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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三年后的重逢
时光的刻刀,无时无刻都在任何一个角落切割着,在慢长的三年间,他们没有联系过,似乎三年的世界里已没有他们的存在、呼吸。 天阔阔,雪漫漫; 沙滚滚,水皱皱。 日月轮回,花开花落; 春冬交换,季首季未。 年年岁岁花相同,岁岁年年年人不同。 三年悄然而过。 此时,已是二千零八年初春。 心远们已纷纷找工作,但由于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并随之每年大学生日益增多,专科生想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就难于上青天,经过千山万水,也许是祖上积德,上天恩赐吧!在多次筛选和核查过后,心远终于能正式参加国宁公司财务管理员的面试,但二选一,据说对方是一位女将,学习、实力各方面都很强,想到这些心远就觉得力不从心,有些心灰意冷。 刘沁波见心远仍磨磨蹭蹭找衣服,看了看表都上午十点多,离中午十二点的面试已迫在眉睫,催道:“心远,你磨蹭些什么?” 心远翻了翻衣柜,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心里打咯的要命,“没有一件合适的衣服,我怕,会让你们失望,万一没有通过面试那该杂办?烦死了!” 孙海笑了笑,“要对自己有信心,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心远叹了一口气,“哎,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实力,拿什么去参加最后这次面试,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这种水平,是那个瞎了眼的选中了……” 刘沁波接过话去,“二个人竞争一个岗位,再怎么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你一定要努力,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我们三个都得喝西北风,流落昆明街头。” “哦,你们可不要对我抱太多希望,希望越多,失望越多!”想了想,房租费也快到期了,前个月都还没交,这几天都在搜平时聚下来的硬币用了,心远耸了耸肩,鼓了鼓气,笑道:“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晚上等我的消息。” “祝你好运。” 拿起自荐书与个人简历骑上自行车,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蓝蓝的天空,零星的浮动着几朵白云。 青年路上,红灯路口。电子眼上红红的数字从六十缓缓跳动,锐减。心远连忙踩了刹车,自行车停了下来。正捉摸怎么面试,一辆黑色轿车耸立在旁边,车身如镜面一般反着光,心远就地取材,透着车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右手提一框栓着红线的缅贵花,左手悬着几根栓好红线的缅贵花向车窗口摇晃了几下,一股浓烈的花香穿透空气,蔓延进车内,扩散。“小姐买一朵缅贵花,一元一朵!” 一直注视着前方红灯的上官纽曼猛然回过神来,丰润而白皙的脸蛋显得格外清澈,橘黄的秀发散布着清香与光泽,批肩而下,嘴角边有一弯轻盈的弧度,如一汪清水在脸颊上徐徐散开,甜甜的笑起来如夏日盛放的粉红色樱花,“给我一朵。”就在付钱的刹那间,另一侧一小偷快速将车内黑色皮包拿走,转身就跑,心远急忙叫道:“小姐,小偷拿了你的皮包。”小偷听到心远一喊,跑的更加匆忙。 心远平时就喜欢见义勇为,立刻纵下自行车,自行车随后摔倒在地,紧跟小偷穷追不舍,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小偷只顾逃跑,不料绊到一石块上,摔了一个正着,心远趁机拼命的追了上去,小偷爬起来,顾不上地上的皮包跑去。 心远将皮包双手恭敬的递了上去,“你的皮包,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上官纽曼紧张的接过皮包,晃然的看了一下,笑道:“东西全在,非常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心远急忙看了一下表,糟了,都十二点过一刻了,连忙用袖子擦了面孔上豆大的汗水,骑上自行车说了一声“不用谢。” 上官纽曼看着心远匆忙离去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在十字路口。 尹江和雅蓝主要负责这次面试,面试处气氛紧张,像一张崩紧的网,尹江再次看了看表,再次说道:“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人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按公司面试原则,取消他的面试资格。也太没有时间观念了!” “是啊,太没有素质了,这样的人应该取消他的面试资格!” 尹江对正准备面试的小丽说道:“你已经通过我们公司的面试资格了,这是合同,若没意见,请签个字,星期一到公司正式上班。” 小丽很感激的深深鞠了个恭,笑道:“嗯,我没意见,非常感谢你们,并非常荣幸到贵公司来!”随后签了合同离开面试处。 心远冲进公司,见几个保安,手忙脚乱问道:“请问在那里面试?” “在六楼。” 步履零乱跑到电梯门口,闯了进去,只觉得撞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 小丽被撞了几乎快要摔倒,转身看了下电梯,在这瞬间,心远透过电梯门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才意识到刚才撞到人身上,小丽透过电梯门,只看到一双熟悉且又陌生的面孔,如雾里看花,蒙胧而又明了,电梯门缓缓关上…… 心远只觉得左耳一阵狂热,如同被火烧一样,这种感觉已消失三年,又卷土重来,一心只顾赶去面试,也无心想这些。 面试处门还开着,心远高兴的冲了进去,鞠了个恭说道:“你好,我是来面试贵公司财务管理的!” 话语未完,身着黑色西服,白衬衫上打着红色领带中等个子的尹江未放下手中的鼠标,冷冷的看了心远一下,“面试已经结束了,你已经被取消面试资格。” 两个月的房租,生活都还等着自己,心远想了这些,苦苦求道:“先生,麻烦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确实需要这份工作,求你了!” 尹江脸上无半点笑意,冷凌如冰,冷冷道:“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求人像你这样吗?跪下啊!” 心远想到吃泡面都好多天,心娅还在读大四等一系问题,双腿不知不觉软了下去。 尹江大笑道:“哈哈哈,我叫你跪你就跪了?请你马上离开,我正在上班,再不离开,我可要通知神经病院把你带走。”笑的好洒脱,好有型,脸颊上的两块肥肉如面包似一样往外泻! 心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污辱,被当猴子耍了,从容站了起了,冷峻的面孔上多了些仇视,“你不要太欺负人了,有钱有地位有什么了不起?” 这时,雅蓝走了进来,见气氛有些僵硬,问道:“尹总,出什么事了?” 尹江笑了笑,“没什么,这是今天缺席那位面试员。” 雅蓝安慰道:“我们面试结束了,小伙子,你到其它公司看一看。” 心灰意冷,狼狈走出面试处,怎么都想不通,刚才自己怎么就跪下了,顺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责道:“心远,心远,你真该死,难道为了可以工作把自尊都丢了?我今天是怎么了?都怪自己逞能,现在好啦,工作也没了,自尊也被人当泥一样踩在脚下……” 上官纽曼迎面而来,仔细看了看,是刚才那小伙子,见心远一幅沮丧、自责、茫然,笑了笑道:“小伙子,今天非常感谢你!” 一个声音迎面破空传来。啊,太奇怪了,难道还有人认识我的吗?心远抬头一看,原来是今天丢失皮包的那位小姐,“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心远有些吃惊,但仍茫然、沮丧。 上官纽曼一米七八的个子,橘黄呈螺旋状的长发如和风一样散落在肩膀上,发梢停泊在俊翘的臀部,跟那些影星、明模没有任何区别。给人的感觉就是高贵、文雅、有才华、时尚的女人,手上还挟着一份文件,心远打着哽说道:“哦,你是在这里上班。” “是啊。你怎么一幅气冲冲、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失去了今天这次面试机会,还被人污辱了一顿!” 上官纽曼想了想,已猜出心远是面试财务管理员的,“哦,我明白了。”随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担心!”转身离开。 心远听得迷迷糊糊,挂着满脑问号与沮丧回去。 刘沁波见心远一幅异常表情,问道:“心远,怎么了?” 心远没有回答,孙海又问道:“怎么了?出什么问题?” 心远顿时好像变了个人似,发火道:“你们别问了,我被取消了,还被污辱一顿!”随后,像一只受宠若惊的老鼠气冲冲的钻进被子里。 人力资源部内一片静谧。 “咚咚”门被敲响,员工们纷纷说道:“总经理好。” 上官纽曼点了点头,问道:“今天谁负责面试的?” 一位职员回道:“是尹副总经理和雅蓝负责的。” 上官纽曼离开人力资源部,朝尹江办公室走去。 尹江见上官纽曼神情有些不对,笑道:“总经理好,找我有事吗?” 上官纽曼笑了笑,“我想了解一下今天面试的具体情况。” 时间如涧涧流水般泻去,公司内变得紧张起来。 下班回来的杨静见小丽凝望窗外,扔下手中的皮包,一下子扑了上去,兴冲冲的叫道:“小丽,发春啦!” 小丽神情放松了许多,陶然道:“你才发春了!那么高兴,是不是在街上被流氓非礼了?” “别闹了,看你那么高兴,一定是通过面试了。” “我今天好幸运,没有面试,直接录用,还签了合同。”小丽喜笑颜开,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道。 “哇,真的吗?我怎么就遇不到那么好的事情?” 小丽叹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 “可是什么?有工作还叹气,真是的,国宁集团是省十强之首的企业,我今天领了工资,咱们出去庆祝一下!” “我……我今天好像看到。”还未等小丽把话说完,杨静就把小丽拖出房间。 上官纽曼听了尹江与雅蓝说完今天面试过程,大怒道:“原因都不问清楚,你们就擅自取消他人的面试资格,这有违背公司以人为本的原则。” 一场掀然大波即将上演。 尹江毫不示弱,拉长了脸回道:“按公司面试原则,像那样不守时间的人难道不应该取消面试资格吗?” 静谧的办公楼变得浮躁起来,职工们都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彼此都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上官纽曼白皙的脸变红了许多,“我以公司总经理的名义,取消这次面试,明日重新面试。” 全场人都骇然住,瞠目结舌,尹江接过话来反驳道:“我不同意,别忘了我是直接负责这次面试的人,你们都是公司的老职员,应该非常清楚明白公司历来面试的原则!” 雅蓝接着说道:“总经理,我们已经跟她签了合同,这怎么可以取消?” “本公司历来都看中人才,注中人才的使用,今天那个小伙子我认为是非常有能力的,并且是个热血青年。”随后把今天中午自己被小偷把皮包偷的经过说了一遍。“像这样的青年人,我认为公司就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在场的一些职工都认为总经理说的有道理,纷纷议论不停。办公楼顿时哗然一片。尹江道貌岸然的耸了耸肩,拿着合同说道:“你看,白纸黑字,很清楚了,有能力的到那里都受欢迎。” “我不同意这份合同,今天的面试实在太不公平!” 正从银行里恰谈回来的李总,八面威风,兴奋走来,一些职工见到都纷纷闭上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回到办公桌前工作。 李总神情岸然,严肃的问道:“你们这是?上班时间成何体统!变成菜市场了!” 尹江停住争辨,紧绷的肌肤放松了许多,怒火冲冲的神情也缓和下来,恭敬道:“董事长好。” 上官纽曼紧接上去,“董事长,我认为……” 话未说完,李总打断道:“有什么事,来我办公室说。” 经过一翻倒述,针锋相对的局面平息了,天空的云彩渐渐散开。 李总松了松脖子,坦然道:“既然如此,小慧把他的个人简历拿来我看一下。” 简历上很清楚写到:心远,男,一九八六年六月,二千零八年毕业于昆明冶专经济管理专业,每个字都很醒目闯入李总眼框,目不转睛凝眸那张半寸相片,少许,一股甘肠寸断的痛如龙卷风袭了上来,一种难于言语的感觉直入心脏,在眸子处勾勒的更加明显! 上官纽曼、小慧、尹江都骇然住,神情呆滞。 李总用力的撑起那沉重的躯体,凝重僵硬的目光缓缓离开简历,满脸颓唐的离开办公室。 上官纽曼、小慧更加骇然,不寒而栗,呼吸都好沉重,粗糙的气体在鼻孔中蔓延。 片刻后,尹江自以为是的对上官纽曼冷冷笑了笑离开办公室,小慧随后拿取桌上那本简历看了一下,各方面都不太好,专科学历,没有受过任何奖励,只是写了一本长篇小说《寒潭》得以出版而已,在随手合上的瞬间,心远两个字跳动般的浮在空中,爬上眼框,闯入双眸。 孙海一边说着电话一边穿着衣服,“好,那呆会见。”心喜若狂的梳着头发,欢沁的吹着歌曲。 正在专心看书,一心想升本的刘沁波忍不住问道:“孙海,遇到什么喜事了?那么高兴!” “非要遇到喜事才能高兴吗?” “俗话说人蓬喜事精神爽,不是才怪。” “我女朋友说她同学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叫我一起去跟她们庆祝。一起去吧,顺便把我女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 “算了,我才不要当灯炮,不去,呆会,我有几个重庆老乡约我出去。” “哦,那不管你了,心远别睡了,快睡破头了,走出去吃饭,顺便介绍几个漂亮妹妹给你认识。” 一听到漂亮妹妹这类话,心远就不来劲,更何况今天。满脑子奚幸纠缠,心如坐毡似,语气有些沉闷道:“我不去,玩的开心点。” “还在为今天面试的事难过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重新找呗。”话未完,那小子像来都是遇到什么开心事如猫一般迅速闪出房间。 心远呆呆的看着无痕迹死静的天花板,天花板显得更加寂寥、调零。心里默默叹道:“唉,我这个人是怎么了,干嘛要这样闷闷不乐,那种公司有那种经理,即使面试过了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现在工作那么难找,错过那么好的机会,我真是……”心里一下忽冷忽热,如大海里起伏不不定的波浪。 刘沁波正准备出去,看到心远仍闷闷不乐,自己也不知道安慰了多少次,“别难过了,相信自己,有青春在怕什么?跟我一起去见重庆老乡?” 心远苦笑道:“不难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不去了,我想去找我妹妹,你好好玩去啊!” “那好吧。” 房间里顿时空空荡荡,只见那苍蓝色的窗帘布在风的吹动下,晃来晃去,摇恍的影子映在地板上,叠叠幢幢,若明若暗。 心远喃喃自语道:“我今天那种行为是正义的,干嘛怨天尤人,老师曾说过要记得随手把身后的门关上。” 心远平时不开心,不舒服都是找心娅去,今天又是星期六,恰好心娅休息,心远从床上弹了起来,直往昆工。 三年大学就这样过去,有时会感叹人生的仓促,有时觉得人生如天气变化无常。心娅并没有被大城市洗礼,仍是艰苦朴素,朴素中透着高贵,逐渐长大,成熟许多,也明白自已该做什么,学习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奖状、奖学金拿了不少,心远想了想,三年自己什么都没有拿过,心神不宁的看着穿梭在眼前的行人,闪过、闪过、闪过眼前,闪过街道,闪过青春,闪过人生…… 心娅停住了脚步,“哥,干嘛总是唉声叹气的?” “妹妹,你认为哥失败吗?” “不啊,只是运气不好摆啦!” “但,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好失败,我都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跪下,我好恨自己,真的!” “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经理没有素质,你今天会那样,也许是生活所迫吧!你现在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世界上好多出名的人,都是先苦后甜的!”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青春就是一项筹码,想到这些,心里舒畅许多,陶然笑道:“妹妹,我知道了,我会把握好青春年华,振作起来,你明年毕业了,想工作还是考研?” 心娅没有说话,只是在大脑里反反复复挣扎,一心想考研攻博,可是家里的经济无法支撑,早已负债累累。琥珀的双眸晃惚了一下,嘴角略微笑了笑,淡淡的笑把蒙蒙胧胧的夜色镶嵌的更加别致。心远也非常明白妹妹一心想攻博,一直都在外面兼职,可攒下的钱到开学进又当学费交了,想到这些,自己曾经好羡慕那些有钱家的子女,也渴望自己父母有钱,让自己过幸福的生活,也曾经好多次埋怨父母没文化,一辈子只会翻土块,蓦然回首,发现自己错了,什么都要靠自己双手,由衷的感谢满脸苍桑的父母,感谢那一片土地。 心远仍想入飞飞,心娅叫道:“哥,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有啊,妹妹,你看昆明的夜景真漂亮,我们逛翠湖去。” “好啊,我也好久没去了。” 昆明城穿上斑澜霓虹的盛装,格外妖娆,淡黄的路灯不在那么寂寞,悬浮在空中。 李总神情一片惘然,脸上无太多笑意,也没有说太多话,饭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素心心里情不自禁增添了不少杬陧,放下手中未吃完的饭,“阿秀,把饭菜都收起来!” “哦?好!” 素心依偎在李总身边,轻切说道:“还为公司的事情发愁吗?”纤细的双手抚摸着李总头上夹杂的白发,“你看,都有白头发了,不要太操心,公司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我今天看到心远了。” 素心急切道:“心远?在那里看到的?” 李总把事情经过都从头到尾说了,爱子心切的素心说道:“上天积德,心远还活着。你是公司的董事长,怎么会没有办法给他安排一个工作?不行,我明天去公司给他安排去!” 李总皱了皱眉头,“不行,这样做,会让其他董事议论的!” 素心虽不在公司上班,但也十分明白公司用人原则 ,想了想,高兴的笑了笑,笑得如同一汪清水清澈,“我有办法了。” 一阵过后,李总豁然开朗许多。 “明天,我们去把心远接回家来。” 李总犯愁道:“我们应该怎样面对他,我真的觉得自己非常惭愧,他还会认我吗?” “你是他爸爸,他当然会认你,只是恐怕他一时无法接受而已,不要想那么多,你对他的亏欠也该补尝了。” “委曲你了。” 夜色更加暗了,也更加寂静了。 一大早,温泉般暖暖潺潺柔柔的晨曦洒进房间,也许是昨晚逛翠湖太累啦,赖床的感觉真爽,心远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哇,太爽啦!”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一定是刘沁波、孙海这两个夜猫贼回来了,衣冠不整的穿着睡衣,半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打开门,“夜猫贼,回来了噶?” 房东是出了名的吃亏一定不干,有利绝对要占的市侩,一见心远那幅样,两眼冒金星,凶狠狠的说道:“你这成何体统,跟街上的流氓有什么区别,被别人看见,我的房子以后怎么租的出去?” 一看挂历,都三十号了,房东一定是来收房租的,忐忑不安的心乱七八糟跳的不成形,顾不上那么多,先想个办法溜之为上策。 