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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与张文静邂逅的那个晚上,高城忽忽悠悠回到姨妈家才顿觉先前的凶险,自己险些晚节不保。当时他几乎有了作案动机,只是还未付出行动就因为一些“无法抗拒的力量”而没有形成犯罪事实,刑法里也算得上是意念犯了。不过像那样乌漆麻黑孤男寡女,再冷血的男儿也难免会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虽然这次因为疯老头的出现而躲过一劫,但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下次出现的可能不是疯老头,可能是如水月光;飘来悠扬的乐章;如果闲不够浪漫还要再加猛料,再纷纷扬扬飘落下雪花。想必那时不用什么刺激,自己的防线就会在瞬间崩溃。黑夜,月光,白雪,玉女,再加上娓娓动听的绵绵情话…。。 高城想着忘情,回过神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贱!真没出息,敌人还没行动自己就先交枪了。姨妈正好路过书房,诧异问:“抑,你怎么自己打自己?” “哦,没,没什么,蚊,蚊子。”高城说道。姨妈一脸疑惑地走开,嘴里嘟囔着:“奇怪了,都十一月了还有蚊子,这蚊子成精了?”不是蚊子成精是高城成精了。 哄走姨妈,高城让脑子散散热,冷静下来想:绝对不能再和张文静这么不明不白的沉默下去了,必须对她把话说死说绝,让她彻底死心,也让自己没有想入非非的机会。想到这拿起笔。 张文静: 很感激你对我的一片真心,其实我早就该和你说的,我这样沉默是很不付责任的行为。我想说的是:我真的要辜负你的一片深情了。我真的不值得你付出,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天,高城把信交给王晓丽让她送去。当信送出的一刹那,高城感觉好像是感情破裂的家庭终于调节无效接到离婚通知书,自己一下子从藤藤蔓蔓中解脱出来,幸福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氧气,突然觉得这空气也不算新鲜,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经严密考证才得知是张发强身上的汗臭。据说在黑暗的中世纪,欧洲大陆实行宗教专制和禁欲主义,沐浴被认为是污秽淫乱的,很难想象当今高度文明的社会还有人会遵守那样愚蠢的教规教义。张发强显然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如果非说他是,那么他的宗教也只是一个字——懒。虽说是懒惰之心,人皆有之,但张发强绝对懒的超脱,懒出了国际水平,这点高城初中时就领教过,只是那个年龄的男生是“天下乌鸦一斑黑”,脏是普遍问题,没想到几年过去,从前一起摸爬滚打的兄弟都进化了,张发强不仅没有进化倒大有“返祖”的趋势。高城想要是再沉默下去太对不起自己的鼻子,问:“张发强,你是不是好久没洗澡了?”张发强一脸差异说:“哪儿呀,我上个月刚洗的!”高城被呛的干咳一阵,知道再说也是无用,只好忍下去。 张发强虽然个人卫生马马虎虎,但毕竟骨子里还是好同志,何况懒惰也只是集中在个人卫生上,对待学习是绝不含糊,比如他居然把历史大事年表背的滚瓜烂熟,比如语文书上的古文他都牢记在胸,这些都是他的优点。张发强是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唯一困扰他的是糟糕的语文成绩。前天刚考了套语文卷今天要发下来,张发强紧张的好像产房外的男人只在乎生儿生女却不顾虑产房里老婆的死活,眼里只有分数。 张发强接到卷子再一次陷入巨大的悲痛中,好像产房外焦急等待的男人见护士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走出手术室,冲上去用手一摸绝望的干嚎:苍天呀厚土呀,又是个丫头!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说:“这次语文考的很糟糕,尤其是某些同学的主观卷,根本答不到‘采分点’,让我怎么给你分?”