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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金峰送王雨松副处长进了机场安检门,返身走出机场候机楼。他拨通刘天民的电话,电话响了老半天,没人接。他正觉得奇怪,自己的电话就响起来,是刘天民把电话给他打了回来。 “金峰,我在和平路17号租到了房子,酒店房间我已经退了,你直接上这来。” “投标资质证明文件送了?” 刘天民肯定地回答。 这一天就没有什么大事,金峰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现在租到了房子,办事处肯定得雇一个干活的保姆,比如做饭、收拾屋子、接听个电话啥的。那个川妹子张英华为了阻止骗子伸向他们的黑手,遭了一顿痛打负伤,又丢了牛肉面的一份工作。那天,金峰送到珍珍住处时就想好了,等办事处租到了房子,他要把张英华接出来。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和刘天民讲,今天是告诉他的时候了,金峰打算在电话里把这件事告诉刘天民,三两句话又说不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张英华接出来领到刘天民面前再将原委告诉他,金峰相信刘天民会同意的。 从机场返到市里,已过中午时间,金峰在一个快餐店吃了点饭,就往利民街去了。金峰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这条热闹的步行街上,街两边的歌厅、美容美发室、按摩房、洗脚城都有涂脂抹粉的小姐出来招揽生意,特别是象金峰这样帅气,又孤身一人的年轻男人,出没在这样的地方,必然成为众多狩猎者捕捉的目标。金峰对那些热情地带有挑逗性的邀请一概不予理睬,直接来到美美洗脚城门口。洗脚城里生意不是太兴隆,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白发老头子一双脚正浸泡在一个叫做气血养生机的塑料盆里,那盆通了电,冲出臭氧化做的气泡,里边象开了锅般沸腾着,珍珍正在为那老头按摩头部和肩背,老家伙眯着眼睛正在享受呢。 珍珍对那老头说:“这位大叔,你躺在按摩床上,我给你松松骨,舒服着呢。” 老头拒绝道:“不去,就在这儿敲敲背就行了。” 珍珍专心地做那老头的劝说工作,对新进门的人没在意。金峰喊了一声“珍珍”。 珍珍看见他,停下手里的活,让旁边的另一位小姐接着做。她兴奋地伸手拍了一下金峰前胸。惊讶地说:“是你呀,英华的男朋友,姓金,金大哥,来坐坐,我为你服务,保你满意。” 说着,珍珍便上来拉金峰,金峰往一边躲,说:“你快告诉我,我找小张有事。” “着啥子急嘛,张英华又跑不了,你找她干啥子嗦,看你这个急猴猴的样子,有啥子好事,你告诉我。她是我老乡,我们又是好朋友,我一定给你转达到。” “不行,我得亲自面见她,当面给她说。” “哎哟,金大哥,看你还真是个专一的情种,有啥子嘛,难道我就不能替代她,找我和找她是一样的。”珍珍说完将一条胳膊搭在了金峰肩上。金峰见珍珍小姐放肆得不象话,她以为自己找张英华是行狗窃之事。金峰推掉珍珍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珍珍的脸便有些愠怒,“哼”了一声,“不识好歹!” 几个小姐各忙各的,有一位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进了布帘后面的按摩间,不一会里边传出手掌敲肉的“叭叭”声。 金峰怕与珍珍僵起来,珍珍不会告诉他有关张英华的消息,僵局必须打破,才能见到那位帮过他们的川妹子。 “珍珍,你听我说,我们在东海设立一个办事处,刚刚租到了房子,准备雇一个做饭、料理卫生的保姆,张英华曾帮过我们的忙,我们想请她过去,你能不能让我和她见一面。” “是这个回事嗦,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找她那个呃。” 珍珍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金峰,“出门往前走,从巷道转过去,背面有三个楼门洞,从中间那个上到五楼靠右手的那户,打开门就能见到她。” 