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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第五章

  晚上无聊的时候大家通常会选择出去包夜上网,所谓的包夜就是指白天在网吧出六元人民币购得一张包夜卡,也就是凭证,而且要欲购从速,到了晚上十点就能凭卡上网,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这台电脑都是属于你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虽然很堕落,可总比在寝室辗转难眠、无所事事来的好,且包完夜后第二天可以睡上一整天,这样连吃饭的钱都省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晚上又睡不着,解决之道是继续包夜。这种恶性循环当时快把王键搞疯了,不去又不行,大家会笑你是“小卵子”,而且包夜自己又不在行,一般上个四、五个小时就睡了过去,他不像胡凡,上了将近九小时的网第二天仍然能精神抖擞,在门口买热干面的时候还不忘要人帮着加点葱。当时王键强烈盼望着有个女孩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让她用爱情把自己颓废、怊怅的冰山融化——尽管这种想法很自私。

  看着手上的包夜卡,王键感慨万千:又得耗在这个上面了。和刘叶几个买好水和烟后就进了网吧。

  在线上遇见了一些以前的朋友,大家聊了些以前的事情,并纷纷自我检讨,说如果当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不会混到现在这样了,说的悔意十足,情感真挚,似乎不从善不罢休,就差以命相许,哪怕那帮家伙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网吧的某个角落里叼着根烟看黄片。

  女人最大的敌人是时间,包夜的最大敌人是睡眠。当网上的一切都不让自己感到有兴趣时睡意就来了,可是不行呀,这可是花了六块钱换来的呀,是父母的血汗钱啊!睡吧,舍不得,玩吧,受不了,看黄片吧,更受不了。辗转半响后,王键拿出烟向门外走去。

  凌晨的黑夜竟是如此寒冷,漫天群星璀璨,不多时天便微微亮了,就像是一块台幕,有人在后台将它缓缓拉起,示意星星得下班了,人世间的故事要上演了。王键缩了缩肩膀,长长呼出一口白气,点上烟,呼出的白气更加清晰。路边一是对正收摊的夫妇,他们嘴里说着王键听不懂的方言。前面两盏路灯之间似乎漂浮着一条漆黑的直线,天要亮了,包夜时间快到了。

  日子一天一天度过,这与王键所想的大学生活大相径庭,心中不免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天晚上,左饶曼拿一幅扑克及大袋零食到班上,提出让男方代表王键、吴周辰以及女方代表自己及其室友陶艺玩“双升级”的要求,输了的请吃宵夜,众人应允。

  左饶曼拿到牌就说:“哎,你们说陶艺长么样?还在打单身哦。”王键出了一个六,没说话,吴周辰说:“很漂亮,一个八。”陶艺害羞一笑:“饶曼,你推销我呢,我可不是没人要的,一个Q。” 左饶曼摇头示意不要。

  王键甩个二说:“真是单身?我荒很多年了。二,要不要?”吴周辰说:“二大,要不起,你不成,你配不上人家。”王键尴尬笑,陶艺问为什么,他说:“王键这个人吧,缺点多,你看看,他一天就要洗次头刷两次牙,每天起床还叠被子,还把枕头上的毛一根一根的拣起来,衣服换洗也勤快,内裤不穿隔夜的,还妄想拿奖学金,你看,多麻烦的一个人!”

  左饶曼笑:“你这明摆着是夸他,别当我们傻子。”陶艺也笑,说人到他那样就完美了。

  王键说:“我这人吧,缺点确实多,就像小吴说的那样,而且我不丑,可我一样很温柔。”

  左饶曼说:“别听他们的,就俩骗子。对二,哈哈,报警!”

  王键摊牌,对吴周辰说:“你太菜了,不和你玩了。”然后建议大家出去抽烟。

  外面空气清新,和教室迥然不同,漫天星星在眨眼,王键给除了陶艺外的所有人一支烟,左饶曼不高兴了:“看不起人是不是,不给我们流氓头子烟,我告诉你你得小心了。”

  王键赶紧给她递上一根烟:“我错了,请接受我诚挚的道歉。”陶艺赶紧推回去,笑着说:“别听饶曼的,我不抽烟,你们抽吧,我被动抽着就满足了。”

  吴周辰夸张的说:“好姑娘啊!”

  左饶曼搭着王键的肩头说:“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一腿了。”王键也搭着她的肩头说:“我觉得我们俩有一膀子。”左饶曼放开胳膊说:“你知道什么,这叫哥俩好。”两人笑。

  王键醒来,翘着腿躺了十分钟,看着不怎么白的天花板,用脚在上面蹭了蹭,脚底下沾上一层细灰。少顷,下到床下,看了眼贴在门后的课程表,这可是胡凡跑了众多寝室混来的一点透明胶粘上的,里面记录了这学期的上课时间、地点、停课日期以及各任课老师的名字。王键揉着眼睛凑近一看,今天早上一节英语听力课,拿起听力书,在上面记下上课教室,又甩到一边刷牙洗脸。