素心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地址,“李总,应该就是这里。” 李总透过车窗看了看门排号,“对,就是这里。”下车后高兴的敲了几下紧闭的大门。 “老大妈,有人敲门,我去开门。”话未完,跑下楼,房东也不是等闲之辈,追着骂道:“乡巴佬,不给房租,想跑。” 心远慌乱之急,打开门,也无心看谁敲门,沿着街道冲去,房东也穷追不舍。 素心一脸吃惊,茫然,李总也跟着愣住了。 “李总,心远见到我们怎么跑了?” 骇异的李总顾不上太多,“是啊。”跟着追了上去,虽然已上年纪,但跑起来仍老当益壮。 都跑出一身毛毛汗,气喘吁吁,抬头一看,那狡滑的狐狸精房东竟然绕近道,在前面拦住了,心远慌乱之急只好转身跑,殊无知,竟然后面也有追兵,“残啦,狡黠的房东竟然找帮手来了。” 气喘吁吁道:“你们别追了,我买的彩票今天一定会中的,中了,我一定交房租。” 骇异的李总跟素心听了更加呆滞,眼神更加异样难懂。房东追上来,“信口雌黄,你都会中彩票,简直黄河水要倒流,没镜子打盆水照照,也不看看自己那幅土瓜样!” 素心高兴叫道:“心远,我是你妈妈!”随后不自然的停住口。 李总欣忭道:“心远,我是你爸爸,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心远听到这两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同天开了个口似,满脸茫然、迷惑,眉头紧锁,瞳孔放大,骇然住,呆滞。 房东神兜兜,虎视眈眈一个劲的催着房租,心远想了想,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搞定房租再做说,满脸很虚伪,茫然笑了笑:“你们……是……回家,那先帮我交了房租啊,六百元可不少!” 房东也豪不留情,一幅很神气样,得意的把头勾像一侧,一只手伸向李总与素心面前,“你们是他父母?也不好好管教一下,你看,一大清早的就穿成这样还在街上跑,多俗,以后叫我的房子怎么租得出去!前个月的房租都赖着到现在。” 素心听了简直就火气上来,“你那房子值几个钱?你信不信我们把这条街方圆几公里都买下来?” “别虎人啦,小的什么样,老的也是什么样!”房东不相信的说道。 “你!” “算了,素心。”李总很不自在茫然的笑了笑,“一共多少钱?” “前个月六百,这个月再住就一千二,一千二给得起吗?” 还未等房东说完,素心把一个大大反光的黑色皮包递给李总,李总未看皮包里面,随手伸进去,把一打厚厚红红的人民币甩了出来,顿时房东双眼金光泗溢,眉毛几乎都快竖了起来,上下嘴唇跳动不止,连喘出的气都变得那么滚烫与粗旷。心远也暗暗在心中说道:“天啊!我从出娘胎到现在,还没见到过那么多money,这回总算开了眼睛!” 意气风发的李总又随手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你的房子我们永久性租下。” 国宁集团董事长李总几个字如一堆黄金闪闪发光,极为醒目,如同闪电般闯入房东眼眸,此时,黑黑的两个小瞳孔梁上一层层金水,透着金属光泽,全身的血液都快飞溅出来,颤动的双手挥动不已,名片在手中不断划破空气。凶狠、虎视眈眈的眼神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满脸极为恭敬,连呼吸都很谨慎,说道:“你就是国宁集团董事长?报纸电视上天天都能看到的那位?”立马将手中的一打钱塞到李总手上,说道:“我真是有眼无珠,怎么可以收您的钱?您家少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永久性的。” 心远也听了两眼冒金星,国宁集团,但又紧绷了脸,狗皮国宁集团,想到昨天那个经理,心里就冒火。 太阳当空照,如海水般蔚蓝的天空中雪白的云彩自由飘移。 街头巷尾,人来人往,扬扬洒洒。 房东喜笑颜开仍丝豪未尽,见孙海、刘沁波来了,老远就乐滋滋的迎了上去,那种情绪让人难以接受与揣测,不解的刘沁波悄悄问孙海,“房东一定是来收房租了吧?” 孙海听到房东一下子急了起来,“怎么办?”看了看迎面来的房东,又说道:“恐怕不是吧?”平常房东都是凶如老虎,今日喜笑颜开,竟然如此诡异。 “二位回来啦,说什么房租,以后就别提房租了,您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别见外啊!永久性的。” 这翻话更加离谱了,让孙海、刘沁波都喘不过气来,吃惊的刘沁波诡异的笑了笑,“是真的吗?”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以后可千万别见外啊!” 刘沁波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孙海是不是房东中邪了?什么叫别见外?太离谱了!”傻笑道:“哦,是不是房东看上你的色相了?” “我那知道,你才中邪了,你才是昨晚出去买色相了!” “哈哈哈。” 门一下子被合了上去,一些尘灰飘落而下,弥漫在空气中。 绚丽的阳光,斑澜的街道。 神经兮兮的房东,歪歪斜斜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最尽头。 洁白如霜雪的墙壁,大理石镶嵌亮晃晃的地板。 清新鲜嫩的空气,职员密集且又安静的办公楼。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 “请进。” “总经理好。” “赵伯,请坐。”赵伯是公司的老职员,一直在财务部工作,由于身体不适,很早就想退休,一直未被批准。 赵伯感激的说道:“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今天能提前退休,非常感谢总经理!” 上官纽曼笑了笑,“赵伯,你太客气了,您还结实着呢,最主要的还是素心的功劳。您现在只需到董事长那里签一个字就可以了。” “嗯,好的。” “赵伯,您慢走。” 黄白的缅贵,挂在办公桌书架上,涣发清馨浓烈的香味,扩散在房间每个角落。 窗外浓郁的树叶随风招展,翩翩起舞。 琉璃般如梭的阳光沐浴在办公室内,洒在她丰润绯红的脸颊上,如水一般在脸上徐徐散开,嘴角有一轻盈的弧度,如满月一般清晰、明亮、柔和,倾国倾城。 翠绿的山色连绵不断的在奔放,碧绿剔透的河水在这片绿色肌肤上流淌,薄薄清晰透明的空气下一群群农民正在忙忙碌碌耕作着。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的脚步,生命的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永远无止尽的在茬苒,早出晚归已经成为当地农民的一种习惯,地里、田里的农民也纷纷回家,一位托着锄头,披着衣服,头戴一凉冒中午男子对独自忙碌的杨韶光说道:“忙了一天,天晚了,该回家了。” 杨韶光抬起头应道:“我还得忙一阵,你先回。” “不管你了,老婆在家等着我吃饭呢,先走了。” 杨韶光,没有抬头,没有说话,只是很别扭的笑了笑,深深呼了一口气,咽了下去,那粗旷的气在甘枯的喉咙上缓缓滑下。 古里村的上空一股股青烟崩出烟囱,腾腾升空,如长龙与天接壤,最后消失,但唯独杨韶光家的烟囱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到半点青烟。 一阵凉风的拂过,拂在杨韶光皱纹密集沾满汗液的脸颊上,干裂的嘴唇上。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庄,浓烟滚滚,与天接壤,看在眼里,落在心中,痛在心头,坦然笑了笑,那毫无装饰的笑在嘴角潺潺散开,如一汪清水,只是多了几份元素,哀痛中透着乐观,平淡且充实、掉念……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风起风落,有生有死。 “晚了,该回家了,家里的炉子还等着自己回去划亮那跟火柴!!!” 饭后,小丽心神不宁的依在窗前,大大的窗子,透明的的玻璃,淡淡的天边,冷冷的晚风,目不转睛的双眸,深深凝望着滇东方向,家的方向,亲人的方向。 正在一旁专注电视的杨静骇然道:“小丽,怎么了?想家了?” 小丽笑了笑,“是啊,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那当然了,谁叫我们是好姐妹啊!” 小丽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脸颊上布满了失落,“我想我爸爸、妈妈了。” “别这样,你爸爸能感应到,你妈妈在天上能看到,他们都很幸福的看着你。” “嗯。” “明天,下班后,我来接你,再顺便看看我叔叔。” “哦,那到不用了,我男朋友会去接我。” 太阳终于疯狂的烧尽最后一丝白昼,彤云渐渐暗了,暗了。 暮蔼笼罩了整个村庄,整个世界。 杨韶光拖着一身疲惫沉重的身体匆忙走在回家路上,寂静的半肠小道上只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与粗旷的呼吸声。 一阵凉风习习泛来,路边松树叶沙沙作响,吹过杨韶光闷热的身体,凉飕飕的,不由自主的一个寒颤滚了出来。 叉路口,依旧不声不响的竖立在那,仿佛永远久性的迎接一个人的到来,时刻接受着选择与被选择。 “我们又碰面了,你再次失去夫人,人生又大起大落,该喜该悲?”一个平静的声音如天籁之声破空而来,让人觉得好沉重,十多年过去,老和尚依旧身穿一件暗红色长杉,平静的脸颊间只是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岁月卷走的是他的年华,但卷不走他的意志、平静的神态、空旷的内在与外在,“阿迷陀佛。”双手合在一起,放在面孔前,有些斑白的眉毛如利剑一般竖起,风使过眉梢…… 顿时,杨韶光双眸退了色,又回想起老和尚曾说过“有就是无,无就是有,有生有死,周而复始,有聚有分,生生世世,不必太刻意……”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浓黑紧绷的眉毛舒展许多,“多谢大师,命中有那几结,那是天意,有生有死,她们都活在我心头。” 老和尚超脱的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平静的指着问道:“你会选择那条?” “我还是走左边这条!” 平静的脸上,突然笑了笑,缓缓做了个揖……杨韶光盯着那两条路发了愣,左边那条朴素且平静,右边那条雍容且动荡!