金峰接过钥匙,不相信地看了看,问:“你能领我去一趟吗?” “你没看我忙吗,我不做生意,喝西北风啊。”珍珍竖起了眉毛。 金峰只得自己捏着那串钥匙,拐来拐去,找到那个上楼的门洞,顺着楼梯往上走。从楼上下来一个手牵小男孩的年轻妇女猜疑地打量了金峰两眼,鄙夷地撇了撇嘴领着孩子下楼了。 金峰觉得莫明其妙,心里在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有毛病啊! 来到五楼,金峰又举起钥匙看了看,然后插进锁孔,防盗门一下子打开了。 这是一个两居室的小套间,中间是客厅,厅两边是卧室,靠右的门紧闭着,左边一间半掩着门,客厅正面是厨房卫生间,客厅里铺着花纹很深也很俗的地砖。金峰迈进屋,便让门就那么敞开着。他仿佛步入一个充满危险的陌生地,害怕出现意想不到的事,并且做好了随时转身冲下楼逃跑的准备。 金峰故意咳嗽了一声,他想试探这屋里有人没有。 “谁?”是张英华的声音。她从左边那个半掩着的门伸出了头。 “金大哥,你怎么来了。” 金峰第一眼就看到了张英华脸上已经消肿,好象比在牛肉面打工时白了些,只是略显清瘦、乖巧,惹人怜爱。 “小张,你都好了吗?” 张英华在客厅里蹦跳起来,说:“全好了,金大哥,你今天是专程来看我的?” “是啊,这些天太忙,没能抽出时间,今天有空就来了。” “进屋吧。”金峰这才将身后的防盗门关上。 左边的屋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屋子里的空气不怎么好,混合着劣质香水、洗面奶、护发素等各种化妆日用品的味道,同时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儿。屋里只有一张椅子,那些化妆品就高低不齐地放在窗台上,旁边一个裂了纹的小镜子,将窗外的光线反射在屋里另一面墙上。 门外又有开锁的声音,张英华将这间卧室的门关上了,朝金峰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另一间卧室房门打开了。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进卧室后将门从里划上了。 金峰问:“是珍珍吗?” 张英华摇头,“珍珍住这个屋,那一间是另一位小姐租的,你不要大惊小怪啊,那个小姐把生意领这儿来做了。” “什么生意非得到这上面做。” 张英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你可真是,还明知故问。”另一间屋里传过来一阵“嘎吱”声,一女人夸张地“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金峰有了一些紧张,说:“他们怎么回事,那女的挺痛苦,你过去看看。” 张英华佯装生气起来,“你怎么回事儿啦,人家在干事,那是小姐在故意叫床呢。” 金峰第一次听到叫床这个说法,思考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血“呼—”地一下往头上涌,坐在那里全身不自在起来,好象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苏醒。金峰望着张英华,张英华迎住他的目光,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张英华在解自己的衣服,金峰“嚯—”地一下站起来,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金哥,我还是个处女,让我今天给了你吧。” 金峰挺生气,说:“张英华,算我看错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自重自爱,快把衣服扣好,我有话和你说。” 张英华解衣服扣子的手僵在那里。另一间屋还传来时断时续的叫喊声,从声音里听象很痛苦,又象很幸福,或许二者兼而有之。金峰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再呆下去,他害怕自己失态变成一只野兽。