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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曲线敛财
改革开放继续深入,国有企业经过改革,xx矿务局为适应市场经济需要,改为矿业集团煤炭公司,供应处也随之改为物资公司,不再搞计划经济时期的老一套经营方式,而是,自负盈亏推向市场,搞市场经济了。 李思没有什么文化,全国解放以后,他哥哥李德从部队转业回来被分配在县供销社工作,第二年春天东关镇也成立了供销社,在他哥哥的示意下,李思顺理成章地被介绍到东关镇供销社,走上工作岗位。到了大跃进年代,全国一盘棋的号召下,被调来搞煤炭建设。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又无煤矿业务知识,可吹牛拍马,阿谀奉承他是把好手,在那时的帮派势力暗斗下,迎合一帮权势中的领导,暗中求子,亲送女色,博得一位领导信任,得到一官半职,在他妻子神通下,官运节节上升,后来做到物资供应处的大处长。靠吃软饭升官,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李思做处长,是没有一点真才实学的,凭迎合权势吃软饭,轻云直上得到的,但他很有心计,在几个业务能力强的付处长共事下,工作虽没有什么起色,一般也能应付说得过去。 随着改革开放搞活经济,自负盈亏推向市场,他这个物资供应处的大处长,顺理成章当上了物资总公司的大经理。心中好生得意,经常在心田里涌起一股自豪感:咱祖祖辈辈都是贫苦老农民,父辈在共产党解放家乡前夕,参加农会当上了村长,勤勤恳恳地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地做了一辈子老村长,去见马克思去了。哥哥李德在县城供销社里当主任,计划经济时期,做了一辈子‘公仆’离休了,两袖清风,闲居在老家李家铺子祖辈留下的几间草屋,过着清贫的生活。而我如今却是物资总公司的大经理,正而八经是个县太爷,县长一级干部了,不但圆了往日的梦想,而且有权有势地执掌总公司上亿万的资产,四千多职工的命运。职工们为了迎合我,都自发顺着潮流地叫我大老板,因为他们很清楚‘公仆’和‘主人’在目前时运下,是对上级尊重的称呼和信任。 嘿嘿!我老李时来运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替老祖宗争足了光。 李思这种自鸣得意的膨胀心理,时隔不久,在现实面前像走进冷库,满腔热量,渐渐冷却到冰点。原因是他不懂业务,很多事情都由几个付处长处理,自己在工作中形成有名无实的空头处长,虽然没有掌握到实权,这并没有给他得来太多的失望,还有些重大的会议,和人事调遣都要经他点头定案,他主要是对财权,物权分配不能如愿,情绪一落千丈。 自负盈亏的国有企业在推向市场初期,权利并没有全部放开,无法和个体资本企业相提并论,连自己办公室的桌椅用具,都不是私人的,全是国家所有,美其名为公司大经理,实际还和过去一样,拿工资吃饭,到工作年限时仍旧要退休,步哥哥后尘,两袖清风每月拿几个退休费滚蛋。有什么光彩!有什么值得自己炫耀!一场空欢喜。 有一次,在市里参加经济协调会议,开完会照例是大会餐,吃饱喝足,在大宾馆的宿舍里,和几个趣味相投的各行业里的头头,海阔天空地聚在一起闲聊。轻纺局的崔牛,崔局长被这圈子里的人誉为理论专家,因酒喝的多了,兴奋地对着几位老友,信口开河地议论今天经济协调会议的内容,他说:“今天的会议,说什么经济协调呀?讲什么转轨变型呀?全是换汤不换药的老调调,国有体制没有变能说什么自负盈亏?我们这些官子号的大老爷们,会上都给标上为企业家、大经理、大懂事长,冠冕堂皇!你们可认真地想过吗?全是瞎扯蛋!企业中你有多少资产?全是国家的,你经营赚了再多的利润,这钱都不是自己的,你做亏损破产了也不会跳楼,实际上我们这些当官的,也不过是国家的雇员、白领,上面一个不满意,二指条的一张调令照样可以走人。 嘿嘿!话又说回来,你们可千万不要小看手中握到的权力,所管辖的财产支配权,却比外国资本家手中掌握的权力要大得不得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正因为现在是新旧交替的时候,一切都很不规范,这大好的机遇是自古难逢,但也不会太长久。而我们既然手里有了这么大的资产,由自己全权支配,不是祖上留下来的,也不是你千辛万苦挣出来的,碰巧了,在这个时期当上了企业的头头,精者,明白这暂短的机遇,千万不能错过,你不捞白不捞,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一顿海扯,说得几个老兄,频频点头,年轻一些的人,像是开窍,跃跃欲试。