他忘不了三十多年前家破人亡,母亲被逼死,父亲被杀坠入大海,自己离家出走,投入寒潭那一幕幕! 老和尚的背影慢慢的在空旷的黑夜中变小。 “大师,天晚了,到家住一宿。” “阿迷陀佛,有家就是无家,无家就是有家,出家人四海为家,不便打扰!”模糊的背景逐渐消失在路的最尽头,消失在黑夜尽头,但驱散了不少黑暗,那有力且又空旷的声音久久在空中回荡…… 整夜,杨韶光家烟囱无半点青烟升起。 次日,妖娆的太阳苒苒升起。 春暖花开,街边一串串红的如辣椒的花在绽放。来来往往的行人如潺潺的溪水在涧涧流淌。 国宁集团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醒目。 门厅内外忙碌一阵,变得有些安静,财务管理办公室内坐满职员。 心远紧紧跟在上官纽曼身后,一路走去只听到一声声“总经理好。”“总经理好!” 进入财务管理办公室,又一次一次响起“总经理好。” 上官纽曼只是微笑点头示意。 上官纽曼笑了笑,拍着心远肩膀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新经理,大家鼓掌欢迎他。”如洪水般的掌声连绵不断破空传来,只觉得耳畔边哄哄轰轰响声,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总经理,我……”心远吞吞吐吐的说着,双手紧握在一起,满脸都绷的紧紧,一股虚汗冒了出来,又说道:“总经理,我没什么经验,我怕胜任不了!” “心远,别紧张,要相信自己,这是董事长给你安排的,慢慢就会习惯,不懂的地方多学习,阿姨会随时帮你的!” “谢谢。”又一次掌声如雷声般掀起,职员们的目光都纷纷投了过来,心远此时已无话可说,心里满不是滋味,坐站不是。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如风一般徐徐散开,对于心远是那么熟悉的脚步。清晰而熟悉的面孔,琥珀的双眸,如黑菊一般漆黑的长发散落到黑色工作服上,双手挟一文件,超逸的神态把心远的灵魄吞噬的一干二净。 小丽铿锵有力说道:“总经理好,这是你要我准备的文件。” 上官纽曼接过文件说了一声“谢谢。”转身走开。 心远出奇的目光泗溢的洒在小丽文静挺拔的身体上,如同澎湃氾滥的潮水无休止泻去,但小丽毫无察觉,一种骇然包裹住心远全身,一种不期而遇成了一种约定,一种离别一种重逢刻画在琥珀的双眸,一种缘份浅尝着心远蹦蹦跳动的心,一种不知所措让心远木然,一种遇外让心远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火红的血液顿时聚集到脸颊,苍白的眸子有些失色。 一个情不自禁从坐位上弹了起来,茫然走了过去,叠叠幢幢,悦然中带着疑惑问道:“小丽,真的是你吗?” 小丽平静的双眸瞟了一下心远,清晰的面孔似冰,嘴角无任何笑意,冷冰冰道:“你认错了,我不是!” 一种酸痛、苦涩、茫然,骇异崩出肌肤,脸颊上只剩下惆怅、疑惑,心远不知所措握住小丽双手,激动说道:“你骗我,你是小丽,你为什么不承认?” 不知何时办公室职员们的目光都卷了过来,仿佛在酝酿一杯千年老酒,且酒味刺鼻、苦涩、发味,让人难受。 小丽恐慌的眼珠看了一下四周,摔开心远紧握的双手,“这是在上班,请你放尊重一点!” 心远茫然的神情更加骇异,一手宕开徘徊在指尖一些粗糙的痛意,锁住心猿意马,一种坚持,一种不甘心仍在蔓延。 整个下午,任凭那无情的时间在摆布,眸子处好无助,好无奈,就像一片一片凋落的残叶随风飘荡一样,最终迷失方向,把自己给丢失了。 不,不,她就是小丽,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她就是……反反复复如洪水氾滥撕裂着热乎乎蹦蹦跳动的心脏,心中的千方万语已像弦上的箭一样停泊在喉咙……一触即发! 下午五点已至。 职员们纷纷涌上来,把心远围的水泄不通,八面玲珑,七嘴八舌说道:“经理好,以后多多关照。” “那么年轻就当经理,多多关照。” “那里,你们在工作上都是我的前辈,很多地方都要向你们学习。” 七嘴八舌的说话声、笑声填满了办公室,透过人群,小丽已消失,“我还有事,不跟你们聊了,我先走了。” 公司门前路边,一个熟悉超逸的背影站立,微风拂过,长发如同满天飞舞的樱花一样,妖娆散开,“小丽,我有千言万语要向你说。” 顿时,小丽双眸呆滞,嘴角寒如冰,“你认错了,我不是小丽。”将要转身离开,心远一把拉住衣服,无意间看见小丽曾经带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不见了,心远更加骇然,“你骗我,你就是小丽,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为什么?玉佩呢?” “小丽,在三年前就死了!” “不,不会的,我们重新认识,好吗?” “随缘吧!” 不远处,一影子跑了过来,拉住小丽的手,笑道:“小丽,下班了。”英俊的面容,琥珀的双眸,那道笑意仍凝结在嘴角,随风徐徐散开。 “老鸡怎么是你?”心远看着老鸡紧握小丽的手,迟疑骇异的问道。 老鸡这才意识到旁边那位是心远,双手猛然缩了回去,顿时,琥珀的双眸变得瑕眦,逃避。 瞬间,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卷了上来,老鸡是自己高中最好的同学,他竟然……小丽是自己一生最爱的人,她竟然……她们竟然……全身一下崩溃,只剩下一个空空洞洞的躯壳无力的站在苍蓝色的天空下,路的最边沿,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似刀,一刀一刀切割着自己的肺腑,固然切割的越碎越尽兴,一种零乱不堪死灰色的痕迹勾勒在眸子处,是痛与痛捏合成的死灰色。 远处,小慧叫道:“心远,董事长找你。” 捅挤的公交车缓缓开启,小丽脸颊上看似很平静,但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在兹生、蔓延,渐渐占据了心扉,霎时,脸色一阵苍白,老鸡问道:“小丽,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没事,老毛病!” 旁边几位好心人主动让座说道:“姑娘,身体不舒服来这位子!” “没事,谢谢。”无力的身体,挣扎着坐了下去。 猛然几声干咳,如晴天劈雷,手中的卫生纸被几滴鲜血映红,全身血管仿似被用针狠狠扎了几下,一阵虚汗袭了出来,趁老鸡不注意,把带血的卫生纸装了起来。 李总慈祥的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一簇燃烧的火焰一样温暖;又如沙漠里的一汪清泉,徐徐在慈祥的脸颊上散开,眼畔处充满了关爱与愧疚,“心远,工作还习惯吗?” 心远显得有些紧张,“还好,谢谢董事长的关心。” 李总听了有些骇然,但仍然很和蔼笑了笑,没有说话。 “董事长,我听我妈妈说我小是候是你们把我养大的,是吗?” 李总眨了一下眉头,双眸晃悠,“你妈妈还说了些什么?” “我妈还说我出生的时候被护士换错了,后来到八岁时,出车祸是妈妈输血救了我,也认了我!” 李总听了,更加骇然,脸上有些冰凌,仿似酝酿许久,更多的是愧疚,“心远,是爸。”立即停住了口,“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出车祸,你恨我吗?” “不恨!”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心远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沉默一下,“董事长,小时候是你抚养了我,我可以叫你一声叔叔吗?” “叔叔”两个字在李总心中默默翻滚,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自己亲生的儿子竟然要叫自己叔叔,天啊,为什么?为什么?金芝你为什么要骗心远?为什么?脸上茫然惆怅一片。正在这时,小慧进来说道:“董事长、心远好,董事长我认为难得一家团圆,回家煮了吃,更加温馨,你认为怎样?” “家?团圆?”在心远心底翻滚。 “心远,你说吧!” 心远犹豫了一下,“那就回家……” “心远,你从小就是小慧姐姐带大的。” 心远更加骇异了,小慧看上去才比自己大几岁,但还没有自己被岁月留下的痕迹多。“哦?谢谢小慧姐姐。” 小慧浓眉大眼,乌黑的眼珠如一汪泉水清澈,白皙的瓜子脸上干干净净,透着一些诱人的绯红,俊翘玲珑的鼻梁下有红润轮廊明显的双唇,一蓬墨菊漆黑的长发如风一样柔顺散落下来,风拂过,秀发飘逸,化作草气万里春,说起话来如夜晚温馨的月色。温婉,贤慧型女性,是心远见过最飘亮最温柔最贤慧的女人。 小慧没有说话,只是出神的注视着心远俊翘清澈的脸蛋,也许真的能再见到心远是一个奇迹,红润有形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轻盈温馨的笑容在脸上如泉水一样潺潺散开,轮廊很明显很有形的双眼皮下,大大琥珀的双眸如一汪秋水翻动了一下,一滴眼泪快要坠下来,但又被那散开的笑容掩盖了。 尹江拍了拍杨静的肩说道:“小静,工作有什么问题或者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要跟叔叔说啊!” “嗯,叔叔,我会的。” “小静,来我们公司上班,叔叔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工作。” “谢谢叔叔,我在那家还可以,等不行了再来。” “好的,晚上叔叔要见一些老朋友,你去吗?” “叔叔,我不去了,我先走了。” 李总见小慧情绪有些反常,笑道:“走,回家吃饭去。”说完,三人走出办公室,几秒过后,跟杨静碰了个正着,心远、杨静都大吃一惊,杨静叫道:“哥,是你!” 心远骇然片刻说道:“是你妹妹,真巧了!” …… 小车缓缓的行驶向回家的路上,心远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边说道:“小慧姐姐,我还从来没有坐过那么好的车,原来做好车的感觉会那么舒服,像神仙一般飘飘欲仙。” 说未完,都把李总与小慧逗笑了,李总的笑中充满了不少苦涩与酸痛,也无太多话,心中只想好好弥补心远,小慧的笑倒有些洒脱。 “你们笑什么?第一次坐好车的感觉就像做神仙一样。” 