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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就像他第一次对林阳说“我喜欢你”的那个下午一样阳光明媚,高城想能在这样的好天气等林阳回来真幸福,她怎么可能不回来呢?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啊,她一定会回来的,在夕阳的余辉中扑进他怀抱,对他说她想他,对他说他们再也不分开了。 高城还在等,他知道她会回来的。高城漫无目的走着寻找着等待着。 哦,只有天使在头上陪他。 路边的下水井很熟悉,是的,高城记得和林阳路过这里。他骑着脚踏车带着林阳,林阳说过踩井盖倒霉,高城故意把自行车停在井盖上,林阳从后坐跳下来只能踩在井盖上,她拍了下高城说:你个坏蛋。高城得意的笑的很坏。 天使在头上笑眯眯说:“你又在想她了。” 高城想是不是像林阳说的踩井盖真的倒霉,自己不就把她丢了吗?说着跳过井盖,默默说:“林阳,你看见了吗?我再也不踩井盖了,以后听你的还不行吗?你快点出来吧。” 马路上的斑马线也那么熟悉,高城不知道多少次在这挽着林阳过路。开始还不好意思不敢去牵她手,渐渐的,慢慢的变化着,而这斑马线见证了这一切。 林阳曾经在这对高城说:“你知道吗?你比以前可绅士多了。” “是吗?怎么讲?” “以前你过路的时候从来不管我,现在你还知道保护我了。” “高城冤枉的说:“哪儿是,我原来不好意思牵你手,我们那时候还不熟嘛?” 高城过路,是不是这斑马线也不习惯高城一个人的影子? 天使笑眯眯的问:“你又在想她了?” 太阳要休息了,高城该回家了。可黑暗让他恐惧,他拼命躲避黑暗,尽可能的在路灯下不让身体暴露在黑暗中。回到家,他把所有的灯打开。屋子里的等一直亮着,高城迷糊的想:就快天亮了,天亮了,他又能去找林阳了。 地球在一圈圈自转。 高城睁开眼,天使笑眯眯说:“你又在想她了。” 街上还是没有人,这下子高城相信他们是真的消失了。路上的车在动,只是车里都没有人;红绿灯在有秩序的亮着,世界还在,可人都蒸发了。原来这,竟是座空城。 “那我该干什么呢?”高城想。我在找她,她丢了。全世界都没了,只剩下她了,我一定要找到她。 人的灵魂是大脑,城市的灵魂则是人。这城已经成了没有灵魂的躯体,成了病榻上的植物人,路灯已经准时亮起,车流依旧被交通灯截住时断时续,工地上作业如故,只是这城已经没了灵魂。街上的阳光格外好,无论阴或晴,高城都感觉不到冷,或者是没有人提醒他冷。因为以前总是人云亦云,看见别人换上厚衣服,自己也该换了。也许冷暖都是人造出来的。高城想:可能自己是天上派下来的,而世间万物都是神造出来的,神让他知冷暖让他知饥寒,而一切其实都不存在。那些他以为同类的人类不过是神造的幻想,现在都没了。他只剩下一个理由存在:寻找她,因为他把她丢了。 高城知道他不用再像以前在乎世俗,他现在可以像乞丐躺在路边,因为人都不在了,他再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他只剩一个目的:找她回来,她会回来的。下雨了,很大,但一点也不冷,高城在一瘸一拐地走。一切都被大雨冲刷的掉了色也包括高城的眼睛,世界越来越白,越来越亮。高城拌到什么摔在地上。慢慢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扶他起来。高城努力看过去,他看到阿娇沉静的脸。世界又渐渐恢复了色彩,高城突然感觉很冷,刺骨的冷,雨水很病,他很饿很困。 阿娇扶着他说:“哥呀,你怎么成这样了。” 高城闭上眼,他知道阿娇真的来了,而之前全是假的,尽管一开始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