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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

  原来是李继武到邛州各地同纸商们商量:打算让蔡氏纸坊继续保留着“蔡氏纸业”的名号,而把自己的纸坊改为“李氏纸坊”,打出“李氏纸业”的名号。纸商们认为李东家的想法对,你不能永远都打“蔡氏纸业”的名号,你改号后,我们帮你宣传,保证你的纸畅销。名号改后,起初因一字不同,纸的销路受到影响,随着纸商们的多次介绍:“‘李氏纸业’和‘蔡氏纸业’同是一个师傅造的纸,只是东家不同,纸的质量是一样的。大家尽管放心购买”。很多用纸户试着购买,纸的质量果然不差。一年后,“李氏纸业”的销路非常旺盛。

  有人劝他把“蔡氏纸业”也改成“李氏纸业”。他气愤地说“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叫我将来咋做人啊?做人必须以诚信为本。蔡承宗是我的‘恩公’,又是我的亲家,他走的时候我答应帮他代管,等蔡大宗长大了,我就还给他。岂能擅自改变人家的名号?”

  接着,李继武又在原来买竹林的附近买了两千亩竹林,和原来的一千亩连成一片。

  邛州有个叫王瑞全的纸商,觉得销售纸虽然能赚钱,但毕竟太少了,他想只有造纸的利润丰厚,自己如果建一个造纸坊,肯定能赚很多的钱。于是他将在李氏纸业买纸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找来,和他谈起造纸的事。这个人也姓李,叫李明中,是平乐附近山上的,原在李氏纸坊造过纸,懂些造纸技术。王瑞全说:“明中兄弟,我今天找你商量,我们两个能不能合办个造纸坊,我出资金,你出技术,纸坊建在邛州西路一个竹源好的地方,造出的纸打‘李氏纸业’的名号,先在我的纸店销售,等它有了市场后,再批给其他纸商销售。至于利润,我们对半分。如何?”

  李明中难为情,“现在我们邛州只有李继武的纸才打‘李氏纸业’的名号,我咋敢随便打这个招牌呢?”

  “他李继武姓李,你不也姓李吗?他能打‘李氏纸业’的名号,你又为啥不能打呢?”

  “问题不这么简单,我在李氏纸坊干的时间不长,他那套复杂的造纸技术我还没真正学会。咋敢随便打人家的名号呢?”

  王瑞全大声地:“这有何难呢?你没有学会复杂的,我们就用简单的。只要能造出纸,就能打“李氏纸业”的名号,无非价钱便宜点就是了。说不定比他的纸还好卖呢。李明中,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如果不干,那我就只好找其他人合伙发财,你可不要后悔啊!”他拍着胸口给李明中打气,“有啥问题我来承担!”

  李明中见王瑞全把话说到这样,只好说“试一下看嘛。”

  于是,王瑞全出钱在邛州西路选个竹源茂盛的地方,按李明中的要求把造纸坊建起来。李明中的造纸技术不太过关,就是因为“花药”等辅料没有掺兑好,反反复复地浪费了不少的料,始终没有造出纸来。王瑞全投进了本钱,自然焦急,李明中也为自己的技术不好感到焦急,不好意思见王瑞全。王瑞全多次找他商量,总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王瑞全冥思苦想了几个晚上,终于想出一个自以为很好的办法来,他悄悄告诉李明中,叫他这样去做。

  一天,李明中提着两封松花皮蛋和糕点到了蔡氏纸坊找造纸师傅,自称是到邛州西路去走亲戚,因路过狮子桥顺便来看望一下师傅。师徒二人在交谈中,他几次想问“花药”等辅料的掺兑技术,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他们的谈话被冷眼旁观的张师爷发现,这师爷何等聪明,他眨了几下眼后,从李明中的神态中判断出他今天来必有其事。他也假意去招呼明中吃饭,将其叫到账房,关好房门,小声问:“明中,你今天来纸坊找师傅,究竟有啥事?”

  明中滴水不漏地谎称:“我确实是走亲戚路过狮子桥,顺路来看望师傅的。”

  张启中便冒诈:“你会造纸,听说你最近在哪里发财嘛?”

  “我们能发啥财啊?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明中继续打着逛语。

  师爷也油腔滑调:“你这人真他妈的不够朋友,连对我都不说真话。哎呀,你发了财我又不给你借。”

  李明中想,王瑞全的造纸坊从鱼崖经过就离这里不远,张启中又是狮子桥的本地人,消息非常灵通,他会不会听见了什么风声?今天才对我说出这番话的。既然被他看透了,我就只好赌一把,反正造纸坊又不是我的,今天即使没有学到技术,对我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于是把来意向张师爷露了底。

  启中拍了拍他的肩:“哎,我早就看出你有事才来。既然如此,你何不早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嘛。”

  李明中试着他:“你又不会造纸,能有啥办法?”