小慧笑道:“心远,你小时候可是经常坐这种车哟!” “我原以为我只能在街上、电视上见到过,没想到我小时候经常坐奥迪车,哇,我……那我小时候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 “那当然了。” 心远看着小时候的相片即高兴又骇异,一张一张相片仿佛是小时候一些破碎的记忆,这些破碎的记忆怎么都拼贴不完全,如一滴滴从岩石上滴下的水一样,一滴和一滴在滴的过程中总有不可抹灭的间隙,这间隙是无法来超渡与弥补的,然而这一滴滴水可以没有任何缝隙汇成一汪,最后连成一片,变成一条流动不间隙的河流,可那遗失的记忆却怎么都无法拼贴完全…… “叔叔,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小慧听心远叫李总叔叔有些吃惊,将开口说出“董事长是你。”被李总做了个手势,小慧的话又咽了下去。 “嗯,都是,吃完饭后,小慧姐带你去你小时候的卧室看看,里面有你小时候爱玩的玩具等。” “哦?”心远觉得一切都很陌生,这个家真的很陌生,但些许温馨,有时候也不知道如何跟他们沟通。 心远回来,素心平时从来不做饭的,今晚也特意下厨房,毕意心远小时候那些往事占据了素心心里好大一部分,其它也没有多想,心中也非常明白李总刚才为什么默认心远叫他叔叔,也许是心远只要开心就行,并且三十年前那场血债还未停息,只是一步一步的在蔓延与兹生,所以自己也就认同心远叫阿姨了。 “阿姨,我来帮你,好吗?” “心远,不用了,一个大男生怎么能做这些!” “阿姨你可不知道,我在家时爸妈没时间,经常都是我煮饭炒菜,我做的,每顿他们都吃的连汤不剩。” 素心被逗笑了,“好,那下次妈。”停顿一下,“那下次阿姨可要吃你做的菜了。” “现在就让我来做吧!” “不用,今晚,阿姨一定要亲自下厨。” 天渐渐暗了下去,昆明城披上了灯红酒绿的外套,像大地上妖娆盛开的一簇鲜花,泗溢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洒了下来,悬浮在城市的上空,驱散了不少黑暗…… 豪华的宾馆内传出一阵阵欢天喜地的笑声、说话声、碰杯声,整个宾馆陶醉在一种不醉而醉的氛围内。 精神焕发、意气风发,满脸星光灿烂的尹江再次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开怀的笑道:“来,来,来,我们再敬钟凝、刘海、周大熊、段瑞一杯,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把尘洗掉。” 十年牢狱出来,没想到尹江这样看得起咱们,钟凝心中有些乐滋滋,激烈的碰杯声过后,将透明镶金边的玻璃杯中剔透的液体注入体内。 璀璨绚丽的灯光缤纷闪耀。 忙碌一阵过后,一桌色香味具全的晚餐爬上桌面,闯入心远眼框,有鲜嫩红黄的红烧肉、嫩白的炖鸡肉、红黄色的鸭肉、金黄色的龙虾、青汤牛肉、鲜红的西红市中镶嵌着鲜黄的鸡蛋、金黄色的干背洋芋丝等,都是心远爱吃的,还有云南红葡萄酒,平时爱喝的雪碧,“阿姨,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些?” 大伙都笑了,“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些,炒着的时侯就会从锅里抓了吃,还会偷喝葡萄酒呢!” “啊,我有那么馋?你们可不要欺负我哟。” “哈哈,馋猫,还不承认,等下拿以前拍的DV给你看。”素笑了笑说道,笑起来,嘴角两边凹下,美丽极了,倾国颂城,特别是那纤细浓黑的眉毛有明显的弯曲弧度,更是认人百看不厌。 “我现在更比小时候馋哟!”心远看了看餐厅四周,怎么也没有看到妈妈曾说跟自己换错的那个心弦,问道:“叔叔、阿姨快吃饭了,怎么没有看到心弦?” 全场的人都静默了,心远有些吃惊的问道:“怎么了?” 小慧悄悄的在心远耳畔边说道:“心远,别问了!” 素心眼泪快要坠下来,说道:“他!”语气有些酸痛和僵硬。 李总的心中如摔碎的玻璃一样在作痛,但脸颊上仍挂满笑意,“他在十二岁那年,印度海啸把他……” 素心苦苦笑了笑,“别说那些了,都过去了。”连忙挟了些菜到心远碗中,说道:“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兴冲冲的钟凝又抬起盛满酒的酒杯,“尹经理,我敬你一杯,祝你大展宏图,早日拿回你失去的东西。” 尹江抬起酒杯乐滋滋的说道:“好,好,好,同祝,同祝!”笑起来如一团怒放的火焰在燃烧。 随后刘海、段瑞都抬起酒杯敬了酒。 钟凝笑道:“大熊,敬尹经理一杯酒去。” 不善言辞的周大熊抬起酒杯,目光有些晃惚,傻笑道:“尹经理,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祝您赚更多更多的钱。” 随后,接二连三的笑声,连绵不断的涌了出来,吞噬着一切…… 风轻拂过,拂在心远的身上、脸上,泼凉泼凉;拂过阳台边树叶,树枝上,沙沙作响。 淡淡的月色静悄悄的洒在他俊翘的脸颊上,如一汪水在晃动,晃动。原本这是颗心是静止的,可是如月光一样淡,一样晃动不已;原本就有花开花落,风起风落的,可且拼命的想看见风起花开的季节;原本地平线太阳升起的地方是东方,可且怎么看到它是西方;原本这颗心等了、痛了,要交给她了,可她且! 唉。太多无奈,太多失意,这些怎这样如火如荼的来了,即使空空洞洞的风撕破了天空,但它没有在天空中留下任何痕迹,而自己的残爱怎会那么明显那么沉重的在心中留下一道痕迹呢?事过境迁! 再次屏住呼吸,再次拿出那张已褪了色的相片,仿佛自己的心已经被那留在纸上的记忆牢牢栓住,无法挣脱,尽管千万次说不要再想她,不要再爱她,把从前那部分记忆彻彻底底抹去,就当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存在,可总又时时刻刻想起了她,想起她那嫣然的一笑;想起补习时一起打雪杖,逛铁路,数星星;想起梦中的她——被扔入寒潭的她。此时,自己真的无法明白为什么要想起她的好,无法明白她次次冷冰冰的面孔,冰冷凛冽的心。 也许多雾的早晨过后,一定会有晴朗的一天!梦里盼雪,深夜想雪,山里望雪,自己的思想渐渐地薄弱成了一团雪花,一切真爱,都应视为雪花,落地无声,化去无痕,美丽而不可触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默默在心底数着、数着、数着…… 长长叹了一口气,四周静止,漆黑,只能呆呆的望着那闪动落泪的星光。 “心远,小小年纪,为何叹气?干嘛有那么多不是?一切皆有希望。”随后把手中的大衣披在心远身上,“第一天上班如何?” 心远看着李总那如水的眼眸些许愣住,“行,还可以,就觉得很多地方不会,怕出错,怕给公司带来损失。” 满脸慈祥的李总笑了笑,“别怕,小慧,上官纽曼阿姨都会帮你,不懂的地方多向她们学习。”停顿了一下,“心远,你妈妈这几年身体好吗?” 心远大吃一惊,“你……你认识我妈?” “见过几面,也许不算认识!”李总脸上那道沉年已久的痛又掀了起,苦涩的笑了笑。 心远更加迷惑,“啊!我怎么没有听妈妈说起过?” “也许她忘了,那都是沉年往事。” “哦!” “说说你的事啊。” “我的事,没什么事啊!” “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唉声叹气的,说出来会好过些。” “我心情好乱、好烦,觉得做什么事都没有意思。” “为什么?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她……她离开了我。” 李总没有继续问下去,也许是心远情绪太底落了,“其实情感这个东西,很难控制,但是千万不要让自己不快乐,如果觉得对,就相互祝福,开心地接受事实!” “可是,我不甘心,并且我坚信我跟她是今生注定在一起的。” “人生的离合很多,她只是彩虹,更灿烂的属于你的天空,只是你还没有看到。现在都什么社会了,那还有什么注定?” “我……”话未完,素心打断道:“看你们两个,谈些什么?那么投入。” “阿姨好。” “嗯,心远披好衣服,小心着凉!” “我知道,你也是。” “今晚的星星又多、又亮,心远你小时候最喜欢看星星了。” “哦,阿姨,我现在仍然也非常喜欢看星星,星星闪啊闪,就像心跳啊跳,诉说着心声。” 卧室内,依旧陈列着从前的记忆,一驾驾飞机、一张张火车、一个个布娃娃玩具记载着从前的一幕。 心远惊讶的问道:“这些玩具都是我的?” 小慧点了点头说道:“都是。” 心远从布娃娃中翻出一个女式布娃娃,惊讶的问道:“这个可能不是我的!” “是啊,这个不是你的,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是女孩子玩的。” “你还说,你小时候过生日,你偏要我的这个布娃娃,硬被你抢了去。” “啊,那我一定很霸道了?” “当然霸道。” 心远拿起布娃娃仍了过去,笑道:“还给你。” 打在小慧如瀑布的头发上,小慧没有丝毫笑意,把布娃娃捡起放回原位。 心远本想跟她扔布娃娃玩,可她且,“你不高兴了?” “没有,素心阿姨看到会骂的,平时都很少让人进来。” “哦?”愣住一下,“小慧姐,你有没有男朋友了?” 小慧的眼神有些晃悠,脸色有些凝重,“没有!” “那有没有谈过恋爱了?” “没有!” 心远哈哈大笑道:“哇,那么大了,都还没有初恋过!” 小慧脸有些羞红了,“他失忆了,我在等他恢复记忆。”跑出卧室。 夜渐渐深了,一切都沉睡,一切都被湮埋! 一个月后,心远负责的饮料公司取得了极为突出的成绩,创公司历史最高记录,国际大通道也进入二期工程,心远被任命为二期工程的总经理,小丽为助理。 “喂,陈老板,我们前些日子谈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尹经理,那么大的工程,出了问题杂办呀?” “不会,放心。” “久走夜路必闯鬼呀!” “放心好了,你只要把钢筋降底一成细度,混泥土降底一个强度等级,你可有上亿的佣金呀,你可不能看着这块肥肉心不动啊!你放心,出了什么事,也有替死鬼来扛着。” “哈哈哈,尹经理,我信你,这就样说定。” 素心温和的笑了笑,把手中削好的苹果喂给秀姑,“秀姑,你躺好,别动,我喂你。”秀姑脸和手水肿的像膨胀的面包,没有任何一点光泽,头发泛白的如霜雪,双眸些许暗淡,如一汪混浊的水,双唇搓开,嘴里只有几颗已不完全的牙齿,残缺不堪,“素心,又连累你们了,这把老骨头真是不争气。” “秀姑,你可别说这样的话,当年我们还不是你照顾过来的吗?” 李总付完住院费回来问道:“秀姑,好点了吗?” “好多了。”