放场电影。群众来看电影了就把会开了。我再讲两句动员动员。怎么样?” “这个办法最好!”宣委说。“也是步竦书记来了才给村里解决了这个问题。” “是啊,还是步竦书记有魄力。这好多年没解决的问题今天步竦书记来了看来可以解决了。”支书兴奋起来。 许久没走这么远的山路了,晚饭后就感到有些累,步竦就东张西望想看看哪里有空余的住房,想早点休息。可那老古他喝了点酒,加上中午又会见了心上人。正在兴头上。他们走惯了山路的根本不觉得累。他见步竦东张西望便说:“石书记,我们再去看望一下熊家湾的蒋老师怎么样?” 那是离县城最远的一所村级小学,有一个老师在那里。 张宣委也说:“步竦书记,你是管文教的区领导,来了大山里去看一下他,他一定会感动得力量倍增的。” 话说到这头上了,步竦想也是的,基层村小的老师也真不容易。来了应该去看看他们,给他们一个鼓励。便问:“还有多远?” “不远,过去两个山湾,五里地不到。” 山里的路是不是便宜些?这五里地走得步竦脚绊筋。好在路上也听听情况介绍。 这个自然村有40多户人家,住得很散。这个小学也只有二十多个学生。却是个三级复式班。有一、二、三个年级,另外还开了个妇女扫盲夜校。本来这个村小可以并到邓家源小学去的,可是这里路远又隔了一条马瓢江,一涨水了小孩子们过不去。只得仍保留这所小学。可是这里教学条件差,生活又艰苦,派不进老师来。来了的,教不上一个学期也会走了。最后只有这个蒋老师来了,扎下了根,一教就是七年。 步竦说:“真不容易啊,确实该去看看。如今这样的老师难得了。他有多大年纪了?” “快50了。还是一个民办老师。教起书来蛮认真的。区里会考他们还常拿名次的呢。”宣委赞叹他。还说蒋老师在这里学生喜欢他,家长敬重他,村民们爱戴他。 “哦,这应该大力表彰,把他的事迹宣传出去。”步竦从心里敬佩地说。 “嘿嘿嘿。”张宣委有些暧昧地笑了,说:“这话也蛮难讲。” “为什么?” “他是个老单身,老婆没了。有人反映他就是爱摸女学生。” 步竦一下惊愕了!这可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他这么敬业的一个老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呢?步竦问怎没人上告呢? 张宣委说:“只有反映,没有上告的。来调查,学生和家长都说没这事,有的村民说:就是有,把他抓走了我们不是连这个老师都没有了?小孩子们的书哪个来教啊?” “但小孩子们是花朵,不能这么受摧残的。这不是个小问题。”步竦很认真地说。 “嘿嘿,反映的人也只是听说而已,也就只是摸摸,没干实际性的事。嘿嘿。”宣委尽量把这事淡化一些。 老古说:“现在这种反映少了。没听说摸了。听人们讲,有一次他摸一个小女学生,被学生的妈妈晓得了,就对他讲:老师耶,女娃崽还小,你如果想要就要我吧。那学生的妈妈叫祝棉花。才35、6岁,蛮漂亮的,山里人肉色好。以后听说蒋老师就常到棉花家去家访,棉花也和所有的乡亲们一样常给老师送菜蔬来,当然也包括晚上送自己来。这以后再也没听说他有摸学生的事了。” 难怪蒋老师能坚持6、7年不走。这里的百姓多纯朴哇。山里的女人太善良了。为了挽留一个老师,为了慰籍一个孤独的心,她竟毫无怨言地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好晚了才看到一座寂静的村落。只有十多户人家。村头的一座小平房窗里透出点点灯火。推门进去,只见教室里十来个姑娘小媳妇的在上课。一个年已半百的瘦削男人在讲台上耐心地讲着。不用说他就是蒋老师了。他脸上深深的绉纹,满面的慈祥。中山装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上衣口袋里还插了两支钢笔。蒋老师在谆谆的讲课,学生们在认真地听。灯火下的姑娘中倒有几个是如花一般的美丽。这是夜校班。 蒋老师见有人进来很是惊奇,忙安排学生们自己看书,他就过来热情地接待大家。请人们进他的房里坐。卧房就在教室里用矮墙隔开的一个小房间。