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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第四章
令胡凡沮丧的是下午没能如他的意,因为那时恰巧是没课的,他心里烦躁,胡思乱想地认为大家以为自己的吹牛——事实上大家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弄的他情绪和内分泌都有些失调,整个下午都蹲在厕所来平衡自己的新陈代谢。 胡凡这个人平时确实喜欢闹一闹,刚来学校那会儿,他为了能参与到吴周辰和王键的篮球对话中,硬说自己是资深球迷,他还说,一个人生下来就会有一种感觉,一种对自身宿命略有所感的感觉,有些人生下来就觉得自己会是个科学家,有些人觉得自己会做一位母亲,而我,则会做一名球迷。 他的这番话说的王键两人叹为观止,并表扬他为篮球牺牲了太多太多,堪称球迷榜样。但不久后的一天他就露出了马脚,有一天四人在去食堂的路上看到了一个身穿加内特休闲上衣的男子,王键当时也只是随便问问,他说:“胡凡,知道那是什么么?”胡凡看了一眼,转了转眼珠,叹了口气说:“这你都不知道,哎,你看好啊,前面写的那‘KG’很明显是有‘苦瓜’之意,‘21’是个数字,数字是最具有抽象意义的,就像‘73’是表示全世界业余无线电在通话和CW用于祝福的专业术语一样,我相信,‘21’和‘KG’就是表示很多苦瓜的意思。你再看他的后面,是不是有一匹狼,前有苦瓜后有狼,这应该是隐喻着荤素的对比,从数量上可以看出,苦瓜是主打,也就是说以后的世界会以素菜为主,荤菜为辅,综上所述,我们不难看出,前面那个人展臂高呼的人喊的就是‘我要吃素’。不好意思,卖弄了。” 他的这番话让余下几人笑的面目全非,王键把胳膊搭在他的肩头说:“你个傻卵子,那是森林狼的加内特!” 胡凡愣了一大愣,未料他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篮球上的问题,忙改口说:“哦,哦,我知道了,是加内特啊,他是我的偶像,他就曾三次带队打如总决赛,并被‘小飞侠’乔丹钦点为最佳新秀,绰号‘小甜瓜’加内特是也!” 此时王键根本无法和他正常交谈,他在怀疑胡凡是不是把“球迷”和“球盲”弄混淆了。不过后来王键了解了他为什么与瓜如此结缘,因为他爸就是个瓜果市场的老板。 这天下午,王键一个人闲在寝室没事干,本打算找人去打球,人找齐了,没球,后来又去把球借了过来,球有了,场子没了,这让他很苦恼。最后实在是没辙,想学校唯一没去过的地方就是图书馆,而且在那里租书是不要钱的,当然,得是在没遗失的情况下,一旦遗失,后果不堪设想,要按三倍价格来处罚。 图书馆建立在综合大楼隔壁,沾了综合大楼的光,图书馆门前全停着各个领导的靓车,给大门义务的添加了一道钢铁长城。王键七弯八绕走进去,空气顿时就凉了下来,他环顾四周,典型的“回”字形建筑,大厅全是玻璃帷幕,内厅种植着大片的竹子,几根大石柱子上挂着各国伟人的语录,前厅左右两边构造比较新颖——男女公厕,而借阅室便坐落在男厕旁边,门口停着个大板子,上面写满了各种图书馆守则,王键浑身上下对比一看——幸好自己今天没穿拖鞋。 王键来到中国文学区,在各书架间闲庭漫步一会后发现很多书的内容都跟我国文明一样高龄,但是书的封面却像我国的社会主义一样常新,排放顺序就像我国的相关社会体制一样杂乱无章,在中国古典文学区的《阅微草堂笔记》旁边就赫然放着一本《我是你爸爸》。驻留半天,无甚收获,感到很是失望。来到外国文学区,情况就有了可喜的转变,不仅分类细致,还有《性爱之旅》、《爱经》这样容易让人浮想翩翩的书,颇具研究性及观赏性。王键见四周人多,不宜就地翻阅,于是走到中国文学区那边,趁着四下无人,马上拿起窥其内容,不料翻译的晦涩难懂,似乎不切主题。王键挑选再三,最后随便拿了一本《镜子之家》和王小波的《怀疑三步曲》,然后出去做登记。 十月份,这样的天气让人觉得很舒服,只要套一见长袖就够了。王键缓缓走在人工草皮足球场上,阳光撒满整个场地,使得整个场地显得更加绿油油。四周都是踢足球的少年,脚法受国足传承,把球直接踢向对手脚下是常事,之后还装做无辜的样子跑过去说:“咦?你不是我们队的啊。”跑道上有不少女孩子在打羽毛球,看台上不少成双成对的男女在互相倾诉互相爱抚,小路两旁的树整齐有序,树叶哗啦哗啦直响,偶尔一阵风吹过,很舒服。 走到寝室发现胡凡赤裸全身蹲在地上,王键还以为未来战士来访,疑惑道:“干什么呢?” “洗衣服呢,他们人呢?”胡凡起身将阳物对着他说。 “不知道,刚租书去了。”