秀姑灰色的双眸转了一下,把整个脸颊上都布满了一层暮蔼,“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都三十几了,一点出息也没有,坐了十年牢回来,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唉,白养了,白养了!” “秀姑,你别这样,安心养病,我会随时守在你身边。” 眼泪在凹陷的眼框内泗溢的打滚,秀姑正试图挣扎起来,素心忙道:“秀姑,躺下,别动,别动!” “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这把老骨头何以为报呀?每个月你们都来看我,给我生活费,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李总有些骇然的说道:“秀姑,我们看你是应该的,安心的好好养病!”随后电话响起。 “素心,你在这里照顾好秀姑,公司里有点事,我可能要出差几天。” 素心追到门口问道:“医生怎么说的?严重吗?” “不严重,住几天院就可以了。” 傍晚,0871休闲吧。 杨静走进休闲吧,笑着朝心远走去,“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跟老哥还客气什么?真是头猪!” “你也是猪。” “我们都是猪,别闹了,想喝点什么?” “咖啡。” “服务员,来两杯咖啡。” 心远拿起雪白的勺子在乌黄色的咖啡里轻轻画了一个弧,咖啡在勺子的带动下旋转成一个轮廊清晰的圆形,咖啡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苦味。 杨静看了看,有些愣住,“哥,你约我出来一定有事吧?”黑黝黝的两个小眼球晃悠着。 心远嘴角边略微有一弧度,但不太清晰,“你先喝一口咖啡。” 杨静喝了一口,乌黑的眼睛有些疑惑,随后转到心远的脸颊上,“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什么味道?” “当然是苦的。” “我对小丽的爱就如同这咖啡,无论加了多少糖,仍是苦的,苦的让人无法接受。” “哥,不要这样,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顿时,心远脸上变得暗淡了许多,如同一杯苦涩的咖啡,“妹,我真的只爱她一个,我无法控制自己不爱她。” “哥,一个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妹,我拿都还没拿起来,怎么放下去?你告诉我,她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现在跟她好的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他们是怎么好上的?他们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 杨静骇然道:“哥,你冷静一点,爱是不能强求的,勉强的瓜是不甜的。我只知道,在大二那年,老鸡经常在QQ上叫小丽老婆,后来,他们在一次同学聚会后就好上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呢?她把我当什么了?老同学,同事?” “你以后别那样了!” “我那样了?” “哥,我都看到了,每次晚上下班后,你都会偷偷的跟在小丽后面,直到看到她上了楼;每次你看到小丽跟老鸡在一起,你都会一个人喝酒,喝到乱醉如麻,一个人在雨中被雨淋湿……” “妹,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因为她心中没有你。世界上没有谁会离不开谁的,你知道吗?” “妹,可是,我跟她曾经做了同一个梦!” “那只是个梦,只是个梦,是虚的,你现实一点!” “我明白了!”一份如千年寒冰的失落已完完整整雕刻在心远脸颊上,雕刻的竟然如此淋漓尽致,仿佛一下子把十年破碎的往事勾勒的无比完整,直到把人摧毁,如寒潭里的潭水一下子全都泼在心远心窝里。 月光下,魔鬼酒吧。 酒吧内疯狂的旋律如膨胀的开水一样激扬,红红绿绿的灯光如彩虹一样缠绕,滑过、滑过、滑过…… 尹江坦然的笑了笑,“钟老弟,这酒吧还真够刺激的,倒像歌舞厅一样!” 钟凝大笑了一下,“时代变了,什么都不再那么单纯了,我们也得跟上步伐。”随后诡异的笑了笑说道:“尹经理,要不要叫几个新鲜的洋货来给你乐一乐,很正点的哟!” 随后两人大笑了笑,笑声跟着旋律、彩灯一起在空中肆无忌惮的舞动。 “魔鬼酒吧,名字取得好。”随后又诡异的笑了笑说道:“钟老弟,你不会经常来这里吃洋货吧?” 随后两个人又大笑声了起来,笑声在空中泗溢散开。 钟凝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咖啡色的雪茄发出滋滋的燃烧声,浓烈纯厚的烟气在唇齿间逗留一下,随后一股青烟腾空而出。“听说你们公司来了个新员工,一个多月就把几个工厂业绩提升了几个倍,并且还任国际大通道二期工程的总经理,尹经理,你可要加油,人家快爬到你头上去了。” “那小子面试那天,被我当猴子耍。”一阵诡异的阴笑过后,又说道:“今天约你出来就是为了二期工程的事。”几分钟悄悄话过后,钟凝思索片刻,暗暗在心底说道:“尹江这只老狐狸,真是又阴又狠,也幸亏自己留一手,把所有的谈话都记录了一份。” “老弟,在犹豫什么?这事成功后,我手中的股份给你十分之二。” “尹经理,你也够狠的,在公司里面插暗股,这事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再告诉你。” “来乾一杯,钟老弟这次怎么不直爽了?是不是信不过老兄我呀?”尹江打量的说道。 “不,那有。只是那么大的事,岂不是让国宁集团倒闭关门了吗?” “怎么会呢?钟凝老弟的名字跟我二十年前的一个朋友的名字很相似,我那朋友叫钟宁。” 钟凝听后更加骇然,诡异的笑了笑,在这诡异的笑中藏了二十多年的仇恨,他忘不了,自己父亲被李总开枪打死那一幕,也忘不了自己父亲打死李国雄那一幕,也忘不了曾经那国宁公司,可现在被李家单独吃掉,所以他的名字叫钟凝,就是时刻提醒自己…… 尹江见钟凝还在愣住,拍了拍钟凝的肩膀,笑道:“你是干大事的人,干大事就应该狠,考虑多啦,就会拖泥带水,被束缚住,知道吗?” 钟凝听了这翻话,琥珀的眼睛有些发麻,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行,过几天给你答复。” “来,乾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心远早就醉醺醺,一身狼狈,几乎快要连滚带爬的倒在门口,不时又一阵阵傻笑卷了出来。 小慧打开门来,都快呆了,“心远,你这是怎么了?喝那么多!”随后扶着心远进去,心远迷迷糊糊的快要吐了出来。 “心远,厕所在这里。” 一阵过后,心远仍处在昏迷状态,小慧有些生气说道:“干嘛喝那么多酒?幸好叔叔、阿姨不在家,要被他们看到你就惨啦!好点了吗?” 随后帮心远洗了一下身上,掺扶着把心远送入卧室,帮心远轻轻的盖上被子,在这瞬间,小慧那习习如羽毛般的头发柔柔的如一汪瀑布洒在心远清澈而有些发红的面容上,接着徐徐散开。 小慧正转身离开那刹那,纤细柔软的手被心远牢牢抓住,随后不由自主的扑在心远暖和的身上,只觉得自己逐渐被酒醉不堪的心远搂得更紧,几乎被征服,自己那湿润肉嫩的双唇早被那浓重而深厚的双唇包裹住,一些滚烫的热气从喉咙里涌出,在唇齿之间泛滥。小慧也明白自己一直没有交男朋友的原因,在这个桀骜而英俊的男人面前自己束手无策。可不知所措的一下子把心远推开。 心远模模糊糊,神志恍恍惚惚的叫道:“小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只是声音有些散乱,但是沉重而真实。 有些慌张的小慧这才明白心远为什么一直很关心小丽,也坚决让董事长把小丽提升为二期工程的助理。 可正准备转身走开,一个飘渺而虚无的声音又从心远的嘴里滑出,“小慧,小慧,我要,我要,我要喝水。” 仿佛这时躺在床上的心远有一股强烈的魔力,又把小慧吸引过去,静谧而恬然的月色下,沾满汗的被子在小慧纤细而柔嫩、沉重而颤动紧握的手中渐渐松开、松开、松开,开出一朵朵泗溢妖娆的花朵。 夜色已挖空心思的掉落在这片宁静的大地上,小丽呆呆的站在窗台边,守望着不远处,可那路上是那么寂寞,没有那熟悉的影子出现。 “你们最近吵架了吗?” 小丽有些失落的说道:“没有啊。”夜色伴着脸颊上的失落坠入眼底。 “那他最近怎么没来看你?” “我那知道,可能他最近忙吧,或许说不定他现在也在想我。”接着又叹道:“由他吧!爱他,就应该给他更多自由!”一片苍黄色的落叶在小丽眼前划过…… 杨静听了,觉得有些佩服,“小丽,今天心远约我出去,你知道吗?他还依然爱着你。” 小丽很冷淡的说了一句“别提他。” “那么执着的一份爱,错过了不觉得可惜吗?现在这个世界上像那样专一的人可不多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被感动吗?” “杨静,你是知道的,感动不等于感情,我要的爱不是他给的那种,尽管他怎么做,可我对他没有感觉。” “小丽,你难道不觉得你选择老鸡的爱是建立在一次很荒谬的事情上吗?” 顿时小丽眼眶里一滴剔透的泪水在泗溢的打滚,她也简直不明白大二同学聚会那晚上过后,自己竟然会选择了老鸡,对老鸡产生了一种心灵上扭曲的寄托,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心远冷冰冰的,也许是在逃避些什么,“也许那份爱的起源是很荒谬的,但我居然选择了,我就应该对它负责。”随后眼眶中打滚许久许久的那滴眼泪坠下,穿破黑色,穿破岁月,穿破人生…… 杨静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黑夜在这声感叹中彻底合上眼。 心远拖着一身沉重而酸痛的身体打着呵欠走进客厅,一桌丰盛的早餐映入眼眶,随手拿起一根油条塞进嘴里。 正抬着两杯雪白牛奶从厨房走出来的小慧说道:“馋猫,洗脸,漱口去。” 心远笑了笑,“谁叫小慧姐姐做的早餐那么好吃呢?美食当前,不洗脸漱口了!” “就知道油嘴滑舌的。”小慧每说一句话都都如涧涧清泉一般和蔼的散在空间,“我帮你倒好洗脸水了。” “小慧姐,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小慧只是轻盈的笑了笑,浓黑纤细的眉毛下,轮廊有形明显的双眼皮特别迷人。 