  师爷满有把握:“我虽然不会造纸,但我可以问他们,他们敢不给我说吗?”

  明中装着不解的样子:“他们只给你说,我又咋晓得呢?”

  师爷开导他:“你咋这么傻啊?他们给我说的时候,你不会在旁边听吗?”

  明中为了更有把握,就激他说:“你就不怕李继武晓得吗?”

  师爷阴笑着:“他晓得又能把我如何?我们兄弟之间各自找钱有啥不好?当然也应当给我保密。”

  明中认为火候到了:“那就多谢张师爷了!你放心,我们自然会给你保密。”

  张启中的两眼停止了眨动,紧紧盯着他:“拿什么谢我?”

  明中为难了:“这……我得要问一下王瑞全东家,因为这纸坊是他办的。总之不会亏待师爷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谁知道你们得到了技术以后还给我兑不兑现呢?”启中要他当即给个数。

  “这样嘛,我想先说个数,给你利润的一成如何?具体的等我回去给王瑞全商量后再定。”

  张启中今天中午让伙房加了两个人的饭,特意邀李明中在账房同吃,并叫纸坊师傅作陪。师爷对造纸师傅说李明中是他的远房亲戚,大家一起吃顿饭叙叙旧。师爷给大家斟上了“卢沟春”酒,喝了几杯后,他问师傅“花药”这个造纸辅料的掺兑方法。

  这师傅觉得奇怪:张师爷从来都不过问造纸技术的问题,今天咋突然当着李明中问起这个?李东家再三打过招呼,这技术是绝不外传的。他在心中转几个圈子,然后说:“师爷,你晓得我这人嘴笨,说不清楚。”

  师爷要求他:“你平时咋做的就咋说嘛。”

  师傅不好公开拒绝张师爷,只好随便说了几句:花药嘛,就是花药树的叶片,你把它磨细后,按每一缸料的多少,横顺放些在纸浆里搅匀就行了。

  李明中以为得到了真传,饭后兴高采烈地走出了纸坊。

  张师爷把他送到门口:“我说过帮你想办法,该说话算话嘛。其实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你我二人真是不谋而合。”

  二人哈哈大笑。

  张启中压低声音说:“不要忘了你给我的承诺啊!”

  李明中高兴地回答:“这个自然。”

  造纸师傅躲在后面听见了他们二人的谈话,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技术全告诉他们。

  李明中回到王瑞全的纸坊后,又花了好些时间按照师傅所说的方法才造出第一批纸,盖上“李氏纸业”的条印,在王瑞全的纸店销售。王瑞全知道纸的质量肯定不如李继武的纸,只好降价出售。

  李明中经与王瑞全商量,决定给张启中总利润的一成。张师爷得此消息后,便翘首以盼王瑞全能多造些纸,自己能多得点外惠。他一个人在账房时,手指不自觉地把算盘打得“噼哩啪啦”的响,眨着眼睛算计着王瑞全一月能造多少纸,他们应分给我多少利润?这样算来,全年我捞的外惠就比李继武给我的工钱还多了。

  用纸户们用惯了“李氏纸业”的纸,价钱一般都不常变。听说今天的价变了,便问王瑞全:“今天‘李氏纸业’的价钱咋便宜了呢?”

  王瑞全说“便宜了不好吗?”

  用纸户:“不是这个意思?过去‘李氏纸业’的纸不随便变价,今天咋变了呢?”

  王瑞全说:“降价有降价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叫我们降价,我们就降价。你不要管他啥原因,只管放心的买就是了。”

  用户们想:管他啥原因,降价就降价嘛!反正降价对我们有好处。于是买了一些纸回家去用,发现纸总是掉渣,质量确实不如往天买的纸。大家产生了疑问:这个纸真是李氏纸业的纸吗?人们带着疑问去找王瑞全,要他作个解释。这狡猾的王瑞全反问他们:“你们说这纸能不能用?”

  用纸户们:“总是掉渣,勉强能用。”

  王瑞全圆滑地说:“这就对了嘛,能用就行,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管他哪个的纸,只要能用就行,价钱又便宜,能有这样的好事,还不满足吗?至于掉点渣嘛,我也不晓得是咋回事,最近李东家的纸都是这样,我一定把这事向他转达,使他提高质量。”

  听王瑞全这么一说,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随着李明中造的纸在王瑞全纸店销售越来越多,王瑞全就向其他纸商介绍,他们也去进李明中的纸来卖。

  邛州有个好心的纸商知道王瑞全的情况后,仍然坚持去李继武的纸坊买纸来卖,他本想把这一消息告诉李继武,但因继武不在。他找到账房师爷张启中,想这账房也是李东家的二舅子,相信他能把话转给李东家的。当他悄悄把这一消息告诉张启中后,张启中在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但他没有喜形于色。他说:“你这兄台说的消息太重要了。难怪这段时间来我们纸坊进纸的人不多,原来是这样!我会把你这话转告李继武的。”

  纸商离开时还再三说:“张师爷,你一定要把这消息转告东家啊!”