可是年龄大些的人,就犹豫不决,其中如李思他这一辈子是经过不少政治运动过来的人,听了他这番舆论,不由地心有余悸地问道:“我说老崔呀!你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真把咱几个当铁哥们看待了,可我还是担心,这场经济改革,可不要忘记了是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改革!如果向你老兄这样明目张胆地使用手中权力,你能没有丝毫顾虑吗?倘若以后政策变化,掀起个什么运动,能逃脱得掉?” 崔牛手指李思开怀大笑说:“哈哈,杞人忧天,庸人之见,死脑筋!不关心政治,不分析新事物,不研究新动向,你不见报纸、电视上报道的新闻,头条头板的大幅文章宣传,要去掉两个‘凡是’吗?要解放思想吗?中央首长都表态,以后不再搞政治运动了,一再向人民宣传,现在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要经过几代人或十几代人的努力。有这个慢长的阶段,你怕什么?若是以后有什么变化,嘿嘿!老兄,你我早就爬烟筒上青天了喽!” 李思经这一番言论熏染,心中的小九九,盘算开了。他想:过去在计划经济时期,都把自己冒充得清白无染,其实每个人的思想都不是纯洁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暴露和没有暴露而已。经济改革才几年!不就有些干部,以权谋私发财致富,活得潇洒,沉醉于酒色之中,让人好生羡慕。 他嘲笑自己见识不高,胆小怕事,像个小脚女人,总是跟不上新形势发展,落在时代后面,今天听到老崔酒兴直言,算是把我这死脑筋,拨开云雾见到光明了。 拍着自己胸脯嘲笑自己说:“真没有胆量 ,怕的什么?现在连那些监督、公安、行政管理,这些清水衙门,借口大肆向企业单位伸手要钱,连公安局抓赌、抓嫖娼,罚来的钱也能做奖金下腰包,迁户口也可以做交易卖个高价;买官卖官屡见不鲜,组织一张无形的网,万一出了麻烦时还可以保护自己,前不久‘九州大厦’贸业中心总经理的儿子打死人,被押进牢房,花了五万块就可买个无罪释放吗?看看一些人钱多了,花天酒地,买别墅,包二奶,难道他们不怕?惟独我就瞻前顾后,胆小怕事…… 李思的死脑筋虽然有了大幅度的放开了,但在心底深处,总是也忘记不了,过去‘四清运动’中,本家二叔私改发票贪污了一些钱,被惩治的死去活来,还坐了几年牢房,历历在目,这始终使他小心谨慎,迟迟不敢妄动,但又舍不得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老天不负苦心人,他在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下,不久总算给他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假手别人——办地下工厂。这样在表面上看不出明目张胆的干,肥私又不损公这种办法捞金致富,抓不住什么把柄。 至此,凡是在工作上只要能和自己利益挂钩的业务,他都要专心研究一番,还真的被李思找到一件发财致富的途径。 改革开放初期井下采煤,不是全部机械化,井下作业还是打眼放炮,手镐式的人工采煤方式。他发现井下巷道和采煤工作面,用的护顶、护帮材料,除用坑木做主要支撑以外,其他要用大量的‘荆条’、‘竹巴片’、‘塘材捆’、等代用品护帮。这种材料消耗惊人,常听到管理人员一句口头禅:‘填不满的无底洞’,每年需要上亿吨,有时还供应不上,用芦苇来代替。常年累月有一大批采购人员,由一位付处长专职抓管理,负责在外地采购。人力、板车、汽车、火车等一系列运输费用,就是一笔可观经费。而我们老家李家铺子,方圆百里坑坑洼洼的沼泽地,以及满山片野、坝埂上到处都生长着这种红柳条、细竹竿、柳树棍,家乡人憨厚,只知道脸朝黄土背朝天和土地打交道,近在咫尺的煤矿需要这种材料,却没有一人有经济头脑前来问津,变废为宝,发家致富。只知道用来烧锅做饭,太可惜了! 而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是墨守成规 ,舍近求远,劳民伤财,就没有一个人想到就地取材。 我何不用手中的权力,改革这种不合理的采购途径呢?捞这桶金自己不能赤膊上阵,叫我哥哥来发挥余热,组织家乡人员开发生产。这种生财之道,有利公家、也有利家乡人民脱贫致富、也有利我家兄弟发财,一石三鸟,何乐不为。