教室课桌的后一排的空处就是他摆满了锅盆碗盏的“厨房”。蒋老师走过来是一跛一跛的。哦,步竦心里叹了一声。见那灶边一扎扎的青菜和几个瓜,步竦问蒋老师今天可是出山赶闹子去了? 蒋老师笑道:“没有,是学生家长送来的。” “这么晚了还没下课?班里有多少学生?”步竦问。 “正准备下课了。这是女子夜校,这里的女崽们以前没读到书,帮她们扫扫盲。有十六个学生,今晚来了十四个。” 姑娘媳妇们扭过头来看人们的新奇。 蒋老师顺势说:“同学们,可以放学了。” 姑娘们轰的散了。都跑进房里来看客人。房里很窄,只有一把破椅一张长凳。蒋老师让椅子给步竦坐了,他们坐凳上或床上。姑娘们偎在老师身边站着,与老师很亲近的。笑眯眯的看着老师同客人们说话。蒋老师说:“客人来了你们先回去吧,天黑路上小心点。”姑娘们就很高兴而礼貌的与客人们道别与老师说再见,然后伴着一串串欢乐的说笑声,点燃火把打上手电出了校门。火光和笑语都在夜色里慢慢地远去,消失在那沉沉的大山沟春风黑影之中。 山里的姑娘们是那样的纯真朴实,懂礼貌。蒋老师是那样的尽职尽责敬业。这些都叫步竦感动。 深沉沉的大山,静寂寂的小村,暖融融的春夜,简陋的校舍,忽明忽闪的火把,纯朴活泼的姑娘,和善敬业的老师。这构成了一幅什么样的图景。外面已是日新月异的电子信息时代了,这里老师的煤油灯罩还是擦得那么的晶亮。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交通工具。同时也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污染,也少了许多心灵的丑恶。难怪女人们能用宽容的心平静地抚平了外面人难以接受的行为。 蒋老师安身立命这深山野村,是他有崇高的献身山区教育事业的精神?还是因为了女人的魅力?对他该是褒杨呢还是该处分? 蒋老师对上级领导这么晚又这么老远来看望他很是激动。他们聊到半夜才走。 出得小学,山里的半夜已有了几分凉意,远处传来几声冷落的狗吠。给人一种身处原始荒野远离文明的凄凄愁绪。 到村里找人家住下,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步竦倒上床就睡了,但睡得也不扎实。晃晃忽忽的一会儿就看到窗外蒙蒙亮了。步竦总想这么肯吃苦又敬业的老师不应该有那该死的疵点,我要亲自去找他谈谈,核实清楚,最好是根本没这污点,这样我可以争取报呈上面给他转为公办教师,以激励献身小教的教师们。 步竦跳下床就去找蒋老师。在学校找到了他,步竦问:你难道真的摸过女学生吗?不会的,你不会的,你是个老教师了。你不会干那种缺德事的。是吗?蒋老师满脸通红,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好久才抬起头来怯怯地说:我只是拍了拍女娃崽的肩,天冷了我摸了她的裤子是不是太单薄了。我是关心她们,没有别的意思……和棉花的事,那是,那是,那…… “那是我自愿的,是我找的他的。”一个女人声音在步竦身后响起。步竦回头一看,是一位白如棉花的少妇她急红着脸对着自己说话。 她还不停地向步竦哀恳道:“你们不把蒋老师抓走,山里的娃崽们少不得他啊。他走了村里的奶崽女崽就一个个成了光眼瞎了。求求你了,你们也莫给他评什么先进,也莫转什么正了,我们村养得起他。” 这时一个男人来扯那少妇说:“回去!回去!要你来多什么嘴。” 少妇不肯走,两人撕扯起来。步竦上前去拉开他们,不想被那男人一推,几乎跌倒。一惊!醒了。原来是晨间一梦。 窗外已大亮了。男主人在院子里把一头直想往外跑的小白猪往栏里赶。“回去!回去!”地么喝着。 晨雾在院子里飘散着。山区里就是雾多。女主人在灶屋里做早饭,炊烟逸出与雾融成了一片迷茫。 赶紧起床,边洗漱边想:唉,这蒋老师呀,真不好评价。但愿他是我梦里所见的,没有前面那种事,至于与学生家长的事,那……那少妇呢也叫人不好论说。 终究步竦还是没有去找蒋老师真的核实。因为这种事还真不好问出口。何况这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