再看张英华右手用力抠进半裸的胸膛上,划出了几道血痕,她在拚命地克制着自己。 “小张,我来是接你走,我们单位要在东海成立一个办事处,现在已经租了房子,你过去给我们做饭、收拾房子、接听电话。上回我把你送这来,今天,我再把你接走。” 另一间房打开了。传来买欢的男人给那小姐点钱的声音。 “三百元。给不少了!” “四百元,先前不是说好的吗?” “行,行,四百就四百!给,今天你服务得很到位。不错不错。” “大哥,下次来找我啊。” 防盗门打开,那个买欢男人下楼走了。 那小姐没有走而是举着崭新的四张百元大钞喊,“英华,听人劝吃饱饭,趁着年轻不挣钱,没有后悔药吃——”小姐推开门,金峰认出来是先前在美美洗脚城去布帘后为年轻男人按摩的那位小姐。 小姐是向张英华炫耀。当她见到屋里坐着一个男人,忙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英华,你好好服务,要让客人满意。”小姐把门关上,踢踢踏踏地下了楼。 金峰有点无地自容,小姐把他也当做一个嫖客了。 张英华已经将衣服扣好,恢复了平静,说:“金哥,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这儿天天都如此吗?” “有时珍珍也把客人领这来。我就到街里转一会儿,等她的客人走后我再回来。” 金峰说:“快拿上你的东西走,这就走。” “上哪去?”张英华迷惘着一双眼睛。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么,你去我们那里。” 张英华摇摇头。 “不去?” “不去!” “为什么?” “不知道,谢谢你,金哥,也许我在牛肉面打工时,你叫我去你们单位做事,我会感激你,痛痛快快地跟你们走。可是我自打到珍珍这儿来,才发现我挣的那是什么样的辛苦钱,一个月起早贪黑的做,到月底才开晌五、六百元。刚才你也看到了,她们一会儿功夫四百元到手了,在这里钱是太容易挣了,他们一年可挣十几万元,我呢,才挣几千块钱,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啊!这几天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个社会是以金钱的多少衡量一个人的成功。高尚、正派、一尘不染在贫穷面前是一钱不值的!我在老家读高中,就是没钱上不了大学,我的命运永远与高尚无缘,只能做一个社会最底层、没人瞧得起的人。既然命中注定,是不能和命争的,我们没有了高尚,再没有钱,真的就是一贫如洗。所以我只能选择从事来钱快,挣钱多的路子,在这里干两年,挣几十万元回老家,家乡的人哪能知道我挣的钱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的?到那时有了钱就受尊重,没有钱就被人看不起。你让我跟你走,到你们那里一年能给我多少钱,你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所以我不能够跟你走。” “小张,你怎么变得这么快呀?” 张英华嫣然地冲他一笑,说:“金哥,这就是一个金钱的社会,不变是相对的,变才是绝对的。” 金峰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涌起一阵阵地酸楚。 “金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第一次在牛肉面馆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我知道,那是痴心妄想,但是我真的想把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你,你拿去吧。” 金峰狠狠心,说:“你别胡说八道了!张英华,人生有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我送你一句话,走好人生每一步,请你多珍重!” 金峰离开了张英华住的那间屋子,当他打开防盗门准备下楼梯时,听到里屋传出痛苦的啼哭声。 金峰来到街上,泪水滚滚而下,他走出这条街,在另一条大街上踽踽独行。前面有一个街心花园,他信步走进去,在一条长椅上坐下,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仰望着天空。 