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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第二十五章

  高中篮球场边,两个叼烟的男子面目冷竣地看着几个打球的高中生,一个高中生畏畏缩缩地跑上前来说:“键哥,潇哥,你们不打啊?”

  王键说:“不了,脱衣服太冷,你们打吧,打激烈点,一点看头都没有!”

  那人略一点头:“好的!”然后回到场中拼的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并在一刻钟后打起了架。王键笑了笑,这下是真有看头了,他有转头看了看黄潇,他还是一脸的冰冷,王键有点不耐烦的问:“老三,到底怎么了?”

  黄潇丢下烟头,诉说了让他烦躁的事情,原来他母亲所在的服装厂拖欠了不少员工的工资,正好今天那厂的老板来小镇来探亲,现在他母亲在跟那老板商讨,他看到母亲低声下气的样子又心烦又心痛,他说到这儿的时候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表情。王键知道,老三是个孝顺的人,虽然他长相凶恶,但心肠好,很丑却很温柔,从不和母亲都嘴,王键问:“那杂种欠你妈多少?”

  “好象说的是三千。”

  王键面无表情的说:“不少呢,这行,就让他按十倍出就行,反正现在看病贵。”

  黄潇疑惑地看了看他:“想什么呢?”

  王键坏笑一声:“想你所想的。”

  黄潇从衣柜里那出一套以前高中的校服,一双黑袜子,一顶鸭舌帽,他将这些东西甩给对王键说:“就这些了。”他这样做一是为了掩饰身份,二是为了栽赃嫁祸,让人误以为他们是高中生——这种事也只有高中生做的出来。

  王键对着镜子试穿着这些东西,说:“现在穿这校服怎么这么小,还有,这袜子有没有洗过,有股味,算了,戴个帽子就行,别蒙脸了。”其实这也不算是两人第一次共谋打人,高中时就又过一次,由于他们的班主任当着全班人的面骂王键是个没教养的东西,还顺带骂了坐王键后面正偷笑的黄潇,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黄潇莫名其妙背了骂名,自然心有不甘。放学后,两人躲到匡峰家里商量要如何如何,匡峰度量半响,说:“行,不就是借摩托车么,不过做完后要帮我把油重新加满!”两人欢快的走了,晚上,王键风车驰骋,黄潇手持钢管,当时两人的心情就像车的油门一样激动,这激动也顺带牵发到手上——手直抖,使得后来黄潇一个闷棍打在他们班主任的屁股上时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等到那班主任屁股有了感觉时那两人早就一路亢奋飞驰到远方,只留下班主任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谁摸我屁股?

  事后班主任三天没来上课,他们认为是自己的杰作,而事实上那是因为班主任的弟弟结婚,他这个做哥哥的去背新娘子,哪知把腰给闪了,便无奈在弟弟家住了几天。

  此时黄潇没王有键自我欣赏的心情,犹豫的问:“真要搞?”

  “怕什么,什么事都有报应的,那狗日既然那么对别人,那我就对他负负责,有因必有果,世界很公平;再说了,我还没叫蛆哥帮忙,他一出手可是挑人脚筋了。”

  “操他妈的,政府也不管管这事。”

  “我们这山高皇帝远,杀个人连市里都惊动不了,还政府,哼,这样的劳资纠纷全国不知有多少,有些事还真得用武力解决。”

  “行,晚上我去叫你,哎,对了,你家还有钢管么?”

  王键笑笑:“早没了,上次卖书的时候顺便卖了,才值三毛五分钱,操!”

  黄潇又从床底下摸出一根钢管,说:“就知道留着有用。”

  晚上八点,在一条漆黑幽深的小巷里边,小巷两边还有不少未融化的积雪,附近居民楼门口结的红灯笼把那雪映的橘红,仿佛是在诉说某段尘封的往事。王键蹲在地上摆弄着树枝,他在雪上胡乱地画着,黄潇在一旁拿着一口袋子说:“真要搞啊?”他的脸上写满了退缩之意。

  王键抬起头,此时他的脸严峻无比,他站起来,把身体的骨头扭的“咯咯”作响,他目光如炬,说:“你管套头就行。”

  黄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算是幼稚还是固执还是别的什么,难道就没有一丝顾忌,他问王键:“你多久没干架了?”