  他本打算叫余下几人也起床,但他们都只是“嗯”了几声,并没有任何肢体表达,并在清醒的时候阐述了对起床就像对尿床一样鄙夷,与其去了趴着睡还不如在寝室躺着睡——死也要做个躺死鬼。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逃课,逃课先锋吴周辰思想前卫叛离,认为上大学不旷课就不叫上大学,乃几人中当之无愧的逃课鼻祖。他稍一不顺心就要逃,且理由之多让人俯首,天气好了要逃,不好更要逃,吃饱了要逃,饿了自不用说,心烦要逃,心不烦也要逃出一个心烦,后来他又拉动了胡凡等一批小罗罗,其实胡凡最开始是不愿意的,拉他走还要给他说好话,做不少的思想工作,做好后他还跟秋叶似的直哆嗦,此时的他多多少少还保持着一份少男的纯真,后来他尝到了旷课的甜,觉得当大家都在穷极无聊上课的的时候而自己正牛逼哄哄的在外面游荡,这让他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一枝独秀,后来他便开始反客为主地拉王键他们走,这时的他已经完全有了男人的专横,说:不走是不是?不走是狗!每当他说这话时大家就大手一挥,反咬一口:操,走了我就是狗腿子!

  王键拿上书,向教学楼走去,今天不知为什么,他特别想上课。

  英语听力课,在图书馆二楼,王键站到语音室门口,门缝中间贴着一个大大的“封”字,不少学生们站在门前不知所措,让人误以为是哪位人民公仆的家。

  听力老师是个姓郭的年轻女孩,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挺会打扮,混在人群中绝对可以鱼目混珠让人以为是本校学生,给人的第一感觉很好,至少是给王键的第一感觉很好,在大学里这样的老师很多,他们也大多是刚毕业或快毕业的大学生,年轻和朝气的力量注定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难以沾染上所谓“教师的气质”这种东西。王键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由于无人陪他讲话,发了一会呆后眼睛便开始东张西望,在这过程中,王键观察出以下几类现象:眼睛望着黑板而手撑着下巴的是在发呆;眼睛望着桌子手撑着下巴的是在看书,而且不用看就知道基本上全是玄幻大黄小说之类的;四目相对的不是在聊天就是在接吻;眼睛贴着手背而手心又贴着桌子的俨然是在睡觉。

  正当王键为自己敏锐的洞察力感到欣慰时却发现了一个异类,此人眼睛盯着下方而手又好象是放于胯下,背还时不时向上哆嗦,看样子不是在睡觉,也不可能是手淫,王键好奇心上来,向前探了探身子:拉裤裆拉链呢。

  王键听到一半,头脑发涨,屁股打转,在郭老师出去补妆时悄悄走了。

  外面一片冷清,天空显得有些寂寥,食堂上空有几只乌鸦在飞舞盘旋。

  回到寝室,空空如也一个人没有,用脚想也能知道他们是上网去了。王键把窗户打开透气,闷坐半天,无聊的直挠头,只能出门去找他们。

  如果在大学里可以同时看见一百人坐着的话,那除了教室就是网吧。王键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今天来的人特别的多,其间还搀杂着许多小学生,他们是祖国未来的希望,深谙“未来就是现在”,他们按成年人的方式来要求自己,那股年轻的冲动、青春的悸动显得门口那块写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牌子相形见绌,他们玩游戏玩的心安理得,看黄片看的旁若无人;有的位子上一下子坐了两个人,而且一律是男下女上,可见中国女性地位在提高的例子随处可见,相关的法律制度的完善有目共睹。

  王键在二楼的角落里面找到三人,当时他们玩的不亦乐乎,王键过去给三人打了声招呼,刘叶递过来一根“红金龙”,说:“卵子,我刚给办了个电商群,把号给我,我把你加上。”

  王键把号输进去后,刘叶顺便把自己弄成了群管理员。王键高兴了,跑下楼问那服务员还有没有座位,想一使管理员的权利,这时候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是陶艺,心里有些陌名的兴奋。她说要自己现在就去南院食堂,而且要快,很快。

  出了网吧,路上行人寂寥,一些的哥把车随意地停在学校门口,悠闲的蹲车里面扎着金花。两个保安隔着三米远的距离利用对讲机在进行通话,垃圾堆旁边一条野狗在觅食。

  来到南院食堂的时候,路上基本上已经见不到人了,也没狗了。看来这确实不是个吃饭的时间。

  阳光、绿叶、微风、野狗。王键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所学校会有如此多的野狗。

  和女孩子坐在大树下的石凳下,看着人来人往,听着校园广播,微风不停的拂过自己的脸,树叶还不时地飘落下来。这是在大脑里面幻想过无数遍的大学场景。今天它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王键问:“找我什么事?”

  “你逃课啦。”陶艺的样子竟然显得很兴奋。

  “你也一样。”

  “过早了吗?”

  “没呢,我通常是早饭和中饭连一块。”

  “难怪你这么瘦。”陶艺用手捏着王键的胳膊说。

  王键泛起一股莫名的占有欲,那种感觉发自内心。陶艺长的确实很漂亮,用武汉话来讲就是“精神姑娘吖”,她一眸一笑都别有风情,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暧昧。

  “你逃出来干什么?”王键问道。

  “玩啊,教室里没劲透了,蛮多人都在睡觉,与其在里面睡觉还不如出来玩,你呢?”

