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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one第十八章

  补考。

  这次王键要补的是《线性代数》和《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王键在群空间把上次考试的试卷打印出来(老师通常在考试完后把试卷发到群空间上),结合课本一气好背,发现它与高中政治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有研究通货膨胀和收支平衡,可相比之下又罗嗦、晦涩许多。其余的大部分是些概念题,只要背个大概就没多大问题。《线性代数》就没什么说的了,数学这门课,王键从小学差到大学,并非王键没机会学好,曾经有两个叔叔担任他的数学老师,对他尽责尽职,呕心沥血,但他就是懒得学,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痴心,两个叔叔都只表示他朽木难雕,烂泥巴扶不上墙。其实这也怪不得王键,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小的时候他们数学老师就老拉他出去罚站,还不失时机地对他屁股踹上几脚,头上扇上几掌,于是对数学老师的痛恨也爱屋及乌地转移到数学上来;同时,他也偏激的认为数学就是计算,计算好了自然就会算计,而会算计的人必定没好人,这个观念也延续至今,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好在大学有规定累计挂七门课的人就得留级,王键可背不起“留级生”这一美誉,在心中一算计,还是硬着头皮看书。

  和王键一样认真备考的还有胡凡,虽说他也常打扰王键的复习,但他只是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大众心理和凑热闹的原始本性才驱使他这样做而已。刘叶每天就对着电脑玩欢乐斗地主,出与对朋友的关心,王键曾劝过他做点有意义的事,不要一天到晚地玩游戏,比如到操场运运动啊,去图书馆看看书啊,和孙梦娜做做爱啊。刘叶反问一句:“你觉得这些事有意思吗?”

  “怎么会没意思呢?”

  “我和孙梦娜分了。”

  “怎么会?”王键记得前几天两人都在班上相互爱抚。

  “没什么好说的。”刘叶似乎在逃避某事。

  王键见他这样也没什么说的了。

  后来王键和孙梦娜在网上聊天时他得知他们是因为开房的问题产生了争执。孙梦娜是武汉人,她每周末都会回家和家人在一起,而那天恰好刘叶精力旺盛,觉得是时候破掉自己的处男身了,早上看日历的时候他还发现今天是自己的“黄”道吉日,这更坚定了把自己的清白之身毁于今日的想法,再加上每天晚上都听王键都把做爱描述的欲生欲死、欲罢不能,使得他对第一次非常渴望,也使得他在这天犯下了大错误。

  晚上,他对孙梦娜说:“你晚上不要回家了,我要我们在一起。”

  孙梦娜到底是过来人,知道刘叶想干什么,而且他脸上也淫笑连连,就说:“不了,家里人买了精武鸭脖等着我回去吃,我得回家。”

  刘叶宁死不肯,清白之身不愿多保留一刻,凶狠地说:“你到底想不想?”

  孙梦娜见刘叶变成了强奸犯嘴脸,反感道:“有病吧你。”

  刘叶见她这样侮辱自己,说:“少给我装逼了。我就不信你没做过。”

  孙梦娜急了,自己虽然做过,但不深入,算是个准处女,见刘叶这么骂自己,心里一阵厌恶,道:“滚!有多远你就给老子滚多远。”

  刘叶心中恼怒,当即就滚了,但并没有滚多远,而是滚到寝室抽着烟玩欢乐斗地主。他把这事没对任何人说,因为说出去实在是太难听了,就跟有天报纸上报道的一个强奸犯一样——强奸不成反被强奸。

  不过刘叶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难过很长时间,他可以边看黄片边手淫来缓解他那方面的需要,但精神上还是挺空虚,不过还好生活中有电脑和王键陪着他。他还一直幸灾乐祸的希望王键也没女朋友,这样他就能和自己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秋天。万物都争先恐后地展示最后一丝生机,到处都蔓延着向上的力量,而王键的内心却已是寸草不生、荒凉无比。

  这次的补考理论上是人人都能过的,因为都是大一考的原题卷子,王键基本上全背下来了。大家考完后还认真总结,说:以后我就专门补考,就他妈原题嘛,So easy。

  补考大获全胜让寝室几人愉悦不已,决定出去大块朵颐一番,并对新的学期展开新的向往:王键希望找个女朋友,刘叶同上,吴周辰说只要以后不挂科就行,胡凡相对沉默,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绝对有性方面的,因为有一天王键在床上看到他对着电脑上的一个台湾女星手淫。