天上有几片浮云,其中有一大片云象一个漩涡,又似一个大张着的动物嘴巴,随着浮云的移动,刚才的形状在慢慢地消失,幻化出一条条游丝样的东西,渐渐消失在远方的视野里。 金峰从天空收回目光,看着一街步履匆匆的人,他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目标,他们都要面临诸多的生活挑战,人们都在追求幸福和美好。尽管每一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各不相同,但同为芸芸众生,一个人又怎么能去干涉别人的生存方式呢?只要自己认为过得好,又不妨碍别人,这种选择有什么错呢。张英华要走的路,也许就是那些贫困地区女孩子所企望快速暴富的一条最佳捷径。金峰想到这里,沉重的心情便有了一些释然。 金峰站起身,准备去和平路找刘天民。当他往街里的公共汽车站走去时,见公园一角的一棵桃树下,站着张英华,张英华扯着衣角,象个胆怯的小猫,畏惧得不敢靠前。 金峰加快了脚步往街里走,他想离这个川妹子远远的,他从心里有点讨厌她了。 张英华一见金峰往远处走,声嘶力竭地喊了声“金哥—”。那声音嘶哑,好象一个落水者在发出一声求救的呼叫。 金峰停下脚步,张英华便跟过来了。 “金哥,对不起,我错了。” “你没有错,你需要挣很多钱,谁会问你的钱来路,去吧,别来找我,我帮不了你。” “金哥,你刚才给我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头了,我想做个好人,做个诚实劳动的人。我跟你走,去为你们做饭、收拾房子,给你们打工。” 金峰问:“你不反悔吗?” “不反悔,我下决心了!” “那,你的东西呢?” “还在珍珍那里。” 金峰见天色已经不早,城市下班高峰时段已经到来,现在返回利民街取张英华行李,再去和平路就得天黑了。金峰还不知道房子租在什么地方,他还没有向刘天民说要领张英华去。今晚就这么唐突地将她领去,有地方给她住吗,妥当吗,万一不方便怎么办,金峰又犯开犹豫了。 张英华看出了金峰的犹豫,说:“金哥,你要是有难处,我也不勉强你。” “不,没难处,只是今天刚租了房,一切没安顿好,天又快黑了,不如我把地址和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你明天上午自己打车去,我在那边等你。” “好啊,那就明天见。” 张英华脸上的愁云消失了。她将金峰送上公共汽车,才往珍珍租的房子走去。 张英华为下午对金峰说的那些话而羞愧,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不是鬼指使的。怎么能够信口雌黄,完全不考虑后果,让金哥怎么看自己哟,他一定将自己看作了一个下贱的不值钱的女人,就连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他都不要。张英华想:也许金峰压根儿就怀疑她还是不是处女,既然能在珍珍住的那样环境里耳熏目染,怎么能够保持出污泥而不染呢。自己虽然身体没有被染,但心已经被污染了。 她急切地要脱离那个地方,那样的环境容易让人学坏。下午当金峰离去的一瞬间,她象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从坐着的地方跳起来,擦干了眼泪,不远不近地跟在金峰身后,来到了街心公园。张英华身上纯朴、善良的本质又悄悄地回归着。 张英华心情愉快地回到利民街,她要在今晚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再告诉珍珍,明天她就走了,她找到了称心的工作,她能天天看着那个她恋着的男人,尽管她知道金哥不可能爱她,但她只要能够生活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利民街口停着各种牌子的轿车,张英华知道坐这些车的不是政府官员就是个体老板,政府官员可以公款消费,更多是有人请客为他们买单。个体老板有了钱就得挥霍,要不挥霍他们就失去了挣钱的动力。到这条街掏血汗钱消费的工薪阶层是少之又少。 