  “我不想上。”

  “这牛逼。”

  “我牛逼不是一两天了,我是想出来找一找,看能否找到我梦中情人。”王键说。

  “梦中情人不都在梦里找的么?”

  “在梦中找到的情人都是梦遗情人,我的意思是符合我要求的那个女人。”王键解释道。

  “你说话真恶心!”陶艺强调他的人品后又问:“你对女人有什么要求?”

  “这个我不方便回答,你可以到我空间查看,记得留言哦。”

  陶艺接完个电话,颇带歉意地对王键说:“寝室的人回来了,叫我吃饭,先走了,有时间再和你玩。”

  王键把她送到宿舍楼门口,自己也回寝室,发现他们三人上网还没回来,于是把昨天换的衣服拿出来泡着,王键听妈妈的话,洗衣服的时候先用水泡上一天,因为妈妈说这样会使衣服好洗些,而且洗出来也干净些。之后又拿出吴趼人的《恨海》看了起来。

  看书对王键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高中三年要不是有各种各样的书消遣,王键还真不知道怎样打发。时间一长这看书的习惯就养成了。

  正当王键进入《恨海》世界的时候,门口不知是谁一脚飞踹,王键马上起身海恨道:“爸马的!哪个?”但还是起身去把门打开。

  “Fuck!李南进医院了!喝的像个雀雀。”刘叶匆匆进来说,吴周辰和胡凡也相继进门。

  “What a stupid idiot!”王键恨铁不成钢:“他喝酒怎么越来越差了,喝进医院就舒服了!”

  “也罢,听说都吐一早上了,开始他们寝室几个以为让他吐着吐着就没事了,吐空了人也就安逸了,想不到下课回来了还在吐,人都快吐成负重量了,那几人赶紧把他甩医院去,然后这小子打电话给我,我当什么事,原来是他没带钱。”刘叶急匆匆地说。

  “走走走,看看去。”王键放下书道。

  看这个医院的大门口第一眼会觉得它是个药店,还是个装饰精美的药店,于是人就很自然的对这药店后面的医院充满期待。王键当时还想:哎呀,这真是强强联合啊,光看这库存就知道这儿的医疗条件多好。可当王键进入到这个所谓的医院时,他想到了街边的堕胎房。

  一个戴眼镜的老头边替李南配点滴边说:“能量,他需要的是能量!”

  尽管众人都认为这是废话,但是他年龄摆在那里,也不好当面反驳,就像一个五星厨子端出一盘咸菜你也不怀疑它的美味。这时,一个女护士悄然上前,信誓旦旦的说:“你可别看我们董医生老了,他可是酒后引发的各种疾病方面的专家,我们都是本科生,我们是有学历的,我们是专业的,我们是经的起党和人民考验的!”她这番话当时真把王键一群人忽悠了,竟信以为真。一年后,当王键拖着崴了的脚来到这家医院的时候那女护士说了同样的话,唯一不同的是把酒后引发的各种疾病变成了跌打损伤。

  吴周辰上前递给董医师一根烟说:“您说他得多长时间好啊。”

  那老头接过烟,故作高深道:“这还不好说啊,快起来一两个小时,慢的话恐怕……”

  在一旁晕头转向的李南突然回光返照,惊恐道:“恐……恐怕什么?”

  “恐怕得一二天呢!”老头认真地说。

  刘叶见李南还具有讲话功能,放心了,问:“昨天还他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阳痿成这样啦?”昨天他们又一块喝酒了。

  “昨天我一直忍着,直到早上才憋不住了,一下床就觉得想吐,胃都他娘的快吐出来了。”李南艰难地说。

  估计那老头是想炫耀自己的药理知识丰富、见多识广,旁征博引道:“这个东西呀,就跟那狂犬病一样的,它有个潜伏期你晓得不咯。”

  王键突然觉得这老头太装逼了,便在一旁点上烟抽起来,那老头见王键干上了,为了表明自己还是条汉子,也点上烟,并教育王键道:“烟这个东西呀,是百害而无一益。酒这个东西呢,只要是不喝醉,那是百利而无一害!”

  王键强作欢言:“对对对对对。”

  那老头见王键有了反映,开始没完没了了:“我年轻的时候呀,一天就得吃两包烟,跟吃口水似的,结婚以后呢,就抽的少了,你也知道,这人啦只要一结婚就得顾家了,我老婆……”

  在高中,体育课对大家来讲都是好玩、热闹、欢快的一节课,在大学就更是这样,体育老师是个刚从大学毕业的男子,年轻而有活力,第一节课的时候他带大家去打篮球,王键见是自己的强项高兴的不得了,带着陶艺兴匆匆地跑去球场说要教她打篮球。不料才玩了一刻钟老师就吹哨了,待大家集合后说:“看来大家的准备活动做的差不多了,来,开始今天的正式项目——1500米长跑。”大家一听,全瘫地上摆美人鱼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