心远觉得小慧今早有些奇怪,她眼神有些晃惚,不敢看自己,但又似很想看自己,“小慧姐,你人长的又漂亮、又贤惠,声音简直像一汪清泉一样清澈、明亮,还会做那么那么好吃的早点,以后那个男的娶了你可真有福了!” “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了。” 说着相互笑了笑,双方的眼神汇到一起,小慧琥珀的双眸不知所措的闪躲了一下,嫣然笑道:“喜欢,就多吃点,叔叔出去出差,素心阿姨又去照顾秀姑了。” “那太好了,可以吃小慧姐做的饭菜了。” “我也只比你大几岁,你以后就叫我小慧。” “说得也是,看上去,我还比你老,遵命,小慧。” “赶快吃,还得上班去。” 下午五点,下班后。 蓝色的天空,斑澜的世界,阳光正泗溢。 “小慧,可以帮我个忙吗?” “什么?” “等一下就知道了。” “我还有事没做完,那你等我一下。” “好,门厅见。” 身穿笔挺的西服,中等个子,圆形胖脸蛋上有一层短发,说出话来且刁酸,笑起来让人觉得似笑非笑,深不可测,阴陷的尹江诡异的朝心远笑着走去,“我是该如何称呼你?是该叫你经理还是侄子?”用手敲了敲脑袋又说道:“你现是二期工程的经理了,当然应该叫你经理了。”又诡异笑道:“唉,在怎么我是公司的副总经理,你只是个项目经理,我还比你大好几个级别,还是你的长辈,叫什么好呢?” 心远见尹江就一肚子火,更加上尹江又说那么挖讽的话,更是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尹经理,你如何称呼我都没关系,不像有些人披着狼皮做经理,你肯定没有听过谭永磷那首《披着羊皮的狼》了,很好听的哟,要不改天我把它买了送给你,唉,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那首歌不适合你们年龄大的人听!” 顿时,尹江脸色变的极为沉重,如一块凛冽空旷的寒冰,眉头紧锁,阴笑起来,如同风吹开冰封的湖面一样,说道:“你,你,你小时候我可是抱过你,看上去一表人才,可就是缺乏修养,可惜啊,可惜,可惜有些人连自尊都不要。” 心远冷笑道:“可惜什么?等你有儿子那天,我也可以同样去抱一下,只可惜有些人会有儿子吗?更不要谈自尊从何而来!” 上官纽缦走了上来,笑道:“你们在谈什么?怎么了?”打破了那膨胀的局面。 “总经理好!” 尹江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跟侄子叙叙旧。” “哦,那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好,慢走。” 尹江冷冷说了一句“咱们走着瞧。”转身走开。 “哼,谁怕谁呀?” “心远,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心远笑了笑,“没有啊。” “你别骗我了,相由心生。” 心远大笑道:“尹江太过份了,你刚才没在,可精彩了,被我狠狠的修理一顿呀,简直大快人心。” “你怎么这样称呼他?他是长辈,并且,你小时候,人家可关心你哟!” “小慧,有些事你不知道,反正他不是个好人,看见他我浑身就不舒服,你以后还得小心他一点,不说了,走。”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如流动的血液,洋溢着一切。 小丽有些沉闷,没有说太多的话,“小丽,你生气了?” “没有。” “我这久事多,没来看,对不起呀,送你个礼物。” “什么啊?” “不给看!” 小丽笑着,拉着老鸡的衣服挣来挣去,“我要看,我要看。” 老鸡笑咪咪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东西,很谨慎的握在手中,“闭上眼睛,看我送什么给你了。” 小丽轻轻的合上双眼,偷偷的傻笑了笑,如红莲一般绚丽灿烂,倾国倾城,让人久久难忘。 老鸡拿着手中的戒指在小丽眼前摇晃笑道:“当当当,睁开你可爱的猪眼。”这个戒指几乎够大脚拇指带上去了,呈蓝色。 小丽看着那又大又笨重的塑料戒指更加傻笑了,如夏日泗溢飞舞的樱花,“那么大的,都可以戴大脚拇指上了,亏你想得出来。” “喜欢吗?” 小丽有些撒骄道:“不喜欢。” “不喜欢,我可扔了。”老鸡拿着戒指做了一个扔的动作。 “别扔。”小丽一把掠过戒指,戴在大拇指上,笑的合不拢嘴,如绽放无暇的百合。 老鸡诚恳而沉重的说道:“小丽,等我有钱了,一定买那么大的钻石戒指给你。”这话仿佛如海誓山盟一样闯入小丽舒畅的心中。 “谁要你的钻石戒指了,就这戒指,我就很喜欢了,你看,这几天你都瘦了,我们去超市里买点好吃的给你补一补。” 家乐福超市,不同种类的物品,琳琅满目,不间隙的人群。 小彗有些骇异的望着心远在挑衣服,“买给你女朋友吗?” “那来的女朋友,买给我妹妹。” “哦。”脸颊上有一轻盈无比的孤线,美丽级了,是心远见过世界上笑起来最甜的女人了,“你看这件怎么样?” “挺好的,你穿上去让我看一看。” 一阵过后。 “哇,太好看了,好合适你,我妹妹一定会喜欢,服务员给我拿两件。” 小慧觉得有些奇怪,“干嘛买两件?” “好事成双吗,笨蛋,送给你一件。” 小慧清澈的面孔上,泛起一缕缕笑意,如一汪汪清泉在脸颊上徐徐散开,泛起一缕缕轻盈的涟漪,琥珀的瞳仁些许呆滞看着心远。这些年,谁也没有买过衣服送给自己,心中一股感动的热泪涌了上来,情不自禁的朴在心远怀里。 “你哭了?来,我帮你擦掉。”这是小慧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哭,也是心远第一次看到小慧哭,泪花泗溢,落到地上,开出一朵朵轻盈而欢快的花朵,花朵深处,温暖如春。 就在这时,小丽、老鸡也恰好走来。 顿时,心远不知所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很茫然的看着她们。 小丽心中有一股莫明其妙的痛袭了上去,但脸上很平静,让人无法察觉那股痛意,没有太多笑意,“小慧姐好,你们也在这里,对啦,都快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陈进吉。”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 顿时,心远如被雷击一般,全身几乎快要崩溃,双眸如冰雕一般,浓黑的眉毛绷的紧紧,如一把钢铸造的利剑一样,一层沉重而浓厚的暮蔼如火如荼正在脸颊深处蔓延。 随后,小彗与小丽在一旁聊了起来。 老鸡只是跟小慧打了个招呼,没有说太多话,正转身想走,心远叫道:“这么怕见到高中同学?改天有时间可以约你出去谈谈吗?” “你一定恨我!” 心远冷冷的笑了笑:“恭喜你们,我不至于到那地步吧?” 片刻后,小丽始终没有看心远,一直不屑一顾,最后要走的时候,只是有些恍然的看了心远一下,说道:“祝福你们!” “谢谢!!!”心远也知道自己无需在解释,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好模糊,好陌生,也许自己也早已习惯小丽那冷漠的言语,冷漠的心。 “心远。”小慧将要说话,被心远阻止道:“小慧,不要说了!” “师傅,麻烦你送我们到昆工。” “学附路那?” “对。” 时间在荏苒着,没过多久到昆工了。 也许时间长了,见到心娅又像小时候那样打闹起来。 小慧在一旁看了都觉得她们兄妹俩关系挺好的,嘴角微微的笑了笑,如夜晚温馨的夜色一样柔和而美丽。 “别闹了。” “还怕人家吃酷呀?”心娅跳皮的嘻笑道。 心远听了有些无奈,小声说道:“行了,行了。” “小慧姐好,我跟哥哥就是这样的,你别介意啊?” 小慧嫣然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不会的。” “我妹就这样跳皮捣蛋的,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吃饭去。” 随后心远打了电话给刘沁波与孙海。 夜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整个城市被披上一层霓虹,典雅的黑色面沙。 小丽陶然的把老鸡今天送的那戒指带在大脚指上,面如桃红色,又问道:“杨静,好看吗?” 杨静看着新闻,有些不耐烦了,不愿意说更多了,随口道:“好看。” “你看看再说啊,你看一下啊!” “怎么孙海没有来?” 刘沁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他今晚有事。” “哦,来,坐。” 刘沁波看到小慧,还来不急坐下就笑道:“心远,你小子还真行,交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告诉我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心远笑了笑,“她叫小慧,很照顾我的,是我同事。” “现在的人都管大姐叫大嫂了,女朋友叫同事,心娅,你可得叫大嫂了。” 心娅也掺合着对小慧叫道:“大嫂好。” 小慧脸都羞红了许多,“你们再这样说,我可真不好意思了。” “别逗了。”心远拿过菜单来问道:“要吃什么?” 小丽又着急的问道:“好看吗?看看啊。” “老大,你都问了几千遍了,烦不烦?恶不恶心?” “那好看吗?” “太恶心了。”随后杨静做了一个鬼脸。 小丽自己认为那戒指又好看、又可爱,又在一旁玩弄着。 饭后。 “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就好好照顾我大嫂,有时间多打几个电话回去,爸妈都想你了。” “好,我知道了。” “刘沁波,我叫张车给你。” “不用,下次带着她来我们那里,我请你们吃饭。” “哦,你可别打她主意哟。”心远开玩笑道。 “到时候在说咯,小慧、心娅再见。” “再见。” “小慧嫂,我先走了。” “好。” “小慧,你可别介意,我身边的人就是这样。” 小慧嫣然的笑了笑,“不会的。” 琉璃的月光,五彩缤纷的街灯,纵横交错的洒在街道上,洒在他们白皙的脸颊上。 小慧有些骇然,琥珀的瞳仁翻了翻,婉如一颗颗大大的水晶,剔透而有深度,“你跟小丽怎么了?你们今天?你们以前认识吗?” 心远愣住了,停住了脚步,“你问这干啥?” “小丽那人看上去很好,很随和的,怎么见到你就?” 一阵过后,心远把从前所有的事情淋漓尽致的说了出来,小慧听了更加骇异,“世界上会有那种梦?那她也太辜负你了!”