  吃饭期间王键表示这顿饭他请了,因为自己20岁生日才过没多久,这次就算自己的生日宴。刘叶说真是太他妈巧了,我22岁生日也没过多久。吴周辰、胡凡两人诧异,没想到王键这么小而刘叶这么老,这与他的思想根本就不相称,刘叶这小子遇到一点新奇事总激动的直哆嗦就像刚撒完尿一般。

  王键说:“好,今天高兴,我们就多喝一点。”然后示意服务员拿四瓶小“枝江”。

  刘叶几碗饭下肚,有点飘逸,说:“王键,既然咱们有这缘分,不如就此结拜吧。”

  王键一琢磨,自己这个“键弟”当定了,于是委拒道:“算了,兄弟之间不需要这虚的玩意。”

  刘叶一想也是,但嘴上却不依不饶,“那不行,你得管我叫大哥。”

  “好好好,叶哥!”王键替“叶哥”斟酒。

  “‘叶哥’不好听,跟他妈‘阉割’似的,还不如叫我叶子。”刘叶有飘飘然了,脸上满是红光加油光。

  王键一听,笑了,说:“哎,好叶子,来来,喝酒喝酒。”

  这天晚上众人都喝多了,起身欲走时老板殷勤地跑过来说:“几位帐还未结帐呢。”

  王键摸了摸屁股,把钱包抽出来,问:“多少钱?”

  老板见几人喝的连亲娘都不认识了,于是假装宽宏大量道:“你们本该付91块的,给你们算100好了。”

  刘叶推开王键,盯着老板,那老板见刘叶红光满面,犹如关公在世,心里有些发虚,准备解释自己的口误,不料刘叶说:“钱……钱我来给。”

  几人在月光下互相搀扶着回到寝室,今晚没有一颗星星,耳边刮着不大的风。

  日子在波澜不惊中安稳地度过,就像吹动窗帘的一缕微风,看似悄无声息,可她确实在不经意间流逝,流过所有生灵的生命。

  今日早上开始王键就笼罩在一种莫明的焦虑中,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开心的东西,看黄片都貌似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整个人烦躁无比,本想在上课的时候睡一下,岂料班上今日如此吵闹,似乎内个人都沉浸在破处的喜悦之中,王键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逃课的念头“噌”一下冒了出来。

  一个人拿着烟来到体育看台上郁闷地抽起来,看着操场下三三两两的人群发出欢快的笑声,王键感受到一股绝望。他虽知道这种绝望早晚会来,但想不到会来的如此早,自己才大二啊,难道这么早就要反感这里的一切,王键心里腾地升起一种逃离此处的想法,眺望远方,大片乌云缓缓飘来,使得本来就够阴暗的天空更加阴霾。

  “兄弟有火么?”一个女的不知何时站在王键椅子旁边。

  王键看都没看她就把火机递了过去。

  “大一?”那女的问。

  “大二。”

  “难怪,谢谢你的火。”她把火机还了回来。

  王键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她的头发不长,染的五颜六色,非常杂乱,小巧的鼻子上钉着一个鼻环,耳钉几乎包住了她半个耳朵,抽起烟来似乎非常享受,“太夸张了吧。”

  “你是说我的打扮还是我抽烟的样子?”

  “打扮占四分之三,其余的是抽烟。”

  “我叫陈旭,大四。”

  “王键,大二。”

  “怎么一个人?这么帅。”

  “有吗?过奖。”

  陈旭笑:“女朋友呢?”

  “分了,”接着王键又回敬一句:“男朋友呢?”

  “也分了,那个小骚又找了个男朋友。”

  “哦,这种事情很正常……”王键又一回想她的话,觉得不大对,“哎!他找了个男朋友?”

  “嗯。”

  “你……”王键正准备对她的性取向提出质疑,但还是忍住了。

  “就像你想的那样。”陈旭对这个问题似乎很随意。

  “你太牛逼了!”王键赞美完后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支烟。

  陈旭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顺手接过烟,“谢谢。”她手托腮五指并拢几乎遮住了口、鼻,两颊瘦削如同橄榄,一双眼睛周围垂褶累累,用当时很流行的词形容就是:忧郁。她放下手,抽口烟,问:“你吃了没?”