于是授意老大李德在家乡办起了‘矿用塘材’土特产公司。而他本人因这项改革成功,受到党委嘉奖表扬,真所谓:名利双赢。 还得到一种意想不到的收获:李德是县里干部,离休在家,靠着过去父亲老村长的余荫,家乡憨厚的农民,都对他非常尊重,他在李氏门中辈分最高,犹如族长,在老二李思授意下,一呼百应,心想事成地把土特产公司成立起来了,大量收购荆条、细竹竿、柳条棍,这些矿用材料。 李家铺子周围十几个村庄,听说这些烧火柴能卖个好价钱,有多少要多少不愁卖不掉,像天上掉下馅饼,谁个不争先恐后的想发财,于是都连天加夜地收割来卖给公司,这样两兄弟在这贫困的家乡人中,得到一片呼声,感恩不断:“啊约!李大爷、李二大爷,是我们的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其实他们拿到的只是寥寥的一点血汗钱。 李思的谋略:假手别人——办地下工厂,人不知鬼不觉地挖了一桶金。心中得意的想:就是以后搞政治运动,天衣无缝,抓不到我贪污任何毛病,我发财能定我什么罪过,何况现在又是法制国家,都要用证据定罪的,不是想当然,捕风捉影扣莫须有帽子的时代了。他越想心中越得意,一棵提心吊胆地忧虑,悄悄地消失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把这些记在心里,又带了一些样品,回老家李家铺子,找他大哥商量,培训家乡农民生产,这样不但土特产公司的品种增加,在利润收入上又上了几个台阶,正儿八经的到工商局申请领营业执照,正式经营。 李德是供销社离休干部,懂得经营方针和国家政策。虽然谈不上垄断资源,但这样开发也就合理合法得到国家保护,防范别人侵权行为。所以,非常同意老二意见,正规办理了一切保护手续。 李思回家乡,消息很快传到亲朋戚友家里,都来拜望,其中有位远房亲戚,姓付名军,是在一家邻县乡镇企业雇佣当技术付厂长的,在他师傅的协助下替该厂改良一种农用两用汽车发了财,充当阔佬,有脸有面的和李思这样亲戚平起平坐。李德也很看中他是个发家致富的能手,非常亲热。 在交谈中李思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盘算:我们矿业物资公司每年报废物资都在上百万元,这些报废物资都买给废品公司,如果再开个地下工厂,把这些废品回收过来,改造或修理,所谓修旧利废再卖给工矿企业或到市场销售,又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小子手里现在有些钱,想出来做生意,由他负责搞地下工厂,利用我手中权力来经营,不是又可以捞到第二桶金吗? 主意在心中盘算,听他说做生意苦的没有门路,就试探的说:“付军呀!对现在的时局不要有任何怀疑,现在国家的经济政策,已经确定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会再改变,你看自由市场一开放,兴起了办公司浪潮,连部队也不甘落后,一些军区都出来办公司,甚至本市公安系统,也搞什么军盾集团公司,这有什么怀疑呢? 至于干什么行业赚钱,就凭你一身技术,我倒有条路子,你看能不能接手下来干? 付军,一听这位权威人士说有门路,随即站起来躬身迎笑,伸长脖子,又递烟,又敬酒,声声的亲叔叫着,口口声声地要求栽培,愿意在亲叔的培养下孝敬犬马之劳。 李思把自己想法如数说给他听,只要你能修复如新,推向市场,我的下属厂矿企业就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够你销售的了,何愁没有销路。同时我哥是供销社离休干部,对全省各地废旧物资收购站人头熟悉,废旧物资来源就不会存在供应不足的矛盾。 李德说:“要地点,要房子,要劳力我们这里全有。只要你在技术上指点指点,我们这里的小青年伶俐着哩。” 付军,在心中琢磨:老大是供销社主任离休干部,全省各地废旧收购站人头熟,老二又是物资公司大经理,权威人士,凭我这多年摔打,修修复旧物资不成问题。想到自己的能耐,最后还是婉转地提了自己想法说:“在目前没有修复设备情况下,大量回收旧阀门来做,工艺简易又可修复如新,不如我们先办个阀门厂,以家庭作坊为主,计件付酬,不建厂房,不招工人,一本万利,怎样运作起来都吃不了亏。二位大叔此意可适合?” 李德听到,以家庭作坊,不招工人,不建厂房,这省了我多少事情,计件付酬好办法,大侄子真不亏是个跑江湖的好手?行!行!我同意。” 心里乐滋滋地点头赞成。 李思深思一下说:“你提议就地办厂,是个好主意,我非常同意。