琥珀的双眸更多的是失落与疑惑,但仍甜甜的笑道:“我要是她,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不嫁,就嫁你。” “可老天总是捉弄人,捉弄我的感情,她们都快要结婚了,我跟她这辈子注定没缘了!” 李总有些沉闷,点燃了一跟香烟,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大口大口的吸着。 素心有些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啊!” “你平时很少抽烟的,怎么今晚?” “也不代表我不可以抽吧!这久就是心中有些烦,对了,秀姑怎么样了?” “她好多了,今天出院的。烦什么啊?我知道你心中压抑、难受,可怎么办呢?明摆着心远一时不可能会接受的!?” “可这老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素心脸颊上泛起一丝丝冷冷的痛,很快这丝痛变成苍白色,爬到琥珀的双眸处,“唉,说起来,这孩子还是满可怜,都二十多岁了,还不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世。” “是啊,这些年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这都是我的错。”那些沉年往事的痛一下了卷在眼畔上,把整个双眸包裹的死死。 “都是沉年往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正说着,门被打开了,李总轻轻的说道:“不要说那事了。” “阿姨、叔叔,你们还没睡?” “岁数大了,躺久了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你们俩去那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跟心远看她妹妹去了。” 李总笑道:“那丫头,特活泼,特让人喜欢!” 素心接过话来,“心远,下次把心娅叫来,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心里怪想的。” 心远高兴的蹦了起来,“好啊,我得去冲个澡!” “你看这孩子,兄妹两一样性格。” 素心笑道:“是啊!” “小慧,心远这人怎样?” 小慧很平静说道:“很好啊,也特别重感情,就是贪玩了点。” “你们俩很合适的,平时你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顿时,小慧那乌黑水晶般的双眸里悠晃了几下,清澈白皙的脸蛋也变绯红了许多,轻盈的笑了笑,这份笑中隐藏着一些逃避与掩饰的色彩,“阿姨,那有啊?” “你瞧,脸都红了!” “我给你们倒水去!” 岁月的烙印也逐渐积累与加深,禁锢着一切。在那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也逐渐留下了晚风与夜色的脚步,在这栋别墅里也划上了岁月曾走过的足迹,只是轻描淡写,让局中人无法看到那足迹吧啦,正如那鹅毛般纷飞的大雪,落地无声,化去无痕! “心远还没睡吗?” 心远笑道:“阿姨好,明天会上的内容我还没准备好。” “哦,工作还顺利吗?” “有她们的帮助,还行。”说完,连忙离开电脑,“来,阿姨,你坐,我倒杯水给你。” 素心担起水杯,没饮,只是呆呆的看着整个卧室,仿佛在寻找什么,又仿似在暗示心远什么。 心远坦然的笑了笑问道:“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素心唐谎的笑了笑,“没有,阿姨只是想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谢谢阿姨。” “心远。” “阿姨你说。” “你仔细看看这卧室,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卧室仍是二十年前的卧室,仍一尘不染,里面的东西丝毫没变,平时也很少让人进来。但这童年的一个栖息处,却无法把曾经的记忆勾勒在心远眼眸。心远脑海里只留下了那个童年的梦,那个梦便理所当然的充当他的童年,然而现实中的童年且荡然无存。 时光、岁月都在不停的流逝,也许能锁住时光、岁月的只有那无形的记忆。 心远不知为何,坦然的笑了笑,可在这笑中且能看到不自然的一面。 “阿姨,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这卧室就像新的一样!” 素心脸上有几份浓重而深厚的失落,但嘴角仍有一轻盈的孤线,笑道:“想不起来,没关系,你觉得叔叔怎么样?” “好啊,对我很好,还有您,小慧,小官纽缦阿姨都对我很好呀。阿姨,做梦都想不到能遇上你们,住那么好的房子,还有一份那么好的工作,就像天上一下子掉馅饼似的,我真的好幸运好幸福!”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好多事在不经意之间发生,让人觉得意外,突然。” “阿姨,你相信命吗?” 素心沉思片刻,笑道:“我不太相信。” “我也不太相信,我认为改变命运的还得靠自己,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素心听后,陶然道:“嗯,你长大了,明白人生的深浅,早点睡。” “阿姨慢走,晚安。” 夜已经很深了,很深了,躺在床,心远仍思绪乱飞,无法入睡,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久小慧总让自己看小时候的照片,总有人让他仔细的看卧室,不明白李总、素心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也不明白开初那天早上李总、素心为什么说他们是自己的爸爸,更不明白李总曾说“也许不算认识,只见过几面。”当时明明李总很想知道妈妈的情况,且又那么逃避唐谎。 人生真的无常,小丽竟然也变成那样,老鸡也变了,不像从前,事过境迁,从前那些东西都消失到哪里? 也许发生这些事情都不正常吧?但毕竟已发生,也就应该属于正常的,同样,心远也一直认为已发生的事就是正常的,就是必然的。 也许,自己命好,遇到贵人,也许自己感情上一定要出现这一波挫折,但自己一直认为跟小丽是注定的,且小丽如今……那寒潭!那梦!那玉佩! 每次自己看到身上的玉佩,就仿佛看到了寒潭,也就回到了曾经的梦,曾经的童年,这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玉佩有魔力吗? 上午,阳光明媚且琉璃。 静静的会议室,董事长及各部门经理、助理。 李总说道:“今天的会议是讨论国际大通道二期工程后部分,请所有人都认真将自己的观点和想法说出来。”语气显得沉重,有迫力。 首先发言的是公司总经理上官纽蔓,“我认为这项工程已到了一个很关键紧张的阶段,公司应把大量的资金与经历投入进去,各部门应详细拟定具体方案,下面我说一下我个人的观点……” 心远也主动把自己快一个多月的想法在心中酝酿一下,“董事长,我可以说几句吗?” “你说。” “我认为国际大通道应该走特色化,科技化,质量化,专业化,应该充分调动人力资金,特别是在那些高架桥上应有专业的监督部门进行质量的睹促……” 尹江有些不安,“董事长,我们应该按国家的规定和要求来实施,并且负责施工的单位也是曾经竞标建我公司的世纪城、商业城,没有什么问题,况且心远说的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并无实际可操作性。” “我不同意尹经理说的,固然要按国家规定的来实施,但这是投资上千亿的工程,我认为应该有特色化,专业化的含量,并且国家规定上也提到少部分自定标准,尹经理那些说法只符合老式工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倾刻间,全场人骇然若失。 小丽发言道:“董事长目前公司的资金已难以周转,几个饮料公司与房地产开发公司因资金问题,好多业务已暂停。走特色化,专业化的道路会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压力,况且心远的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而已。” “董事长,我并不是只有想法,具体方案我已全部做成文件,并且在电脑已有立体可操作性图案和流程,只需通过有关质检部门来评估一下。” 小慧接着把文件发到每个人手中。 “董事长,你们好好看一下。” 会议室静静,很多人都看了有些振撼,时间在不停的流逝。 ……… “喂,我在上班。”小丽想了想又轻声说道:“你在那里?” “你们公司大厅。” “好。” 心远将一份文件递给小丽,“麻烦你把这份文件做成软件,明天要。” “好的。”犹豫了一下,“经理,我可以出去一下吗?” 心远没说话,点了点头。 “找我什么事?” 老鸡抓了抓脑袋,“我朋友有急用,我钱不够了。” “要多少?” “二万。” 傍晚,翠湖公园。 温和的夕阳洒满了池塘,碧绿的水泛着一丝丝金黄色的涟漪,娇嫩的荷花在绿色海洋中妖娆盛开,婉如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在舞动,心远看到这些却觉得所有的泛着一丝丝苍白,“老鸡,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吗?” 老鸡双眸有些晃动,如同荷叶在风中一样,脸颊上也留露许多愧疚,“心远,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补习时就爱小丽,可。” 心远笑了笑,“爱她是我的权利,同样,你爱她也是你的权利,我不会怪你的,她选择了你,证明我那份爱是荒芜的。” “心远,还是你更适合她!” “说什么话?我告诉你,你可要好好对她,如果你伤害了她,我可不会客气的。”心远愤怒道,脸皮的肌肤绷的紧紧。 “我知道。” “你今天怎么了,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是瞒着小丽?” 老鸡笑了笑,“没有。” “没有就好,好好对她,她有今天真的不容易,知道吗?” “嗯。” 晚风一缕缕吹过,如蜡染一方,不在一切之内,也不在一切之外,思绪的触须仍在穿梭,穿梭在一些粗旷的痛意之间。 “还在加班啊。” “董事长好,我还有点事没做完,还得加班一阵。” “心远这几次情绪上跟你有些抵触, |