张英华走到美美洗脚城,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珍珍,她明天要搬走了,她要珍珍也替她高兴。 洗脚城里热闹得很,有十多人在一字儿排开躺在黑色塑料皮的睡椅上,小姐蹲在地上为他们服务,有的在修脚趾甲,有的在做按摩。躺着的男人们有的在和小姐调笑,有的则眯起眼睛静心地享受着服务。 珍珍正在给一个胖子修脚,胖子的脚丫子好象有脚气,脚底板上有小洞洞,大脚趾盖扁扁的象个鸭嘴。珍珍在用一把小锉打磨着胖子脚上的死皮,然后将一个小瓶里的药水涂到脚板的小洞上,这一切做完拿起一条冒着蒸汽的热毛巾将脚包裹起来,接着收拾另一只脚。珍珍做得很精心,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对客人的漫不经心敷衍了事,张英华猜测这是一个地位显赫的客人。 张英华来到珍珍跟前,叫了声“珍珍”。 珍珍抬头看她一眼,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你出去玩了?” 张英华见珍珍忙得不亦乐乎,就决定暂不告诉她明天要走的消息。等她下了班后再说给她听。 张英华叫珍珍,那位胖子客人盯着她,问珍珍:“这位小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珍珍说:“他从老家来,还没做过小姐。” “是吗,哦,好,好。”胖子兴奋起来。 珍珍停下手里的活,对张英华说:“英华,我给你介绍这位赵老板,是干大工程挣大钱的,是这个省里有名的企业家。每次来点名要我给他按脚,我们成了熟人。赵老板,我这位老乡叫张英华,你这棵大树可要为我们这些小姐妹遮荫凉哦。” “没问题,在东海地界,没有我赵合久摆不平的事,有麻烦你给我打电话,保你万事遂意。” 珍珍说:“英华,你上楼准备一下,一会儿赵大哥请我们姐妹吃宵夜,你也去。” 张英华拒绝道:“我就不去了吧,老板请你。” 赵合久身子一下坐直了,“去,一定去,今晚我请张小姐。” 张英华考虑这些天住珍珍屋里,添了不少麻烦,也不好不答应,让珍珍难堪。说:“那好吧,我上楼换件衣服,一会儿下来。” 张英华走后,赵合久向珍珍招招手,示意她把耳朵靠过去,珍珍估计他会说些淫词滥调,假装拒绝, “我不听。” “我说正经事。” “啥事?” “我问你,”赵合久低声说:“刚才这个张小姐是不是还没开过包?” “你干啥,要打她的主意嗦?” “要是处女,你帮撮合一下,我们谈谈价钱。” 珍珍兴奋地问:“多少钱?” “你敢保证没用过?” “那当然,我打包票。” “你说个价,多少钱?”赵合久在洗脚城一隅对张英华的身价进行讨价还价。 珍珍说:“这个社会,男人女人的裤带松得一碰就开,打起灯笼火把都难找一个没开包的姑娘,你今天遇上了,赵老板有的是钱,你总不能用和我们同样价钱将她弄到手吧?” “五千?”珍珍摇头。 “八千?”珍珍还是摇头。 “一万!”珍珍脸上露出了笑容。 躺在旁边睡椅上一直不动声色的另一个男人用胳膊碰碰赵合久:“老赵,你弄得离谱了。” “你别管,今晚上请你出来,就是散散心,放松放松,这些天你们繁忙紧张,我早就想请你出来。人多眼杂,今晚难得有这个机会。” “咱们按按脚就走,万一遇上认识的人就不好了。我是高速公路招标办公室主任,现在是非常时期,应该封闭与外界一切接触。你多次约我出来,我们是老朋友,不好拒绝。你呢,也得注意点。” 招标办公室主任赵建设与赵合久同住一个城市,彼此都有扯不清说不明的利益关系,两个人交情深厚,无话不谈。为了防备外人听见他们的谈话,赵建设说:“找个地方单独呆一会儿。” 赵合久问珍珍,“有包厢吗?” “有一个,小一点,客人刚走。” 两个人进了包厢,珍珍送来两杯茶,便掩上门出去了。两个男人在微弱的灯光下促膝交谈起来。 “赵董,你叫我出来,是不是关于海坪高速公路投标的事情?” “是啊,你老兄这次得给我出把力,我看了全线所有标段,8标段最大,有桥、隧道和路基,大概有两个多亿的投资,我想要这个标。” 赵建设说:“这容易,买8标投标权就行了嘛。” “这个标大,估计竞争的单位多,前两天我认识一个从东北来投标的,这人了不得,他看中了8标,这个8标我是一定要拿到手!” 赵建设说:“我们是真人不说假话,要拿8标难度肯定很大,你们想要就要做好准备工作,人力、财力、技术上的准备。你们要摸清有哪些企业看中了8标,要想尽办法,一个个战胜他们,你们才能有取胜的把握。” 