  “有段时间了,有些手生。”王键说的跟揉面一样轻巧。接下来,两人再没有多的话语,默默地等待着那个老板的到来,王键此时心跳不断加速,一种久违的兴奋感往脑袋上直冲,就像一个娴熟的猎人在等待一个即将被捕的猎物。

  紧张的时候到了,黄潇指着远处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就那狗子!”

  王键探出头,说:“哎,他妈的怎么长的和老板的形象不大相符啊,我看这条子还不错,完全颠覆了老板又老身材又板砖的传统形象,操,要打,要打。”他说这话的时候感到上方不停的吹着热气,那热气和那老板靠近的距离成反比,王键抬头说:“你别呼气了,跟头牛似的。”此话一出,黄潇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接着发生的事情发生的迅猛无比,在黄潇套住他头的同时王键的钢管就朝他后脑勺下去了,“嘣”的一声闷响,那人倒了。

  王键见那人一下就倒了,远没自己想象中的激烈反抗,有些失望的说:“这么快就睡着了。”

  黄潇笑了:“就这一棍子下去牛都要睡着。”

  “我来看看啊,这一棍子也就值一千来块钱。”王键边说边给那人翻了个个,对着小腿又是一棍子,本是再想要给他的伤口再增增值,谁知那人“啊”的一声给痛醒了,嘴里开始狂喊起来,黄潇见状,冲他的脸一顿好打,用沙锅那么大的拳头、天线锅那么大的巴掌给他洗了个痛快的拳头巴掌浴,那人反抗越加疯狂,竟和黄潇对拍起来,黄潇求助似的看了看王键,王键抡起钢管对着他的头又是一下,本以为他会再次睡着,不料这一棍子只起了一个当头棒喝的作用,那老板开始有意识的反抗起来,他弓起身子,艰难的想爬起来。王键见状,心里疯狂的一面也被激了起来,他对准老板的后脑勺又是一棒,这下可是用了大力气,王键只觉得脸上一热,一抹,全是血,他又看看那人,已经虚脱的躺在地上直哼哼,他脑子一片混乱,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后来他跟人说起这事的时候他说那是真正的害怕。

  一旁的黄潇见了,赶紧拉起王键,向着小巷的深处疯狂的奔跑。

  事后两人虚惊了好几天,生怕神奇的警察叔叔会找上门来,但事实是那老板并没有报警,只是在亲戚的陪同下去医院做了伤口治疗,至于黄潇母亲的工钱还了没有,王键不得而知。

  为了摆脱自己颓废的形象,王键决定将自己齐鼻的长发剪去,来到一家美发店,他很奇怪为什么现在的理发店都改口叫美发屋了,王键进屋,一个留着齐脖长发的男子赶快起身相迎,熟练地问:“同学剪头吗?。”

  王键点点头,那人把他按在一张椅子上,问:“想剪个什么样的?”

  “短点就行。”

  那人给王键做完干洗,他手艺不错,挠的王键直想睡觉,洗完后他就开始投入状态,剪的十分小心,可王键觉得不大对劲,他问:“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啊?”那人把王键头一看,妈妈呀,都快结冰了!那人意识到现在还是冬天,忙给他用吹风机吹上,又剪了一会,他问:“哎,同学,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看都是操心操多了。”

  王键笑了笑:“都瞎操心!”

  那人继续道:“我听人说呀,这一根白发就是一段故事啊。”王键马上接道:“谎言!那我看不少青少年都已经白发苍苍的,那他们不都是一肚子故事了。”“嘿嘿。”那人笑道:“那可能是缺维生素,我呀,有个姑父,二十岁就满头白发,人称‘白毛男’呢,那个时候他家穷,吃不起维生素,听人说要吃石灰,后来呀……”王键听不清他后来说了什么,他想了一些往事,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时候,他发现镜子前坐着一个陌生人,定眼一看,正不是短发版的自己吗,他问那剪头的:“怎么剪成平头了?”

  “不是你说要剪短一点么?”

  “我说的是剪短一点,你这……这也太短了吧。”

  旁边一收钱的小姐说:“其实剪的不错,看上去特精神。”王键听到好话,痛快的交了钱,后来别人非但没说他精神,反而都说他神经,剪的像个劳改。

  在这个劳改发型的伴随下,旧的一年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