  张启中:“这个自然,李东家是我的妹夫,我还会不告诉他吗?”

  当天下午,张启中看见李继武时,对此事却只字不提。

  确实,李继武的纸近来销路受到严重影响,他觉得奇怪:最近一段时间,邛州的几家老纸商咋没来进纸呢?难道他们没有卖纸了吗?其他纸商们在这里的进的纸也越来越少。是纸的质量出了问题,还是其他原因?他决定带上造纸师傅到邛州去看一下。

  在邛州一打听,才晓得不是纸的质量问题。纸商们卖的都是“李氏纸业”的纸,却在降价卖。真奇怪!邛州除了我哪还有‘李氏纸业’呢?他派人分头打听,才弄清楚这几家老纸商在别处进纸卖。

  李继武一惊:“他们会在哪里进纸呢?”

  “据一个纸商说,他们在西路的一个‘李氏纸坊’进的纸,这个造纸东家也姓李,纸上也打‘李氏纸业’的名号。那里的纸价钱便宜,人们都到他那里成批量的进纸卖了。”

  李继武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原来如此,还有人敢冒我“李氏纸业”的名号”!他喝了一口茶,想了一阵,成竹在胸地说:“走,我们去找这家纸坊!”

  他带上几个人直奔西路,通过打听,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找到了李明中的造纸坊。李明中一见到李继武,神色很慌张,赶快上前招呼:“李东家来了?请坐!”

  “哼!你还晓得我是你的东家?”继武竖着眉毛气愤地说。

  这几个人上前把李明中按倒在地,正要施以拳脚,继武赶快制止他们。

  李明中灰头土脸的陪笑,“咋不晓得呢?我在你的纸坊造纸都快两年时间。”

  “哈哈哈……,你记得就好”!他停了一会,“我问你,当初我对你如何?”

  “东家对我当然很好!”

  “那我问你,你是如何建起这个造纸坊的?”

  “这不是我建的。”

  几个人用拳头对着他大声吼:“还不说实话!”

  李明中浑身打抖:“我、我说的都是实、实话。”

  “是谁建的?”继武语气强硬地问。

  李明中知道瞒不过了,只好把王瑞全怎样找他建造纸坊的前后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李继武认为这王瑞全是个奸商,他敢找人冒充我的纸业,低价卖纸同我竞争。任他这样下去,非把我整垮不可,但由于他过去是自己的老客户,一时不便扯破情面,就去城里住下找他谈。谁知王瑞全不领情,反而说“哪个规定只准你李继武一个人造纸?我们造纸又没有违犯王法,我看哪个敢把我吃了不成!”

  “你不要这么凶!因为你是我的老客户,我才不会一下给你扯破情面。今天是来找你商量的。”

  王瑞全没好气地:“有什么好商量的?你造你的纸,我造我的纸,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可以造纸,但不应该打我的名号”!李继武缓缓地说。

  “嗨!哪个打你的名号啦?李明中本来就姓李,他难道不该打‘李氏纸业’的名号吗?天下姓李的又不只你一家,你这人才怪呢”!王瑞全讥讽地说。

  继武非常气愤,“纸坊是你的,与姓李的没有关系吧?看来我们只有公堂上见了!”

  “奉陪”!王瑞全带着一副蔑视的口气。

  李继武见协商不成,只好请讼棍写了一份状纸,交到邛州衙门。并亲自向知州面陈此事,看这新来的知州准备烧上三把火,决定第二日升堂审理此案。

  李继武一面叫人到王瑞全的纸店买些纸作为证据,一面通知几个造纸师傅第二日务必到达邛州,准备在知州升堂时举证。然后一个人回到“悦宾客栈”上床小憩。他躺在床上,则想起“文君井”的传说来。

  “文君井”就在“悦宾客栈”附近,西汉时期,临邛(邛崃)有一才女卓文君和大文豪司马相如私奔到成都再返回邛崃时,所住的宅院中有一口井,他们从这口井中打起来的水,天然成为香甜可口的美酒。文君当罏卖酒,相如洗涤酒器。千百年来,中华民族都传颂着这段风流佳话,该井因此名为“文君井”。

  文君和相如离开这里后,宅院的新主人也从文君井打水当酒卖钱。

  一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这里饮酒,他问起主人,“听说你这美酒是从文君井里打起来的水吗?”

