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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徐浩正准备掏钥匙开门,门却自动开了,我想住得虽然差了点,设备还挺先进的啊。进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姨太太,我们不得不自动降格作三太太四太太了。开了门那个方头方脑的家伙就爬到床上去了,抱起他的英语单词书,像啃大饼一样啃起来,何怕我们去抢他的。我想他可能也是英语系的吧,我平生就恨的就是英语,要不是因为英语之故,哥们今天可不在这里。一想到今后要和两个说鸟语的人共度四年,我就感觉惨无人道,我的大学生活色彩暗淡。我正想确认一下,徐浩却替我问了:“你也是英语系的啊?”那家伙答道:“不是的,我是数学系的。”我放下心来,自豪地报出了自己的历史系,后来的事实是徐浩和我惨无人道,一个自诩学贯中西,一个自吹博古通今,把这个理科生死差点憋死在九号楼九层。其实弊一个人是很难的,尤其是像这个呆子家伙刘文昌这样的人,第一他从农村出来,他来晚了是因为他们那里没有火车也没有长途车,他是恰好搭乘一个到北京拉建筑材料的工程车来的,很可能是赵本山的“专机”。我都有点替他冤,千里迢迢艰难跋涉,来了还做姨太太,我和徐浩了还算罪有应得,谁让你贪玩呢。第二他除了数字之外对其它什么都不敏感,他记电话号码的功夫让我和徐浩不得不直接把他当电话号码薄来使,只要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他就可以准确无误地脱口而出这个人的号码,包括手机座机QQ号,如果有人愿意把银行帐号和密码也告诉他的话,他也不在话下。呆子刘文昌记数字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一般都无法望其项背的高度了,但是徐浩更是锦上添花,用自己几乎连十个数字都要搞混的能力硬是把呆子衬托到无人企及的顶峰。徐浩每次打电话都是边念号码边拔号,拔号拔到一半双跑出去翻一下号码薄,摇头晃脑默记几遍了又回来,还是半途而废,急得不停地搔首抓腮,好不容易拔通一个,通常情况下都是说一句“对不起,我挂错了。”之后就挂了,然后莫名其妙若有所思地对着电话发愣。最尴尬的是很自信地抓起电话就喊“爸,我没钱了。”对方如果是个中年男人一定会深受惊吓——难道有人来算自己早年的风流账了。发现了呆子的功能之后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以后我们每次打电话都像叫秘书一样,“呆子,给我给一下某某某。”呆子立即搞定,还把话筒送到你手上,真像秘书那么一回事儿。还有就是呆子不打牌,就让我们三个姨太太的生活更是无聊。偶尔他也打一次,他打牌的时候脸一板正经,眼珠子骨碌碌地直转,没有一点娱乐的味道,完全是在解一道数学题目,因此他逢打必胜,我和徐浩都称他“赌圣”。赌圣脑力有余,体力不济,没打几圈他就说;“不行了,不玩了,太累了。”像他这样大脑不停地算计里面连个电扇都没有,恐怕都发热了,没烧起来算好的了,不累才怪呢。其实这样打起来我们也很累,本来是累了才娱乐,结果却被娱乐所累。因为我们逢打必输,信心全无,所以在寝室里牌不常打,这让我在大学里牌技如同学业一样,一落千丈。我们问起呆子何以对数字如此敏感,他说:“你们每晚聊那些东西我都插不上一句,只好默念着数字睡觉。”我听了之后不知应该为我们成就了一个记忆专家而欣慰还是应该为我们逼出了一个准精神分裂病人而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