王键说着把书往桌子上扔去,又回头看了看全裸的胡凡,想不到他还有裸洗衣服的习惯。 王键趴在桌上看着《镜子之家》,边看边揣摩里面几个人物的心理,觉得这书写的好,里面每个人的心情自己似乎都能理解、体会并谅解,突然他觉得耳边不时有股暖流驶过,这暖流时强时弱,就像夏天的微风,让人觉得暖洋洋的,他以为是自己完全融入书中的情节,心理起了一些作用,回头一看,见两个黝黑椭圆的孔正对着自己,他拉开距离,原来是吴周辰的鼻孔,他惊魂未定的骂道:“操你姥姥,你他娘有病呀!”吴周辰把书夺过来一看,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的说:“呦,看书呢。”“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讲,这很正常。”“哎,左饶曼晚上叫我们出去玩。”王键诧异的问:“到底是你一个还是我们?”“我们。”“那小妞想干吗?”“大家一起出去玩玩这很正常啊,一句话,去不去?”吴周辰半只脚在门口了。 王键毫不迟疑,扔下书随着他出去。“等等我啊,要走一起走啊”胡凡在后面有力无气的叫道——他大半的力气都花在穿衣服上。 “没你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道。 左饶曼今天的穿着打扮很夸张,要不是她主动喊王键两人,他们还真没认出来,她一上来就挽住两人的胳膊,拖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两人走的春风满面、魄力十足,有个漂亮的女生这么拉着自己让他们觉得很有面子、很牛逼。她笑问:“怎么这么晚出来呀?” “我们很赶了,这是要拉我们到么位置去啊?”王键问。“我们今天去唱K,”她兴奋的说:“唱一晚上,班上大多女生都去了。”“那男生呢?”吴周辰问。“没几个。”她干脆的回答。 王键笑着对他们俩说:“完了,我们这是羊如虎口,饶曼,不是我们对自己没信心,是真的我们两人精力有限,可能无法达到群众的要求,造不成辽原之势啊。”吴周辰也应和道:“对对对,希望中央能加派人手,到时候地方上肯定配合。” 左饶曼说:“哼,你们说的笑话不过如此,之所以叫你们来呢,是因为我们系要开晚会,我是文艺协会的,所以这个忙你们是帮定了;再加上班上我认识的男生不多,你们俩又是稍微能拿的出台面的。” “是大合唱么?”吴周辰问。 “对,唱《让我们荡起双浆》。”左饶曼告诉他,王键抱怨了:“这都是小学生唱的歌,怎么现在还……你们协会怎么净挑这样的歌啊,我还以为是个人演唱呢。” “小学生唱的?哈哈,大学生是什么?就是大一点的小学生!你们这个伴唱是当定了。”左饶曼给他们两人撒了一通女士烟,开始撒娇:“就当是帮帮我嘛,其实我也不想,学校方面非要唱这个,还说要二十个人伴唱,我这才来多久,哪搞来这么多人,行不行吗?” 两人没办法,只得答应,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左饶曼兴奋的给两人的脸上各赏一吻。 后来,左饶曼一唱成瘾,学校大大小小的歌唱比赛她都要参加,王键一寝室人还常给她现场加油助威,有时候她在台上看见了,还会深情的说:“今天我特别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不是他们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王键几人心领神会,扯开嗓子在底下大喊:“饶曼饶曼!肯定夺冠!” 左饶曼就会很有气质的看几人一眼,感激的说:“谢谢,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但是到了台下她又会抱怨几人:“不是说要先喊‘饶曼,我爱你’的么,怎么直接喊‘夺冠’了?还有还有,胡凡,不是说喊完后你得扯爆自己衣服露出你强悍的上半身的么,怎么没扯?” 后来左饶曼参加学校一年一届的歌唱比赛获得了冠军,并一炮而红,接着参加了什么选秀活动,又取得佳绩,从此在学校奠定了自己的“交际名媛”的地位,组织了不少文体活动,被学生会不断往上提,提的太高以至于王键等人都看不到她人了。 王键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每天都过的很乏味,他迫切希望一些有趣人或事发生在身边。这天,他租书回到寝室,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样子傻傻的,他叫李南,是刘叶的老乡。李南给王键递上烟,拿出一副扑克,嬉笑了几句便玩了起来。 