  主人冷淡地回答:“是的。”

  老者笑着说:“你这是无本万利的生意啊!”

  主人唉声叹气地:“什么无本万利啊?井水卖成钱,好是好,但没有酒糟喂猪!”

  这饮酒的老者去看了看井,趁主人没注意时,悄悄把没有喝完的半碗酒倒进井里。第二天清晨,宅院的主人从文君井里打起来的水已不是酒,他正诧异时,水桶里浮起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天高不算高,人心比天高。井水卖成钱,还说猪无糟。”

  从此,文君井中打起来的水再也不是酒了。

  想着想着,继武进入了梦乡。一会儿,听见有人敲门,他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子,这女子面容娇好,婀娜多姿,她头上扎着云髻,身穿粉红色的长袍,镶着红色襟边,全身曲线起伏,动人心魄。开口便作自我介绍:“李大哥,您不认识我,我是客栈隔壁的陆二姑。可以进来坐一下吗”?

  继武觉得在客栈内让一个生人进来不大恰当,特别是一个女子更不恰当,俗话说“男女交谈是非多”;更为奇怪的是,这女子早不来,晚不来,自己今天刚与王瑞全沾上官司,她就来了。说不清她和王瑞全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这个‘奸商’派她来以女色收买我的呢?为避免招惹是非,还是不见为好。但转念一想,人家和我第一次见面,万一有什么事呢?不见不妥。就是出于礼节,也不应把人家拒之门外。于是让坐,这女子也就进门坐下。他客气地问:“请问姑娘找继武有啥事?”

  陆二姑大方地:“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和李大哥摆一下龙门阵”。

  他仔细观看这女子,只见她眉似远山,眼含秋波,一个红红的樱桃小口,说出的话音非常迷人,加上她那两个坠子一前一后的摇摆。作为男人,哪有不爱美人的?李继武结婚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这样近地同一个婚外女人接触过。虽然他为了官司的事缠身,但一看这秀色可餐的女子,也难免动心。只是搞不清她的来意,决定摸摸动向再说。

  只听这女子款款道来:“李大哥,我是一个苦命人,十八岁上父母把我许配给城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是死了妻子,让我去填房的。半年后,我还没过门,他就得痨病死了。我成了一个望门寡妇,在家守寡至今。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运。你说苦不苦嘛,李大哥?”她掉下伤心的眼泪,可谓梨花带雨。

  窗外下起了雨,那簌簌的雨声和着二姑的哭声,真令李继武心里难受。他一个汉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女人的哭声。

  “二姑妹子,你确实很苦,但这不只你一人啊”!他尽量劝说着,想摸清她的来意。

  “当然不只我一人,这世道就是这样兴的。我见你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经常进城住这家“悦宾客栈”,这是邛州城里的一家高级客栈。你多数时间出门,不是喊滑杆,就是坐轿子,在大街小巷穿梭来往,我想你确实是个功成名就的人,而不像有些人为了张扬摆阔;当然我不是看你有钱才和你接触,我主要看你大哥是个刚直的人。找你说几句话,心头舒服好多。”

  李继武如堕五里雾中,想这陆二姑说出话来滴水不漏,她观察我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其中有何原因呢?进一步试探着说:“姑娘已为他守孝三年,应该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我不是不想嫁,而是哪有这合适的人”?她叹息:“唉!‘茫茫四海人无数,哪个男儿是丈夫’?”

  “顶天立地英雄汉,哪个男儿不丈夫?慢慢找嘛,哪有找不到的”?继武应和着。

  二姑红着脸,迟疑地说:“大哥还会吟诗呢!请不要见笑,不瞒你说,人家给我说了几个,还真没有像你这样能称得上丈夫的!”

  听陆二姑摊了牌,他紧张了,涨红着脸:“不要这样!姑娘,我是有妻室的人,家中现有四个孩子,大的都快娶媳妇了。”

  陆二姑反语相讥:“在这个世道上,只有我们女人命苦,你们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还说‘有志男儿娶九妻’呢?好像娶的女人越多才越有本事。不要骗我了,像你这样功成名就的男人,哪个在外没有一、两个相好呢?”

  继武听了这话非常难受,但和人家初次见面,还是忍下来,慢慢地说,“姑娘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说的这些人固然有,但你还真不了解我李继武的为人。我李某今生不忘‘糟糠’,绝不纳妾,也不愿寻花问柳。我结婚这些年来,很对得起妻子。今天还是第一次同外面的女人这样接触,都感到对不起她了。”

  “这样说来,我真看错人了。你不纳妾,我还不想给你作妾呢”!陆二姑起身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