  “没呢,还早。”王键看了看她,又说:“不过,你要想去的话我陪你。”他很想结交她,她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特质,至少在容貌上有所体现。

  “行,我请客!”陈旭潇洒地转身,下楼。

  吃饭的时候陈旭点了几瓶酒,两人喝了几口就胡侃起来,从她蒙太奇般的表达中王键大致能够整理出一些她的经历:陈旭以前是市重点高中的重点培养对象,可谓是重中之重,考前的几次模拟考都稳居全校前三十名,全市前一百。她周边的人,包括她自己也都是信心满满,目标直指武大,斜指武理大。可月有阴晴圆缺,高考那几日正值她的经期,那几日父母亲戚又都陪同在她左右,这都让她感到压力巨大,思想烦闷,数学的发挥不好也严重影响了后面几门,但她估分时觉得上个二本应该没多大问题,结果也确实是没多大问题,离二本也就差那十几来分。事后其父母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说不要紧,复读一年既可。可她态度强硬地表示不想读了,并因为这事和家里吵的天翻地覆,她父亲甚至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陈旭当时每天以泪洗面,接着再以洗面奶洗面,并开始痛恨自己的女性身份,她认为此时要是自己是个男孩该是多好,就可以逃出去选择自己的路。

  到了大学,陈旭似乎和任何人都不怎么合群,厌学情绪也一直左右着她,她开始尝试着释放自己成为男性的欲望,首先是转专业到阳刚之气最浓烈的建筑系,此去却立刻让她成为众多男生的追求对象,不少男性向她抛去爱情的饭卡,陈旭感到绝望;后来她又加入了吉他社,整天于几个志同道合的男同胞玩摇滚,她也因此被插上了冷酷、独立、高傲的标签,男生纷纷避而远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这样自己并不开心,对自己来讲也太不负责任了些;大三时,她终于找了个女朋友,不料那女的属于双性人,不久后又重归男人怀抱。

  陈旭喝着酒,还一个劲的替王键夹菜,“吃啊,多吃点。”

  “我真吃不下了,估计到后天都不用进食了。”

  “那喝点。”

  “我喝不了,一喝就吐!”王键跟抵制日货般坚决。

  “你根本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即将离开,这点面子都不卖!”陈旭说着给王键满上。

  两小时后,王键扶着陈旭走进了招待所,那情那景,这让王键想起了一部韩国的喜剧爱情片。

  陈旭在床上躺了段时间后又进厕所吐起来,王键在电视上看到过很多这样的剧情,可万万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见艺术都是取材于生活。本想就此离开,看到陈旭吐的那么辛苦,王键怜吝之心上来,下楼给她买了碗粥。

  上来的时候陈旭给自己洗梳一番,穿着肉色的内衣躺在床上看电视,她看了看王键,没做声。王键见她也就这样放心了,说:“睡吧。”

  “你过来!”陈旭此时的语气听不出是命令还是撒娇。

  王键畏畏缩缩地走了过去。

  “给我拿条毯子,”陈旭转过头。

  王键明知招待所不会有这种东西,最多只有棉被,但他仍在壁橱里翻了会儿,接着转够身,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陈旭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王键走过去,犹豫着是否该将外套披她身上,可又怕自己一走她不还自己外套,三百多啊!王键想到这里又大骂自己是个死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像个娘们一样的,转身想找点盖的东西时陈旭突然伸出手拉住王键,警觉的问:“哪里去?”

  “什么地方都不去,看你睡呢。”

  “把灯关上,睡不着。”

  “你现在清醒了吧,能走么?”

  “你过来扶我看看,我还有点恶心。”陈旭双手支撑起身子,王键赶紧跟上,她一个马趴趴到王键身上,王键觉得今天背的有些过火。那一刹那,他觉得下体有些发热,凭感觉,是一只手在上面磨蹭,他屁股向后拱,好让自己脱离那只手,又重新将她放到床上。陈旭支吾了几声,躺在床上没说话。

  王键转身关掉灯,安静的坐了会,看了看躺床上的陈旭,拿出烟,问她要不要,她没做声,王键起身,轻轻地关上房门,匆匆向着漆黑但喧闹的大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