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公司法人代表是你的名下,经营全由你负责,大哥为公司总经理,兼负责厂务工作,我为公司主要领导,但在任何公开场面,不可以用我的名誉行事,更不可用我的名誉欺骗蒙蔽。如果我听到有欺罔行为,我们的共事也就终止了。如果你能遵守这个条件,所得利润三股均分。条件虽然苛刻一些,是为了长久合作。你思考思考能行,这场酒席桌上就算敲定了。” 付军心想:公司法人代表是我,由我全权负责,这种信任程度我还有何话可说,不靠这两棵大树,我还到那里去乘凉?随即又递烟,敬酒,必恭必敬地说:“一切都按二叔你说的办。” 就这样李思不声不响的,紧锣密鼓地又办起第二个地下工厂——东关阀门总厂…… 集团党委召开经营管理会议,分析库存物资为什么越来越积压,造成流动资金短缺,主要原因是现在不正之风严重,回扣、贿赂歪风邪气禁止不了,自由市场开放以后,商人钻法制法规不完善的空子,腐蚀干部和经办人员下水,一致呼声要把采购资金控制在上面,统一使用,堵截下面乱采乱购不正之风。最后会议决定,成立内部银行由财务处管理,物资公司审核把关,有关事宜做好准备,明年一月一号执行实施。 李思的地下两个工厂,经营一年多,在推销物资中,不但要请有关分管物资的干部和采购人员酒席招待,还要给他们百分之十的回扣,虽然心痛,但也给他意识到第三桶金的生意就在这里,假手别人组建一个转账公司。 这件事他正在心中酝酿过程中,接到离休干部王志电话,要他列席参加经商会议,本来他对这个会议不屑一顾,忽然想到曾看到过内部文件,离休干部经商三年不要交税费。上缴税资和一些费用,算起来也是一笔可观金额,这个老伙计是我多年搭档,照顾一下也是应该,利用他这块金字招牌‘离休干部’,这样做人情和利用两下都有了,于是就来参加会议列席,可万万没有想到给范统触了霉头,演了一场指桑骂槐闹剧,临走也没有忘记,三年不向国家交税的利用,便在王志耳边丢了一句话:‘耐住性子,不要伸张,觅个同道,以后找我。’他的意思是说:做生意不是这样大张旗鼓地宣传,你真要经商的话,找个把同道的人,和我一起干。他相信有蔡善这个老实头在一起,用不着多久,他们就会来找他的。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正月还没有过完,老搭档王志就登门拜年来访了。 王志在楼下大嗓门的吆喝:“李经理在家吗?” 李思忙出来迎道:“王书记!恭喜恭喜!请到屋里坐。” “恭喜!恭喜!发财如意!”老战友见面,那个热乎劲就别提了,你请我让地进到客厅坐下,保姆送上茶水,抽着香烟,俩人就寒暄起来,说了些客气话,渐渐地就扯上正题,果然不出蔡善所料,李思开门见山地说:“现在有一种合理不合法的生意可做,帮助市场上的生意人转账,成立公司,你老王做法人代表,我因在职不好出面,把蔡善带上,你和蔡处长经管,我们三个人合办个转账公司。不要你们投资,只需用你‘离休’这块金字招牌,物资公司出面担保,向工商管理局申请办个营业执照就可以了。行不行?” “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乖乖!有这好事?” 假装自己不知道,表现吃惊的样子。 李思就把办转账公司,经营情况和蔡善估计一样,向王志介绍一番。他说:“原来打算就你我两个人,后来考虑内部银行,要想开这个转账口子,惟有老蔡和财务处经济老总,他俩个人私下关系不错,由他打交道不成问题。口子一开,公司转账就可开展业务了,不让他参加说不过去。所以,就我们三个人经营。” 经过再三研究,王志做公司总负责人,蔡善做业务经理,兼搞财务,每月他三人工资500元由公司每月支付,半年结算一次,所有利润三下均分。天时地利人和都全,顺顺当当的就把事情敲定下来了。 公司开张那天,并没有热热闹闹庆贺,这种合理不合法的皮包公司,只能是闷声大发财。 公司在不声不响的情况下,开张几个多月,业务量还真不少,大大小小共转账八十多笔账单,共计金额将近一百万人民币,按百分之十的回扣,得利润将近十万多块,除掉发给各部门经手人的红包,和公司各人的月薪以外,净得利润近七万元。 王志望着体育路一个清凉门面上,镶着一块镀金的铜牌‘鸿达’公司,朝思暮想的经商,如此轻而易举就做成了,并且超越万元户,虽然现在万元户已经不是那么希奇,可是这个惊人的数字还是感到意外。他吸着香烟,没有说话,他发觉自己已经是被李思利用上了,想帮他得帮他,不想帮他也得帮他,否则,自己想发财谈何容易。不觉心中油然而生的感慨道:在经济大潮中没有后台的人事关系,巧媳妇能轻而易举的做出‘无米之炊’?按蔡善的话:机关有人好办事,朝中有人好做官,发财就这样轻而易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