不久后吴周辰也回来了,大家寒暄了几句,表示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待胡凡回来后几人一块去了后街。 后街是最近新修的,人很少,不少学生都称其为“堕落街”,就因为后面就几家网吧,几家美发屋,几家卖小吃的摊贩?王键也不知道。 来到一家饭馆,看到店门口有一人正蹲着吐的很起劲,旁边一个女孩子边拍他的背边抱怨:“你也真是的,学人家喝什么混合饮料,有拿白酒混百事的吗?现在好了,吐的跟什么似的。”那哥们抬起头想辩解几句,不想刚一抬头就又低头去吐了。 几人恶心的紧,相互吹促,胡凡指着那人的呕吐物若有所悟的说:“你们看,那些绿的是什么?真他娘的恶心!”王键朝他屁股一鞭腿,“就你屁话多!” 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后刘叶开始点菜,王键在一旁帮着参考。 点好菜后刘叶开始正式介绍他的这位老乡:“此人可不得了啊,是我们那儿的十佳,学习成绩那是没得说,还特讨女孩子的喜欢,一脚踏三船那是小意思。” 王键不解道:“学习好怎么考到这鬼地方来了?” 李南挺冤枉的说:“说起这件事还真是难以启齿,我他妈作弊被捉了。” “那真可惜了,成绩好怎么还作弊啊?”王键有点不解。 “都是贪心啊,这人就这样,可以考500分就巴不得能考550,这就是利益熏心!”李南悔不当初。 就因为这个事,大家的战斗热情都很高,刘叶显的很能干,喝白酒就跟吞口水似的,直接一口就闷掉了。但是今天的今日之星却非李南莫属,白的喝了两瓶,黄的五瓶,喝的眼睛都缩进去了,所谓功德圆满。 不久胡凡、刘叶和李南都喝趴下了,刘叶最里还在哼哼:麻花、麻花…… 王键和吴周辰坐了缓了会劲之后,费了好大劲把他们三人弄回了寝室,胡凡已经倒在床上醉的不醒人世,刘叶则蹲在厕所门口吐的一塌糊涂。 王键由于刚做了大负荷运动,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作用,虽然身体很疲惫但是大脑却异常的清醒,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模糊地睡去。 在学校生活一段时间后大家难免对宿舍的一些做法产生质疑。 晚上十一点熄灯是这个学校最令学生诟病的事情之一。本来晚上就是九点才下自习,王键他们先到寝室斗斗地主,然后出去买点油饼混沌之类的宵食带回寝室,拿出早上到图书馆租的玄幻小说边看边吃。每次都正看到玄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开始还以为是掉进了书上说的玄幻逆境中,吓的混沌都从勺里掉腿上了,从灼痛中惊醒后发现是停电了,于是大家扯起嗓子用各自的方言吼道:“我日你爷的胯子!”“你娘个直,貌似有宝气咯!”“你个爸马日的,搞地我烦躁啊!” 其次是限电的问题,某日王键起床穿好衣服后坐椅子上坐了会,抽了根烟,心情舒畅后抄上洗发水去洗头。洗完后低着湿漉漉的头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吹风机准备好好享受头发由湿变干、由杂乱无章变成错落有秩的过程,当王键把温度调到最高,风力开到最猛的时候,突然“呜——”地一声吹风机熄火了,王键一惊,以为吹风机有问题,拍了几下又试了试,“完了!”王键脑海中冒出这两个字,他马上操起吹风机拿到隔壁寝室去试试,正欲准备往插口里插的时候,只听见那寝室的人大声喝止:“且慢!What are you doing?” “试试吹风机,我们寝室断电了。” “你个傻卵子,”那人夺过吹风机,“它,就是罪魁祸首!是大功率电器,我劝你赶快向管理员阿姨自首,说不定还能从宽处理。” “这个不一定啊,这个吹风机本来就有毛病,我就试哈。”王键说着夺过吹风机固执地还想往里插。 “你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会害死大家的!”那人哀求。 “看你那痿样,城门都失火了,要你们这些鱼干什么,多余!”王键笑着对那人说。 两人争执时,管理员阿姨来到事发现场,王键估计是另一条鱼去告的密,阿姨问:“是不是用了么大功率电器?” “不是大功率,一个吹风机而已。”王键说。 “吹风机还不大功率?都巨功率了!这次看你们是初犯,就不予追究了,要是再用的话就要得写检讨受批评了!”管理员阿姨威胁道。 “不敢了,不敢了。”王键忙把阿姨送出去。 从此吹风机就安在行李箱安度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