高城抽出张发强的主观卷,只见上面写的密密麻麻乌漆麻黑,真是卷如其人,一看就是出自张发强的手笔。卷子上到处是红色的“ⅹ”,少的可怜的几分恐怕也是老师出于国际人道主义精神施舍的。张发强回过神抢过卷子惊讶说:“这…这…这都是采分点呀,就…就…就给我一分?!”高城想笑又不忍心,终于没忍住,笑着拍拍他肩膀说:“还是那句话,节哀顺便啊!” 语文老师在台上继续说:“这次考试普遍分数不高,但是要严重批评张发强同学,全班级就他在80分以下(班级里泛起一阵坏笑);最高分是高城,118分(班级又是一阵惊讶)……”张发强皱着眉头对高城说:“不是,你说我哪点不如你,你个大文盲字都认不全,凭什么你分那么高?我真搞不懂,到底怎么学?” 看得出张发强决不是挖苦而真是走投无路想让高城给他指条明路。高城道:“我是文盲我也知道。其实我这个人看不惯一切不合理的现象,虽然我是受益者可还是觉得不爽。后来我觉得我找到答案了,就怕我说出来你不相信。” “不,你说,我…我信。” “其实吧,语文就好像女人,不是你对她好为她付出一切就会爱上你。语文重要的是感觉,一方面能进入情节设身处地让自己融入其中,不是客观去看待它而是达到忘我的境界;另一方面就是要敏感,考试中很多答案就隐藏在问题和原文中,要敏感的洞察每一处它给你的暗示。暗示很重要,好像你女朋友歪着脑袋站在你面前你没反应,又歪了歪脑袋你还是一点想法也没有,你女朋友终于在忍耐中崩溃,撕破脸皮和所有温柔说:你是木头呀,不会亲一下。然后你恍然大悟刚伸出臭嘴,被你女朋友一把推开说:算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我们还是分手吧。同理运用到语文上,总之,语文不是一个纯理性的东西,而更多的是一个感性的事物。你语文成绩不好,是因为你不够性感…不是不是,是不够感性。” 张发强这次没有结巴,干干脆脆地回答了一个字:“滚!”也难怪,他一直把“人定胜天”作为人生信条,高城的意思无非是:语文靠的是天分,而他是没有天分的,张发强有这样的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不过还有一点是凭两个老男孩儿目前的道行无法参透的,完全是无意思的,就是他们的谈话还有一个旁观者——谢彩霞。 美丽的女人是幸运的;可爱的女人也是幸运的;既不美丽也不可爱的女人是不幸的;那既可爱又美丽的女人呢?那就是男人的不幸了。不幸的是:前面的谢彩霞就是这类女人;更不幸的是:她似乎对这两个老男孩儿产生了兴趣。当然,能招风引蝶也绝非没有道理,在高三死气沉沉气氛的重压下,高城和张发强好像是相声里的逗哏和捧哏,谈话远比台上老师,尤其是语文老师更具票房号召力。谢彩霞背靠着椅子听两人批判着社会、人和自我批判着。她总穿着一件鲜红的贴身线衣,裹着一个凹凸丰腴的软体,像一团扭动的火焰,让所有飞蛾有想扑火的冲动。可爱的女生大多爱笑,谢彩霞特别可爱也就特别爱笑,而且她的笑很有特点:每当触动了她的主管笑的神经,就好像有无数双手在挠她的痒痒肉,浑身不住的颤抖。高城和张发强几乎每说一句,她就在前面不停颤抖着火一样的身躯,即使她不回头,看不见她慑人心魄的面孔,单单是这蛊惑人心的肢体语言已经让两个老男孩儿春心荡漾。在雌性面前,雄性更容易表现好斗的本性,高城先前一番话把谢彩霞逗的颤抖个没完,张发强自然觉得心里不爽。 谢彩霞回头现出一张诱人的脸蛋说:“高城,你很感性是吗?” 高城看的如醉如痴,张发强横插一杠道:“感…感…感性个屁,就…就…就他…” “又没和你说话。”谢彩霞白了他一眼,“你把结巴治好再和我说话吧。”又继续笑着充满挑逗的笑着对高城说:“是不是呀?” 张发强胸中无比憋闷,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高城早忘了兄弟死活,压抑着忐忑的心沉稳的说:“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吧!” “怎么不能回答?” “人家还小嘛!” 呵呵……真回眸一笑百媚生,让人神魂颠倒。就这么不知不觉,两个人的谈话变成了三个人,并且渐渐形成了一种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