赵合久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赵主任,我给你提供一个情况,那个中国筑路工程局二处,是一个忽视工程质量的施工单位。前年在东北长白山修一条高速公路出现了严重质量事故,受到当地省交通厅通报,今年又在华南出了质量事故,建的一座大桥垮塌了,我本着为我省公路建设负责任态度出发,建议不能让这样的企业进入我省公路建筑市场。” 赵建设说:“这个情况我是第一次听说,如果属实,我们一定把这样的企业阻挡在资质审查的大门外,不能给他们发放进入我省公路市场的入场券,这个情况可靠准确吗?” “千真万确,完全可靠。” “我知道了。” 珍珍敲了敲门,她领着张英华站在包厢门口。 张英华穿了一身连衣裙,通身上下露出逼人的青春活力,那胸、那屁股全都成熟得如秋天的果子,灿烂而又艳丽,让人担心碰一下都会汁水四溢。 赵合久说:“张小姐,今晚我们两位先生,请你们两位吃饭,放开了吃,吃完饭,咱们去跳舞、唱歌。” 赵合久的奔驰车将他们送到靠近城郊一座四星级酒店门口,赵合久对司机说:“你回去吧,用车时再给你打电话。” 汽车开走了。张英华分不清东南西北,四个人走进酒店,直奔美食城而去。 赵建设说:“赵董,吃随便一点,别太讲究了。” 赵合久笑起来,他料到赵建设有点急不可待。吃饭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珍珍非常活跃,她对张英华说:“英华,今天晚上咱们四个人就是两对夫妻。赵董是我老公,这位先生就是你老公了,我们要陪好自己的老公哦。” 张英华羞得脸通红,她候着赵建设坐下。赵合久点过菜,一会儿功夫,服务生陆续将几盘制做精致的菜肴端上来,那大盘里青的是西芹,白的是开心果,赵建设为张英华挟了一颗开心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祝你开开心心。” 张英华说了声“谢谢”。 赵建设很会体贴人,又为她挟了一块西芹,说:“这是好东西,吃了不但降低胆固醇和血脂,而且还美容呢。” 珍珍为张英华做出示范,将一杯红酒举起来,对赵合久说:“老公,我们共饮此杯。” 赵合久“嘻嘻哈哈”地笑,“好好”。两个人共用一个杯子,珍珍端起杯,赵合久喝起来,两个人靠不到一个杯子上,珍珍便从赵合久的嘴角吮吸,弄得“滋滋”有声。 张英华万万做不出珍珍的举动。赵建设谦和地说:“来,小张,不学他们,咱俩喝文明酒。” 喝了几杯酒水,赵建设起身要去小解。珍珍一惊一诈地说:“英华,快扶着你老公去,别让他摔了。” 张英华不愿跟去,但珍珍发了话,只得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 珍珍向赵合久做了个鬼脸,从手袋内取出个小纸包,将里边的药粉倒进了张英华的酒杯里,端起杯子摇了摇。 赵合久说:“给张小姐吃春药,今晚赵老兄能招架得住吗?” “闭嘴!” 赵建设和张英华相扶着回到餐桌上。珍珍端起酒杯提议:“今晚的良辰美酒终生难忘,两位大哥,我们两位小妹敬你们一杯,这杯酒,祝你们身体健康,事业辉煌,祝两位大哥和我们两姐妹友谊长存,爱情永驻,干一杯!” 四个人杯子碰了一下。珍珍对张英华说:“来,英华,咱俩先干为敬。” 张英华随同珍珍喝下这杯酒,不大功夫,就觉得脚后跟飘离了地面,整个身子要飞起来,她身上燥热,内心象要撕裂开一般。她控制不了自己,总是忍不住要笑出声。 三个人将张英华扶进他们早已包下的房间里,珍珍与赵合久到另一间屋快活去了。 赵建设与张英华同宿一室。张英华一会儿觉得赵建设象珍珍,一会儿又看他象金峰。她人软得糯米粘糕一样,附在赵建设身上,千娇百媚,仪态万方。赵建设将她抱起来,掂一掂份量不轻,他将其放在床上,一件件剥开衣服,那光洁如水的肌肤呈现在他的眼前,当他进入那桃花源中的美妙洞天时,张英华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开了她的身体,殷红的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眼前的整个天空和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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